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要吐了】
【别放大别放大!求求了!我真的害怕虫子!】
即使冷静如叶鸣霄,此刻也不禁僵住了笑意。
他渐渐地敛了笑意,面上转而一片寒霜。
杜聿风有些不解道:“师兄?你怎么了?”
云归是踏云门的人,怎么师兄这么在意。
叶鸣霄瞥了他一眼,敷衍道:“没你事,玩去吧啊。”
墨子容脸上全然是陶醉之色,笑意愈发地病态猖狂,语带愉悦地问道:“多美的景色啊!你说是不是,云归兄?”
活蜂泡酒。
这是极为残忍的做法。
云归的笑已经快绷不住了,面上透着隐隐的烦躁。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能不能搞快点?
而墨子容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真的怕了,笑容渐深起来。
“云归兄这就受不了了吗?还没结束呢。”他轻声道。
他们的人此刻打开了那个白色袋子。
旁观的一些人已经惊叫起来。
“蛇!”
那里面放的,居然是一条极长的活蛇!
“艹,他们不会是想搞什么活蛇泡酒吧?”鹿灿之苍白着脸喃喃道。
而分系的人果然就是这么想的。
一个人抓紧了蛇头,那蛇自然不肯就范,长长的蛇身不停地摆动挣扎着,蠕动的身躯看起来愈发让人觉得骇人。
他们抓着蛇的身体,一节一节地塞入了酒罐,蛇身触及酒液挣扎得厉害,酒液动荡翻涌着。
墨子容看着酒液中不停游动着的蛇身,一时竟看得有些痴了。
苏陌烟脸上没什么,实际上已经快把手给扣烂了。
他隐隐有个不好的猜测。
那边最后的蛇头也被塞了进去,已经开始封罐了。
长长的蛇身在罐内不停地游动着,蛇头向上,还在挣扎着想要出去。
两罐内的东西都还在不停地挣扎,活生生地被封在了罐内。
场面过于的猎奇渗人了。
不知为何,圣玉枫此刻居然有些担忧地看向姜澈。
姜澈接受到自己师兄的担忧的视线,微微有些不解。
“怎么了?”他问。
“就是觉得有些不安。”圣玉枫抿了抿唇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近来总是过多地担心姜澈,他也不知什么原因。
大抵是因为姜澈和云归师兄有些相像的缘故吧。
“没事,只是有些奇怪,倒算不上多可怕。”他罕见地开口安慰人,但是圣玉枫的脸色却并没有好多少。
“仪式就结束了。”墨子容笑道。
“不过这是留给下一个人的东西,我们用不上。”他又道。
人群中,叶鸣霄缓缓地攥紧了手。
分系的人又抱来了几个罐子,透明的酒罐酒液浑浊,沉浮着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这才是我们用的,五尊酒。”墨子容笑道:“云归兄,请吧。”
镜头拉进,直播间的观众才看到那是什么。
里面泡的东西很多,很杂,但是能辨认出是什么。
【马蜂,蛇,蜈蚣,蝎子,壁虎……我艹,是特么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没事没事,大家不要惊慌,都是药材都是药材……啊啊啊不行我真的接受不了了,这都是些什么啊!】
【不是,什么叫‘请吧’?请什么,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而果然如观众所猜测的那样,墨子容居然真的是这个意思。
——他真的要云归喝所谓的‘五尊酒’。
踏云门的弟子都炸了,直接不满地大声反对。
他们没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因而思维很简单。那酒万一有毒,真的喝出事怎么办?
