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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假成真(山河南渡)


“你寒假和朋友出去旅游完回来,得辛苦些了,小洛会带着你去熟悉公司里的业务,就当实习吧,到时候会有其他主管姐姐带着你。”
“哥?”温纯直觉出一丝异常,困惑地出声,“可是公司有你就够了呀,我对管理这些不感兴趣。”
温朝的话音略顿,带着点半真半假开玩笑的意味道:“先试试看好不好?如果你不管,以后咱家没接班人了,你小时候还替我上台去发言呢。”
“那是被你哄骗去的,不作数。”温纯依赖地往他的方向挪了挪,片刻犹豫后撒着娇问,“哥你不是说,只要我喜欢,想做什么都可以。那我就想做个米虫,没有野心管那些东西,你不宠着我这个妹妹了吗?”
“小纯,我可以一直宠着你,但你不能只是被宠,还必须要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温朝捏着冰袋的手微微抬起,另一只手替她理了理鬓发,“我知道你明白这些很枯燥的道理,也知道你其实一步步地在成长,但我还是得再重复这一遍。”
“如果实在不喜欢管理公司的事没关系,你可以不做,但不能不会做,小洛会带着你的。”温朝没有说太多,垂着眼继续替她冰敷眼睛,“眼睛有没有舒服一点?”
“嗯。”温纯点了点头,她总觉得温朝今天怪怪的,但也明白温朝的意思,没有反驳,又怕温朝累着,赶紧说,“哥你快去休息吧,爷爷的葬礼结束到现在都四天了,你都没歇过。”
“好。”温朝只当她是困了,又仔细瞧了瞧,看到她眼睛消肿了一部分,放心了一点,抬手关掉灯,又轻轻和温纯说了声晚安,得到温纯的回应后悄声离开。
温朝替她关好门,一出去却发现周荃竟然在门外,见到他出来,周荃上前从他手里接过冰袋,低低唤了一声“温先生。”
“以后家里向我汇报的事情,也要开始和小纯汇报,她以后会是温家的主人。”温朝低着脸,自己控制着轮椅来到电梯前,过道里的灯只留了夜间的照明灯,他的脸被覆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神色。
周荃还想说什么,温朝已经做了个后挥的手势,“周叔,辛苦您在这里照顾我和小纯这么多年,时间不早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电梯门缓缓合上,周荃注意到显示屏上的数字没有上升到温朝卧室的三楼,最终停在了负一。
窗外寒风凛冽,裹挟着干枯的树枝一下下地敲击着窗户,发出沉闷的响声。
墙上的时针缓缓走向数字二,温纯却怎么都睡不着,她总是感到某种山雨欲来的不安,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时不时地响起温朝替她冰敷眼睛时说的话,这些话以前温朝也说过类似的,但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面面俱到。
心口没来由地猛然一缩,绞起短暂又尖锐的疼痛,温纯难以忍受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那种难以忍受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脑中思绪混乱不堪,心神不宁地掀开被子下床一口气跑上三楼,期间还尤为挣扎地想着说辞——要真是她胡思乱想,把她哥吵醒了,就撒娇说做噩梦好了,反正她哥从来不对她生气,还会哄着她,虽然她其实不太喜欢她哥这么对她百依百顺。
然而她敲了快半分钟,都没人开门,温纯后背已经渗出冷汗来。她咬了咬牙,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按了下去,却意外地发现温朝的卧室没有反锁,屋内并不是一片漆黑,窗边的纱帘还保持着白天阿姨打扫清洁时束起纱帘透气的状态,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脑中警报疯狂拉响,温纯转头就往楼下跑,焦急地拍着周荃住的房间门。
“温先生不在吗?”周荃很快从睡意中抽离出来,迅速回忆自己最后见到温朝的时候,“我记得他从小纯小姐房间出来之后去了负一楼。”
他话音微滞,注意着温纯的神色,斟酌着道,“地下室就在负一楼出去的位置。”
