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开一点,低头看了会儿眼神迷离的人,俯身亲了亲他的鼻尖。
一条腿的膝盖跪在谢致予岔开的两腿间,他微低头,又亲了亲还在喘气的人的嘴角。
大腿突然被蹭了一下,谢致予眼底带着迷恋,往上挺腰抵着他大腿顶了顶,又蹭了蹭,碰到的瞬间发出声轻哼。
周绪起手上松了劲,脸埋进他的颈窝,轻轻喘着气,露出的耳朵红了一片。
“哥.....”刚刚还特别听话的人侧了个身,手臂肌肉紧绷揽着人的腰往沙发里带了带。
两人共同侧躺在沙发上。
谢致予亲他的脸、下颚、耳垂、脖子,又对着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周绪起搭在他背上的手中指指根戴着波浪型折线戒指,发红的指节曲起抓皱了衣服布料。
“唔.....”
“.......”
火苗在空中晃了晃,没几秒,咻的一下消失。
周绪起一条腿支着一条腿倒过来盘着,背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伸手往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
谢致予盘腿坐在沙发上,位置比他高,扶着他肩膀弯腰靠过去咬上潮湿的烟嘴。
灰蒙蒙的烟雾升起,周绪起咬着烟,一只手撑着地,身后人扶在他肩膀上的手松了松,细长秀气的五指张开环住他的脖子。
喉结在手指的缝隙里滚动,谢致予低头亲他的耳朵,一路亲到脖子,直至扯开的衣领。
撑地的手指攥了攥,曲起的指节泛红,周绪起低着头,滚烫的呼吸在脖子上游移。
在烟灰要掉下来之前摘下烟,抵在喉间的手指骨硬邦邦的,他张了张嘴,出口声音有点低还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哑:“别亲了.....”
谢致予舔了舔他后脖子处突起来的骨头。
周绪起维持着一点理智:“宝贝,不要亲了.....”
等会儿又控制不住——
谢致予含住那块骨头吮了一口,含糊地嗯了声。
周绪起绷着下颚喘了几口气,意识到身后人离开,伸手过去勾了勾他的手指。
谢致予摩挲着他的手指,眼底的晦暗在身前人转头朝他笑的刹那瞬间消失,弯着嘴角也笑了笑。
周绪起看着他笑,伸手揽过他脖子往他嘴唇上碰了碰,很轻很快的一下。
租住的公寓面积算大,包括一个客厅、小厨房、卧室和小浴室。
比起住学生宿舍花费要少,也方便得多。
谢致予洗了澡从浴室出来,这里的浴室比国内月庐那儿小太多,大概只有那儿的一半。
周绪起有一个group work,正坐在桌边和人聊天。
谢致予环视了房间一周,先走到玄关把散落在地上的鞋一双双放上鞋架摆好,接着理平地毯,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顺手收拾,弯腰将随手搭放在沙发背上的衣服拿起来,一个个摆正茶几上放的东西。
厨房里堆着几个没洗的碟子。
伸手揉了下打字的人的头发,示意他往边上一点。
周绪起拉了拉他的手,一边回消息一边站起来坐到沙发上。
谢致予目光在触及某样东西时顿住了,伸手过去拨了一下,是个粉色纯色发夹。
牙齿咬住下唇,拿了起来。
周绪起回完消息,抬头看到身前的人站着不动,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孤僻,站着干什么?”
手臂环了下他的腰,探头向前看,目光触及他手上的东西时停了下,皱起眉:“......”
谢致予没说话,抓着他手腕的手不断收紧,感受到咯得人生疼的骨头时骤然松手。
周绪起手腕被掐得一痛,轻轻拍了拍他的肚子,拍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是,这东西——”
“等等等等宝贝,”他连忙说,“这不是我的,前几天一些朋友过来聚了个餐,可能是哪个女孩子落下了。”
他极速回忆,想了想,片刻站直背:“应该是姜竟女朋友的。”
那个金发碧眼的可爱妹子。
同时他又松了口气,幸好是姜竟女朋友的,要是是其他女孩的他说不定真解释不清。
谢致予肩背绷得笔直,抿着唇没说话。
“姜竟,你女朋友和你在一起吗?”周绪起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面的人啊了声,说没,又说:“we broke up.(我们分手了)”
周绪起爆了个粗口:“fuck,you piss me off.(滚!你气死我了)”
姜竟:“why?baby,you’re breaking my heart.(为什么?宝贝,你伤害了我的心。)”
周绪起简直无语了:“you’re fucking piece of shit.你这个烂人。你们才在一起多久?”
