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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全世界都觊觎我师尊,除了我(喵三省)


腾蛇目光阴鸷地注视着那被他撕裂的营帐大门,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亲眼看到腾蛇被疯狂打脸的守卫们也噤若寒蝉, 生怕触了腾蛇的霉头, 也被这暴戾的魔将军削了脑袋。
然而哪怕他们再谨小慎微,腾蛇也还是没有放过他们。
某一刻,腾蛇突然五指成爪, 强行吸来一个守卫, 而后在那守卫惊恐的求饶声中, 猛地把那守卫掷向碎裂的帐门。
这一击腾蛇用了九成力量, 浓郁的灵力裹挟着那守卫再次撞上防御结界。
众人只听那守卫发出一声惨叫, 浑身刹那被一团漆黑的火焰包围, 连哭嚎声都瞬间被吞没,只几息便魂飞魄散,只余一捧飞灰。
腾蛇这才确定,这防御结界果真遇弱则弱,遇强则强。
七杀竟然是认真的!他是真的不允许任何人动那剑宗俘虏!
若他之前真同那防护结界硬刚到底,虽然他如今已有出窍后期修为,但难保不会步上那守卫的后尘……
不单是他,换做七杀麾下任何人来这里,结果都会和他一样。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七杀眼中,就算若他这般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都比不上一个正道俘虏重要!
染血的竖瞳微眯,腾蛇阴冷的目光很快在那几个跪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守卫身上一一扫过。
那几个守卫立刻感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仿佛下一息就要人头落地,连忙哭天喊地地对腾蛇求饶。
但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可是亲眼看到了腾蛇被尊主打脸的场景,以腾蛇睚眦必报的性子,几乎不可能让他们活下来!
然而腾蛇却只死死盯着他们看一会儿,很快便大步流星转身走了。
一身水色的容烬也随之离开。
守卫们这才恍然明白自己是真的逃出了生天,一边摸着自己仍连着脖子的脑袋,一边又哭又笑地喃喃,“……看来大将军还是对尊主有所顾忌,不然明年今日定是我等的忌日。”
“……不过,我们要把这件事情禀报尊主吗?”
此话一出,有幸活下来的几人顿时面面相觑,而后不约而同猛地摇头。
“以尊主的性子,定不会为我等出头,倒是更有可能把我等赐给腾蛇出气!”
“正是正是,我估摸尊主连我等是谁都不清楚,我才不要去当炮灰!”
“你说得对!”
【师尊,结界可以撤掉啦。】
腾蛇离开后,沈星河很快传音给云舒月。
不然这两天万一再有人来,再撞到这防护结界,回头上报给七杀,沈星河的计划就露馅了。
听到他的心音,云舒月从善如流撤掉了那结界。
在那之后,云舒月又沉默地看着沈星河把被腾蛇撕碎的帐门恢复如初,并篡改了那几个守卫的记忆,完全抹除了他们记忆中关于防护结界的事,只保留了腾蛇与守卫起争执,并杀了其中两人的记忆。
如此,即便七杀过后发现这里的守卫少了人,也只会得知人是腾蛇所杀,并不会知晓沈星河在其中动了手脚。
忙活完这一通后,沈星河又返回营帐与摇光道了别,这才继续驮着师尊,往腾蛇和容烬之前离开的方向飞去。
边飞,沈星河还边给师尊解释自己的用意。
【师尊,腾蛇对七杀不满已久,再加上他身边还有个容烬在煽风点火,我们不如利用这个机会,策反腾蛇。】
当然,不是把腾蛇策反到他们这边,而是让腾蛇去戎狄那边。
在同意柳狂澜将计就计的计划时,沈星河一开始是真做好了与魔道三个化神魔头硬刚的准备,最近甚至还从花自栖那掏了不少治疗断胳膊断腿以及强力补充灵力的灵药,以防自己到时候真死在战场上。
为此,沈星河甚至从小金库里掏出三分之一的灵药交给花自栖炼制。
但自从听闻七杀对师尊起了觊觎之心起,沈星河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怎么把七杀彻底摁死!
沈星河看七杀是魔主的位子坐久了,脑子里进了水,连下边那些人的心思都看不清了。
如此,倒不如由他来给七杀找点事情做,洗洗他那满是污水的脑子!