温朝当初刚开始去地下室做康复、每次出来都是一地的碎玻璃和凌乱的血迹,年幼的温纯好奇地缀在老管家身边看到后留下了心理阴影,做了好几天晚上的噩梦,哭着抱住温朝的腿求他别去“那个小黑屋”。后来温朝再做康复都避开温纯,压根不从外面进,一直从自己的卧室过去,门也设了密码和外部监控,不经他允许没人能进去,也不让旁人和温纯提他去做康复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明明从温朝自己的卧室去会更近,他不会还专程绕到负一楼再过去。
“他不会是去地下室。”温纯摇了摇头,但她还是急匆匆地去了地下室,怎么敲门都敲不开,又附耳在门上仔细听,没听到任何动静,愈发笃定温朝不在里面。
她回到负一楼准备坐电梯去温朝房间再找一遍时,注意到原本停在车库最角落处的车位竟然空了,温纯大脑一片空白,电光火石之间,她忍不住联想到某种猜测,又或者是血缘的牵连让她冥冥之中感知到了什么。
她实在太害怕,以至于拿出手机按下联系人的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燕游收到温纯电话的时候刚被陆晋臣从浴室里抱出来没多久,听到手机的震动声本来下意识想挂断,但好在眼睛先看到了联系人名字,他困得快要黏合在一起的眼皮不由得努力撩开了一点,手指按下了接听键。
“小纯妹妹?怎么了?”燕游努力清了清嗓子之后的声音还有点哑,原本陆晋臣看他现在还在接电话有点不悦,但注意到燕游忽然正色起来的表情,也轻声地贴了过来。
“好、好,你别急,你哥这个工作狂你也知道的,他说不定是发疯回了公司处理他那八辈子都处理不完的工作呢。”燕游一边注意着语气宽慰温纯,一边按着腰坐了起来,回头瞪了陆晋臣一眼,“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噢你给他打过了,他没接?好我知道了,我再打几个,有消息我马上和你说,你先去睡觉,别熬啊,咱家这么美若天仙的大美女可不能耽搁了美容觉。你哥肯定就是去公司了,你信我,听你游哥的准没错。我问问你宛宛姐有没有空,让她来陪陪你。”
他挂断电话后立马拨了个号码出去,都没人接,燕游的神色一点点变得凝重,陆晋臣看到他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低声问他:“温总出什么了事?”
“鬼知道他出什么事了,”燕游咬牙切齿,“我就说他前一周怎么看着这么冷静,准没憋好屁,妈的,这孙子,大半夜的玩消失,还把车开走了。”
“温总的腿不是……?”陆晋臣感到困惑。
“他一直在做康复,今年应该是恢复了不少,能站起来走一段路了,但还是不能走太多,可能是因为没完全恢复,所以平时还是坐轮椅,”燕游说着说着,猛地一顿,瞪大眼转头和陆晋臣对视,声音发涩,“刚刚小纯说他开走的那辆车……是当年他和伯父伯母出事的那辆,本来都该直接报废了,但他非要人维修,给的钱够多,最后又送回去,停在他家车库里再也没谁动过。”
他的语气中逐渐染上焦急的色彩,陆晋臣也意识到什么,手掌不轻不重地握在燕游肩上,安静地陪他继续给温朝打电话的同时也没闲着,摸过自己的手机调出联系人寻找着。
“燕游?你有什么事?”电话终于接通的那一瞬间,燕游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听到温朝若无其事的平稳声音从听筒里传出的那一瞬间他的怒气简直从脚底直烧到头发尖。
窗外的风夹杂着细小的雨雪颗粒从脸侧擦过,泛起星星点点的疼意,呼啸而过的风声越来越喧嚣,可温朝却一点都不觉得吵,反倒有一种寻到归属之地的心安。
他其实有一段时间没做康复了,好在昨天去地下室试了试,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好,比之放开辅助器走路,踩油门也不需要耗费太多的力气,上一次坐在驾驶位的记忆,似乎还是十几年前。
“你他妈有病吧!有病去精神病院治!我真服了你,要发疯就找个白天没人的时候去发!大半夜跑出去做什么?你把你妹妹吓到了!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都已经有能耐自己开车跑出去了,你要开什么时候不能开,非得现在?”
即便都没有开免提,从听筒里炸开的怒喝也还是格外清晰,温朝按下免提,随手把手机丢在副驾驶上,耐心地等燕游这一口气骂完才不慌不忙地开口:
“燕游,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去赛车场飙车是我偷偷带你去的?”
