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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江城jsy)


“今天早上,为什么躲我?”一个疑惑解除了,还有另外一个。
周憬琛喉结滚了滚,嘴唇抿了一下,没有说话。
“没有躲你。”周憬琛否认,喉结上下滚了滚,却不敢再解释更多,怕那个梦又趁机而入,怕自己的越界心思露馅,怕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你为什么来找我跳舞?”他转移话题,内心冒出些不切实际的、隐秘的期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蒙着眼睛,他的嗅觉变得异常灵敏,在和安心苓说话的时候,他在杂乱的空气中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熟悉的味道,离他很近。他那时候就在想,苏淮应该是来找他的。
可是好久他都没有上前,他只好莽撞地拽住他的手腕,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他不想他去找别人,不想他和别人跳舞。
“没有。”苏淮看着他蒙着眼睛的脸。明明看不清他的眼睛,却仿佛可以透过那条黑布看到他的眼神,是热切的、探寻的。
于是他又否认了一次,像是强调,“我没有找你跳舞。”
“你东西落我家了,我来把东西还给你而已。”
音乐停下,手掌被放了一枚质感坚硬冰冷的东西。
周憬琛扯下蒙住眼睛上的黑色布条,有些失落地看向手中写着自己名字的银色校牌,冰冷触感和手心另一个人贴在上面的余热相矛盾。
灯光亮起,他抬头环视周围,没能看见那个想要找到身影,却和隔着人群的一道阴鸷目光对上。

第20章 做了你爱吃的菜
学校里的日子无聊,却过得很快。寒假第一天,苏淮窝在被子里,可乐在房间里窜来窜去,最后又趴在他床边。
他在床上玩手机,刷到新闻说宁城今年会迎来历史上最冷的一个冬天,还会降雪。
在苏淮的记忆里,宁城还没下过雪。他有些怕冷,但是又很期待下雪。
从床上起来,在徐姨的唠叨中吃完了早饭,然后出门,准备带可乐去做一个常规体检。
在宠物医院碰到了周憬琛,他抱着一只橘色小猫,似乎也是来做体检。
苏淮不是第一次在这家宠物医院碰见周憬琛,上一次他似乎是带猫来做手术,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猫。
“你的猫?”苏淮看着他怀里的猫,问道。
那只猫窝在他的怀里,看起来很乖。
“不是,是小区里的流浪猫。”
可乐在做体检,苏淮有些无聊,“我可以抱一下它吗?”
那只橘色的小猫一点也不像流浪猫,有些微胖,看起来很可爱。
周憬琛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猫递到他手中,身体也靠他很近。
苏淮接过猫,在周憬琛靠近自己的时候,闻道一股熟悉的味道,和自己的沐浴露味道一模一样。
苏淮用的那款沐浴露很小众,他看了周憬琛一眼,没想到他也喜欢这种味道。
从宠物医院出来之后,两人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苏淮看着周憬琛,突然想起自己有套校服还在周憬琛那里。
“对了,我的衣服,你怎么一直不还给我?”
周憬琛低下头,声音里带着点抱歉的意思,“忘了。”
“那送你吧,反正我穿着也大了。”
周憬琛抬起头,看向苏淮的眼睛里全是开心,“谢谢。”
苏淮看着周憬琛,觉得他好像很轻易就能开心起来。又看着那只全身心都依赖在周憬琛怀里的流浪猫,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周憬琛现在在宁城无依无靠,是不是别人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感激得不行,就像路边的流浪猫和曾经小小一只在学校附近跑来跑去的可乐一样。
这样怪异的想法涌上片刻,又被苏淮甩在脑后,最后又把原因归结为冬天实在是个让人多愁善感又容易心软的季节。
除夕那天,苏其筠的车出现在小区门口。苏淮正准备出去遛狗,被一个保镖走上前拦住,随后引着走向那辆黑色的公务车。
后座的苏其筠看着苏淮,一张脸平静无波澜。似乎在无声告诉苏淮,要么乖乖走过去,要么被保镖押过来。
苏淮朝车边走过去,车门却半天拉不开,直到公寓里打扫卫生的徐阿姨急匆匆下来将可乐领走,苏淮才被允许上车。
因为辛月对狗毛过敏,苏其筠便可以细致周到到这种地步,完全不顾他的感受。
上了车,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车子在道路上匀速行驶,穿过城市的流光和霓虹。
下车时,苏其筠终于开口,还是像命令一样的语气,“大过年的,要好好说话,不要做出出格的举动。”
苏淮没应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苏其筠的眼中,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不可控的危险分子,好像每句话都能够轻易破坏一切,每个行为都让人难以理解继而引发动荡。
苏淮跟在苏其筠身后,不理解地看着他笔挺的背影,既然都这样认为了,干嘛还要把自己带回来吃饭。
从大门走进,穿过花园的长廊,到处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进到客厅,苏洺正踩着凳子在落地窗上贴福字,万芝和辛月担忧地站在苏洺的身侧,手撑在椅子上,帮他稳住。
“小心点。”
“欸,慢点!”
