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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点(甜麦子)


“不允许我和你联系。”
周绪起垂下眼,盯木书桌的花纹不知道说什么:“脸还疼吗?”
谢致予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疼了。”
又说:“……那天真的好疼。”
周绪起噢了声,吸了吸鼻涕,转头对着手机屏幕:“给你吹吹,痛痛飞飞,呼呼呼~”
“痛痛飞走了吗?”
谢致予又摸了摸脸:“飞走了。”
转头看了眼房门,莫晚正在厨房做饭,他问:“你在国外怎么样?”
周绪起看着眼前各种各样的英文教材,说:“我跟你讲,我有门课的副教授秃顶。”
“秃顶?”
“就是地中海啊,”他描述,“头顶秃了好大一块露出头皮的那种。真的是好大一块头皮啊!前几天上课我特意多看了几眼!超级光滑!超级圆润!”
“你见过地中海的人吗?我是第一次见,真的特别……”他想了个形容词,“嗯……特别神奇。”
谢致予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了,扬了扬嘴角回答他的问题:“没见过。”
“明天拍张照给你看。”周绪起说。
“好。”
谢致予一边听电话的声音一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生怕莫晚突然开门。
电话那头还在说,他抓了抓练习册的边,想起这些天莫晚的一举一动,肩膀猛地垮了下来,突然特别疲惫。
莫晚没收了他原本的手机,要求每周末放学立刻回家(从放学到回到家里的时间空隙不能超过40分钟),每周上学前书包都会被翻一遍生怕他藏了手机。
钱包也被收走了,怕他蒙着她买票飞出国去找周家那小子。
门锁咔地一声很轻地响了,谢致予脊背一僵,后脖子上的寒毛刹那间竖了起来。
不能锁门,锁门会让莫晚觉得反常,然后发了疯地在他房间里找任何他背着她偷偷联系周绪起的证据。
周绪起喊了两声没有人应,挪开手机发现电话断了。
突然断了。
如果不是信号问题,那就是……
他有些担心,不会被发现了吧。
周绪起推开铺了一桌的英文教材,摊开的课本上写着些散乱的字迹,笔记本上做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盼了许久的电话结束得突兀,失落烦躁的情绪漫了上来。
周绪起回忆过去几周,想起那天的争吵就想穿回去把黎明摁在地上打一顿。
打火机在指间翻了几个来回,火光亮了起来。
廉价的烟草味呛人,猛抽了一口后被呛到剧烈咳嗽:“咳咳咳……”
如果再让他遇到黎明那个神经病……
谢致予眼疾手快地把新买的手机藏进袖子里,面无表情地继续做拨出电话前的事。
莫晚皱着眉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看书桌前的人,接着视线在书桌附近搜索了起来。
手臂紧贴着手机压在桌上,外套袖子宽大,堆积在桌面上掩盖了异常。
离周绪起出国过去了两周多,莫晚紧绷的精神稍微放松了下来。
绝对不能让自己儿子再和周家那小子联系。
这是错误的。
是错误的。
谢致予只是年轻一时糊涂,能改的,都能改的。
看了眼眉头皱起的人,她说了句“再过一会儿就吃饭了”,转身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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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125
莫晚对谢致予的极端管控持续了整个高二下学期,连假期也没放过。谢致予有时候会感到厌烦,过后又会说服自己再忍耐一下,不要和她吵架。
周绪起在国外真的很忙,他花了接近大半年的时间才找到学业与生活之间的平衡点。
