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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石榴煮酒)


他说着,眼神又闪躲起来,脸颊上还有未退的红晕。
沈毓真脑子里嗡嗡的,他刚刚清醒过来,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又听周君之解释道:“是一位前辈,住在前面。他的院子里面就种着千生花,可是他说你身体中阳气太旺,需要先泄火,所以他提议你我双修……”
周君之说得条例明细,落在沈毓真的脑子里却像是缠成了一团解不开的毛线团,越来越乱。
什么前辈?这万剑窟还有人住吗?双修?谁提出来的?这有用吗?
沈毓真发现,眼前的事情已经开始超脱控制了,他已经完全不能理解,甚至不能知晓未来会发生什么了。他只能呆愣地听着周君之缓缓同他说,安抚着他的情绪,可却像是在听天方夜谭,所有的事情都光怪陆离起来。
他恍惚地坐着,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来一般,直到听见周君之道:“……这事情是我同意的,你要怪就怪我吧,但我绝对不可能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
这话让沈毓真一个激灵,像是才清醒过来一般,却也没有埋怨的意思,只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君之,犹豫道:“那个前辈来路不明……你就,师兄你就……这么听他的话……?”他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庆幸,中毒昏死的是他,而不是别人。
一想到这一点,沈毓真就觉得脑袋里要爆炸了。
偏偏周君之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而道:“这里没有别的办法,而且真的有效不是吗?”
沈毓真哑口无言了,他沉默地看着周君之,半晌才终于道:“我是说,要是别人呢?要是别人你会同意吗?”他丝毫不怀疑,若是这里躺着的是别人,以“救人”为前提条件,周君之一样会同意那个前辈的建议。
可周君之却露出迷惑的表情,似乎不太明白沈毓真这莫名的怒火从何而来,道:“别人怎么会?你在想些什么,我是对你……”话到一半,周君之像是也明白了沈毓真的意思,他的脸腾地变红了,忽然的羞愤让他措手不及,甚至有些恼怒道:“别人怎么可以!我怎么可能答应!还不是因为,因为是你!”
周君之又羞耻又委屈,他红透了一张脸,好一会儿才又道:“沈毓真,我是喜欢你的。”
沈毓真顿时也清醒过来,一直以来,他都提心吊胆着周君之会做出他意料之外的傻事,一直提心吊胆周君之会变成原文中的邪教教主。而如今,他才忽然意识到,周君之早就已经不是原文中的那个周君之了,他的出现改变了很多事情,包括周君之的感情。
他一时间惶恐起来,觉得刚刚平复的心跳又加速了。过快的心跳让他一时间有些憋气,以至于沈毓真不免呻吟一声,身子往后面的墙壁靠上去。
他这一声让周君之顿时警觉起来,他还在担心沈毓真的身体,忙不迭又关切问道:“毓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沈毓真捂着胸口,靠在墙上喘了一阵,这才让天旋地转的脑袋平稳了一点。他转过眼睛去看周君之的表情,看着他关切和心疼的目光,不由伸出手去,抚摸着周君之的脸颊。
他的脸上还有一些情动的汗水,落在沈毓真的手掌中冷冰冰的舒服。周君之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一时间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任由沈毓真的手掌摩挲着他的脸颊。半晌,沈毓真才轻笑一声,道:“难为师兄了。”
这话轻飘飘的不带什么感情,却是比身上的汗水还要冰冷了。周君之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他垂下灰暗的眼睛不再看沈毓真,亦拉开他的手起了身,道:“我去收拾一下,你暂且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我过来帮你收拾,咱们就去前辈那里找千生花。”
沈毓真又何尝还敢直视周君之的眼睛,听见他这么说,沈毓真便只能淡淡应了一声,低下头去不在做声。周君之见等不到沈毓真更多的回复,便知道这件事两人已是无话可说,便只能失落地站了起来,往另一边走去收拾起来。
听见周君之失落的脚步声,沈毓真又何尝不是心疼,可他抿紧了嘴唇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直到确认周君之走到一边不会再看着自己的时候,沈毓真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既然所有的事情已经开始超脱沈毓真原先的设想,那么沈毓真也要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与周君之之间的感情了。
若是说一开始他是为周君之的实力和容貌所倾倒,又因为他本身就带着对周君之的“有色眼镜”,自己所做的一切目标也都是为了周君之能摆脱原文既定的命运。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呢?