对面无所谓地笑了声:“挺久了,有一个月了。”
周绪起懒得跟他说:“把你前女友wechat推给我。”
姜竟愣了下:“我不知道你对她感兴趣——”
周绪起打断他:“shut the fuck up!quick!she left her bobby pin!(闭上你的鸟嘴!她落了她的发夹!)”
姜竟懂了。
他又说:“at my house!(落在我家了!)”
“别急啊。”姜竟从共同好友处要了前女友的wechat推过去。
“绪哥,谢致予在你旁边呢吧。”
急成这个鬼样,中英文乱窜。
“dont bother me.(别烦我)”周绪起挂断电话。
历尽千辛终于证明了这个夹子清清白白,他松了口气,手机一摊:“小孤僻你看。”
指着上面的英文给人解释:“这是她的。姜竟之前带他女朋友来我这儿聚餐,发夹落这了,这发夹是她的。她说她不要了,让我丢掉。”
谢致予看完了,点点头,嗯了声。
周绪起抬头看了他一眼:“真没生气?”
回答的人摇了摇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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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130
周绪起盯了他一会儿,确认没事儿长抒口气,抓了两把头发又觉得自己这么紧张有点莫名其妙。
明明谢致予没什么反应。
不过——
他摸了摸鼻尖。
小孤僻没表情的脸瞧着就让他慌,眼神扫过来,总让他有种做了坏事被抓现行的感觉。
抱着哄了哄,偏头亲了亲侧脸:“不早了,困吗?”
谢致予摩挲着他的手腕,指腹轻轻地按揉着腕上的红痕,摇了摇头:“还好。”
他只是有点累,困倒是不困。
累和困是两个概念。
周绪起扬了扬眉,弯腰,一只手臂箍着他的腿弯一只手臂在腰间收紧,一把将人扛了起来。
谢致予猝不及防,扶住他的肩揪了把他的头发。
“小孤僻,”周绪起叫了他一声,“头发给我揪秃了。”
他连忙松开,又低头捏了捏他的脸,脸上的肉是软的,手感很好:“我不嫌弃你秃。”
“我秃?我哪里秃了?头发多着呢,”周绪起嗤了声,抱着人往上颠了颠:“予哥,别以为我没手。”
谢致予看不惯他这嚣张样儿,一推他的肩膀,膝盖一顶,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
周绪起给他吓一跳:“欸欸欸,别乱动,摔了!”
已经走到卧室门口。
安全落地,谢致予刚站稳,一把将面前的人扛了起来。
周绪起没反应过来,再眨眼间人已经到顶了,脑袋离天花板隔了一段距离。
慌忙扶住身前人的肩,膝盖分开夹着人硬邦邦的腰。
他操了一声,心想这什么变态姿势,膝盖蹭着棉质外衣布料滑了两下,死活要下地。
“别动啊绪哥。”谢致予语气轻飘飘的,把人往上颠了颠,“摔了怎么办。”
听听这语气,瞧瞧这神态。
有够,变态的。
周绪起说:“我刚是这样扛你的吗?”
谢致予重获男人的尊严,边往床边走边语调愉悦地回答:“不是啊。”
走到床边突然说:“别蹭我的腰。”
周绪起揪了把他的头发:“谁蹭了?!”
“谁回答谁蹭。”
“狗。”
“反弹。”
“我也反弹。”
“反弹无效。”谢致予握着他的腿将人放倒在床上。
短裤缩上去一大截,露出大腿上的筋,周绪起此刻也不在意姿势问题了,只想着将狗反弹回去。
谢致予指腹摸过几根突起的筋,手指短暂地陷进皮肤里,起身退开的同时手掌跟着下移,握过小腿,最终圈住脚踝。
周绪起撑着床铺起身,拽过身前人,看着他说:“小狗儿。”
这人有时候真的很像条小狗,抓着他的手的时候像,红着眼眶让他别走的时候像,靠在他卧室门边睡觉的时候像,搂着他的脖子对他又舔又亲的时候像,总之都很像。
又可怜又可爱。
让人可着劲儿心疼。
谢致予看了他一眼,松开抓着脚踝的手,额头挨过去:“你才是小狗。”
顿了顿又说:“姜竟他们不有时候这么叫你吗?”