十八岁之前,不说别的,他起码在学业上一直是属于金字塔顶的那一批,即使在周小少爷三科零分、政治十分的神话传说加持下,也保持着该有的自信,从不至于为学业焦头烂额。
到了国外,全英的教学环境狠狠给了他一棍,敲得他头晕眼花。他花了一个月把受挫的自尊心捡起来,接受了“原来我也不过如此”的结论,然后挣扎着从大半个夜晚焦虑得睡不着觉的情况中脱离出来。认真上课,努力将预科内容学好,打起精神准备一年后的TOEFL和GRE考试。
两人都很忙,加上时差——通常是周绪起这边白天在上课,谢致予那边已经进入晚上入睡了。所以两人日常联系并不多。
谢致予为了防止莫晚发现他藏了手机,上学期间一直将手机留在学校,周末也不带回家。
异地后的第一次见面是一中高三开学后的第三周周六。
周绪起躲在一中对面的公交站站牌背后,站牌和身后种了植物的墙壁挨得很近,只留出一段狭窄、光线暗淡的空隙。
他隔着站牌望向一中大门,看到老刘叉着腰在门口晃悠,没一会儿,学校里涌出一堆学生,身上穿着青春洋溢的蓝白色校服。
这周三个年级都放假,高三也不例外。
周绪起戴着口罩和帽子,不想让许孟他们知道他回来了,也不想被其他班的人认出来。
谢致予发现他的时候整个人定在原地,瞧着似乎是不敢认。
周绪起上前轻轻抱了他一下,怀里人肩胛骨咯手,他说:“瘦了。”
谢致予看着他口罩扯下来后整容似的给削了两刀的尖下巴,握着他手腕的手下意识加大力道。
周绪起只给他看了眼就把口罩拉回去了。
谢致予高三了,莫晚工作忙,对他的管制放松了不少,不过仍然要求他一放学就回家,不要在外边停留胡混。
“走吧,”周绪起说,“送你回家。”
两人并肩,很慢地朝地铁口走去。
身旁人握着他的手的指腹止不住地蹭他手上的茧,从指尖摸到指根,掠过浅淡的棕褐色疤痕,又摸到手掌。
周绪起想起他之前给谢致予弄,手上的茧比较多,挺糙的,上下动起来的时候刮得人抓皱了床单。
他停了下问是不是不舒服,说着就要松开。
谢致予一口咬上他肩膀,哑着嗓子在他耳边很低地说了句。
“不疼,爽。”
进了地铁站,两人手松开,肩膀还是贴在一起。
周绪起目送谢致予消失在巷子中,原地站了会儿,转身往外走,走了好远才蹲在街边点了根烟。
仿佛再多一步都是禁忌。
指尖仍然留存着另一个人的温度,他缓慢地攥起拳,想把那一点可怜的、即将消散的温度抓牢。
国内的天气很好,蔚蓝的天,蓝色幕布上堆积着一卷卷成团的卷云,很漂亮。
机身呼啸着冲破接连不断的卷云,将云层打散,留下一道长长的印记,像是被抹花的白色粉笔字。
周哲知道就算把自己儿子送去国外,如果周绪起还没有死心,总能想到办法联系上谢家那小子。
那又怎样?
他了解自己儿子。
且不论周绪起的新鲜感能持续多久,就算能持续下去,双方终有一天会因为异地的折磨分手。
学生时代的爱情最经不起考验。
——双方都不成熟。
时间会悄无声息地消磨掉当初的荷尔蒙,命运的轮胎撵过,将所有感情夷为平地。
周哲只是想让周绪起明白,他需要一个优秀的儿子,优秀到足以撑起整个周家的产业。
他年纪小,爱玩,可以,想要男人或者女人都没问题。
玩玩可以。
只要不违法乱纪,谈几段感情周哲是不会插手的,但是也不会放任他和男生鬼混,让他误以为他做出什么荒谬的事他都能容忍。
周哲是有底线的,他需要告诉周绪起一个事实,作为周家唯一的儿子,他长大以后必须乖乖地承担起他的责任——结婚生子,接手企业。
周哲不需要也不想听他学生时代的情情爱爱、海誓山盟,这一点和周绪起爷爷格外相似。
落地时这边是清晨,周绪起在颠簸的车上闭着眼思考。
这一趟来回把他大半年的存款都花光了。
现在不急用钱,只是他还没存到下一年的食宿费,如果申请经济补贴……
颠着颠着回到了宿舍。
进浴室前,摘了戒指放在床头柜上。
学生宿舍是三人间,装修陈设干净整洁,私人空间足够。
花洒的水温适中,水珠熨帖地滚过皮肤,地砖上溅开一道道小水花,噼里啪啦的水声中交杂着些别的声音。
周绪起手掌撑着玻璃隔板,灰蒙蒙的玻璃内侧升腾起水雾。
他想着谢致予的脸、脖子上凸起的软骨、凹陷的锁骨、秀气细长的手指、手掌的温度.......