毫无例外,沈毓真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喜欢周君之的,可这种喜欢完全超乎了沈毓真自己的意料,以至于曾经的他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情感,机械式地完成自己的“使命”。
如今,他的“使命”基本已经完成,而他又没有按照既定计划应来死亡,甚至很可能要一直活下去……那么他对周君之的喜欢,到底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这个活生生的人,还是因为原文的关系而仅仅是喜欢书中的“设定”。
如果是后一种,那么面对鲜活的周君之,是不是又太过残忍了。
沈毓真想不明白这样的问题,或者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无法思考这样的问题,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并不允许他做这样的思考。
因此他只能沉默地坐着,等着周君之收拾好了自己,便过来帮他穿衣。
周君之已经重新打理好了自己,衣服腰带都一丝不苟。只有头冠,因为环境所限,他并不能很好地将头冠梳起,因此只能简单扎了一下,并没有戴冠。
这里没有替换的衣服,他也只能穿着旧衣,虽是充满了脏污,可一点也看不出两人刚刚双修过的痕迹。
沈毓真心事重重,又或许是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周君之。面对周君之的帮忙,他并没有说话,只是乖巧地任由周君之为他穿上衣裳,系好腰带。直到周君之架着他站了起来,他才虚弱地道了一声“谢谢师兄”。
周君之眸子里动了动,似乎有些什么话想要说,可终究并没有说出来。回应沈毓真的,便也成了淡淡一句“没关系”。随后便一边搀扶着沈毓真,一边顺着洞道往里面走去。
两人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沈毓真身体不行,走得格外慢,这段路便也走得格外难熬。直到前面出现了一些灯火,两人才知道他们应该到了目的地。
这便是万剑窟的窟底了,与想象中这里珍藏着绝世兵器的场面不同,万剑窟的窟底是一处深坑,为了方便行走,沿着深坑有一圈向下的栈道。栈道的尽头有一座简陋的小屋,而在小屋的后院,生长着一棵魁梧的大树。
这大树也不知道在这深不见底、没有阳光的窟底生长了多久。与外面的树不同,这棵大树除了枝干还是树木的深褐色,它的叶片和花朵都已经退化成了白色。远远看过去,倒像是落了一树的雪一样晶莹好看。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千生花了,两人惊叹了一番,并没有过多的犹豫,而是顺着栈道来到了那座小屋。
小屋门口,那个佝偻的老人正闲闲坐在一张摇椅上闭目养神。听见身边的动静,他也并不担心什么闯入者,而是预料之中一般睁开了眼睛,将沈毓真与周君之上下打量了一遍,道:“你们来啦。怎么,命救回来了还不高兴呢?这要按照我们当年的说法,这是要以身相许的事情啊。”
老人话中调侃,可沈毓真与周君之依旧剩下沉默。
看两人都兴致缺缺,老人也暂时放下了话语,他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唉唉叹气几声道:“行了行了,来都来了,坐下喝口茶,陪我这个老东西说说话吧。”说着,他便咄咄往小屋内走去了。

第五十四章
老人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已经端了一壶茶。他的用具看起来都非常老旧,看起来就像是二三十年前的款式。可或许是老人避世良久,因此也并不在意这个。他端着茶往院子中坐了,也不管沈毓真和周君之尴尬的氛围,兀自倒了三杯茶。
这茶水的颜色并非清亮的茶色,与其说是茶,反而更像是牛乳,只是比牛乳稀薄,还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茶香。知道这老人非同凡人,这茶水定然也同外面的茶不一样。
果不其然,老人徐徐道:“这是用这千生花的树叶泡的茶,小伙子,你不是中毒了吗,喝点这个。虽然不及千生花那么解毒,也会对你身体好一点。”