一时间群情激奋。
墨子容笑道:“各位不必担忧。”
“因为这样好的东西,我自是要和云归兄一同享用的。”他道。
这话说完,一片哗然,踏云门的人也惊得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艹……遇到真疯子了】
【他们说对了,特么还真的比鹤哥疯多了】
【别喝啊,这里面谁知道都泡了些什么东西,感觉重金属都超标了】
云归也并不废话,坐在了他们早就搬来的桌子旁,而墨子容坐在另一端。
两人的跟前各有一个酒碗,分系的人在两边各自提着一罐酒,缓缓将酒液倒入碗内。
随着他们的动作,罐中的各类东西也都静静地浮动着。
黄色的酒液浑浊,隐约泛着不详的光泽。
弹幕都有些担忧:
【艹,倒得好满……】
苏陌烟和节目组一直在一起,因而也在附近。
鹿灿之扯了扯苏陌烟,问道:“苏哥,小鹤他酒量怎么样?”
苏陌烟抿了抿唇,缓缓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喝酒会不舒服,因而我们都没怎么让他喝过。”
“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酒量怎么样。”他担忧道。
正说着,一个穿着踏云门衣服的人走了过来。
“你是云归的人吧?”那人笑道:“我刚刚听你说他酒量不怎么样,不然你和我一起去给师兄准备些醒酒汤吧?”
见苏陌烟略微有些拒绝的神色,那人顿了顿,又目光担忧道:“你站在这里,我着实怕云归师兄因为担心你而分神,而且他应该也不想让你看到他那么狼狈的神色吧。”
苏陌烟想到之前Bai对他说的话,目光黯然下来。
那人太过热情,甚至直接握上了苏陌烟的手腕,笑道:“走吧,别担心了,云归师兄不会有事的,他厉害着呢。”
“那么多酒他喝了肯定要头疼的,我们去准备醒酒汤吧。”那人笑道。
苏陌烟有些迟疑,但对方常年练武力度很大,又因着他是云归的熟识对他极为热情,苏陌烟很快就被拉走了。
墨子容轻轻摸了摸碗沿,笑道:“云归兄,可敢一饮?”
目光挑衅。
云归微微歪了歪头,漆黑的眼眸像某种鸟类的眼睛,让人怎么也读不透他的情绪,只能感到全然的,机械一般毫无感情的兽性。
他端起那只碗,唇抵上了碗边。
众人只能看见他喉结的滚动,短短一瞬那酒液居然就尽数被饮下。
“嘶……”胡无戈面容扭曲,有些龇牙咧嘴地说道:“他还真敢喝那种东西啊?”
叶鸣霄眯了眯眼,他至今还没见过云归不敢做的事。
分系的手段确实不怎么光明正大,先是用所谓的‘仪式’,活物泡酒想杀对手的戾气,而后又强迫对方亲自饮下。
如果没有见过五尊酒制作过程的也许闭眼还能咽下,但让他们眼睁睁地看过后这便格外难熬了。
要是一般武者恐怕已经头皮发麻不肯喝下了,但偏偏对方是云归,这种杀威手段对他根本没什么作用。
分系是打错算盘了。
但是他们的手段应该不止如此。
墨子容笑容不变,云归饮下后,他也缓缓饮下。
只是相比于云归,他的姿态要更为优雅。
胡无戈皱起了眉头,道:“云归不会喝酒。但是这个分系的家伙酒量要好得多。”
大抵是因为云归是宗门子弟,又和他们也勉强算得上熟识,所以即使是自家门派的分系,胡无戈心中也不免更偏向云归。
当然,也有他更看不上分系手段的原因。
墨子容自然也能看得出。
那些家伙们说的不错,果然云归很少喝酒,不枉他们费尽心思编了这么多。
他笑道:“云归兄,这么喝酒多没意思。”
“只喝一碗太过浪费,不如你我尽兴一场,可好?”墨子容的眼里全然涌动着兴奋。
“你少扯胡话了!这酒谁知道有没有毒,敞开了喝谁知道会不会毒死啊!”踏云门的小师姐谷雨急道:“谁跟你这笑面虎喝!要打赶紧打,不打就滚!”