额头压着湿软的黑发抵在玻璃上,快感令他腰腹收缩,牙齿咬着嘴唇压住嗓子里的声音。
....
用干毛巾擦干脖子,兜住不断从头发上滴下来的水珠。
周绪起翻出课表看了几眼,切到微信,置顶聊天没有小红点。
有点失落,又觉得果然如此。
毕竟谢致予也很忙。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写卷子?吃饭?看电视?还是已经睡了?
这会儿国内是凌晨。
他在睡觉。
百无聊赖地点进朋友圈,翻到许孟晒了张游戏战绩截图。
周绪起评论了句:孟孟,技术一如既往地烂啊
大概三周以后高三放假许孟才能看见这条评论。
国内现在是周一的凌晨,都上学了。
上了高三,一班基本没人把手机带去学校了,不止是因为肚肚严查,还因为课程进度很快,怕带手机到学校耽误学习。
扣着手机边刷了会儿,翻了几条又滑到最顶上点进许孟的朋友圈。
里面都是些没营养的废话,基本上两星期一条,高三了可能会变成三星期一条。
翻着翻着,视线到某条的时候停住了。
照片是一个男生的侧影。
接近日落时分,红得发黄的天际毫不吝啬地将热闹的体育场馆渲染得如梦似幻,书包背包甚至练习册散乱地堆放在一阶阶看台的各处,看台上穿着校服的男男女女不少,镜头的主角却突出亮眼,短袖短裤,身体微弓向前,脊柱呈一条流畅的弧线,眼睛专注地盯着前方,可能是在看跑道上的动向。
很运动,很青春,一种年轻的力量感扑面而来。
照片配文:爷的青春飞走了。
发布时间是他出国后不久。
周绪起不知道说什么,因为照片里的人是他,加上许孟中二的配文,他的脚趾已经扣出一座城堡了。
应该是谢致予跑一千米,他没去,待在看台上帮人保管衣服。
周绪起放大照片,果不其然看到身体另一侧露出来的校服外套一角。
彭经延和何复这两个b,复制了许孟的文案在底下评论。
幸亏周绪起微信里的国内好友只有他们几个,要不然他能看到一班二十几号人加上其他班不少人都复制了许孟的配文,齐刷刷在底下评论:爷的青春飞走了。
周绪起尴尬得要命!
尴尬到爆!
真的爆炸了!
摁上手机缓了一会儿,给许孟发了条微信: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点回去评论:暗恋我?
谢致予没回家,在周绪起转身之后,他从巷子的拐角出来。
跟着人漫无目的地走了很长一段路,看他蹲在路边抽烟,灰色的烟气升腾,少年肩背宽阔,瘦了好多,肩膀处的骨头更突出,衣服像是挂在身上,仿佛风一吹过来人就像纸片一样倒了。
周绪起黑帽黑口罩,瞅着远处的电线杆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致予不嫌无聊,躲在暗处看着他,长久地凝视着他的背影。
背影蹲了一个小时才起身,找了家小馆子进去点了碗面。
谢致予撑在墙砖上的指尖在粗糙的砖面上滑动,眼睛一直盯着走动的人影,在人影看过来时又往后躲了躲。
周绪起在苍蝇馆子吃面吃了半小时,打车去了机场。
坐14个小时的飞机就为了过来送他回家。
想到这一点,谢致予费了好大劲儿才控制住没从暗处冲出去一把把人抱在怀里请求他不要走。
还是算了。
回忆中断,书桌前的人手压在书页上,手背劲瘦的筋骨突起,垂着眼叹了口气。
莫晚最近在做项目,经常加班,现在还没回来。
兴许是了解自己儿子,谢致予不可能不把她的意见放在眼里,上了高三后,莫晚对他的要求放松了许多,不再看得那么紧了。
谢致予写完卷子上剩下的题,从阳台向外望,楼栋间窗户相对,灯光从安装了不锈钢防盗网的玻璃窗户里透了出来。
他知道不舍得也不能再看了。
汽车缓缓启动,嗖地一下到了几米开外,他当时站在原地看了又看,身形几乎和脚下的水泥地融为一体,直到电线杆下的鸟叫了一声,才猛然回过神。
真走了。
从见面到分别都是恍惚的,不真实到像是一场梦,醒来后连记忆碎片都抓不住的梦。
再不舍得也不能看了,越看越不舍得,越看心肝儿越疼。
跺了跺麻木的腿,谢致予转身去苍蝇馆子里买了一份一样的面。
这样就好了。
