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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朦胧见)


风吹残云,露出点昏暗的月光。
破碎的雕像笼罩在红色浮灯与黑色魔雾里,像是染血的尸体。
“还没商量好呢。”黑袍人手撑侧脸,指|尖敲着银黑面具旁的飞纹。
江月白缓缓走近岸边,与圣灵台上的人隔水而望:“我不是什么高手,你想我为你做什么。”
“能让刀圣大人视作珍宝的美人,定有别样勾人之处,”黑袍人回答江月白的问题时,语调与对洛锦说话时完全不同,嗓音里含着低柔的笑意,“此夜良辰美景,我邀美人与我一起赏月。”
洛锦对这人一口一个美人的称呼极为恼火,手里紧握着的长刀燃烧着赤红火苗的虚影,杀气冲天。
但他迟迟不敢动手。
想进入山河器,需要位置、钥匙、连接命契的密文,难上加难。
但想毁掉山河器,就只用威力足够大的蛮力,因为里面尚无任何生灵与灵气,毁掉一个空间宝器不是做不到的事。
这个魔族能神不知鬼不觉绕开层层守护禁制直接进到湖心圣灵台,修为境界绝不会低。
虽说自己向来对魔族极为谨慎客气,从未与那位神出鬼没的魔尊大人结过怨,但此情此景,说这位不速之客是魔尊本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正思考该如何应对,江月白已经开口接了话:
“我不会水,阁下要我怎么过去。”
“你......”洛锦一把攥住了江月白的袖子,“你干什么!”
江月白低声说:“逞口舌之快羞辱你罢了,他不会真对我做什么的。”
洛锦依然抓着他没松:“他修为很高,万一真做些什么我救你都来不及!”
“那怎么办呢,”江月白转过头,“刀圣舍得让他毁了山河器么。”
洛锦不说话。
“这是你的地界,连救我这件事你都保证不了,”江月白微微抬眼,对上洛锦的眼睛,“还做什么我的道侣。”
“不会水没关系,尽管走过来就是了。”黑袍人的声音远远飘过来,“我等着你。”
江月白从洛锦的手掌里抽回了手臂,迈步踏进了湖水。
靴底接触道水面的一刹那,散开的涟漪中心变凝聚出了一朵墨色的魔雾小花,托住了他的脚掌。
每走一步,身后的墨色花朵便会渐渐消散,前方生出一朵新的旋转着的墨色花朵。
雾气迷蒙,竹月色的长衫缓缓飘在松烟淡墨中。
仿佛一幅会动的山水画卷。
这幅美景太过虚幻,千百人寂静无声,盯着日月湖上。
江月白还未走到圣灵台下,一条绸带便从高处坠落,卷住他腾空而起——
黑红半染的绸缎交缠时像一朵邪恶染血的画中花。
圣灵台顶冷风猎猎。
江月白落进了一个极其冰凉的怀抱。
黑袍人嚣张地敞腿坐在圣灵台顶的边缘,一手攥着绸带,一手搂着江月白的腰转了个角度,让他坐到了自己的右腿上。
“美人一点功法都不会,怎么俘获了刀圣的芳心,”黑袍人左手转了几圈将缠着江月白的绸带收紧在手腕,把人带进怀里,嗓音低柔地说,“靠这张脸吗。”
圣灵高台寂静空旷,视野广阔,四处是飘散着魔雾与灵光的风和浮光跃金的波浪,远处隔水的岸边拥挤的千百人群都渺小成了点点模糊的影。
圣灵台上的玉碑已经彻底碎了,凌乱的发光碎晶铺满了脚边,仿若倒转的星汉。
“不止。”江月白借着这些碎晶的光看着面前人,“靠很多手段。”
“那太好了,”黑袍人掐着江月白的腰用力,让江月白面对面跨坐自己身上,面具的阴影随着微仰头的动作移动,在鼻梁与双唇映下了黑色的花纹,别有深意地说,“我想每样手段都体会一遍。”
洛锦的刀柄都快要捏断了。
黑袍人横抱着江月白站起身,一览众山小般俯瞰过来,带着笑的语气极度挑衅:“感谢刀圣赠我美人,你们围得水泄不通,我今夜就在高台与美人共度春宵了。”
洛锦的理智在这一瞬间全然崩散!