她很快就被各派的长辈喝止住。
而墨子容并未受什么影响,他直接站起来,俯下身死死地盯着云归,带着病态的笑意轻声道:“云归兄,实话和你说吧,我就没想赢。”
他贴在云归耳边呢喃,呼出的热气几近扑在云归的耳边:“我想和你一起,死在这儿。”
他微微后撤了些身体,趴在桌上笑意盎然地看着云归。
众人不知道他对云归说了些什么,只能看到云归也笑了起来,应答道:“好啊。”
他们身前的酒碗再次被满上。
两人这次都是迅速地一饮而尽,就好像喝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碗水一般。
喝完,又斟满。
两人几乎是越喝越快,速度几近等同,两个酒罐很快便空了,只剩下罐底盘着的死掉的蛇和蜈蚣之类裸露在酒液之上。
【心肌梗塞了。不要特写啊导演!】
【我们只是看着都瘆得慌,鹤哥还要喝呢……】
【两个人喝的都没什么感情,他们是没有味觉吗?】
他们的速度很快,因而又有几罐酒罐被抬了上来。
胡无戈吞咽了几下,喃喃道:“我的天啊,还真是两个疯子……”
“这么喝也不怕喝死。”
本来喝这么多酒就够惊人了,更何况那里面还泡着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果让胡无戈自己来,他第一碗就喝不下去。
尽管当年也和云归打过,但直到现在胡无戈才算真正认识了云归。
到了最后,倒酒的人都已然累得气喘吁吁了,他们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叶鸣霄眯了眯眼,轻声地自言自语:“云归已经醉了。”
就算是个酒量好的人,这么喝也不可能不醉。
他看着分系的人,忽地觉得不对。
分系是出了名的手段阴损,但是这阴谋都摆到面上来了,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他突然问鹿灿之道:“刚刚和你一起过来的那个,云归的人呢?”
鹿灿之迷茫道:“啊,你说苏哥啊?踏云门的人喊他去熬醒酒汤了。”
踏云门的人在伏龙派熬醒酒汤?
各派关系倒也没好到这种地步。
叶鸣霄神情古怪。
“他们往哪边去了?”叶鸣霄问道。
鹿灿之指了路,叶鸣霄连句道谢都来不及,迅速地过去找人去了。
那边的酒罐几已见底,而之前泡好的酒也已经被消耗尽了。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了。
墨子容看着眼前明显已经醉意浓重的人,轻笑道:“云归兄,我们的比试可以开始了。”
【我艹了,特么这小子的酒量该有多好啊,这都没事?】
【完了,鹤哥是真的不会喝酒啊,这也太阴了吧!】
而他们再急也没什么用,比试又不会听他们的。
墨子容已经从容地走近了屋内,此刻笑意盈盈地等着云归。
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醉醺醺的云归被推进了门内。
门被彻底关上。
“师兄……”
踏云门的弟子们都担忧万分。
他那个样子,任谁看了都知道他醉得不轻。
“为什么一定要遵守规矩啊!他明明就是知道师兄酒量不行,故意来把人灌醉的!”谷雨急道。
她也着实没想到,云归师兄那样厉害的一个人,酒量居然这么不行。
胡无戈也匪夷所思道:“那家伙疯得那么厉害,怎么还像个小孩似的酒都不会喝啊?”
可是说得再多都已无用了,尘埃已定,只能等大门被再次打开了。
另一边,叶鸣霄极快地就追上了人。
那人穿着踏云门的衣服,可叶鸣霄对他没有丝毫的印象。
而更为古怪的是,对方只是远远地见了他就跑了。
叶鸣霄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来的够快,对方还没来得及动手。
两人都是聪明人,不用叶鸣霄说什么,苏陌烟就明白了。
他不解道:“为什么对我下手?我又不是你们这里的人。”
叶鸣霄目光沉沉:“因为听雪阁的事。他们恐怕是知道了云归是因为你才发的疯,想要用你打击他吧。”
他嗤笑一声,不屑道:“还真是经典的分系的做派。”
“回去吧,那边宗门弟子多,他们不敢动手。”叶鸣霄道。
而他们回来才发现,云归他们的比试已经开始了。
苏陌烟看着一地空着的酒罐,不可置信道:“这些都是他们喝的吗?”