被关怀声环绕地苏洺脸上挂着笑,不时回头问,“可以了吗?”
不远处的苏海伸出双手比划着,不时纠正着位置。三代同堂的场景,其乐融融。
可惜这副画面被自己的到来打破,辛月和万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僵硬片刻后,辛月赶忙挂着亲切的笑容迎上来,“其筠和小淮回来了。”
苏海目光冷冷扫过自己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便往餐厅走。万芝仍旧维持着体面的微笑,看着苏海的背影,拍了排苏洺的肩膀,“小洺,快去哄哄你爷爷,他最喜欢你了。”
苏洺朝着苏海跑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老人家便发出了爽朗的笑容,慈爱地摸着孙子的脑袋。
苏其筠走在苏淮身侧,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叫阿姨做了你爱吃的菜和甜点。”
声音很轻,有点若有若无的关心,像是从前林未玥还在时的那个苏其筠,突然又变回来了片刻,在除夕这天温柔地对他说了句话。
不知道怎么的,苏淮突然觉得委屈和难过,眼睛一热,又低头掩饰。
入座后,精致华丽的菜铺满了整张桌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已经很久没有一家人一起吃过饭了,上一次和其筠坐在一桌吃饭的那个除夕夜,他还为了一个不值的人和我摔杯子大吵呢。”苏海浑厚的声音传来,极少出现表情的脸上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笑里藏刀的话语让饭桌上的人动作皆是一顿。
他看着苏其筠,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和苏其筠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的威严。
万芝将筷子放在桌子上,力度不小,发出清脆的声响,“好好的,你还要翻这些旧账做什么,其筠不是已经知道错了吗?!”
“哼?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怎么不肯跟我道一句歉,知道错了怎么让我的宝贝孙子没有爸爸似的在外边待了那么多年,知道错了怎么今天还把这个小孽障带回来吃饭?!”
“爸!”苏其筠出声制止,面上有些愠怒。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
饭还没吃几口,场面就已经混乱不堪了。苏海对当年苏其筠挑战他上位者威严的一切行为耿耿于怀,并重新翻出来一一为苏其筠重新定罪,语气霸道,不容反驳,。
万芝一边劝苏海不要在这样的日子提这些,一边又忍不住袒护自己的儿子,开口为苏其筠争辩,随后又指责丈夫专制冷酷,指责苏淮的妈妈当初对苏其筠百般勾引,才让苏其筠为那种货色和家里闹翻。
辛月则更是手忙脚乱,一边安抚暴怒的公公,一会儿抱住忍不住掉泪的婆婆,最后还要小心观察苏其筠的脸色。
苏其筠脸色铁青地坐在座位上,每次开口,话说了不到半句,就会被苏海打断。
争吵、谩骂和互相指责的声音就像除夕夜里一根被点燃的爆竹,微细的火光点燃了引线,便一节复一节的炸开,难以止熄。
苏淮听着那两个老人话里对自己母亲的不满、怨恨,麻木地吃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甜点,从前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的东西就会好起来。