燕游突然被他岔开话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第二口怒气卡在喉咙里,挤出莫名其妙的一句:“我俩那时候没一个成年的,你不偷偷带我去你难道还光明正大带我去吗?”
似乎是被他逗乐,温朝轻笑了一声,这声笑把燕游被打岔的思绪拉了回来,顺便往火上浇了把油,燕游张嘴就接着骂他:“你和我扯这个干什么?我知道你会开车,温大总裁想什么时候开都行,你现在就非得过这个瘾?而且那车……”
“你现在、立刻、马上回去!给你妹妹回个电话,听到没有?你他妈的抽疯……”
“我以前从来不信鬼神这种东西,连我父母当年出事之后我也不信,”温朝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股徐徐而来、没有一丝生气的宁静,不至于压过燕游的音量,但其存在感又难以忽视地让燕游能够听到,“可是我现在倒有点希望真的有了——”
“你什么意思?”燕游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惊到声音劈叉,“你现在在哪?把具体定位发给我,温朝你听到没有!”
风声凄厉,越来越急、越来越急,以至于连温朝平静的话都要被撕散在其中,断断续续地零落着从手机里传到通话另一头。
“——我记得以前听的故事说,亡者会在头七这天归家。我答应爷爷让他安乐的那天,他和我说他梦见我爸妈了,他们很想他。今天刚好是第七天,他应该会带着他们回到这里来吧?”
与此同时,陆晋臣也贴唇在他耳畔,低声和他说了一个定位地址,燕游狂跳不止的心跳和眼皮都在这一瞬间骤停了一秒。
“温朝!!!”燕游爆出怒喝,急得额角冒汗,嗓子都要喊哑了,“你他妈能不能听一听我的话!停车!!!”
风雪中的密林被吹弯了腰,枝叶交错着,在暗夜中发出热烈又亲和的呼唤声,那一段熟悉转弯处的护栏早就被修缮完好,在车灯的映照下越来越亮,随后又霍然坠入黑暗。
温朝其实听不清电话扬声器里的人声在说些什么了,他觉得有点吵,也有点厌倦,于是手指从方向盘上松开,伸向手机屏幕,准备按下一个红色键,让不和谐的嘈杂声音都在此刻消匿。
双腿由于长时间的过度用力而逐渐失去了控制,他懒得重新夺回掌控权,不过大腿上那道总是在反复撕裂发炎的伤口泛起的疼意还在为他带来慰藉。
他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让燕游住嘴,但他分不出神去思考,他在风声中找到了某种苦苦寻求多年的出口,一道追觅已久的呼唤。
“我好像都快记不清他们的模样……”温朝轻声说,“我也想他们了。”
缓慢摸索的手指终于触碰到那只按键,清空了世界上与此时此刻无关的一切噪音,他闭上眼,专注地放任自己陷入极致的安静。
风声彻底覆裹住了他,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无数次在他梦中怎么也无法挽回、一点点在他身周冷却下去的温度。
好在这一次,他不会再被抛下,也终于从时光囚笼中刑满释放。

第97章
燕游在通话被挂掉一瞬间仿佛也失去了所有听觉,温朝那一句话像是一句将他定身的咒语,周遭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直到陆晋臣担忧地抱着他的腰拍了拍他的脸、连声地唤着他,他猛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哆嗦着推开陆晋臣手脚并用爬下床。
“他妈的……温朝……这个混帐……”他神思恍惚地踩到地上,腰一软险些跌倒,被陆晋臣眼疾手快一把捞回了怀里。
“小游你别急,”陆晋臣猜测到情况或许很糟糕,但他毕竟不是和温朝从小长大的竹马,比燕游镇定太多,不住地安抚着燕游,“我这边朋友已经发过来定位了,我们现在就去找温总,肯定能找到的,你别着急。”
“叫救护车……”燕游的眼神有些溃散,他紧紧捉住陆晋臣的手腕,声线抖得不成样子,“先叫救护车过去啊!!!”