止不了渴也能活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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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发完才意识到时间上算得有bug,改了一下

第126章 126
周绪起考过了TOEFL和GRE,听说了这个消息,姜竟被他父母火速打包出国,一趟飞机送了过来。
整个高三,谢致予没再和周绪起线下见过面。
上学的日子规律而忙碌,除了高二两人分开之后的那个月考,谢致予考了个年级第九,之后的每一场考试都牢牢占据着年级第一的宝座,就像是拿胶水粘在上边了,死活没人能超过他。
出高考成绩的那天,周绪起调了个闹铃,等了三个小时等来了他的好消息:正常发挥。
松了口气,打电话说了声恭喜,又聊了几句,谢致予让他赶紧去睡觉。
经过权衡填好了志愿,得知录取信息的那天谢致予并没有很激动,给周绪起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考上了。
国外的人没回,应该是在睡觉。
考上大学后,莫晚自知是管不了他了,又或者是相信了他当初只是一时走错了歪路,时间过去这么久没有重蹈覆辙的可能了,对于某些方面也没有那么精神紧张了。
谢致予又上网站查了查机票,看到一长串的数字,个十百千万,摁熄手机屏叹了口气。
高考结束后许孟几个攒了个局,一班大多数人都来了,吃完饭之后去唱歌。
KTV包房内的空气不太流通,谢致予缩在角落里看着他们闹,可能是为了庆祝高考结束,证明他们脱离了学生的身份已经是大人了,点了好几打酒。
弯腰抽出一罐,几根手指拎着食指用力一拉,咔的一声拉环开了。
彭经延看到他这个动作:“予哥你把绪狗耍帅的姿势学来了。”
谢致予神色一顿,垂下眼,什么也没说把手里的酒递给他,重新拿了一罐。
歌声鬼哭狼嚎,光线昏暗的包厢内涌动着不知名的微妙情绪,男男女女怀着各种小心思偷偷互瞟,这个夏天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所有的心照不宣和隐秘心事会在这里结束。
青春的心思往往随着学生时代的结束身死道消,最初的悸动和喜欢变成多年以后的遗憾、怀念与露着小尾巴的回忆。
当然,不排除极个别运气好点的捅破那层窗户纸将这份心思延续到大学。
秦萧萧坐在温芮旁边,许孟在附近大声嚷嚷着犯贱,她瞥了眼身旁被逗得又气又笑的人,嘴角微弯,弯起一道温和的弧度。
捏着手里的易拉罐子小心翼翼地往对面瞟,目光在触及对面人蓝红色光线下修长曲起的手时又不好意思地收了回来,不过几秒钟,再次鼓起勇气看过去。
这么多人,不会被发现的。她想。
男生将手里的酒递给别人,低头又拿了一罐,动作熟练,毫无压力地单手拉开拉环,骨感明显的手背在力道的驱使下显得更惑人了。
秦萧萧看不到这些细节的东西,她看到的只是一系列连贯流畅的帅气动作。
男生的脸型很好,鼻梁很高,丹凤眼看人有时候会显得有点冷漠,从眉骨到嘴唇无一处不彰显着冷淡。
但秦萧萧知道,他是个好人。
高考前的几次模考她压力特别大,物理化越考越差,二模考出了三年以来最差的成绩,跌到八十名开外。
看着大片空白答题卡上改正的红字答案她没忍住哭,一开始没想哭,眼泪却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
体育课上到一半,谢致予回到教室拿落下的东西,开门就看到秦萧萧坐在座位上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流。
女孩子听到动静回头看到他,受惊似的抹了两把脸,趴在桌子上将脸埋进臂弯,肩膀不停地抽动。
谢致予愣了下,注意到被校服挡住的答题卡,心下了然,经过时放了包手帕纸在桌角,安静地关上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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