可是今天,他把面前甜腻的桂花糕塞进嘴里,却一点用没有,胸口闷痛,胃里也越来越难受。
对面的苏洺也不顾场面的混乱,他用刀叉分解着盘子里的烤鸡,沿着骨架一点一点将皮、肉、骨分离,嘴角挂着事不关己的恬淡笑容。
苏淮的目光落在他因为手上动作时不时露出来的一截手腕,那里又多出了一些新的伤痕,新鲜的红色疤痕和沉旧的深色疤痕交错,有些可怖。苏淮的目光变得有些哀伤,他想不通为什么一切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应该把错误归结到谁的头上。
苏洺却在他痛苦的神情和目光中绽放出更大的笑容,微微张开嘴,没有发出声音。
苏淮从他明显的口型中,知道他说了什么词语。他说的是“婊子”。
是万芝和苏海口中骂出来的话。在他们口中,他的母亲万恶不赦,卑劣低贱又心计有手段。而苏其筠,在这些难听的污蔑声中,没有替自己的母亲说过半句话。
苏淮捏着筷子的手指泛青,身体微微颤抖。
原本因为苏其筠那句状似关心的柔软话语,因为餐桌上有许多最爱吃的甜点摆在最靠近他的地方,他想着无论发生什么,他会安静地好好吃完这顿饭。
但是好像还是做不到。酒杯摔在地上,和瓷砖碰撞出刺耳又尖锐的声音,混乱的争吵声停止片刻。
他的目光扫过苏洺愈发肆意的笑容,扫过苏其筠疲惫失望的面容,又对上苏海鹤万芝怨恨的眼神。
“苏淮!”苏其筠呵斥的声音响起,苏淮听出了责备和不满的意思。
“我吃好了,先走了。”
苏淮说完后便转身,身形直挺,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发抖。安静片刻,身后餐厅传来更加激烈的争吵声。
即便他脚步再快,也无法甩掉苏海的怒吼,“你看见没,这就是你和那个贱人生的没教养的东西!”
不知是谁掀翻了桌布,更多餐盘、杯子落在地上的声音炸开,引发了几声尖锐的惊呼。
苏淮大步从餐厅和满屋坠饰营造出的喜庆氛围中走出去,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背后,整个宁山别墅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中。
直到单薄身影融进了浓郁暗沉的夜色中,苏淮疲惫地蹲下身,看着天上零散的星星,眼眶微酸。
好好一个除夕夜,却偏偏是这样。如果妈妈还在的话,一定会很快乐、很美好的吧。

小区公园的僻静小道上,苏淮牵着可乐散步。江风湿寒,吹得人由内到外得冷。
徐阿姨要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年,为可乐准备了吃食后就离开了,大抵是觉得苏淮要在宁山别墅过年,家里只有一些之前采购的食材,没什么吃的。
他回家时,只觉得家里冷清又空荡,让人有些待不下去。呆坐了片刻,拉着可乐出来散步,街道和公园里也几乎没什么人。
可乐开心地在路上晃悠,一会儿围着树绕圈,一会儿在草丛里乱扒。苏淮几乎是被可乐牵引着往前走,走了没多长时间,肚子发出了一串奇怪的声音,打破了安静的夜色。
好在周围没什么人,苏淮揉了揉肚子,拉着可乐往旁边的长椅方向走过去,他走得又饿又冷又累,偏偏可乐吃得肚子饱饱,精神状态和体力好得不行。
苏淮在椅子上坐着,目光没有焦点地停留在周围灯火明亮的居民楼,身影在惨淡月色下显得寂寥。
可乐围着椅子转来转去,一会儿绕着小树转来转去,一会儿在他脚边往他身上蹭。苏淮把可乐抱到身上,得到了一个温暖、足够成为这个寒冷夜晚慰藉的拥抱。
可乐像往常一样蹭着他的脖子,舔他的脸颊,圆溜溜的眼睛给人一种不太聪明的感觉,但是满眼热切地望着他。
苏淮忍不住轻叹了口气,然后笑了一下,摸着可乐的耳朵,“我只要有你就好了,对吧可乐?”