腾蛇和容烬的位置并不难找,顺着将旗便能轻易找到。
只是,还不待沈星河飞进那高耸华丽的营帐,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忽然扑面而来。
神识一扫,沈星河立刻看到腾蛇营帐内遍布的血迹,以及正被腾蛇往死里折磨的容烬。
看着画面中遍布的“马赛克”,沈星河久违地感受到了君伏的强烈存在感,虽然很感谢君伏于猝不及防之下让他免受某些辣眼睛画面的荼毒,但沈星河还是忍不住幽幽对君伏道,【……我已经成年了。】
君伏没有一丝感情波动地回道,【你很想看?】
沈星河顿时一噎,他才不是那个意思,再说那些恶心的画面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连他都注意到的事,师尊不可能没注意到。
他连忙传音给云舒月,【师尊!】
云舒月确实也看到了营帐中的画面,但他知道沈星河不想让他看到,因此云舒月只略显疑惑地应了一声。
听师尊的声音,似乎并未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沈星河连忙火烧屁股一样驮着师尊窜出去老远,彻底把腾蛇的营帐抛在身后。
沈星河其实是有点想听听容烬为什么撺掇腾蛇去找摇光的。
因为知晓容烬上一世是如何对待摇光的,沈星河实在不觉得如今已彻底堕落的容烬会对摇光抱有任何善意,不然当初在丹阳秘境,容烬也不会给摇光下药,想要毁了摇光。
但现在显然不是探听的时候,刚才腾蛇帐内仿佛虐杀现场的画面,显然也不会让容烬有任何开口的机会。
不过,沈星河倒也因此发觉到了另一件事。
【师尊,腾蛇似乎并不知晓,容烬其实是七杀和戎狄之子。】
不然腾蛇绝不会那么残忍地对待容烬。
因为哪怕七杀和戎狄对容烬有一丝恻隐,腾蛇都会因此而同时得罪这两个大魔头。
当然,从七杀和戎狄的态度来看,他们似乎早已忘了容烬的存在,或者说,七杀或许根本不在意容烬这个亲子,甚至他极有可能早已知晓容烬给腾蛇当男宠的事。
至于魔尊戎狄……若他果真如沈星河揣测的那样,剥了容烬体内的天魔之血和火灵根,对容烬来说,戎狄定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但这些,腾蛇却似乎一点都不清楚。
不知道没关系,沈星河会想办法让他知道。
想到策反戎狄的计划,沈星河很快找了个小角落,设好隔音结界,掏出黑翎羽传音给夜枭叔叔,让他尽快派飞羽集把容烬是戎狄之子的事不着痕迹透露给腾蛇,还要避着容烬。
在那之后,沈星河并没有立刻离开七杀大营,反而去了七杀所在的主帐。
与摇光所在的简陋营帐不同,七杀的营帐内是完全是一座肃杀宫殿的模样。
沈星河大致打量了一下。
从前在魔域时,或许是为了扮演戎狄,七杀的住处依旧延续了戎狄黑金色的华丽风格。
但现在,这里却只有漆黑和血红,仿佛流淌着鲜血的嶙峋黑山,森寒诡异。
因为有合体期的师尊在,沈星河并不担心被七杀发现。
不过他倒是并没有在这里看到七杀的踪影,也不知七杀是去了哪里。
这幽暗的殿宇内并没有点灯,因为此,沈星河几乎一眼便注意到了其中一点莹莹的亮色。
那是一抹仿佛月光般纯净的白色,与这整座宫殿都格格不入。
心中仿佛有了某种预感,沈星河心中一沉,立刻扑腾着小翅膀,向那抹月色飞去。
他很快飞到一处漆黑的案几前,在那案几中央,沈星河看到一座散发着浓郁魔气的明显被精雕细琢过的黑石宫殿。
那宫殿被雕琢得很奇怪,飞檐翘角之下,爬满血色藤蔓的黑色廊柱密密麻麻,乍一看上去竟像是牢笼般围困住中央的殿宇,几乎透不进一丝光。
但那抹吸引沈星河注意力的月光,却正是从那被牢牢锁住的宫殿内散发出来的。
沈星河顿了顿,心中糟糕的预感越发分明。
这预感催着他飞进那宫殿中一探究竟,但他并不想让师尊也一同进去。
虽然心里已经开始生气了,沈星河却还是努力心平气和地对云舒月道,【师尊,我想飞进去看看。】
【我一个人。】
云舒月闻言,虽然多少清楚沈星河在顾虑什么,一时间却并没有动作,也没有离开沈星河头顶。
沈星河见状,终于忍不住放软了声音,【师尊……】
