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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莎莎舞的漂亮男人(云上飞鱼)


江纵仍然不说话,这种沉默的气氛让齐向然的轻松显得有些难堪,香薰机里一点淡淡的檀香味散开来,醇厚、细腻,是江纵这样个性的人会选择的香气。
齐向然吸了吸鼻子,诚实地继续说:“你这样,让我想起我小时候你冷暴力我,给我搞出心理阴影了都。”
他现在比小时候更知道好歹,很容易就明白江纵生气是为了什么,另一只手举起来,晃了晃,没什么所谓地:“看着吓人吧,其实一点儿也不疼。”
齐向然观察着江纵的神色,忽然狡黠地一笑,“你要觉得我疼,那这样吧,给我个晚安吻?”说着他就大着胆子起身往上凑,狂妄地说,“我下午那会儿都还没亲够……”
“行了。”江纵只用两只手指,抵住了齐向然的脑门,“赶紧睡觉。”
齐向然“啧”了声,脑袋一歪,躲开江纵的力道,挑着眉眼看他:“你拿我当病号,这么点小要求都不满足我?”
江纵的脸色一点没变,仿佛无论齐向然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可以不为所动。
一股火“噌”一下在心头擦燃,齐向然用仅剩没受伤的食指去戳江纵的腰,挑衅笑道:“不亲就算了,反正我在圈子里也算受欢迎的,想亲我的人那都得排着队等我挑,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
“齐向然。”江纵忽然掐住他下巴,迫使他仰起脸直视他,从这种角度看,江纵的眸色似乎更深了,“别太得寸进尺。”
他不留情地在齐向然脸上的淤青边上按了一下,让齐向然疼得下意识皱了皱眉。
“这么多年,我是不是还没教会你?”江纵又抚过那些伤,指腹停留在齐向然软热的唇瓣上,他忽然眯了眯眼睛,目光很利,像一种悬而未决的发落,和一种生动的有耐心的磋磨。
“为什么不理你,今天好好记住可以吗?”
他缓慢摸过齐向然的唇瓣、嘴角,感受到齐向然呼吸的骤然紧绷急促。这样的仰视与俯视下,齐向然变得尤为稚嫩青涩,一双受惊懵懂又渴求的眼忽地眨眨,那些虚有其表的若无其事便全然不见了。
“要听话一点,”他说,“因为犯了错,就得受惩罚。”

第47章 “想问这个?”
窗只拉了层薄的遮光帘,安静地挡在出逃的视线里,挥不散的浓雾一样。下过雨的夜空没有好月光,天空被水打湿过,颜色冰冷深重,被遮光帘轻轻一罩,却显得有些憧憧的温柔。
齐向然闭上眼睛。
他以为他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实际上一闭眼就陷入了沉睡。带着一身的伤痛,睡得反而还比之前每一个夜晚更香一些,连半阙梦也没有做。
再醒来,往窗外一看,天色低沉,拂晓一样的颜色,齐向然愣了下,还以为自己只睡了几个小时,拿起手机一看,没想到竟然已经是下午三点。
手机上有一条江纵的未读消息,来自早上七点半,他让齐向然睡醒之后给他发个1。
发个1是个什么意思。齐向然两只手不太利索地捧着手机,哼哼笑了两声。虽然可爱这两个字和江纵完全沾不上边,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觉得江纵这句话可爱得过分。
人没在家吗?齐向然伸了个懒腰,推开门在屋里巡视了一圈,又探头到江纵的卧室。
标准优质单身男人的房间风格,跟他给自己准备的那间屋子简直大相径庭,桌上有书和没打开的笔电,衣帽间一溜整齐的衬衫西装,其余别的什么多余的东西也没有,是一种很精致的乏味,不像常带女人回来的地方。卧室窗帘拉开的,四处都很敞亮,床上整整齐齐,看不出有人睡过的样子。
人不在家啊。他回到客厅坐下,点点手机。
从坐着变成躺着,再又抱着抱枕趴到沙发上,等了十分钟,齐向然快要又睡着了,江纵还没有回他,他便有些不耐烦地戳了戳手机。
-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
这下终于回了,新消息提示声和门铃声一起响起来。
江纵:开门。
齐向然觉得奇怪,这人出门都不带钥匙么?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这门明明是指纹锁吧?
