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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猪的爱人(Six7)


靳子桀勾了勾嘴角,已经能想象到陈千歌做狗窝的样子了。
“你洗吗?”陈千歌走出洗手间问。
靳子桀倏地被拉回神,看向陈千歌。
他头发还是没有擦干,凌乱地向后撩着,露出全部眉眼,精致的五官视觉冲击效果明显,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勾勒出颀长的身形。
“洗。”靳子桀嗓子发干,三五两迈地走进洗手间,然后猛地关上了门,刺耳的声响吓了陈千歌一跳。
“轻点!弄坏你赔啊?!”陈千歌大声说。
“不好意思!”靳子桀在洗手间里面回答的声音嗡嗡的。
陈千歌给他找了一套自己还没穿过的睡衣,顺便拆了一条新内裤,“衣服给你放门口了啊。”
“知道了。”
靳子桀洗完澡出来陈千歌已经回卧室睡觉了,沙发上放着蓬软的棉被和枕头。
他关上灯,就着黑暗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手机,而后缩进沙发里,鼻息间是熟悉的洗涤剂的味道。
靳子桀把棉被往上拉了些,完全盖着脸,空气逐渐在流失,在窒息的那一瞬间,体感全是陈千歌身上清香的味道,他好像短暂地拥抱了下陈千歌。
二十多年第一次睡沙发,他甘之如饴。
鸡在打鸣。
效果堪比闹钟。
陈千歌从睡梦中惊醒,想把王大婶儿那只鸡给剁了,这个想法已经存在他脑海里很久了。
在床上空洞无神地想了会烹饪鸡的一百种方法,陈千歌一骨碌起了床,拉开窗帘,外面天还是蒙蒙黑,从纱窗透露出秋日早晨的冷气。
换好运动服出了卧室门,客厅灯亮着。
他茫然地想了会儿,眼睛看向沙发。
被子叠的整整齐齐,靳子桀人已经不见了。
起这么早?比鸡都还早?
陈千歌有点稀奇,给健康添饭倒水,戴上耳机出门跑步,院里靳子桀的车也没见了,看来这位哥是真走了。
一个没打工的,比他这个打工的起的还早,啧。
差不多跑了半个多小时回家,靳子桀的车奇迹般的又出现在了他的院子里。
搁这儿上演灵异事件呢?
正上了台阶拧着钥匙开门时,身后的车突然响了声喇叭,吓得他手里的钥匙都掉落在地,他扭头一看,靳子桀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在外面买的早餐。
“你跑步了啊?”靳子桀看着他这一身问。
“啊,”陈千歌说,“我以为你走了呢,起这么早。”
“鸡太吵了。”靳子桀说。
“是吧,我也觉得,”陈千歌笑了声,“改天偷摸去把它给抓了炖了,操。”
“牛逼,”靳子桀说,“你天天都要跑步吗?”
“嗯,来这边几乎是天天跑,”陈千歌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跑了。”
“挺好,自律的陈千歌。”靳子桀笑着说。
“你可以啊,买早餐居然还没有迷路。”陈千歌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说。
“嘿,你还真别说,”靳子桀说,“我起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跟着导航导出去直接把我带到一条很窄很窄的小巷子里面,我直接裂开。”
“那你怎么出来的?”
“那只能倒车啊,得亏我技术好,”靳子桀把早餐放在桌上,“厨房我熬的有粥。”
陈千歌有些意外,“你还把粥给熬出来了?”
“啊,把粥熬好才出的门。”靳子桀说。
陈千歌进厨房把靳子桀的熬的粥盛出来,“你这起的是有多早啊。”
“其实也还好,出去时有好多早餐店都已经开门了,”靳子桀说,“我发现这边的早餐和我们那边相差好大啊。”
“能不相差大吗,一个北边儿,一个南边儿。”陈千歌笑着说。
“哦,也是哈,”靳子桀把买的玉米递给陈千歌,“说起这个玉米,早上我还发生了一件趣事儿。”
“什么趣事儿?”陈千歌问。
“就我买玉米的时候,我问那大爷,这个玉米是甜玉米还是糯玉米,然后他好像听不懂我说的话,跟我掰扯了半天,”靳子桀说,“隐约听见他叫这个玉米为,包谷?给我说这个包谷是熟的,是熟的,我当然知道它是熟的,我就想问它是甜的还是糯的,他口音很重啊,我俩就在那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半天。”
陈千歌笑得肚子都疼了,咬了一口玉米,“哎哟,是甜玉米。我刚来这边的时候也是听不太懂他们说话,慢慢的就习惯了。”
“他们说话很快,口音倒是挺好听的,就是感觉有种怎么说呢....”靳子桀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形容词儿来。
“平翘舌不分是不是?”陈千歌说。
“哎!对,就是!”靳子桀一拍膝盖,“要听老半天才能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吃了一会儿,靳子桀冷不丁的又说:“今天早上,我给你发的住宿费你收到没?”