是说姜竟刘羽菲那帮人。
“呸!”周绪起看向他时停顿了瞬,过了会儿笑起来,“怎么着?小孤僻你吃醋了啊哈哈哈。”
谢致予不屑,膝盖陷进床铺,将人摁在床上。
“欸欸欸!”周绪起叫了起来,猛地弓起背,边推四处乱动的手边向后逃。
“救——”救命喊到一半被迫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予哥予哥,哥我错了,哥!”
谢致予将逃跑的人扯回来,继续挠他痒痒,边挠边问:“错哪儿了?”
“我错了哈哈哈哈哈哈救哈哈哈哈,”周绪起长腿四处乱晃,指尖抓皱床单,陷进柔软的床垫里。
谢致予眼前一晃,视线落在他憋红了的脖子上,衣服领口扯开,侧面的肩颈线显露出来,喉结随着笑一震一震的。
周绪起胡乱地揽住身前人的脖子,将人往怀里摁:“错了错了予哥,我瞎说的,瞎说的哈哈哈哈。”
谢致予收住攻势。
周绪起松了口气,紧接着下巴被人抬高,柔软的触感贴上脖子。
没等他反应,谢致予含住他的喉结吸了一口。
周绪起刚放松的指尖又陷进床垫里,舔舐的轻响传入耳朵。
他膝盖难耐地曲了曲。
谢致予牙齿咬着他的锁骨磨了磨,发现他脖子上的红蔓延到胸膛,连同呼吸起伏的胸膛红成一片。
周绪起仰躺着,察觉到锁骨上的痒意消退,伸手去拉睫毛低垂的人。
谢致予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周绪起下意识看过去。
捧着手里的腕子看了一会儿。
垂着眼睛的人指腹摩挲着手腕上半消退的指印,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情绪:“对不起,哥。”
周绪起愣了,胸膛起伏,起身瞟了手腕,回忆起来这是谢致予用力掐出来的。
喉结斜下方有一颗被亲出来的草莓,他摸了摸鼻子:“嗐,没事,说啥——”
话卡在嘴里,随着眼前人的低头,他反应了好一会儿,字才蹦出来:“呢。”
谢致予低头亲了亲他的手腕,温热的嘴唇印在血管中间,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青色的脉络。
手腕正中两道筋骨忽然凸起,小臂上的肌肉线条骤然绷紧。
他动作轻柔地摩挲着两道筋中间的凹陷,舌尖含住覆有红色掐痕的皮肤细细地吮。
周绪起没明白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指尖发抖,瘦长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两下蜷了起来。
摸了摸他的脸:“别,宝贝,别这样......”
谢致予攥住企图抽出去的手,湿热的呼吸洒在不知道是被亲红了还是被掐红了的皮肤上,他睫毛垂落,怜惜又温柔地一下一下吻着。
周绪起伸手揉他的头发:“真没事,不就掐一下?”
抽不出手只能任由着他亲,可亲着亲着就变味了。
嘴唇从手腕来到指骨,舔着骨节处棕褐色的伤痕,这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仔细算来有差不多两年了。
两年了,当初明显的擦痕淡化了特别多,淡到谢致予需要仔细瞧才能辨认出这些他当初一一吻过的痕迹。
牙齿叼住指根,舌尖绕到内侧一下一下环绕着皮肤上的纹理褶皱,牙齿松了松,又叼过骨头突出的指关节,一路向下咬上指甲修剪整齐的指尖。
他看到月牙了.....
周绪起盘起腿,咬着嘴唇盯了认真亲吻的人一分钟,终于受不住了偏开眼。
谢致予姿态臣服,明明是主动的一方却散发出任人为所欲为的气息。
嘴唇的温度传递到戒指,温热潮湿,和垂下的睫毛一样湿漉漉的。
周绪起要疯了,抓了抓头发,指尖探进松紧裤腰里,紧紧盯着眼前人的脸,手指圈住动了起来。
谢致予睫毛颤了颤,听到他逐渐混乱的呼吸声喉头一紧,没有动,张嘴含住了他的手指。
又闹了一场,周绪起冷静下来之后反思了自己。
他现在怎么一看到谢致予就控制不住冲动?是不是太久没见了?
