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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秦帝国教书的日子(花灯见)


张平看向从顾衍谈起对韩国贵族待遇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韩非,抿了抿嘴斗胆道,“不知秦王会如何处置公子他们。”其实韩非不是现任韩伯之子,之所以称他为‘公子’是因为他是韩宗室子弟,与曾经的韩王有血缘关系。
虽然没有毁其宗庙,可韩伯的子女在韩伯到高平后就被蒙毅看护了起来,说是看护其实与拘押无异。所以张平实在拿不准秦国的意思。
“张先生该称君上为王上了。”顾衍先是纠正了张平的称呼,然后才说,“按秦律,韩伯所有嫡子都会降等袭得如今韩伯的爵位,至于庶子会得到封地的一小部分作为生活所需。贵族女子会被迁到咸阳附近,至于做什么,某不知。”其实他早就想好怎么利用这些六国贵女了,但害怕说出来会吓到张平,所以就止住了话头。
张平和韩非以为嬴政要将这些贵女收入后宫,也就没有追问。这个条件远比他们想的要宽松的多,当然他们也知道这是建立在韩国投降且日后不谋反的前提下。
顾衍满意于张平的上道,然后就放他回去给那些曾经的韩王臣子写信了。作为五代相韩的家族,张家在韩国的官员里还是很有话语权的。想必他应该能安抚一大部分人了。
至于韩非,就跟没接收到张平的暗示般固执的坐在原位,并没有跟着离开。顾衍见他可能还有话要说,在送走张平后又回到会客室陪坐。
不知道坐了多久,韩非终于说话了,“尔、尔等,不会,不会放过六国、六国公室。”显然,他并不相信刚刚顾衍对张平说的那番话,而且笃定张平也没有尽信。
顾衍挑了挑眉,并不意外韩非的敏锐,“衍刚才所言,句句为实,并无虚言。”只是隐瞒了一些而已。
“罢、罢了,如、如今是,人、人为刀俎,我、我为鱼肉。非、非只,只是不甘、不甘心。”他的报复,他的理想都随着韩王的投降而湮灭,秦国不会放过他们这些旧国公室的。
顾衍敲了敲案几,沉声道,“某不知先生在不甘什么?是失去了公室子弟的身份?可某听说韩伯并不喜你,早就将先生逐出朝堂了,公室子弟的身份于你并无意义。是理想报复?某可不知道有什么理想抱负是必须在韩国实现,而不能在秦国实现的。”
他没有给韩非反驳的机会,继续说,“先生希望事在四方而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秦国不正在实现?先生在文中所写,无不透露着希望使统一代替分裂,用集权代替割据的理想,难道先生觉得韩国能做到,而秦国做不到?至于您觉得法家应是法、术、势的结合,虽然与如今秦国正统不符,可着不代表王上不愿意听您解释其中奥妙。我大秦富有四境之地,哪里容不下一个韩非?”
“是您太过偏执,胸襟狭隘了。”
顾衍其实非常想将韩非留下来,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在后世也大名鼎鼎的韩非子,也是因为如今的秦律其实已经不太符合统一的实际情况了。秦律中大部分的条例都是为鼓励耕战服务的,而且很多肉刑确实非常残忍,要是日后无战可打,这套法律就不再适合了。顾衍希望能留下韩非,来为统一后的国家撰写律法草案。
而留下他的第一步就是,要让他明白,秦国才是他施展自己理想的最好地方。
韩非被顾衍这一连串的责问说得有些不知怎么反驳,只能干巴巴的说,“丞、丞相一、一家之言,非、非、非不、不会尽、尽信。”他一紧张,口吃的更严重了。
顾衍当然知道光凭他一个人说,肯定是不能让韩非信服的。所以他想了想,说,“这样,明日下朝后先生可愿与我同游?”
