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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石榴煮酒)


“崔师兄在思过崖一个月,那里什么人都没有。我相信大师兄不会骗我,那么崔师兄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崔师兄的?”
这件事是陈家庄事件中最大的疑点,也是崔知明不可能绕过去的问题。面对着沈毓真剑拔弩张的步步紧逼,崔知明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从一开始的震惊和愤怒中平静下来,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惋惜和可怜起来。
“沈师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破庙外面不远处的林地里,却倏然传来一声巨响。
这撼动山林一般的巨响,顿时将两人的对话完全打断了。很显然,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武试依然在进行,外面可能已经发生了什么混战。这让沈毓真和崔知明都不免想起了现在的处境。
两人屏气凝神,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不敢发出什么声音来,直到外面的声音渐渐减弱了下来,崔知明才定了定神,拍了拍沈毓真的肩膀,道:“你身上有伤,在这里再躲一躲。”说着,提起剑便往外面走去。
“崔知明!”沈毓真厉声喝住他。
崔知明脚下步子滞了滞,像是明白沈毓真为什么喊住他,因而不免笑了笑,带着视死如归一般的洒脱回看了他一眼,道:“沈师弟不必担心,等这场武试结束,我定然会找机会同沈师弟解释清楚。届时,我定然对沈师弟有问必答。”他这信誓旦旦的承诺,虽然能让沈毓真闭嘴,却并不能让沈毓真安心。
没有看到沈毓真皱眉的模样,崔知明已经迈着坚定的步伐,往破庙外面冲了出去。

第二十九章
看着崔知明冲出去的身影,沈毓真有些怀恨地攥紧了拳头。似乎是心中懊恼,又似乎不够解气,他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半晌,才像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样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此时外面的声响已经基本平息了,跑出去的崔知明自然也没有回来。沈毓真当然知道,崔知明是不可能回来的。当然,他也不可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等到外面的声响完全消失之后,沈毓真也整理好自己的装备,往破庙外面去了。
破庙外面现在静悄悄一片,林子里没有声音,连鸟叫和风声都没有。
沈毓真小心翼翼往四周看了看,在确认这附近确实没有任何人的时候,他才快速往刚刚发出声响的地方奔去。
虽然附近没有人,但空气中却还弥漫着一股硫磺的刺鼻味道,显然刚刚这里出现了很大的状况。
有硫磺就意味着有火药,乾元观虽是道教修行,炼丹之中有些硫磺并没有什么稀奇,可武试这里并不一样。弟子们不会带硫磺进来,宝箱中也不可能有硫磺制品,唯一的解释便是有外人也混在了后山中。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越往前行,空气中的硫磺味道便更加浓烈,甚至快要临近的时候,沈毓真还能看到林中尚未飘散的青青硝烟。这让他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生怕遇见尚未离开的不明人士。
不过他的这些小心谨慎倒是显得有些无用功了,因为直到他踩上那篇略有焦黑的土地时,他也没有发现这附近有什么其他人的活动痕迹。
脚下被火药榨出一个中型的坑,坑底土地已经焦黑,还散发着浓烈的气息。四周的灌木和树木都有伏倒和砍伤的迹象,显然刚刚有不少人曾经在这里争斗过。从一面凌乱的痕迹看来,来人少说得有五、六个人,而与他们争斗的人显然也不在少数。
沈毓真很快在这一片杂乱之中发现了一些血迹和一些零碎的衣衫衣角。从这些衣角的材质看来,有很大一部分应该是乾元观弟子的服饰。既然如此,看来来人的武功也很是高强,乾元观的弟子们没有吃到什么便宜,很可能还有负伤。
沈毓真仔细检查过这一片之后,心中不免沉重了几分。他并没有在这附近看到什么乾元观弟子的尸体,更何况从地上拖曳的血迹来看,这些负伤的弟子很可能已经被对方掠走了。