他实在太熟悉温朝,当年温朝出事之后他也隔三岔五就去看,温朝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语气他就能大概猜测出对方的情绪,知道温朝的性格、也知道他一旦执拗起来会带来怎样不可预估的后果,无法自欺欺人告诉自己温朝没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神思恍惚地换上衣服,跟着陆晋臣来到车库,几乎是瘫坐在副驾驶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是温纯打过来的电话。
“怎么办……我要怎么和她交代啊!”燕游满心无力,六神无主地转头看向陆晋臣。
陆晋臣看了看他,做主按下了接听键,又开了免提。
电话刚一接通,温纯急切的声音便从里传出:“燕游哥,你打通我哥的电话了吗?刚刚我打说在通话中,你是不是已经和他聊过了?他没事的吧?”
燕游用力抹了一把脸,却怎么都说不出一句“没事。”
陆晋臣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替他出声:“温纯妹妹,我是陆晋臣,是陆伯伯的儿子,你还记得我吗?”
“啊,晋臣哥,”温纯的声音小了一点,有些小心翼翼的,“对不起,打扰了,我想问问……”
“我们在接你哥哥的路上,刚刚我们已经和你哥哥联系上了,聊了一会儿,”陆晋臣皱起眉,话音微顿,“你先去休息。”
温纯和陆晋臣没见过几次面,不好意思麻烦他,几度想问燕游在不在,但这是燕游的电话,说明两人现在一起,就算让电话换到燕游手上了,应该也不会有不同的结果,她乖顺地应了一声,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那我哥哥现在在哪里呀?他没事的吧?”
这下连陆晋臣都没办法给她肯定的答案,也做不到撒谎隐瞒她,沉默了两秒,只能含糊其辞说:“我们接到他,明天再和你联系,你要是休息不好,温总会担心的。”
“好,晋臣哥,麻烦你们了。”温纯连忙应声,自己先挂断了电话,懂事得让陆晋臣心酸。
燕游闭上眼,额角绷得一阵阵地发疼,陆晋臣已经把油门踩到底,好在现在已经是深夜,公路上没有车,一路绿灯通行,但即便是这样,也开了一个小时才来到定位的区域。
两人抵达现场时救护车已经把人从废墟里扒拉出来带回医院抢救了,留在现场的只有拉上警戒线的警察,车身几近粉碎,变形掉落在一旁的车牌被雨水和泥染得看不出原样。两人说明身份,从警察那里拿到温朝的手机,一刻也不敢停,连忙掉转车头赶去医院。
手机屏幕裂开蛛丝般的纹路,燕游精神恍惚地捏着手机,一路上抿着唇一声也不吭,陆晋臣实在担心他的状态,路上忍不住几次叫他的名字:“小游,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到了医院听听医生怎么说,温总会没事的。”
“他这个疯子,”燕游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颤栗的哽咽,“我知道他有点不对劲,但我没想到他会疯到这个程度,他原来不要命做康复把小纯吓到之后收敛了很多,后面也一直很宠着他妹妹,上心得不得了,谁看都觉得他是改性了,我以为只要妹妹在,他多少有个牵绊,不会疯到这个程度的……”
“这不是你的错,”陆晋臣的语气加重了几分,“而且还没有出结果,你往好的方向想想。”
燕游捂着眼睛又不说话了,两人赶到抢救室外,门依旧紧闭着,门上的显示屏仍然显示着抢救中的字样。
凌晨四点,陆晋臣电话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第一反应望向了燕游,燕游感受到他的视线,疲惫地抬起头望过去,声音低哑:“你怎么不接?”
“是文仲打过来的电话。”陆晋臣按下了接通,把免提音量降低。
“喂,晋臣哥?”
“嗯,什么事?”两人的视线都垂落在通话界面上,陆晋臣压着声音应答。
“噢天哪,对不起我忘了你那边是凌晨,不过你既然接了,那应该没打扰你吧?”陆文仲的声音传出。
“有事直说。”
“噢,是这样的,之前不是你说让我帮忙重新给小虞同学找个安全性高的地方住嘛,我这边看好了一间,是学校附近的高级公寓,两室一厅,反正钱你报销,我把照片发给小虞同学了,刚好那天他朋友也在,也住在里面,所以就很愉快地直接去看房了,他没什么表情,但他那个朋友看起来蛮开心的,然后他同意了。我忘了和你说,合同都签好了,他今天下午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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