当着这么多人面的羞辱,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
长刀刹那脱鞘而出——
速度过快,在空中旋转成了只剩拖影的飞轮。
圣灵台上魔气浓雾猛地围绕聚集,化为一团墨黑。
暗红长刀旋转着飞进墨色结界,又从另一侧原状飞出——什么也没有碰到。
虚空结界。
外面的人看不见触不到结界里。
结界里的人却能清晰地看到外界。
“别生气啊,刀圣大人,”人影隐匿在了墨色的浓雾结界里,声音却依然能透过结界传出,“等我折磨够了这个人,就把人还给你。”
洛锦气得双目血红:“你我无冤无仇,何必这般刁难!”
“谁说和你有仇了。”黑袍人的嗓音带着玩味的低笑,“我是和你的道侣有仇。”
虚空结界内早已变幻了场景。
黑色的骷髅石柱拔地而起,缠绕小鬼的藤蔓从空掉落,墨色石壁一寸寸化出图案围绕成圈,破碎的玉碑变作了雕刻魔纹的黑石宝座。
四周的魔纹石壁涌动着,好似飘动的墨色云雾,依然能透出外界的日月湖景与万千人脸。
亦幻亦真,恐怖又震撼。
无数黑衣魔卫无声地出现在宝座四周,整齐单膝跪地。
“把赤羽魔鞭拿来。”黑袍人松开了江月白,朝旁边伸了手。
愤怒焦急的叫喊声从结界外传进:“别!你别对他用刑!什么事都好商量!”
黑袍人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黑红交错的魔鞭像一条粗壮的巨蟒,遍身鳞片倒刺,吐着信落进戴着黑绸手套的掌中。
“我与魔尊殿下从无交集,”江月白后退了一步,“何来仇怨。”
“我看谁不顺眼,就可以和谁有仇,不需要有交集。”黑袍人将赤羽魔鞭握在手里负后,声音变冷,“把他给我绑上去。”
魔卫们霎时一涌而上,把江月白按进了黑石宝座里!魔气凝聚成的锁链同一时刻缠住了他双手手腕和双脚脚踝。
虽然捆绑的力度很不容反抗,但魔息的触感还算温和,没有伤到他。
黑袍人打了个手势。
魔卫们抱拳俯首,身形皆化作黑雾消散,空留一地鸦羽。
“鞭子上有扩音符咒,我们来试试,”黑袍人把折成几段的鞭子拿到身前,在另只手里敲了敲,“抽到第几鞭的时候,你的道侣会心疼呢。”
这个尾音几乎是愉悦的,像是饿兽终于捉住了觊觎已久的猎物,嚣张满足地露了一下獠牙。
“那就试试吧。”江月白神色平静地瞧着他,“我也很好奇。”
黑袍人沉默了一下,缓步走上前。
他在江月白面前屈膝半跪了下来,用弯折的赤羽鞭一点点抚过捆绑江月白的锁链,声音轻得几乎是叹息:“你知不知道,我真想用链子把你永远锁起来。”
江月白没看他:“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魔尊殿下,能让魔尊殿下对我恨到这种程度。”
“贵人多忘事,没关系,我展示给你看。”黑袍人单手解了自己的高系颈前的衣扣,慢条斯理,一粒一粒,而后拉开了外袍——
露出了脖颈一圈红肿的掐痕和勒痕。
他拉住江月白的手,放在自己红肿渗血的脖颈伤口上。
“师尊,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就丢下不要了......”穆离渊说话时喉结滚动,被迫贴着他颈前的江月白的手指也随着一起起伏,沾染了满手的血,“还来和别人谈情说爱,道侣相称,就没想过我会伤心难过吗。”
江月白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脸上,目光里却半点别的情绪也没有,仍是平静寡淡。
无言对视片刻,江月白才开了口,缓缓说:“我要是不这么做,你该对我说一辈子的慌,骗我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弟子,要我一直可怜你宠着你,对么。”
“你想从我这里骗走什么。”江月白的口吻更淡漠了些,“大可以直说。”
穆离渊许久没说话,拉着江月白的手从自己颈前移开,看了片刻,低头轻吻了吻,吻干净了指缝间的血。
而后叹了口气。