他在猫眼里偷偷瞅了一眼,外头不是江纵,是个小个子男人,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把门打开一个缝,那人立刻递过来一个食盒:“您好,您定的餐到了。”
齐向然挺意外地一挑眉毛,道了谢接过来。鸡丝粥,几碟子小炒,还有盘水果沙拉,包装和摆盘透着一股子奢靡的味道。这一看就是那种高端餐饮店的私宅专送,光是一份粥估摸着都得几百块。
齐向然从小不知道吃过多少次这种外送店,这时候却有些见不得江纵霍霍钱,先没着急吃,慢吞吞地给他发消息。
-我自己随便点点儿就行了,江主任还真是客气。
好在还剩几根指头能正常活动,齐向然拆开包装,拿勺子搅了搅粥,香气腾然扑鼻,热乎的,甚至还有些烫,给人一种这玩意儿有人拿火一直煨着,自己一睡醒就赶紧送过来了的错觉。
江纵:手拿筷子方不方便?
齐向然干脆拍了张攥拳的照片发过去,这绷带绑着还真有点职业拳手那意思。
-一拳能打十个,你看我方不方便?
江纵那头半天没回,齐向然用脚趾都能想出来他看到这句话时是个什么表情,自己乐了半天,把粥喝了个干净,餐具一收拾往门口一放,又给江纵发消息。
-今天不是周末么,你加班去了?
-还是和女人约会啊?
自己兜里的烟经过昨晚的混战早成渣了,在屋里找了一圈,齐向然终于在茶几下头找到一包,没拆封,上年龄的叔叔才爱抽的那种烟。他挺嫌弃地撕开包装,抽了支往嘴里一叼,点上火,辛辣醇厚的滋味刚往肺里一呛,江纵的回信就来了。
江纵:伤没好之前,不要抽烟。
齐向然动作猛地一顿,紧接着立刻探着脖子在屋子里几个角落都找了一圈,没找着哪儿有监控。
操,够神的啊这人。
齐向然当没看见这条信息,也不跟他发信息贫嘴了,把手机一关,拿着烟灰缸往窗边的沙发上一躺,挺自在地继续吞云吐雾,要不是手上绑的这东西太碍事,他掸烟灰的动作还能更惬意一点。
大概是夏天尾声的时候,蝉不叫了,也没有高温炙烤地面时那股特殊的音波,接上音轨的是初秋的风雨声,濛濛潇潇,带一股直往骨缝里钻的寒意,一层凉过一层。
窗户让齐向然打开小半扇,时不时会有雾一样的薄雨飘进来,被雨带进来的,还有一点淡淡的泥土味。
齐向然很喜欢这股味道,处在高楼,这味道嗅着并不浓烈,如果是在下坝村,一到下雨的时候,满世界都会弥漫开来,其中还夹杂后门外面河道里的水腥气,能让人想到很多东西,譬如淋湿的森林、哗啦啦带着水声的树风、搁浅的滑腻腻的游鱼,或者一个水汽蓬勃的梦。
都是很容易能让人变得平静的东西。
他抬眼望向外面,视线没有遮挡,最先映入眼帘的的确是一片湖。第一次来江纵家的那个夜晚,他就见到了湖面上月亮波光粼粼的倒影,问了句,“白天看的话,是不是很漂亮?”
现在他见到了,是漂亮。放眼望去,那么大一片湖,湖边种满了树,却没有供行人散步的完整步道,只有草坪、码头,和一条条延伸到每一栋别墅门口的小路,很显然,这不是什么向市民开放的公园景点,而是独属有钱人的私家后花园。
在齐向然看来,这种漂亮反倒比不上夜里了。夜里他看见的,确凿是一个仅供观赏的假世界,是月光稀薄,水影幽幽,天和地仿佛都交融在一起,是脱离等级、秩序、贫富之分,众生平等、万物合一的夸诞臆想。
一直在窗边坐到天黑透,期间送餐的小哥又来了一回,晚饭仍然是清淡口的小菜,齐向然随便吃了几口,回沙发摁开电视随便挑了部电影当背景音,戳着屏幕玩消消乐打发时间。
其实这样他真挺像只混吃等死的蛀虫,但他毫无办法,毕竟现在他所有东西都付之一炬,包括那个家,他跟江纵耍脾气时能摔门一走了之以后的唯一落脚地。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齐向然听到开门的动静,江纵总算是回来了。他从沙发上爬起来,带点抱怨,“我他妈都快闷出毛病了……”
这话只说到一半,客厅灯被打开,齐向然拿手腕揉揉眼睛,门口那个正换鞋的模糊人影逐渐变清晰。
“我草。”他呆呆张开口,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声音都有些震惊的颤抖,“……你这是……干嘛去了?”
