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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师弟你演我/恶犬(绣生)


这不是还有人作伴么?
沈弃掀起眼皮,阴恻恻看了他一眼。
只是眼下情况如此,他若不想暴露实力,就只能先按学宫的规矩来。
划分了课院之后,学子们便要去报道。
一行人离开上岚峰之后,便各自离去。
等慕从云一行人走远了,赵槐序才笑嘻嘻地凑上去,道:“我们得想个办法换到兵院去。”
否则两院之间隔着那么远,关聆月的院子他又不方便去,连见上一面都是难事!
“你有办法换?”沈弃压下了怒意瞥向他。
“暂时没有。”赵槐序摊手。
沈弃冷笑;“那你在这里废话什么?”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赵槐序不满嘀咕:“你自己藏藏掖掖被分到了诡道院去,怎么还冲我撒气?”
他又看了沈弃一眼,提醒道:“咱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沈弃额头青筋直蹦,攥了攥手指,才压下了将他嘴巴封上的想法。
头一日先生并没有正经授课,只是挨个点了名,将班上的学生都认了一遍。
慕从云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这样集体上课的环境,被先生点到名字时,感受着四周投来的目光,很是艰难地压下了心中的排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好在先生并不啰嗦,只随意问了几句,便放他做下。
慕从云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习惯性坐在角落里,出神看着窗外。
眼下的环境难免叫他又想起前世来,他蹙起眉将脑海中不好的记忆驱散,再回过神来,就听见关聆月在叫自己。
“大师兄可要一起去用午饭?”
慕从云定了定神,颔首道:“沈弃还在术院,叫上他一同去吧。”
于是几人便一道去寻沈弃。
好在术院今日也提前放了人,两拨人行到半路就碰上了。
沈弃看着人群里白色的身影,阴沉了一个上午的心情才略微转好。
几人汇合后结伴往食堂去,赵槐序厚着脸凑上去,也一道同行。
十方学宫的食堂设在两院居中的位置,共有三层,从普通饭菜到酒楼大厨都有。玄陵弟子自然不缺银钱,一行人便径自往三楼去。
刚上三楼,迎面就与另一拨人撞上了。
为首的人很有些面熟,面带敌意看着他们:“喲,竟是玄陵道友,我们还真是有缘呐。”
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再看他的相貌与之前那位花家三少爷很有些相似,不出意外也是花家哪位少爷。
慕从云心中有了数。
食堂人多,他不欲与对方起冲突,略微颔首之后便绕过对方往内行去。
但花千锦心中压着火气,怎么可能轻易让人离开?
先前他三弟在千金台与对方起了冲突,当晚气不过便遣了家中的客卿去给他们一点教训,却不想当晚便尸首分离被挂在了花家的大门上。
有动机做下此事的人除了玄陵这一行人,不做他想。
但家中长辈却偏偏压着他们不许再生事,只能生生吃了这个哑巴亏。
可今日既然冤家路窄又撞上了,如此奇耻大辱,如何能咽下?
花千锦以剑鞘挡住去路,皮笑肉不笑道:“相逢便是有缘,不如一道喝杯水酒?”
“黄鼠狼给鸡拜年。”金猊翻了个白眼,伸手将他的剑鞘拨开:“我们忙得很,可没工夫陪你在这儿唱戏。”
花千锦面色一变,正要发难,但看清他的模样后却又一滞,接着便死死盯住了他。
他的目光实在太过诡异,金猊被他看得发毛,收回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嫌弃道:“看什么?嫉妒小爷长得比你英俊?”
花千锦收回目光,意味不明笑了下。这回却没有再拦住去路,而是道:“我本只是想代舍弟给诸位赔礼道歉,诸位既不领情那便罢了。”
他让开路,瞧着慕从云一行走远。又定定看了许久,才转身下楼,低声道:“走,回祖宅。”

第39章 狗脾气
“花家的人真是莫名其妙。”金猊坐下之后,还有些费解地往楼梯口看了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其他人:“难不成我今天比往日更英俊吗?”
肖观音呵呵笑了一声:“将一盘馒头推到他面前,多吃点,看你都饿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金猊不满地哼哼两声,拿起一个松软的大馒头塞进了嘴里。
另一边的阴雪将两拨人马的交锋看在眼里,问阴识道:“方才和他们起冲突的是什么人?”