云舒月这才微微叹了一口气,从沈星河头顶飞身而下,飘在半空中静静看着沈星河。
沈星河立刻把毛茸茸的脸蛋凑过去,在那片雪白的叶片上蹭了蹭,小声说道,【……师尊最好了。】
沈星河其实知道,他都猜得出的事,师尊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但他之前已经不小心让师尊知道了七杀的觊觎,又险些让师尊撞到腾蛇和容烬那些污眼睛的事,沈星河实在不想再让师尊接触到类似的事了。
哪怕师尊或许并不在意,沈星河也还是不想让师尊再看到。
虽然不想让师尊进去,沈星河却又不放心师尊独自在外待着。
他简直像是一个拼命守着宝藏的守财奴,时刻为宝藏殚精竭虑。
心中刚生出一丝焦灼,沈星河便见那雪白叶片的叶柄出飞出一条细细的白丝,转瞬缠上他的脚踝。
刚刚冒头的焦灼顿时卡壳,沈星河动了动自己细长的小腿,传音问云舒月,【师尊,这是‘蝉不知雪’吗?】
云舒月浅浅应了一声,【不错。】
沈星河心头零星的烦躁便瞬间被安抚了下去,他又忍不住凑过去蹭了蹭师尊的叶尖,这才转身穿过那些诡异的黑色廊柱,飞入被重重围困的殿宇中。
下一刻,沈星河便看到了那莹莹白光的源头。
只一眼,就让沈星河气红了眼眶——
那是一樽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玉雕像,流云广袖之间,长身玉立的男子仿若神仙中人,缥缈纯净似山头新雪,又仿佛天上的明月降临在人间。
——正是云舒月的模样。
而在那白玉雕像脚下,沸腾的魔气仿若肮脏的泥淖,一息不停地翻滚着,咆哮着。
它们张牙舞爪,伺机而动,似乎时刻准备把那抹莹莹月色彻底拖入深渊。
这样充满掠夺玷污意味的画面,瞬间便把沈星河拉回前世那些肮脏的回忆之中。
即使早在飞进来前就已经有所预感,也一再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打草惊蛇,但这一刻,沈星河还是被气得心中炸裂,脑海中也一片嗡鸣,却又担心被外面的师尊察觉到。
眼中一片模糊。
沈星河死死咬住牙根,蓦地落下一串泪来。
作者有话说:
小星河:气哭T皿T!

自重生那天起, 沈星河便一直极力回避前世那些糟糕的记忆。
他是真的,真的真的再也不想忆起任何师尊曾遭遇过的侮辱和不幸。
他曾经明明与他爹沈轻舟一样,是那样一个惫懒且喜欢睡觉的人, 重生后却几乎再未睡过一个好觉,甚至一直极力避免陷入沉睡, 就怕再陷入前世那些肮脏的梦魇之中。
沈星河其实一直十分清楚,在有关师尊的事上,自己极容易失控。
若不是有师尊在一旁及时拉着他,他或许早已陷入魔障, 变成何种面目全非的模样。
但其实沈星河从来不想让师尊担心,他一直想成为一个能保护师尊的, 值得师尊信任的人。
所以, 虽然被满腔激愤冲得头脑发昏,又因被迫忆起师尊前世的遭遇而心痛得不能自已, 沈星河却还是死死咬住牙关,任凭泪水大滴大滴涌出眼眶, 连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他怕被师尊察觉到。
他也不敢告诉师尊, 自己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这样。
毛茸茸的脸颊很快被泪水打湿, 又顺着细长的颈项滑落。
某一刻, 沈星河脸上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磨蹭——是与他一同进来的“蝉不知雪”。
沈星河知道,“蝉不知雪”是在安慰他。
没人安慰还好,一被“蝉不知雪”安慰, 沈星河顿时哭得更凶了, 直接把整个脑袋都埋进又恢复成雪白缎带模样的“蝉不知雪”中, 很快把“蝉不知雪”都打湿了。
神识中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沈星河听到了, 这才想起君伏还在。
君伏什么都知道, 包括他和师尊前世的过往。
沉重悲伤到快压垮自己的负面情绪忽然就找到了突破口, 沈星河呜呜咽咽地对君伏道,【君伏,我好气啊!!!】