江纵从玄关昏黄的灯影里走出来。
他还是昨天穿的那一身,上衣两肩的布料湿哒哒贴在身上,白衬衫上东一块西一块,全是焦黑的擦痕,裤脚挽了两道,有种狼狈的滑稽,上面也都是黑泥。
淡淡看了他一眼,江纵没答话,先问他:“手换药了么?”
齐向然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不敢再去了,他目光近乎地惶遽地落在江纵脸上。江纵头发也是湿过的,眼下没有乌青,但胡茬已经冒了很长一截,看起来……看起来竟然像是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休息。
混乱地呼吸几口气,蓦地,齐向然产生了一个令他感觉惊骇的猜想。“江纵……”他睫毛抖了抖,不知所措的。
“等我洗一下来换药。”江纵没往客厅来,他越过齐向然,似乎想先去卫生间。
齐向然赶紧把他拦住了。
“江纵,你是不是……”他吞了吞口水,嗓子涩得有些疼,胃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坠下去,“是不是去找那个……”
江纵看着他,很平静地呼吸着。
“我……”齐向然已经语无伦次,想要去碰江纵,见到他脸上从没有过的狼狈,心脏却像被人一把攥紧了,让他半边身子都发麻,根本动弹不得。屋子里的中央空调一直没关过,他们站在客厅边缘的冷气出风口,几乎是立刻,齐向然嗅到了江纵身上那股味道,泛着一点焦味的潮湿。
“纵哥……”他喉结在上下颤动,“我……我昨晚没有想……”
“行了。”江纵一直盯着齐向然,像是被他这样子取悦了,嘴角忽然很轻地弯了下,笑意一闪而过,“吞吞吐吐,想说什么?”
没等齐向然把舌头捋顺,他摊开手掌,看着齐向然,十分了然地问:“想问这个?”
头顶有温凉的射灯光,恰好打在江纵朝齐向然摊开的手掌上,像是小时候动画片里宝物现身时特有的光效。齐向然跟着他的动作,不自觉地顺势低头看,这么一看,整个人便痴痴愣住了。
——那两枚熟悉的耳钉正沐浴在如此神奇的灯光里,安安静静地躺在江纵手掌心。

都不是。
形容词多得浩如烟海,这一刻,齐向然找不出来任何一个可以用来形容他的感受。又或者他失去了知觉,因为他甚至连自己在这世间的存在都无法感受。
“找人清理消过毒了,石头内部有点裂,不过看不大出来。”江纵盯着齐向然乱蓬蓬的头发,低声问他,“给你放哪儿?”
齐向然没有说话。他眼也不眨地盯着那两颗泛着柔光的蓝宝石,双肩安详地垂下去,整个人似乎忽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似乎连刚才见到江纵时的紧张和仓皇也不见了。
江纵收回手,皱了皱眉:“齐向然?”
齐向然仍然没有说话,像被魇住,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得虚浮缓慢。
江纵眉头蹙得更深,因为齐向然现在的反应全然不对劲。他把人带到沙发,按着肩膀坐下,自己则坐到了齐向然对面的茶几上,垂视他良久才开口:“虽然晶体有些开裂,没那么完美了,但它依然是独一无二的。”
“如果不想要这个,以后再买别的也可以。”
他注视着齐向然,而齐向然始终低着头,只留给他一个隐藏在乱发里的发旋,像某种执拗的化形。
“不要垂头丧气,不要不说话。”江纵耐心地,又带点严肃,“齐向然,你得告诉我你怎么了。”
电视机里齐向然随便点的电影还在放,声音并不很大,但听得出是一部国外的爱情影片,英文台词说了几句,随即响起一首很轻柔的钢琴曲。窗外的雨下了一天,此刻还夹在音乐声里沙沙。
齐向然摇摇头,缓慢地仰起脸,用一种没什么情绪,又似乎盈满了情绪的目光望着江纵。
江纵没避开齐向然这个目光,相反的,他的视线更深更有力,带着审视和沉思的意味。他们如此对视着,相撞的四目好像有淹没万物的能力,世界仿佛消失,只剩下彼此立足的方寸之地。
音乐声渐渐远去了,电视机里传来窸窣的声响,逐渐又被两个人莫名的沉默盖过去。
江纵定定看了齐向然几秒,忽然起身,去水吧倒了两杯水回来,放在茶几上,但他没再坐回去,抱着双臂,靠坐在另一个沙发边上。他连这样的姿势都迷人得要命。
“好。从这一秒开始,我们进入恳谈时间。可以吗?”