韩非抿了抿嘴,心想顾衍根本就没给他拒绝的余地,然后说,“固、固所愿也,不敢、不敢、不敢请耳。”
作者有话要说:(1)《史记·越王勾践世家》范蠡说的话。
(2)韩非《内储说下》
(3)韩非《主道》
其实对于很多贵族来讲,国家投降,秦国只要不赶尽杀绝,他们就不会有太多的怨恨。毕竟,只是顶头老板换了,工作照干,日子还照样要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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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宫城南门外,顾衍站在众官的首位静静地等待寺人通知可以进殿。
按照周礼,天子诸侯皆三朝五门。三朝指的是外朝、治朝和燕朝,而治、燕两朝又合称内朝。外朝是制定国策、律法、重大事项需要商议,以及在有大规模礼仪活动时召开,也可以叫大朝,而治朝就是日常的会议,处理些常务,燕朝是定期的集会,很多外地归朝的官员会在燕朝的时候复命述职。
顾衍因为身体原因,不太参与内朝,只有他认为有事情需要和其他朝臣商议的时候才会参加燕朝。而勤政的嬴政要求外朝每月朔望都要召开,所以顾衍一般只参加外朝就足够了。
今日便是外朝的日子。
站在他身后的李斯看着天色,估摸着还有些时间便挪步到顾衍身侧行礼道,“臣见过丞相。”虽然顾衍不拘礼数,但在正式场合李斯认为还是要遵礼的。他是六部长官,见丞相可以揖而不拜,再低的官员见顾衍就要行叩拜之礼了。
顾衍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后轻声问,“廷尉可有事?”
李斯宽厚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关心道,“臣听闻师弟自韩地来,昨日丞相见他了。臣这师兄性情倔强,不通礼数,臣恐他有冒犯丞相之举,在这里先替师兄给丞相赔礼。”说着就又要行礼。
顾衍轻笑了一声,用鸱枭杖的杖头按下李斯正要抬起行礼的手,平淡的说,“我倒是忘了廷尉与非先生师出同门,能如此友善师兄看来荀子教导有方啊!只是非先生并未冒犯于我,廷尉也不必这般多礼。”至于什么不通礼数,韩非是宗室之后,礼仪方面无可指摘。
“那就好,那就好。”李斯连声说道,心里却估摸着顾衍究竟是不是欣赏韩非。
正说着,城门慢慢地被守卫们推开,通报的寺人正快步从宫内走来,李斯就是想说什么也不得不停下来退回队伍里。听到寺人通传可以进宫后,顾衍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冠后握着手杖,抬步走入南门。
大秦的中央官员紧随其后,一时间青云纷飞,看着颇有气势。
外朝位于在皋门内、应门外,说是门其实就是大型的王殿。嬴政未带冠冕未穿礼服,只简单的着王袍立于殿内(1)。
顾衍作为丞相是拥有入朝不趋,赞拜不名这项特权的,但他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要是漫步而行会挡路,为了不使其他臣子殿前失仪,顾衍一般也是趋步而行。当所有人站好后,赞礼官才说,“拜——”
朝臣们齐刷刷的叩拜下去,而顾衍只行上揖,待嬴政推手小下回礼后就直起身子(2)。其他朝臣也站起身,静默的等待嬴政开口。
然后赞者就开始说明今日的议题。
今天的外朝主要是商讨关于如何处理韩国公室子女这一重要事项。其实一般来讲,这种问题都不需要讨论,但嬴政希望能通过这次处理韩国的事情给其他五国举个例子,所以才这样郑重。赞者说完后,朝臣们就低声和身边的同僚讨论起来。因为顾衍分部分司,所以大家都是和共同职责的同僚站在一起,每片区域商讨的角度也各不相同。
民部的人当然是在考虑如何将这些公室子弟编入户籍中,然后就是耕作指导、税收、教育、徭役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吏部会考虑这些贵族如果考取功名后该怎么安排之类的。只有李斯带领的刑部考虑的最简单,只要犯法就按规章制度来。
不过,顾衍偏头示意嬴政看兵部。
当然,不是让他考虑兵部的意见,而是告诉嬴政最简单地处理办法。
嬴政勾起嘴角笑了笑,抬手示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然后问,“众卿可有想法?”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顾衍和嬴政之间打转,好像都在等顾衍开口说第一个方案。顾衍拄着手杖走出队列,木制的鸱枭杖在地板上敲击出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周围的礼乐声,奏出和谐的节奏。
按礼制,顾衍等到乐声变奏减弱的时候,温和的说,“杀。”他那表情好像不是在说一个关乎数千人生死的事情,而是在说杀一只雉。
明明顾衍的声音并不大,大殿内还有似有若无的乐声回荡,可整个大殿都莫名地回荡着那简短的一个字。
朝中寂静了片刻,立刻爆发出更激烈的讨论。众臣的声音嗡嗡作响,顾衍和嬴政安静地他们说完,嬴政才问,“何故?”