在这个时间点混入乾元观并且劫掠乾元观弟子作为人质,沈毓真用脚指头都想想到,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知道形势并不乐观,更何况周君之可能也在赶往那边,沈毓真哪里还有意思参加什么武试,寻找什么法器,当即顺着痕迹远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从刚刚出现声响,到崔知明去追,再到他追过来,这中间也不过是一刻钟的事情。痕迹都很新鲜,说明对方或许并没有走太远,只要循着痕迹的方向去追,就应该很快追上。
沈毓真是这么想的,他心中焦急,因此没有顾着身上的伤口,也没有顾着隐蔽自己的行踪。因此,直到他看到前方隐隐绰绰出现一些黑色的人影时,他才猛然发觉自己是不是过于莽撞了。
而那些人影却比沈毓真反应更加迅速,他们显然已经听见了身后的声响,回身来看的瞬间,几个人影便已经动了起来。
沈毓真一口气当即憋在胸口,他反应过来自己大意,顿时折身往反方向跑去。可那些人影已经发现了沈毓真又哪里肯放过他,顿时如同群狼一般穷追不舍起来。
沈毓真自知惹上了麻烦,当即决定同他们周旋。可对方毕竟人多势众,沈毓真身上带伤又不可能跑太远,而几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觉得手腕被人一扯。
惯性让他差点摔了个踉跄,可对方却拉得稳重且坚决。他甚至扶了扶要摔倒的沈毓真,随后毫不留情将他拉到了一棵树后。阵法升起屏蔽住两人的气息,一根手指落在沈毓真有些颤抖的嘴唇上,轻轻喃了一声“噤声”。
湿热的热气落在白净的手指上,嘴唇上的温暖仿佛寒冬中的烛火。
沈毓真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周君之。他如同仙子一般忽然出现,再度救了水火之中的沈毓真。
沈毓真不敢动,连喘息都不敢有太大的声音。阵法在两人身边环绕,屏蔽掉他们的气息,那些追过来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追到半截的人为什么会凭空消失。他们焦躁地在附近翻找,在毫无线索之后,只好恼怒地往更远的地方追去。
嘈杂的追赶声逐渐从身边消失,但周君之却并未急着撤下阵法,而是将阵法继续保持,免得对方再杀一个回马枪。
不过周遭渐渐没了声响,他们也不用再像刚刚那般紧绷。周君之小心看了看四周,在确定附近确实没有人的时候,不免有些懊恼地看着沈毓真,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刚刚要是被那些人追上——”
话还没说完,却猛地被沈毓真拥进怀抱里。
这突如其来的怀抱让周君之猝不及防跌进一片炽热的心跳中,这火热的情绪以及躁动的热烈,差点将周君之埋没。他睁大了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回过神来,挣扎着乱撞的心情,从沈毓真的怀里站起来。
“沈师弟——”他有些责怪和恼怒地看着面前的沈毓真,却见沈毓真抿紧了嘴唇,似乎有些委屈似的,开口却道:“我只是想着师兄,我担心师兄有事情,我……”他说到后面又泄气了,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他缓缓垂下手臂来,喃喃却又诚恳地道了一声:“对不起……”
这一声当真是把周君之心中的不满都击碎了,他一时间也没说话,半晌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就像是整理自己的心绪似的,道:“你知道我会来?”他并没有同沈毓真说过这种事,况且沈毓真是如何知道他会来的?
沈毓真当即点点头,道:“开始的时候我没有看到大师兄,就知道大师兄一定已经进了后山。而且刚刚那里的声响那么大,大师兄肯定会来看看发生了什么。那些人人多势众,还劫掠了我们的弟子,绝不是好对付的人。我担心大师兄只身入险,这才——”
沈毓真的话中满满都是对周君之的关怀,听到这里,周君之刚刚心中的不满也已经烟消云散了。他不免有些苦恼地笑了笑,道:“当真是瞒不过你的眼睛。”言罢,又看着沈毓真身上的伤口,淡淡的血色已经从纱布中透出,显然伤的不轻。
“受伤了?”周君之轻柔地摸了摸他的伤口,“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
沈毓真只觉得被周君之摸着的伤口酥酥麻麻的,心头乱撞却也只能压着心绪道:“之前被人围攻了,还好崔师兄救了我。”一说到崔知明,沈毓真脸上的表情便变了变,又道:“大师兄,刚刚崔师兄也追过来了,大师兄有看到他吗?”