除了对眼前这个人,江纵从不会有如此强大的耐心,他几乎在循循善诱,“你可以跟我表达任何你想要表达的,心情、想法、要求,都可以。”
从上往下这样看齐向然,好像他还是那个明艳动人的、无忧无虑的小孩,现在也许是一个好时机,“但是然然,你得跟我讲真话。”
齐向然仍旧没什么反应。江纵顿了顿,他看出齐向然的情绪拧成一团死结,或许因为这对耳钉的失而复得,也或许因为即使耳钉能回来,他也仍然永远失去他心目中最后一个家。
不可控的局面出现了,面对这样一个齐向然,生拉硬拽不是好办法。最后江纵决定,由自己率先打破僵局。
于是他问出他唯一想知道答案的那个问题,这将是他问齐向然的第三遍。
“如果你不想表达,那么我问,你回答。”他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齐向然脸上,那张漂亮的脸上还有清晰的昨夜的留伤。
短短几个音节,组成一把锋利的刀,轻描淡写间,江纵便将齐向然辛苦伪造的假面削了干净。
他问:“这三年,还好吗?”
显然这是一个彻夜长谈的话题开端。本可以把它留在更合适的时候提起,但江纵认为,事已至此,没有再等的必要。
他不怕伤到他,因为人总会在最脆弱的时候说出最真心的话。在这种方面,他显得有些枉己正人的霸道,他要齐向然不顾左言他避重就轻的真心话。
是有效果的,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齐向然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先是睫毛眨了眨,脸颊的投影像极了翩飞的蝶翼,紧接着眉眼一弯,颧骨上两颗小痣动了下,活过来似的——他笑了。
齐向然的笑总是很好看的,这么明艳的长相,就该多笑笑。
但这时候笑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他笑着望着江纵,笑着摇摇头,笑着闭了闭眼又睁开,笑着终于坦诚地说。
“不好。”
跟前两次他给出那么多作证的答案全然不同,他过得不好,是显而易见的,这不需要任何作证。
如果好,他不会总顶着满身的伤,像条流浪狗一样四处游荡。
“当然不好。”
如果好,他不会在陪人跳舞转眼碰到江纵的视线时,心里痛得要死,还装作云淡风轻与他互不相识。
“我也想我能过得很好。”
如果好,他不会总做一些色厉内荏,其实一眼就能被人看透的蠢事,来彰显自己过得好,好得不得了。
“可是纵哥,”
如果好,他不会在昨晚像疯了不要命一样,非要冲进火里,去拿这对江纵随手送给他的耳钉。
齐向然吞了吞口水,像吞一把刀。他仍然望着江纵,语气很平静地说。
“我真的,一点也不好。”
眼泪突然直愣愣地砸了下来,那么沉默,那么寂寥。有三年的难过、委屈、孤独,可齐向然没再往下说了,他是个落难者,但他不是会亮伤口求糖吃的个性。眼泪像打开了开关,连串的珠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掉,笑意却还在脸上。
像一根纤细的弦,齐向然绷到了极致,绷得直挺发亮,绷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在一个很寻常的夜里,因为一句话“啪”一声断开。谁都以为这断裂声会撼天动地穿云裂石,可它仅仅像一滴雨落在地上,啪嗒。
那么沉默,那么寂寥。
这是江纵没想到的,记忆里齐向然从没这么哭过。他是江纵见过最要强最不肯服输也最张扬的小孩,他从来都是连哭也不示弱,连哭都要咬着牙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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