阴识小声道:“那是阆州花氏的二少爷花千锦。前些阵子花家的客卿被人斩首,尸体血淋淋挂在了大门口。只是不知为何花家却压下了此事,并未彻查。据说那些客卿本是三少爷花千安因为在千金台和玄陵弟子起了冲突派出去的,结果玄陵的人没事,花家却丢了人,如今已大门紧闭数日。原定和花千锦一道入学宫的三少爷花千安也没有来学宫报道。”
“这倒是有意思了。”阴雪嗤了一声,玩味地把玩着手中茶盏。
“而且我发现还有一点蹊跷。”阴识迟疑着道。
“什么?”
“传言之中那些客卿的伤,听起来与那日二哥受的伤,很有几分相似。”阴识道。
阴雪动作一顿,陡然攥紧了茶盏,咬牙切齿道:“果然是玄陵之人搞的鬼。”
碎裂的茶盏在手中化作粉末,他摸了摸颈上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疤,面色阴沉半晌,吩咐道:“去和花家的人接触接触。”顿了下,又道:“别让大哥知道。”
阴识喏喏应是。
下午不必去上课,用过午饭之后,一行人便回了住所。
慕从云闲来无事,听闻学宫的藏书楼藏书浩瀚,便打算去一观。沈弃见状自然要与他同行,只是还未开口就被赵槐序揽住了肩膀,他嬉皮笑脸对慕从云道:“慕师兄,我与沈师弟有些话说,借用片刻。”
沈弃不快地甩开他的手,正要拒绝,却见赵槐序疯狂给他使眼色。
想起先前说到的转院一事,沈弃犹豫一瞬,还是对慕从云道:“我等会儿再去藏书楼寻师兄。”
他既有事,慕从云自然不强求,微微颔首后便先行去藏书楼。
出了院门后回头看一眼,就见赵槐序将人往自己屋里拉。沈弃瞧着神色是有些不快的,眉头紧紧拧着,但却到底没有推拒,跟着他进了屋。
慕从云停留了数息,这才转身去了藏书阁。
进了屋,沈弃嫌弃地甩开赵槐序,拿出帕子来仔仔细细擦了擦手:“有话快说。”
酆都天子殿的“诡天子”以来历成迷、行事诡谲著称。赵槐序也一度好奇过这位新任的鬼王是何等人物,但如今真正见着了,只有满腹无语。
他面皮抽动,沉默片刻才道:“我打听到了转院的办法。”
沈弃这才分了他一丝眼神:“什么办法?”
“初报道时,学子本就可以向学宫提出转院。只是为防学子心思浮动不定,但凡提出转院的学子都要经过考核。考核的先生乃是甲子堂一位德高望重的于长老。据说于长老性情端肃,不近人情。为了防止有些课院学子太少,他会有意控制转院的人数。转院的人里,通常只有十之二三能通过。”赵槐序道。
沈弃微微皱眉:“你是想将这于长老杀了?杀了他换一个也未必能顺利通过。”
“……”赵槐序再度无语:“这是在西境,怎能随便打打杀杀?我花了不少银子才打听到那于长老嗜酒如命,他一旦喝了酒之后便十分好说话。按照往年的惯例,提交转院申请之后,第三日便需接受于长老的考核。我想的是咱们弄一坛好酒,在他考核之前将他灌醉了,到时候自然就成了。”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主意。
但沈弃很快就皱了眉:“此事你一个人便能办成,还寻我做什么?”
赵槐序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是那于长老深知自己的弱点,在学宫时轻易不肯碰酒。我们在学宫里又不能用强闹出大动静来,所以才来找你想办法嘛。”
实则是他从前就听说过“诡天子”懂得不少迷惑人心的秘术,这才来寻他一试。
沈弃自然看破了他的小算盘,不过他确实也想转院,因而没有多做计较,只是“嗯”了一声,便拂袖离开。
赵槐序追在后面道:“那我们今日先申请转院,后日再去考核?”