他咬了咬嘴唇,神色担忧:“可小白鸟他不会喝酒啊……”
“什么玩意儿?”一边的叶鸣霄此刻更惊讶,不过相比于云归居然不会喝酒这事他更关注另一个点:“你叫他什么?”
叫那煞神这么可爱的昵称,该说不说的怪渗人的。
苏陌烟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地上的酒罐出神。
两边的酒罐是一样多的,分别摆放在两侧。
“为什么是分开喝,不是喝同一罐呢?”他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苏陌烟本能地觉得有问题。
酒罐内已然裸露的各种东西可怖,可他却好似没看见一般。
他蹲下身用指尖蘸取着酒液,在众人惊悚地目光中尝了尝,然后又去了另一侧做了同样的动作。
因着上一环节已经结束,叶鸣霄又在他身边,一时竟真的无人拦他。
只有观众们在感叹:
【啊啊啊,妈咪你在用你那绝美的脸做什么啊!不要随便捡地上的东西吃啊!】
【其实能看出苏哥是个很讲究的人,应该平时也不会碰这种东西,但是因为弟弟喝过了所以他不放心才尝吧】
【唉,小鹤要真出事苏哥该多伤心啊……算了,不说了】
而就在众人不解之时,苏陌烟猛然转过头来,惊悚道:“不对!这酒不对!”
“两边的酒是不一样的,有一边掺了水!”他几乎是叫了出来,目光里都是惊恐。
叶鸣霄迅速地俯下身也尝了尝,同样悚然道:“真的不一样!”
他愤怒地几乎拔剑,对那些分系的弟子厉声喝道:“你们怎么敢!”
怎么敢在这样大的事情里做手脚!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停了比赛,救人啊!”
第50章
叶鸣霄几乎愤怒得想要颤抖, 一贯笑眯眯的神色也不见了,此刻全然是一种被侮辱后屈辱的神色:“我怎么会和你们这种人同为武林中人!”
“用这种肮脏手段,简直叫人恶心!”他冷然道。
他无法接受, 他们赌上了生死的比试, 居然被这么轻飘飘地就玷污了。
如果是那么儿戏的东西, 那死在这里面的那些人又算什么?
连杜聿风他们都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师兄这么生气的样子。
师兄平日里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师兄还有这么恐怖的一面。
叶鸣霄几乎想要拔剑杀人, 被墨凛吟阻止了。
“赶紧救人,他们的事之后长老们会处理的。”她冷静道。
她倒不是有多喜欢云归,只是云归那样的人,死在这样可笑的阴谋里也太过荒诞了。
叶鸣霄迅速地去开门, 然而门居然从里面被死死锁住了,他根本打不开。
墨凛吟沉吟片刻, 云归那个时候醉的都快软成烂泥了,那种混乱的意识根本不可能锁上门。
所以是墨子容锁的门。
他们一开始就想好了, 就是要利用云归的弱点, 把他弄死在这里。
叶鸣霄皱眉道:“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分系不都喜欢打架吗?把人灌醉就一点体验感都没了啊?”
墨凛吟像看傻子似的瞥了他一眼, 声音淡淡的, 却足以让叶鸣霄感到毛骨悚然:“谁和你说分系只有喜欢打架的疯子?多的是喜欢折磨虐.杀的。”
叶鸣霄人都愣了,他一个阳光向上了那么多年的人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事, 不可置信道:“你是说,他们把人灌醉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杀他?”
墨凛吟这次没理他,叶鸣霄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时候,便让墨凛吟让开些, 他用佩剑看看能不能劈开。
大门纹丝不动。
他这才发现, 门也被动过了。
节目组的人争取过同意后也围了上来,急切道:“怎么了, 为什么不开门啊!”
“门打不开。”墨凛吟简短道:“半月宗大弟子的剑都劈不开,这门想要打开应该会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