沈毓真看着院子中那棵铺天盖地一般的白色巨树,再看看手中的茶水,知道在这万剑窟底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东西了。他们已经到了这里,这老人也绝不会害他们的性命,因此虽有疑惑,却还是打算尝一尝这诡异的茶水。
不过他还没喝,倒是周君之先一步拿起了茶杯,也不等沈毓真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仰头将这杯茶灌下了肚。
沈毓真一句阻拦憋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看着周君之手中的空杯,他也只好默默什么都没有说。
老人左右看着沈毓真和周君之的互动,心中已经有了些分明,不由摇摇头笑了笑,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还是周君之喝过了茶,才道:“某前来叨扰,还望前辈见谅。”他虽然说着客气的话,可口气听起来却有些生硬。
老人没有责怪周君之的失礼,他似乎向来都不在意这些似的,表情也平平淡淡的,听着周君之又问道:“不知前辈在这里生活了多长时间。”
万剑宗覆灭后,万剑窟也成为了武林传说的神秘之地,前来探寻的人不少,有来无回的多,因此似乎谁也没有走到这窟底过,更没有听说有什么人还见到这里住了个避世老人。虽然这武林江湖无奇不有,可若是一个世外高人独自在这渺无人烟的窟底生活了二三十年,那当真是要成一具活着的老古董了。
知道周君之对他的身份起疑,老人却并不在意,反而抓起旁边的蒲扇闲闲摇晃着,道:“二三十年了,谁知道呢,或许比这还要长。这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连个鸟叫都没有,若不是这棵千生树,恐怕我这个老骨头,也要成了这万剑窟里的一捧泥土咯。”
他这话很是自嘲,周君之不免顿了顿,又道:“您进来之前,外面发生过什么大事吗。”老人对于窟内的事件或许没有概念,但是生活在外面的他们,却多少可以判定一下时间。
知道周君之的用意,老人的眸子却眯了眯,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打量周君之一般,半晌才道:“说别的你也不会清楚,既然你是乾元观的人,总该知道柳江清同南宫玉决裂的事情吧。这是我进来前两三年发生的事情。”
一说到这个,周君之不免浑身一震。
南宫玉,周君之自然熟悉,当今乾元观观主,将周君之自小抚养长大的师父。而柳江清这个人,却是乾元观内门又一大忌讳。
这人是白长老的徒弟,南宫观主理论上还要叫他一声“师兄”。这人根骨极佳、武学非常,可偏偏性子偏激高傲,在将乾元观武学全部掌握之后,又融会贯通了他家武学,自创一派。自此便再也看不惯乾元观上下,非要闹着要去开宗立派。乾元观上下苦留不成,最终便落得个不欢而散的结局。
有人说,自那之后南宫玉的身体便不大好了,后来捡到周君之,也有想要将自己武学传承下去的意思,却没想后来他当了观主,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身体不好,却也还吊着一口气。
周君之今年已有二十三、四,如此算来,这老人确实在这里住了近三十年。
说起乾元观的陈年往事,周君之的眸色不免动了动,像是不忍提起似的。倒是沈毓真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有些求证的严肃,道:“前辈所说的柳江清,可是当今玄教的教主。”
老人看出沈毓真的了解,可他却只是付之一笑,摆摆手道:“谁知道呢,我只知道他们决裂了,往后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沈毓真便没有追问下去了。可他知道,在原文中,周君之在万剑窟入魔后,将乾元观付之一炬后,顿时遭到了武林中人的讨伐和追杀。而这其中有一个玄教,其教主柳江清在原文中自诩曾为乾元观弟子,对周君之欺师灭祖之事不能容忍,也因此成为了讨伐红莲教的主力。
如今周君之自然不可能再成为什么红莲教的教主,可玄教也并没有消失,就像是这万剑窟一样,那些“既定的轨迹”,似乎在以不同的方式上演。
他的命运,似乎已不在是偶然穿越到这里的独立的人,而同整个世界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就好像他和周君之的关系一样。
一想到这里,沈毓真的嘴唇又抿紧了。他心中不安,以至于丹田内更是一片翻涌,胸口微痛,差点就要吐出一口血来。