沈弃没有回应,径自往藏书阁去了。
赵槐序看着他背影,自言自语安慰自己:“这狗脾气,若不是修为高,坟头草都两丈高了。”
十方学宫的藏书楼藏书果然浩瀚,慕从云大略逛了一圈,发现了不少自己未曾看过的书籍。
他挑选了几本感兴趣的书,寻了张桌案坐下,刚翻开第一页,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窗外鸟雀叽叽喳喳,慕从云侧脸去看,就见树下有年轻的学子们正在打闹说笑,充满活力。
他不由想起赵槐序和沈弃。
赵槐序年纪与他相仿,但性情却十分外向热情。处事圆滑精通人情事故,很难让人生出恶感来。沈弃能与他处得来也并不叫人意外。
只是慕从云回想起两人避开他商量事情时,难免生出一丝怅然来。
就好像前世上学时,那些好奇之下接近他的同学,在不久之后便无法忍受他的寡言和无趣,抛下他融入了别的小团体。
他偶尔看见,难免会生出羡慕,也会有些许落寞。
只是他自知永远成为不了自己羡慕的那一类人,便只能安慰自己不要太过在意。
世间人来来往往,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长久陪伴。
但是当这个人换成沈弃时,他好像会比预料中更难受一些。
慕从云收回目光,垂眼看着面前的书页,久久未曾翻动。
沈弃寻来时,便见他垂着眸似在发呆。
他放轻了脚步上前,轻轻叫了一声“师兄”。
慕从云回过神来,骤然面对他时眼神生出几分不自然的闪躲:“你们这么快就说完了?”
沈弃敏锐察觉他的异样,只是却不清楚他的异样因何而起,遂在他对面坐下来,撑着下巴看着他,低低“嗯”了一声:“赵师兄寻我商量转院的事情。”
“转院?”慕从云微微惊讶,心头的阴霾不知不觉散了些许。
“嗯。”沈弃专注地看着他,毫不掩饰道:“我想同师兄一起。”
“但你不是不喜欢学剑?”话是这么说,但慕从云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生出几分雀跃来。
沈弃苦着脸道:“是不喜欢,不过若是能和师兄一起,我努努力,应当能通过先生的考核吧?师兄不嫌我丢了无妄峰的颜面就好。”
慕从云下意识弯了眼眸:“我亲自教你,总不至于堕了师尊的威名。”
沈弃应了一声,又探头去看他面前的书:“师兄在看什么?”
慕从云低头去看,就发现自己才翻开了封皮,有些赧然地将书页往后翻了翻,欲盖弥彰道:“只是随意看看。”
沈弃倒也并不是在意他看什么,只是寻个借口同他说话罢了。
见慕从云垂头专心看书后,他便不再说话,只是懒洋洋枕着胳膊,趴在桌面上看他手。
盛夏的日光从窗外跃进来,小块金色的光斑落在了桌面上,为那双按着书页的手镀上一层漂亮的光影。
沈弃目不转睛地看着,心里忽然生出几分躁意。
他挪开目光去看窗外拂动的枝叶,看了不过数息,只觉得嘈杂闹眼,又将目光转了回来。
那双手精雕细琢,如玉如瓷,赏心悦目。
沈弃这才舒服了,目光随着那双手移动,安静地陪着他看书。
安分上了两日课,第三日便到了于长老考核之日。
考核的时间定下了晌午时分,收到通知的沈弃与赵槐序提前出了门,往甲子堂去。
隔壁逸风院的阴雪刚回来,就恰好瞧见两人出门。
他盯着沈弃的背影看了半晌,收敛气息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后面。
“嘿,堂堂酆都鬼王竟也有遭人盯梢的一天。”赵槐序没有回头,以秘术传音道。
沈弃嗤了一声,心道阴雪还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他眼中划过几分戾色,道:“距离考核的时间还早吧?”
“还有一个时辰。”赵槐序道。
“足够了。”沈弃笑了一声,道:“我们分开走,我引他去别处,你替我遮掩一二,别叫人发现了端倪,半个时辰之后我同你汇合。”
赵槐序不知他与阴雪恩怨,只以为他又要生事,提醒道:“你别耽误了正事,我可没办法叫于长老自愿将酒喝下去。”
“放心,误不了事。”
沈弃说着摆摆手,脚步一转便往另一个方向行去。
赵槐序见他说走就走,只能寻了个无人处,弄了个傀儡替身出来,变幻成沈弃的模样,继续往甲子堂去。
沈弃则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刻意避开人,引着阴雪往僻静无人之处去。
眼看着对方七弯八绕已经到了墙根之下,再翻过了墙就出了十方学宫的地界,阴雪越发笃定对方是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更加小心地隐匿身形跟在了后面。
沈弃精挑细选了一处隐蔽荒僻之地,才停了下来。
阴雪也跟着停下,隐在暗处观察他。
却见对方转身后,径自看向自己藏身之处,神色张狂道:“跟了这么久,还不出来么?”