顾衍笑着说,“大秦不养废人,更不养会造成危害的废人。”他承认,大部分公室子弟都接受了良好的教育,礼仪人品方面无可挑剔,甚至有的人还很有可能继承了密而不传的知识,但他们同样也接受了振兴家族的教育,这种教育会在他们的血脉里根深蒂固。而对于诸侯王家族来说,振兴家族只能是称为王,别无选择。
这种根深蒂固的念头在很多古老的家族里更是深重,比如姜齐、芈楚、姬燕,这些传承至少两千年的家族自夏时便是贵族,直到在周朝时成为王室或者大贵族后,鼎立在中华大地上。并不是自三家分晋后才开始兴盛的韩国可以比拟的。
更不是曾经为周王室放马、抵御犬戎的秦人可以控制的。
如今他们能放过底蕴不深的韩国公室,那么日后要不要放过齐国、楚国、燕国他们?顾衍从国家安全的角度来考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斩草要除根。
至于他们是不是废人?这些公室子弟当然不会种地,但从学识上来说并不是,看看就是不受家族待见的韩非都能有如此见底就知道了。但,同样是大贵族出身的顾衍很清楚,让他们教学或者利用他们提供的知识都是非常危险的。
贵族的义务就是以家族利益为先,有的时候这个优先级甚至高过自己的理想和主张。被家族至上主义洗脑千年的王室们真的愿意教导平民?或者说,他们说的话哪句是不夹带私货的?教育的稳定国家的基石,顾衍可不放心把秦国的未来交给这些心怀鬼胎的家伙们。
但这些考量都不需要说出口,因为当他说完不养废人这种理由后整个王殿就爆发出朝臣们的笑声,就连嬴政的眼角都透着微笑。等大家笑够了,嬴政才忍着笑说,“可是按秦律,韩伯的嫡子们都能通过推恩令降等韩伯的爵位和土地,若是都杀了岂不是违反法律?”
顾衍点点头,说,“所以不能全杀,也不能一下子把人都杀。”前一句说的是范围,后一句说的是时间。
李斯这时站了出来,对嬴政和顾衍行礼道,“斯认为,可以留三代后的子弟一命。而公室中嫡子与王室亲近者都杀之。”就是说,只要和现任的王隔着三代关系的人都可以留一命,而那些王之子、孙、曾孙,和王的兄弟都杀了。至于手段,违法、病死、逃亡等等多得是理由让这些人消失在大众面前。只要封锁好消息,李斯相信这种事情他能做的很干净。
这其实就是绕过了那些早就被排挤出朝堂,有宗室之名又毫无宗室之实的贵族们。以韩国为例,韩伯的爷爷是韩王,他的兄弟就是宗室,而这些宗室的子孙和韩伯的血缘关系就比较远了,这些人数众多的宗室可以按照推恩令接管韩伯的土地,因为人数很多要不了一代估计这些封地就会被瓜分成一村一里,对中央不会造成威胁。
嬴政挥手让顾衍带着人讨论后给他一个明确的方案出来后,接着说,“那贵女们呢?”刚刚只说了那些子弟,还没有讨论贵族女子。不要小看这些公主,娇娇们,她们接受的教育不亚于男子,而且她们嫁人后会给夫家生下继承人,那些继承人从小被这些一心复国的贵女们教育,嬴政都不敢想后果是什么。
这就是顾衍的另一个计划了。
按照嬴政的想法,当然是要把这些贵女们带来咸阳的。但他可不打算每年拿出一半的税收养这些秦王‘后宫’,既然国破,她们也失去了贵族身份,难道不应该劳作?