陈千歌一愣:“你给我发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靳子桀笑了一声,语气带有浓浓的无奈,“你当然看不到了.....你把我拉黑了啊,歌仔。”
“我操,哎,不是,”陈千歌笑了,“我都忘了有这一茬事儿了,原来你还在我黑名单里啊,哈哈。”
“放出来呗。”靳子桀下颌意指陈千歌的手机。
“是要放出来,不然这住宿费都收不了。”陈千歌嘴上这么说,实际根本就没有收靳子桀发过来的转账,靳少出手阔气,一转就是四位数往上。
靳子桀发出去一个表情包,终于不再是消息发出已被拒收的红色感叹号了,往上滑了滑,全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收钱啊。”靳子桀说。
“我口嗨的,”陈千歌说,“再说了也用不到这么多钱。”
“啧。”靳子桀不耐烦陈千歌的客气,迅速地拿过陈千歌的手机,对着陈千歌的脸一比划,手机解锁。
“你干嘛?”陈千歌伸手抢,被靳子桀躲开了。
“是谁昨天说要收住宿费的?说到做到,这不是你以前经常说的么?”靳子桀点开微信把钱给收了。
“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陈千歌说。
“不能,”靳子桀说,“等以后我把你追到手了,靳家所有家产都是你的。”
“你爸和你哥听到确定不把你给毙了吗?”陈千歌笑,“能不能追到这还是个未知数。”
“我就这么给你说吧,靳家现在我基本一手遮天,”靳子桀说,“我也说了,我会一直追到你喜欢上我为止。”
“装逼。”陈千歌说。
这几天靳子桀基本都扎根在这儿了,白天回公司把老爸交待的事情给处理了,晚上赶着时间开四个小时的车给陈千歌变着花样儿的做饭,以至于每天晚上能够享受住在陈千歌宿舍的特权。
即使睡在沙发上,也比往常任何时刻睡得都香,在临近请假的最后一天,靳子桀连带着陈千歌给他穿的睡衣装进箱子里,依依不舍地收拾完东西,飞机都差点没有赶上。
陈千歌下班回到家时,靳子桀已经走了,家里一眼望去干干净净,就连健康的狗窝都是擦干净的,桌上的花瓶还插着几朵向日葵。
他走进厨房打算做点饭吃,冰箱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靳子桀苍劲有力的字写着:生活再忙,也要吃饭,附带一个太阳的笑脸。
一打开冰箱就是塞满了的菜和水果,还有牛奶和其他小零食,今晚的晚餐靳子桀已经给他做好了,只需要放在保温箱里叮一下就可以。
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靳子桀冷酷桀骜的外表下,干着与人设不匹配的事儿呢?
国庆事儿不多,陈千歌喜提七天长假。
他买了回B市的机票,没给爸妈说,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本来想带健康一起回家的,但健康太小了,害怕它一路上受不住,只好委托李梓楠替他照管一下。
下了飞机打车,公路大道全部挂满了国旗,B市庆祝国庆节正浓。
一路上思绪乱飞,在农村待久了以后,陈千歌望着城市的高口大厦,心中那股愁闷更深了,不知道是不是工作的后遗症,他竟然会生出近乡情怯的感觉来。
经历了高铁转飞机,将近九个小时的奔波,陈千歌终于回到了家。
他站在门口,按响门铃。
他家新招的保姆赵阿姨打开显示屏,看见是陈千歌的脸时,惊喜地大喊:“歌仔?!太太啊,太太,歌仔回来了!”