没想到崔知明也来了,周君之脸上表情一凛,心中一沉,道了一声“没有”。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一时间沉默没有说话了。
沈毓真知道周君之身上顿时带着任务来的,不免唤了他一声“大师兄?”
周君之回神片刻,像是知道自己隐瞒不住,不免叹了口气,道:“知道瞒不住你,遇上你便也说了。其实之间你来找我不在的时候,是师父让我又入宫了一趟。”
沈毓真听他这么说,心中顿时明了。宫中闹鬼的事情本身就没有完全解决,加上淑妃莫名其妙薨逝,宫中想要隐瞒,但乾元观不可能坐视不管。不过从周君之这次入宫的时间可以看出,即便是贵如乾元观观主亲传大弟子的周君之,在宫中想要调查事情,也是举步维艰。
沈毓真刚想询问些什么,话还没出口,一边的林子中又骚动了起来。两人心知肚明,顿时屏气凝神没有说话。不过一会儿,那林间就冲出几个人来,这几个人就是刚刚来追击沈毓真的,他们没有追到人,此刻正愤懑地往回赶。
他们当然没有注意到阵法中的两人,不一会儿,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看着他们消失,沈毓真才重新开口,继续刚才的话题道:“大师兄可是在宫中查到了什么?”
周君之一边讲阵法撤掉一边点了点头,道:“确实有些发现,而且正如我们所预料的那样,宫中依旧有红莲教的势力,而且最重要的是,淑妃娘娘的尸身上,有红莲教的痕迹。也就是说,娘娘并非自然死亡,而是被宫中的红莲教害死的。”
周君之这话让沈毓真不免惊愕,不过他还未说什么,周君之又继续道:“而且你之前所说的崔师弟的事情……”他显然也已经查到了什么,但是却皱了皱眉,显然不太忍心或者说不太相信。
“我抓住了宫中红莲教的人询问,得到的回答是从乾元观中某人来的资助,而且在淑妃娘娘身边安插人手,也是这个人的指使。不过是否是这人下令杀害淑妃娘娘的,他并不知道。不过我能很肯定的说,陈家庄的具体事件发展经过,也是这个人一手策划的。”
重重迹象指向崔知明,就算周君之再如何不相信,也只是他主观上的一厢情愿。
看着周君之心中的挣扎,沈毓真并没有强迫周君之相信或者再度加重对崔知明的怀疑,他只是看了看那些人离开的方向,道:“不管大师兄查到了什么,当下他们劫掠我观弟子,都是绝不能容忍的事情。”
要事当前,周君之不免点了点头,看着沈毓真又要追过去的身影,他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拉住他的衣袖。
“还有一件事”,周君之道:“选择在后山进行武试,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关押红莲教教主的妙法秘境入口,就在这后山上。”

第三十章
妙法秘境的入口就在后山上。沈毓真一听见这话,顿时心中一震,便是连连上的表情都僵了几分。一时间,他居然无话可说,怔怔地瞧着周君之。
红莲教教主关押在乾元观妙法秘境中,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当年红莲教师如何在民间江湖甚至朝堂之中掀起血雨腥风的,如今不少人说来还都带着点可怖的抗拒。而这样一位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的魔头,关押他的秘境入口居然同武试的场地所重合,实在是一件不能不让人多想的事情。
似乎也看出沈毓真的震惊,周君之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是后续才知道,师父和长老们准备这场亲传弟子的比试,不仅仅是想要收亲传弟子给乾元观增强实力。还有一面,便是想找出乾元观内的红莲教内应。”
“从陈家庄的事情到淑妃之死,这里面都有红莲教的影子。最近他们在民间的行动也很频繁,难说他们便是想寻个机会冲破乾元观的阻碍,找个时机探寻妙法秘境的入口,将他们的教主放出来。”
这些更内部的事情,沈毓真自然不知道,也是第一次听周君之说。可正是因为是第一次,因此落在他的耳朵中便格外震惊。以至于半晌他都没说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憋了一声“可是——”出来,复又不知道说什么了,舔了舔嘴唇才又道:“可是大师兄,这样不是太冒险了嘛?”