周君之已经观察到了沈毓真的情况,虽说双修之事沈毓真并没有怪他,可也没有接受他,就好像喝醉酒的两人一夜情后的尴尬,可偏偏其中一方还是心甘情愿的。因此周君之哪怕控制着自己不去关注,眼睛却时不时还落在沈毓真的身上。
看到沈毓真捂着心口难受的模样,周君之忙不迭拿起茶杯来递给他,轻声道:“先把这个喝了。我喝过了,没有问题的。”
沈毓真一怔,看着这杯递过来的茶水,又看着周君之那比茶水更加烫人的目光,一时间有些呆愣了。他并没有动,而这份僵硬却又让周君之醒悟过来。好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过于鲁莽和热烈的举动,周君之露出局促的表情,手里的茶杯不知是放还是不放了。
倒是沈毓真泰然了,他接过了周君之的茶,小声说了句“谢谢”,将杯中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了。
看着两个年轻人的你来我往,老人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像是面对两个一窍不通的顽固之人似的,他不禁摇了摇头。
沈毓真一杯茶水下肚,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流过了一股清泉似的清爽,人也跟着精神了起来。看着沈毓真舒服地吐出一口气,周君之也终于安心了一些,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那棵白色的大树上,道:“这棵树,就是千生吗?”
老人露出悠闲的表情,道:“当然咯。”
周君之道:“它在这里生长了多久?”
老人哈哈大笑,道:“肯定比我这个老骨头更长命。”
生长在谷底的巨树和生活在谷底的老人,都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沈毓真也看了看这树,道:“前辈一直生活在这里,就为了守护这棵树吗?”
老人淡淡应了一声,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嘴角一弯,有些调皮道:“说不定就是在等你们两个呢!”这自然是玩笑话,老人自己说完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沈毓真听着,心中不免有些触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却道:“您在这里这么久,就没想过出去看看?”
这问题显然比刚才的问题更加令人思考。老人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浑浊的眼睛也盯着沈毓真打量,半晌才道:“等需要我出去的时候,我自然就会出去。”
这样的打量让沈毓真心中发毛,好像这古怪的老人已经将他看穿了一样。他沉默了半晌没有再问什么话,倒是周君之站了起来,一边拔剑一边向那棵树走去。
“您之前的意思,想要摘到千生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周君之已经走到了树下,看着树上耀眼的白色花叶,神色笃定。
老人没有起身的意思,斜着眼睛看着周君之的一举一动,敷衍似的应了一声。
周君之知道这看似寻常的花叶一定有些非常的举动,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而略有紧张,手中的剑握紧了,深吸了几口气,猛然运功踩着树干往树上袭去。
沈毓真看着周君之的心动,心中紧张,瞧见他运功袭去,更是再也坐不住。他猛然站了起来,似乎想往周君之的方向而去,可又顾及自己现在的身体,去了帮不上忙,可能还会添乱,因此往前走了两步又定在了原地,只有手指不甘心地握了起来。
老人悠哉地闭上眼哼着曲,像是根本不在意身边发生了什么。
当然,周君之的担心并非多余的。这看似普通的花叶却并不普通,不仅在周君之袭去的时候,这些花叶像是有感知一般后退起来,更是不知从哪里生出了数根白色的枝条。这些枝条像是发疯的猛兽一般,向周君之袭击而去。
周君之猝不及防,只能暂时挥剑格挡。树上环境窘迫,他毫无施展空间,几番交手下来,周君之渐渐落了下风。情急之下,他知道自己不可再恋战,只能暂且下树避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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