“在师尊眼里,我就半分好也没有,”穆离渊抬起头,“我居心叵测,满口谎话,骗你同情,一无是处,是个恶人。”
江月白看着他银黑面具里浓密的眼睫:“你不是么。”
“是啊,我是个恶人。”穆离渊点点头,单手撑着膝盖站起了身,缓缓说,“恶人心肠歹毒,睚眦必报,今夜要把师尊在我身上弄出的伤都还回去。”
穆离渊握着的赤羽魔鞭像是有所感应,顺着穆离渊的左手臂绕了几圈,探出头,喷出血色的烟雾。
“我那么多魔族下属都在外面听着,要是没有几声鞭响,他们该以为我对仙门修士心慈手软了,”穆离渊扬了下手,赤羽魔鞭瞬间伸长展开,在半空中扭曲成粗壮的巨蟒,“况且师尊的道侣也在外面听着呢,山河器其实我早就拿了,但我没有宝器的钥匙和解锁密文,我得让那个洛锦听得心疼,他才能告诉我山河器的钥匙在哪,师尊说对不对。”
一直反应平静的江月白此刻终于动了动。
捆绑他的锁链霎时收紧了。
穆离渊抓着赤羽魔鞭在面前拉了两下,像是在试这条鞭子的韧性和结实程度。
“魔鞭毒刺密布,抽在身上肯定皮开肉绽,那个声音做不了假,”他两指一抬,指间飘出一张符咒的虚影,“我会用扩音符专门将师尊的声音传出去,到时候师尊的道侣听了,肯定心都要碎了。”
江月白抬眼瞧着他的动作,眼神里含着点让人难以察觉的笑容,片刻后,说:“可以啊,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师尊要是不愿意,大可以现在就恢复真身修为直接杀了我,”穆离渊弯腰,面具镂空下透出眼里深邃专注的目光,低缓地说,“只是那样的话,‘北辰仙君’的身份可就瞒不住了,到时候可就不止什么芸玥仙子、刀圣洛锦,这一千年来所有和你有过暧|昧的旧情人都会知道,他们是被他们最崇拜的救世真仙骗了感情,到时候师尊该怎么解释应对呢?应付他们一群人,可比应付我一个人难多了。”
“你在威胁我?”江月白与他对视着。
“是啊。”穆离渊靠近了些,故意把讲话的尾音拖慢,“我是在威胁师尊,光明正大的威胁。师尊将计就计配合洛锦的时候,不就是想借刀杀人,把所有和你有过旧情的人都借洛锦这把刀铲除干净,嗯?既然师尊不对我留情,我做什么要心软留情呢。”
江月白没有接话,就这样瞧着他。
须臾沉默后,江月白向后靠在了椅背,长发顺着肩颈衣衫的褶皱滑落——仿若画里不经意寥寥几笔,却勾勒出极难描绘的神韵。
“来啊,”江月白的嗓音在微哑的时候有股别样的从容冷淡,语气十分无所谓,“没说不让你报仇。”
穆离渊紧盯着江月白。
他想听的是江月白的反驳或是解释,而不是这样一句足以勾起他所有难过回忆的,“来。”
黑玉宝座散发着张扬的魔气,江月白坐在里面,竹月色的长衫流水一般落地,像是一汪轻飘飘的冷冽霜华,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好......明白了......”穆离渊深吸口气,站直了身子,把两手的袖子都往上挽了挽——似乎打算好好折腾这个落到手里的仇人。
赤羽魔鞭已经迫不及待,猛地腾空而出!
穆离渊抬手,摸了摸赤羽魔鞭的尾巴:“用点力,别让我失望。”
江月白还没来得及闭上眼,便猛地感到掌心一烫。
猩红炽烫的魔鞭钻进他的手掌,又蜿蜒着从另一侧爬出,只剩下鞭柄还留在掌心。
赤羽魔鞭凌空飞起,抽出一道血红的闪电,几乎把此间的空气都扭曲撕裂——
衣衫霎时间在鞭下支离破碎,倒刺狠狠划过皮肤,带起一片血肉横飞!
魔气撕裂皮肉的厉响顺着传音符传出结界,传出几十丈外。
岸边日月山庄的修士们一下子就慌了:“魔尊在做什么?”
紧接着又传来几声恐怖的鞭响,还有混在鞭声里模模糊糊的几句“给我停下......”
洛锦听得脸色煞白,直接抽出了长刀,飞身踏水朝着湖心圣灵台而去。
结界周围的魔卫霎时蜂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洛锦举刀指向黑云密布的结界,有些语无伦次:“魔尊大人!有话好说!你先放了他......什么都好说!”