可乐“汪”了几声,再冷清的夜色中回应苏淮。
他轻轻笑着,目光望着居民楼那些小小窗口投射出的温馨热闹、阖家团圆的节日氛围,不可避免地有些落寞。
回家时,隔着层层路灯看见小区楼下站着一个高大笔直的身影,正抬着头,不知道是在看哪里。
苏淮朝周憬琛走近,还没近身,可乐就已经窜到他脚边,摇着尾巴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它咬周憬琛的裤脚,引得周憬琛赶紧回头。
看见苏淮的那一刻,周憬琛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和莫名其妙,难以涌常理解释。
苏淮看见周憬琛,本来想问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动了动嘴,却没有开口。他看着周憬琛,只觉得自己和周憬琛还真是同病相怜,这么热闹温暖的节日里,他们都是孤零零一个人。
走近后,他看着周憬琛的眼睛,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安,那双眼睛好像总是很纯粹的望着他,不会笑里藏刀,不会晦暗不明,没什么要费尽心思才能弄懂的情绪,也没有直白的讨厌和怨恨。
和他逃离的宁山别墅、掠过的各种名利场上见过的眼睛都不一样,没有那么多杂质,是好看又简单的一双眼。
而这样一双眼,每次都是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很需要他似的。
“你站在这里,是准备喝西北风吗?”苏淮眼睛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边说着边从他身边经过,脚步没有停留。
他看到周憬琛时,就注意到他乱糟糟的头发和微红的鼻尖,不知道是在冷风里吹了多久。
周憬琛看着苏淮的背影,摇头,“不是。”他站在这里的目的很简单,但说出来又有些奇怪。
周憬琛看了手机里的天气预报,今晚会下雪,是初雪。他原本想,如果天气预报足够准,而他今晚又能够幸运一些,能在楼下见到苏淮的话,他也许可以一起和苏淮看到宁城的初雪。
宁韵在国外治疗的那段日子,某一次下雪时,精神状态很差的宁韵望着窗外的大雪发呆,脸上出现了周憬琛极少见过的笑容,平和又幸福的模样。只是不过片刻,她的笑容便凝滞在脸上,显得十分苦涩。她突然转过头,突然对周憬琛说,“要在初雪那天,去见你自己想要见的人。”
那天周憬琛并不理解宁韵,只是将她伸出来的手又盖进被子里,问她想不想吃点什么。后来再次回到宁城的时候,他才明白,宁韵在医院最后意识清醒的那几个小时,居然带着巨大的、难以释怀的遗憾。
周憬琛从来不信这些浪漫的传言,可大概是宁韵曾经这样嘱咐过他,也可能是害怕会像宁韵一样留下遗憾。总之,他小心又期待,带着难以言明的情绪匆匆跑了过来。
苏淮走了几步,看见周憬琛还在原地,一副发呆的模样。
“过来。”是说给周憬琛听的,眼睛却看着身后走得很慢的可乐。
周憬琛回神时听见苏淮的话,刚刚因回忆而暗下去的眸子又再度亮起来,闪着些许欣喜的光。他一把抱起在花坛边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可乐,三步两步追上停留在原地的苏淮,将可乐的头送到他面前,声音轻快,“它来了。”
苏淮面色一贯的冷,眼睛里的情绪却温和许多。看了一眼周憬琛和他怀里的可乐一眼,没说话。脚步不动声色地放慢了些,两人并肩走近电梯。
一片安静中,苏淮不争气的肚子再次叫了起来,耳朵一下子变成微红的颜色。被周憬琛探究的目光看着,干脆破罐子破摔,声音不自觉变大,理直气壮中似乎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看什么,肚子饿不行吗?”
“行的。”周憬琛向来有问必答,转而又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没吃晚饭吗?”
虽说是除夕夜,但是对于他们这种没有家的人来说,不过就是一顿普通的晚饭。
可乐在周憬琛怀里很不安分,爪子乱蹭,周憬琛抱不住它,只好蹲下来把它放在地上。
“吃了一点,”苏淮低着头,脑海里又冒出一小时前那个不愉快的晚餐,神色微微黯淡了些,“没吃好。”
周憬琛抬头,只能看见苏淮被纤长睫毛挡住的不知道什么情绪的眼睛。他靠近苏淮,几乎贴在他腿边,抬头问他,“那你想吃什么吗?”
苏淮低垂的眼睛正好对上周憬琛关切的目光,四目相对,又下意识回避。
周憬琛一脸真诚地对苏淮说,“我可以给你做。”
即便再迟钝,见过得多了,也能拥有轻易分辨出真心与虚伪的能力。因为苏其筠,苏淮知道,至亲之人的关心也可以是装出来的。因为苏洺,苏淮明白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关心,可以是不怀好意的,是嘲讽又刻薄的。因为林司源,苏淮又懂得,有些关心是有所图谋的,带着让人反感的目的,接受一分,迟早要被索取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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