【这帮觊觎我师尊的王八蛋,根本没一个是真喜欢我师尊的!!!】
【你看看这里!七杀他根本就是个疯子!他竟然还想对我师尊搞囚禁!!!】
【他配吗?!!!】
【他配个几把!!!】
【我师尊根本就没见过他啊!他凭什么对我师尊生出这种恶心的龌龊心思!!】
【我好想现在立刻马上杀了他啊呜呜呜!!!】
在识海里歇斯底里一通后,沈星河又忍不住爆哭。
直哭得君伏脑仁疼,一时间也没心思纠正他爆粗口的事。
他忍不住对守在外面,仿佛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的云舒月道,【你都听到了。】
云舒月当然听到了沈星河的哭声。
他甚至还知晓沈星河飞进那雕刻宫殿后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也看到了沈星河无声哭泣泪流不止的模样。
云舒月也知道,君伏其实与他一样,都有些怕沈星河哭泣。
但君伏一直对这样的沈星河没什么办法,所以才想让他去哄一哄。
云舒月却知道,他不能去,因为沈星河在竭尽全力瞒着他。
沈星河不想让云舒月看到他狼狈失控的模样。
雪白的叶片微微蜷曲,又缓缓恢复,在沈星河的哭声中反反复复。
察觉心中因沈星河的哭声而越积越多的酸涩和痛意,云舒月不知怎么,忽然忆起就在不久前,沈星河也同样哭得如此惨烈过。
在云舒月渡劫后。
那时沈星河以为云舒月渡劫失败,在堆积如山的火山灰中边哭边喊着云舒月的名字。
那藏在一声声歇斯底里呐喊中的惊惧和绝望,至今让云舒月心有余悸。
沈星河那时甚至还生出了自毁之心,想要追随云舒月而去。
心中又缓缓漫上一阵窒息般的钝痛,云舒月沉默地听着沈星河断断续续的哭声,不由自主蜷缩起了大半叶片。
草木本无心。
对云舒月这样本体为草木的修者来说,天生便没有太过强烈的情绪波动,也并没有人类或动物类精怪那样丰富的情感。
所以从前,云舒月一直不懂为何这世上总有那么多无法满足的谷欠望,那么多因此而被拉入红尘俗世的人。
而现在,他也变成了这样的俗人。
因为沈星河。
云舒月却只想叹息。
并非因为沈星河不好,而是即使是他,也有拿沈星河无可奈何的时候。
沈星河的思想矛盾而复杂,看似坚定却又极为脆弱,几乎时时走在失控的边缘。
他的执念太深,早已深入骨髓灵魂,若不想毁了他,就只能按照他的思路走,一点点助他清除前世的执念。
这也是云舒月一直在做的事。
但也正因为此,像现在这样,明明想抱抱那孩子,让沈星河能不再那样悲伤哭泣的时刻,云舒月只能沉默。
沉默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静待沈星河自己平复。
一想到此,云舒月又忍不住沉沉叹出一口气来。
沈星河到底没忘记自己此时是在哪里,也并没有忘记师尊还在殿宇外等他。
疯狂哭过也发疯似的对君伏发泄过后,没过多久,沈星河终于逐渐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又给自己刷了无数遍清心诀。
直到被气得颤抖不止的身体终于看不出异常,红肿的眼睛也恢复原样,沈星河这才趴在“蝉不知雪”中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站起身来。
但他一眼都不敢再看那白玉雕像,生怕自己再失控。
沈星河其实特别想立刻毁了这座饱含龌龊心思的宫殿雕像,也特别想现在就不管不顾地把七杀薅出来往死里打。
但这样反而会让七杀有机会见到师尊,也会毁了他们原定的计划。
所以,虽然忍得快呕血了,沈星河还是强忍怒意,暂且扭头飞出殿宇。
看到仍安静等在原地的雪白叶片后,沈星河几乎迫不及待地蹭了过去,用小翅膀抱住叶片狠狠蹭了几下。
知道小孩片刻前是真的难过,云舒月包容地纵容了他的行为。
到最后,反而是沈星河自己不太好意思,很快又顶着那雪白的叶片,飞出七杀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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