“这才不到十鞭,师尊的道侣都急成这样了,嗯?”穆离渊微微喘着气,压低了声音,“再来,还远不够。”
江月白喉结滚动,嗓音干涩:“......你这个疯子。”
洛锦听到随风的声音更加焦急:“你到底要什么?我给......我都给还不行吗!”
“听好了,”穆离渊用传音把话说给结界外的洛锦听,“我要,山河器钥匙的位置。”
“什么......”洛锦一怔。
对方刚才还一本正经说不为山河器,现如今引他一步步入套,要的竟是山河器钥匙?!
深入陷阱,再想抽身也来不及了。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在乎......”洛锦咬着牙,“不在乎山河器吗?怎么出尔反尔!”
“兵,不,厌,诈,啊,”穆离渊一字一顿传音给结界外的人,目光却专注地盯着江月白,“对吧,刀圣大人。”
紧接着结界内又响起几声恐怖的鞭响和破碎的呼吸。
洛锦大口喘着气,心如刀绞,头痛欲裂。
“继续啊,”穆离渊换回了双人之间的密语,笑着舔了唇边的血,半跪下来,痴迷地看着江月白皱眉的表情,“让我看看打到什么程度,师尊看我的眼神里才会有心疼。”
锁链上的傀儡咒生效,江月白的手臂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被奔腾而出的赤羽魔鞭带得扬手,又狠狠给了身前人一鞭子!
穆离渊扯开衣领的前颈全是血痕,被抽得偏过脸,他低头吻了一下江月白拿鞭子的手,抬起沾血的眼睫看着江月白:“再来......”
赤羽魔鞭似乎很兴奋,努力要把主人交代的任务完成,带着江月白的手疯狂用力,几十鞭下去,穆离渊已经满身是血。
“够了......”江月白的脸上也溅满了血,嘶哑道,“停下......”
结界外早已乱作一团。
仙门众人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状况,更从未见过刀圣洛锦失态。
日月山庄的修士都追了上来,看到结界外森严驻守的魔卫,听到结界里时不时传出的恐怖鞭响,都不知所措:“这......刀圣大人......您的道侣,会不会扛不住......”
“废话!”洛锦通红着眼睛回头,“滚!一群蠢货!都给我滚!”
日月山庄的修士们连忙后退,不敢再靠近。
“山河器的钥匙......”洛锦目眦欲裂,豆大的汗珠往下滚,内心挣扎片刻,冲结界道,“山河器的钥匙......在沧澜旧址的万灵殿地下密室!魔尊大可以现在就派手下去取!”
他权衡利弊,认为告诉钥匙位置并不算失了全部——万灵殿有飞升前辈晚衣仙子留下的仙气护佑,魔尊就算修为再高超,想要破坏掉飞升前辈的保护结界绝非易事。
况且有了钥匙也打不开山河器,还需要密文才行。
密文连接了他的生死命契,是最后一道、最坚固难摧的锁——就算是能上天入地的神仙下凡也拿他没法。
他花费足足上百年,才残忍地把自己的身体修炼得与山河器融为一体,他的肉|体本身就相当于密文,他的生死就是山河器的生死,他活着,不会告诉任何人密文真相,他死了,再没人能打开。
“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洛锦满脸是汗,“还望魔尊信守承诺,放了他!”
然而结界内恐怖的刑罚声还在继续。
洛锦怒不可遏,直接挥刀砍向阻拦的魔修们,远处的日月山庄修士见状也都列队组阵,整个日月湖顿时杀气四溢。
喧嚣鼎沸,穿过结界,只剩下了模糊的背景音。
几十鞭之后,江月白右手累得发酸,赤羽魔鞭也没力气了,瘫软在江月白膝上。
“玩够了吧......”江月白哑声叹气。
穆离渊倾身给了江月白一个满是血味的吻。
“师尊折磨了我这么久......”他的嗓音里带着忍痛的微颤,“接下来是不是该我了。”
柔软的魔息包裹住了江月白手臂,又滑到他的腰,缠绕了一圈。
“魔尊好有闲情逸致。”江月白侧脸避开穆离渊的吻,看着结界外混乱的交战,冷声道,“外面正仙魔大战呢,发|情也分个场合吧。”
“这个场合不是很好吗,这么多人围观,多有意思,”穆离渊吻不到唇便吻他的侧脸,贴着耳根,“他们最好打得再激烈些,把结界砸破了闯进来,亲眼看看我在对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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