他原本是想要在秦国境内推广流水线工厂作业的,但奈何大家自给自足惯了,对他的工厂毫不心动,即使他和朝臣们说这样可以节省非常多的人力和时间,也没有人接受这种高效率的工作方式。
毕竟,这种把人放在一个屋子里重复一个动作的劳作,听着就非常的不仁道(3)。
可是为了应对日后西方的问题,嬴政需要更高效的生产方式。刚好被查抄了家产的贵族们就成了顾衍可以利用的对象,尤其是死了父兄、夫君、儿子的贵女们,无地无权又不让嬴政放心。那就为帝国的诞生奉献自己的力量吧!
当然,顾衍也不打算真的迫害这些娇娇们。只是给她们找个事情干,不至于让她们没有任何生存价值就行。至于其他的,他打算利用这些贵族女子的身份,向百姓推广一件事。
“女子心细,见宣太后可知,在智慧上并不输男子,只是少有女子读书罢了。但除了秦、楚两国外,少有地方任女子为官为商,大部分女子都是在家照顾家人。可,平民之家财货不丰,有甚可照料的?”顾衍将自己对贵女们的安排说完后,开始介绍自己的另一个计划,“所以其实我们浪费了很多劳动力,若是宣传这些贵女也在工作的事情,可以让百姓们以此为例,让女子走出家门参与劳动。”书院收学生是不论男女的,只要能把这种女子也可以经商为官的观念传递给百姓们,以后各地书院里的女孩自然就多了。
秦国本就是允许女子参军为官的,经商更不用说,所以顾衍这个提议并没有遭到什么反对,再加上解决了那些贵女的安置问题,所以很快这个建议就被采纳了。
而这边,坐在丞相府和甘罗下了一早上棋的韩非心不在焉。他猜到了顾衍这次上朝是为了讨论如何处置还沉浸在秦国不杀他们美梦中的族人们,可不知为何,他竟然生不起提醒他们的念头。
“非先生师从荀子,某可以问一下,荀子是什么样的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1)好像前面说过,不过我还是再写一遍吧。嬴政废除了冠冕制度,所以再重要的场合,他都不带冕旒,不穿玄衣、纁裳、白罗大带、黄蔽膝之类的大礼服。
(2)重臣见君王不拜,行上揖,君王对和自己无血缘关系的重臣行下揖,对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重臣只用向下稍稍推手就可以了。前面说过,嬴政和昌平君、昌文君有血缘关系,顾衍和昌平君有血缘关系,所以嬴政和顾衍是非常远的远亲。
(3)秦国是有流水线作业的。但匠人们大多数是一个人负责很多个工序,并不是长时间单一重复的做一个动作。这种西方发明出来的劳动方式,其实不符合传统中国文化中,对“人”的思想的看重,也不符合“仁”。所以除了惩罚犯人外,很少会有普通匠人进行这种重复性非常高的工作,就是纺纱都有机器的!
顺便说一下,虽然战国时期女子的地位比较高,但在大部分国家的女性还是以相夫教子为主要工作。只是在很多权力上会得到法律保护,比如离婚、改嫁、徭役赋税减免什么的,大家只是主观上尊重女性,但还是会觉得为官经商什么的不适合女子。

第77章
韩非的思路从棋盘中抽离出来,冷淡的看向一脸平和的甘罗。他好像从这个十来岁的少年身上看到了顾衍的影子。听说这个少年天才自九岁起就跟随顾衍学习,也难免会带着那个顾羡之的气质。
他将棋子放在预定的位置上,摇摇头道,“老、老师高洁,只、只是背、背后褒贬、褒贬他人,非君子、君子所为。某不欲、不欲多说。”
甘罗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将白子放在棋盘上,示意韩非再下。心里想着这位非公子可能不太赞同荀子的主张,不然也不会用不能随意在背后褒贬人这种借口来搪塞他。他从未见过那位儒家大德,好不容易遇到他的学生,结果一个是汲汲营营的功利之辈,一个是固执难缠的亡国公子,谁的身上都没有他想象中荀子的样子。
也是,如今儒家的代表人物教出了两个法家的学生,荀子估计是没带给这两人什么性格上的影响。
好在,两人尴尬的对话没有持续多久,越丫就来通报顾衍已经快到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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