“参加武试的弟子们,武功并不高强……这不是将弟子们的性命……”用乾元观几百弟子做筹码,说起来实在冒险又残忍。
周君之当然明白沈毓真的意思,他皱起眉头来,脸上有些不忍的情绪,但还是道:“所以各位长老和观主师父都在严阵以待。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此次错失良机,恐怕红莲教日后便更不好铲除了。”
“乾元观是国教,弟子们也是国教弟子,理应担起这个责任!”
他这话说得有些冠冕堂皇,听得沈毓真心中难免有些气恼,一时间不免难以置信道:“国教是国教,弟子们也是人,若是师兄弟们因为这样的事情折损丧命,又如何能同他们的家里人交代?观主和长老们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沈师弟——”
未曾想沈毓真会这样激动,周君之一时间居不知该如何劝慰他,压住他心中不满的怒火。情急之下不免拉住他的衣袖,极力解释道:“我明白沈师弟的意思,可大局为重,铲除红莲教是乾元观的职责,弟子们若有所牺牲,便也是为大义而做出的选择——”
“大师兄!”
沈毓真似是恼怒地想要将周君之甩来,动作做到一半却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以至于他整个人都猛地冷静了下来,身体动作也僵硬在了半空,只是一双眼还看着周君之,看着周君之焦急又无可奈何的脸。半晌,沈毓真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深吸了几口气,整个人也冷静松弛了下来。
似乎是知道自己刚刚失礼,沈毓真的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说话的声音也弱了几分,道:“……我明白大师兄的意思,可是观主和长老们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万一,我是说万一秘境被人打开了,那个魔头被放出来了怎么办。”
这话说得颇有些杞人忧天的不吉利,周君之倒是也听出了他心中的关切,知道沈毓真心急也是有原因的。他轻柔地抚平沈毓真衣袖上的褶皱,像是在安抚小动物的毛发一般道:“所以,这才是我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师父命我前来,就是要我时刻关注红莲教相关事变。若有情况,当立即向师父和长老们汇报。”
周君之是观主亲传大弟子,即便在这里被人发现,也能说是照拂师弟、解决突发情况,同其他长老们的亲传弟子一样,是合情合理的。
可他毕竟不只是来解决武试突发情况的。沈毓真看着周君之不免有些心酸,一时间居然又激动起来,忍不住扣着周君之的手臂,道:“师兄,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同那个红莲教教主产生冲突和交际好吗?”
他这话里带着一点又可怜又急迫的祈求,像是再说什么严肃的事情一样,周君之听着虽然也有几分暖意,但更多的却是迷茫。他不解地看着沈毓真,半晌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沈毓真抿了抿唇角,像是在寻找理由一样,道:“那个魔头很厉害,我虽然并不怀疑大师兄的实力,但是我不想大师兄因为这件事而受伤。既然可以通知观主和长老们,当年这个魔头也是他们收服关在秘境中的,师兄便不必以身犯险。若是,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沈毓真说着说着,便像是预见了什么可怖的事情似的,露出担忧又惶恐不安的神色。
这样的多想和关心,让周君之心中更是柔软。他安抚地抬手顺了顺沈毓真的发,目光也温柔了几分,道:“沈师弟的心意我明白了,你放心,我自然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莽撞行事的。”
他这样承诺,倒是让沈毓真显得安心了一些。他的态度软了不少,却并没有完全放弃,思量了半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方法,道:“我跟着大师兄吧!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也好帮大师兄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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