陈千歌笑了笑,“是的赵姨,我回来了。”
家里只有老妈和赵姨在家,老爸还在公司,陈千阕和陈晨还没有放假,老妈看见陈千歌进屋先是高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随后就忍不住地抱住陈千歌,情绪上来流了几滴泪,心疼的,说陈千歌瘦了好多。
“其实没怎么瘦,真的,你看我臂膀,”陈千歌说着撩起卫衣袖子,给老妈展示肱二头肌,“就是衣服问题,比较宽松,看起来就比较瘦。”
“哎,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儿啊,我好和老张来接你呀,你一个人就打车回来了,机场一个接机的人也没有。”老妈叹了口气。
“我什么人物还需要接机,”陈千歌哄他老妈,“没事儿,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而且也晒黑了,我以前那么帅那么白净的儿子在那边变成这样,”老妈手摸了摸陈千歌的脸,“工作是不是特别累啊,你要不就考回来吧歌仔。”
“老妈,不是特别累,你真别担心我,”陈千歌说,“我在那边挺好的,真的,难道我现在就不帅不好看了吗?”
“也帅。”老妈点点头。
“那不就得了。”陈千歌说。
老妈又问了问陈千歌工作上的事儿,给老爸和他两个妹妹打了个电话,叫晚上早点回来吃饭,有个大惊喜等着他们,就兴冲冲的和赵姨去厨房做陈千歌想吃的菜了。
陈千歌给余滇蓝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回家了,今晚有没有时间来他家吃饭。
但自从上次余滇蓝给他报喜接了offer以后,他俩就很少聊天了,余大法官现在忙得很。
-操?你每次都要给人整神,出其不意你是玩溜了【微笑】
-来!必须来好吧,案子不审了,我直接飞奔过来。
-别介,案子你还是要审,人民比较重要。
-在我心中,你最重要。
-恶心心。
-想念念【亲吻】。
与此同时,靳子桀也跟他弹了一条消息进来。
-国庆你放假了吗?
这个感叹号代表了对方的千言万语。
-我靠,那你现在到家了?
-嗯,到了。
-!操啊,你怎么如此悄无声息!
-因为想当一回surprise的感觉。
-【强】【强】【强】赶这么久的路很累吧,今晚早点休息。
老爸是回来最早的那一个,陈千歌的一声爸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嘿,你小子回来了?”老爸走过去就是给陈千歌来了个熊抱,又是薅陈千歌的头又是拍背的,说,“看起来比视频中瘦啊。”
“咋都说我瘦了,真没瘦,”陈千歌为了证明自己,撩起衣摆拍腹肌,“你看,嘎嘎结实。”
“你妈说的这个惊喜蛮大的,”老爸笑着说,“你就是我们全家人的惊喜。”
“嗐,现在这话说的我爱听,果然啊,就是隔远了才知道我的好。”陈千歌说。
“滚蛋!”老爸笑骂。
“看看看,原形毕露!”陈千歌指着老爸说。
“工作咋样啊,吃得了苦吗?”老爸问,“有没有过后悔?有没有特别的想家?”
陈千歌清了清嗓,“苦那是肯定能吃得了的,想家也是想的,但要说后悔,那还真没有过这个想法。”
“不错,真的长大了,”老爸欣慰地点头,“我查过你们那个县的地址,离陈晨家不远啊,坐车一个小时就到了。”
“嗯,是不远,就挨着一起的,”陈千歌说,“不过龙王县比坝元县要贫困一点儿,各方面还是比不上坝元县。”
“这个倒是嘛,龙王县之前又没有人管,遇到的官一个比一个贪,怎么可能发展的起来,”老爸说,“现在你们这批人去了,随便干干得了,不要拼尽全力,你会发现那个漏洞根本填不上,到时候还累死累活的。”
“啧,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老爸,”陈千歌说,“既然国家现在在搞这个东西,那么这就是责任,尽力还是要尽力的,如果实在扶不上那也没办法。”
“你这个思想用在我们公司上该多好。”老爸看着他说。
“我去看看饭做的怎么样了。”陈千歌撑着膝盖从沙发上起身。
“你小子,给你说这个你就逃避话题!”老爸冲陈千歌的背影吼。
陈千歌溜得更快了。
陈千阕和陈晨一同回的家,两姐妹前脚刚到,后脚余滇蓝就跟了上来,空荡了许久的别墅此时无比的热闹。
“老妈说的什么惊喜啊?”陈千阕话音未落,陈千歌从厨房里出来。
“哥啊!”陈千阕看见陈千歌眼眸发亮,飞奔上前抱住她哥,冲的陈千歌向后踉跄了一大步。
“我的哥啊!我想死你啦!”