他竟然......
周绪起晃了晃脑袋,动作利索地擦了擦身上的水,弯腰套上衣服。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新婚......新婚也不能闹了。
他出了浴室,转身打开卧室的门,谢致予正靠在床头翻一本全英的小说。
“好看吗?”他整了整被压住的枕头,让人重新靠好。
谢致予皱了皱眉,任由他把身后的枕头抽起,随手把书往床头柜上放:“看得头疼。”
蜈蚣一样的英文字母差点把他淹死。
听出他的郁闷,周绪起哈哈笑了起来,弯腰拎了拎他的手腕:“小孤僻你怎么这么可爱。”
谢致予不理他,翻了个身躺着被窝里。
周绪起也钻进被窝,看了眼时间说:“我明天下午有课,你在家待着?”
谢致予问:“我不能和你一起吗?”
“什么?”
“上课。”
周绪起笑了:“当然,如果你想的话。”
“想。”
房间内安静下来,周绪起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在月光照亮的黑暗中将旁边人扯了过来。
“睡不着?”
谢致予闭着眼:“没,你快睡吧。”
周绪起知道他时差没倒过来睡不着,耳朵在枕头里压了压,强撑着精神和他聊天。
先是给他讲那本小说的大概情节,迷糊中一边哄着喊宝贝一边找了个话题问:“大学生活怎么样?”
“挺好的。”谢致予回答。
周绪起笑了笑:“建筑和你之前想的一样有意思吗?”
谢致予沉默了会儿,摇头又点头:“没什么意思,真正学了之后发现和想象的有很多出入。”
周绪起睁开眼,看了他隐没在黑暗中的脸一眼:“但是你挺满意的不是吗?”
尽管和想象中的有很多出入,谢致予仍然喜欢这个他自主做出选择的专业。
虽然这个专业近几年没落了,往前十几年才是学建筑的黄金时代,但是他不后悔,他有自己想走的路。
周绪起搓了搓他的脑袋,吧唧一口亲上他的脑门:“予哥你太迷人了。”
谢致予弯了弯嘴角,突然说:“我会好好学习的。”
周绪起哎哟了一声:“那我等着看以后的大建筑师。”
谢致予嗯了声,拍了拍他的背:“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又说:“我也困了。”
周绪起听到他这么说,脑子里脑筋打了一会儿架,在静谧的房间中闭着眼睡了过去。
谢致予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心里想他男朋友长得帅身高高家里有钱,而且还不打呼噜!
不打呼噜这点实在是太重要了。
他寝室的某位室友一星期有四天夜里打呼噜,把宿舍里的人折磨得够呛。
在黑暗中描摹着眼前人沉静的眉眼,谢致予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
系里边有句话,没钱不要学建筑。
或者说这是行业的潜规则,和没钱不要学音乐,没钱不要学美术一样意思。
他有时候会想,这个专业的前景不好,他本科毕业出来比较好的结局是进设计院工作,每月以超额的工作时长和工作强度换取固定的死工资。
幸运一点,他熬个好几年、十几年,熬过初出茅庐的青涩时期,带了项目,升任领导阶层。
可是完全不够啊。
完全不够啊。
看着眼前安静睡觉的人,谢致予心底涌上巨大的迷茫和无措。
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
上了大学后,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领悟这句话的含义。
周绪起因为他和周哲闹掰,被流放到国外独立生活,说到底还是锻炼。
周哲等待石子自然打磨成玉石,然后将玉石重新供奉起来。
这是我的玉。谢致予摸着他的嘴唇胡乱地想。
全身上下都是我的。
随着长大,他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周绪起会经历更多他从前没经历过的世界。
他没有资格经历的世界,连门槛都摸不到。
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会出来不同阶层的人,比如周哲和莫晚。
他又想起周哲随手送的一万八一平的房子。
房子一定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既不会太贵又有一定的价值,交通很方便户型单人住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