这人果然不简单,他早就发现了,是故意的。
阴雪意识到自己入了圈套,自藏身处出来,冷声道:“那日果然是你。你师兄竟还说你只有脱凡壳初期的修为!偌大玄陵,也不过蛇鼠一窝!”
“你找死。”见他辱及师兄,沈弃神色陡然沉下去,满目阴鸷地抬起了手。
阴雪只觉得呼吸一窒,那日被偷袭的窒息感又传了来。但他亦不会坐以待毙,先前被偷袭乃是没有防备,眼下心存戒备,一发觉不对他便反应极快地闪身避开。
“你就只有这点伎俩?”他自袖中掏出一颗留影珠来:“今日之后,我定要叫众人瞧瞧你的嘴脸,瞧瞧所谓的道门之首、西境大宗养出来都是些什么东西。”
沈弃自然认得那留影珠,他面无波澜,锁红楼光芒炽声,指尖快速拨动织出巨大的网,封死了阴雪唯一的退路。
阴雪只觉得四周灵力陡然变得稀薄起来,他动作一滞,戒备横刀在前,观察周围的异样。
那些藏匿起来的污秽之线逐渐染上灰色,显出了真实模样。
铺天盖地的灰色巨网将两人网罗其中,不断抽干其中的灵气,逐渐收紧。
阴雪这时候才露出惊骇之色:“蚀雾,你是异变的妖魔!”
意识到危险,他提剑朝薄弱处劈砍,同时化作龙躯,长吟一声,试图以强横的肉身撕破桎梏逃离。
然而一切只是徒劳罢了。
沈弃拔出龙骨,闪身至他前方,举剑刺在他了腰腹之处。雪白的骨剑穿过坚硬的龙鳞,刺穿血肉,将他钉在了身后山壁之上。
阴雪发出痛苦的长吟,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什么麻烦,试图以龙吟声求救。
沈弃握住剑柄,缓慢将剑抽出,剑脊上的凸起带出一片血肉。阴雪发出凄厉的嘶吼声,龙尾不甘地挣扎拍打山壁,试图借力挣开锁红楼的桎梏。
“何必白费力气。阴骄他可听不见。”沈弃以指尖掠过剑身,沾了金红色的龙血。
他低头轻舔指腹,舌尖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后,神色越发兴奋。他再次挥剑,自龙尾刺下:“至于阴识……大约早就恨不得你去死了,听见了也不会来救你。”
听着耳边痛苦的哀嚎,沈弃愉悦地眯起眼,只觉身体里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压制的戾气霎时汹涌而出,叫他的眼瞳不自觉变成了金色竖瞳,指尖也隐隐有锋锐的爪钩探出。
但这会儿阴雪遭受重创,已经奄奄一息,根本没能注意到他的变化。
他在钟山金尊玉贵地长大,龙躯又强横,几乎没有机会受伤。眼下无数污秽之线在他的经脉之中切割,腰腹与尾巴又被刺穿,从未经历过的痛苦让他发了狂,眼前一片血红之色,只余下求生的本能在挣扎。
沈弃用锁红楼将他吊起来。
金红色龙血如溪流倾泻而下,染红了地面。还有一些甚至溅到了他的鞋面上。
但这会儿他却不再嫌脏,只有最为原始的杀戮支配着他,让他感到久违的快感。
“前后两世,你还是如此废物。”
沈弃收了龙骨,看着他血流如注:“再杀你一次,都叫人觉得无趣。”
但若就这么轻易放过,又太过便宜了他。
沈弃费心思索了许久,才决定好他的去处。
他在方圆十米内设下了阵法,防止有人闯入其中。接着又用污秽之线阴雪钉死在山壁之上:“那就来赌一赌,看是阴骄先找到你,还是你先撑不住流干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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