“我也想你!”陈千歌回抱住陈千阕,大声说。
“歌仔,我也要抱!”余滇蓝才下班,一身正装,曾经的蓝毛已经染回黑色的头发,看上去比以前成熟很多,笑着吼。
陈千歌笑骂,“你抱个蛋啊你抱。”
“你这是变相地说你自己是蛋啊千歌哥哥。”陈晨笑着说。
“哎,陈晨好样的。”余滇蓝朝陈晨竖了个拇指。
“得,陈晨现在都会补刀了,扎心。”陈千歌深沉地捂住心口。
客厅被他们几个吵得闹哄一片,跟那过年似的。
陈千歌被他仨拉着追问他工作上的事情,陈晨本身就在农村长大的,可能还好一点儿,那余滇蓝和陈千阕就没见过农村是什么样子的,好奇宝宝样事无巨细地问,听完他们几个一致的感受是:陈氏集团的少爷居然会把这苦给吃下来。
“哎,那你们要去下田种地吗?”余滇蓝问,“我之前看到有个帖子就是讲的支农,好像是要拿着个锄头去挖地。”
“这个要分地方吧,反正我工作这一个月没有下过地,”陈千歌说,“其实就是基本的办公室工作,时不时给农民普及农业知识啊,出纳会计啊,不过今年我们这一批可能会很忙。”
“怎么说啊哥?”陈千阕问。
“我们县要打造一个脱贫攻坚的养猪场,我们这些都要下乡。”陈千歌说。
“嘿,这恰好对你专业的口了啊。”余滇蓝惊奇地说。
“这个倒是。”陈千歌笑了笑。
“现在已经开始在弄了吗?”陈晨问。
“对,已经在修建了。”陈千歌说。
“坝元县之前搞了一个家禽场,但是没弄起来,”陈晨说,“感觉这个很难。”
“是难,不过还是要试一试。”陈千歌说。
“那哥,你国庆放几天啊?”陈千阕说,“如果时间长的话我们几个趁着长假好好去玩一下呗。”
“八号就上班了,七号估计买票走,”陈千歌说,“五六天的时间吧。”
“行。”
“唉,我也好想跟你们去玩儿,但是我可能跟不到你们一起了。”余滇蓝惆怅。
“为什么啊?”陈千歌笑着问,“余法官现在很忙?”
“不是很忙,那是非常忙,还有什么余法官,我现在还在实习期呢,还没转正。”余滇蓝叹了口气。
“加油哥,”陈千歌捏了捏他的肩打气,“争取早日转正,打一个漂亮的案子。”
“好嘞歌仔。”余滇蓝眯眼笑。
吃完饭全家又聚在沙发上吃水果聊了会儿,时间还没过九点陈千歌眼皮就有点支撑不住了,算上差不多赶了一天的车,身心疲惫的不行。
他们见状也没继续聊了,叫陈千歌赶快去休息。
陈千歌回到他卧室的房间,入鼻就是清新的味道,床单被套赵姨已经给他新换上了,他喟叹了口气,一下扑到自己的大床上。
沾上柔软的床垫他就不想起来了,但还是抵不过轻微的洁癖,他慢吞吞地脱掉衣服裤子,打开衣帽间扯下睡衣进浴室洗澡。
越洗反而越精神,吹完头发他已经全然没有了睡意。
打开手机,上面十几条微信消息,全是李梓楠的消息轰炸。
-陈千歌,你赶快回来,你的狗在我这第一天我就受不了了【微笑】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我的拖鞋,纸,沙发套,茶几套,它全部给我拆了!!!!
-除开不乱拉大小便和长得可爱以外,它就没有优点了!
-呜呜呜,还有五六天啊,我的家不会被它拆完吧?
陈千歌赶忙给李梓楠打了个视频过去。
“喂,你吃饭了吗?”李梓楠的脸怼在屏幕上,网有点卡,断断续续地说。
“吃了,”陈千歌说,“不好意思啊,要不你明天就把它送回我家吧,给它添一天的狗粮和水的量,然后下午牵着它溜十分钟解决大小便就行,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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