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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全世界都觊觎我师尊,除了我(喵三省)


云舒月却比他更快。
只见近乎末日的破碎大地上,忽然现出一抹冰蓝的雪色。
直到整个龙爪自身上掉落,烛龙才蓦地反应过来,自己竟被那冰蓝的剑气斩断了爪子!
“吼——!”
许久未曾有过的疼痛再度袭上烛龙的大脑,让那纵横千万里的庞然大物疼得撕心裂肺,轰隆隆蜷缩成一团,抱着血流不止的伤口高声嘶吼。
但在场的几人却都暂时没功夫理会那暴怒的巨龙。
战场中央,一抹纯净的雪色终于现于人间。
沈星河此时也已赶至师尊身边,警惕地望向正与他师徒二人遥遥相对的“柳狂澜”。
“柳狂澜”现在很狼狈。
为了逼云舒月出手,在操控柳狂澜与烛龙对战时,云虚子几乎没有做任何防护。
所以柳狂澜现在不但衣衫破碎,身上也满是纵横交错的伤口。
即便早知道那躯壳中实为云虚子,沈星河看到这一幕也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柳狂澜”却一直死死盯着云舒月,蓦地大笑起来。
边笑,边狠狠抹去唇边漆黑的血迹,轻声说道,“你竟真为他现身了。”
“在你心中,这柳狂澜,难道真比我重要?”
沈星河倏地皱起眉头,低声对神魂中的君伏道,【这云虚子怎么说话怪怪的?好像我师尊跟他交情有多好似的!】
再一想到鬼域深处那镌刻数千年的雪色花盘,沈星河的脸色忽然黑漆漆的,又想起这狗东西已觊觎师尊很久,没准真对师尊起了什么肮脏龌龊的心思,当即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师尊从不喜欢废话,沈星河却忍不了,当即恶狠狠呛声回去,“我师尊和柳前辈是挚友,却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关系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话音刚落,一直对他视若无睹的“柳狂澜”倏地紧盯住立于云舒月身侧的沈星河,凌空甩来一个巴掌。
渡劫大能的威压顿时排山倒海压了过来,沈星河心中却没有丝毫惧怕,哪怕那掌风能把他劈成八百块,仍干脆利落地抽刀打算反打回去。
但他身边还有云舒月。
有他这个师尊在,云舒月自然不会让人在他面前伤到沈星河。
所以,那凌厉的掌风尚未到达沈星河身前,便被云舒月挥挥衣袖,轻描淡写打散了。
非但如此,云舒月甚至还凌空反打了一巴掌回去,并未打在柳狂澜的躯壳上,而是“啪”一声打在了躯壳内那属于云虚子的神魂上。
即使如今已是渡劫期,远比云舒月高出一整个大境界,云虚子仍被那一巴掌抽得神魂具散,险些就此脱离柳狂澜的躯壳。
云虚子登时恨得咬紧牙关,目光似要滴出血般死盯住云舒月和被他护在身后的沈星河。
云虚子的确觊觎云舒月许久,久到云舒月尚未降临此世,他便已筹谋多时。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云舒月的来历,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云舒月曾是何等高高在上的存在。
所以对于云舒月的轻视,云虚子从未在意,因为他知道,云舒月对他人亦如此。
但后来,云舒月却在这崇光界有了朋友。
先是沈轻舟,再是柳狂澜。
沈轻舟陨落得太过突然,云虚子尚还没有对他下手,沈轻舟便自己消失了,倒是省了云虚子许多力气。
但柳狂澜又算什么东西?!
因知晓云舒月太上忘情,从不为万物所动,当年云虚子也曾在其微时伴于左右,想通过这种方式成为云舒月最亲近的存在。
为此,那些年他一直伏低做小,即使在云舒月最虚弱狼狈的时刻,都不曾对云舒月下手。
为的,便是真正走进云舒月心中,能成为这位高高在上仙尊的心上人!
云舒月却从不肯正眼看他,即使他装出大限将至,命不久矣的模样,云舒月却依旧丝毫不为他所动。
那时云虚子就知道,云舒月根本没有心。
既没有心,自然无论云虚子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打动对方。
云虚子便一改之前的怀柔,以实力不济羽化为由,暂时远离云舒月,再做图谋。
这次,他可以不要云舒月的心,但云舒月的身体、神魂乃至那无上的力量,他志在必得!
但云虚子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在他暗自筹备时,云舒月身边竟会冒出一个沈星河。
一向冷心冷情的云舒月竟对这个徒弟纵容到几乎没有底线!
天知道这些年透过天道之眼,看到云舒月和沈星河相处模样的云虚子,究竟嫉妒到了何种地步!
所以,即使明知道云舒月待沈星河如珠如宝,云虚子也定要亲手杀了沈星河!
非但要杀沈星河,他还要云舒月投鼠忌器,后悔当年如此待他!
既已撕破了脸,云虚子便不打算再说废话。
手中龙吟剑蓦然长啸,与此同时,沈星河背后也猛地窜上一股恶意满满的凝视。
沈星河蓦然回头,恰好对上吞天蟒滴着涎水的血盆大口,与此同时,手执龙吟剑的“柳狂澜”也已对上了云舒月。
沈星河和云舒月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跳开,分别对上吞天蟒和“柳狂澜”。
虽然师尊没说,但他刚才反打了云虚子一巴掌的事,沈星河都清楚看在了眼中。
沈星河早已看出,云虚子十分忌惮他师尊,不然也不会直到现在仍藏头露尾,只敢借着柳前辈的躯壳现身。
所以,即使明知道云虚子比师尊高出一整个境界,沈星河却并不担心师尊。
他专心对付着眼前的吞天蟒。
符熄与烛龙一体双魂的事,沈星河之前就已通过天魔之火摸清了。
他也知晓符熄早已被云虚子的鬼气所控制。
只是他原本以为符熄早已被烛龙完全吞噬,根本再无力反抗烛龙,倒是没想到,符熄竟硬生生从烛龙体内撕出了自己的身体。
而他之所以对自己这么狠,显然是被云虚子控制了。
目光扫过吞天蟒被黑雾所笼罩的巨大蟒瞳,沈星河一边唾弃云虚子果然是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一边冷静地引动蛰伏在烛龙体内的天魔之火。
被云舒月斩下一爪时,烛龙虽痛极,却并未伤到根本。
但符熄紧随而来的背刺,却令烛龙大怒。
身为烛龙的寄体,符熄早已被烛龙视为囊中之物,包括他的本体吞天蟒,也早成了烛龙的血肉。
此前之所以还留着符熄的魂魄,不过是因为他根本没把这蝼蚁似的吞天蟒放在眼里。
没想到符熄竟真有胆子背刺他!还强行从他体内把自己撕裂了出去!
在看到那牢牢裹住符熄身体的浓黑鬼气时,烛龙就知道,这其中定有云翳的手笔。
烛龙对云翳本就恨之入骨,如今云翳又通过符熄背刺他,烛龙心中大怒,新仇旧恨一齐涌上,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与云翳联手坑他的符熄!
沈星河又恰好在此时引动了他体内的天魔之火,云舒月默契引动“蜷云”和烛龙体内的琼枝,暴怒之下,烛龙的理智刹那分崩离析,当即恶吼一声,猛攻向一直攻击沈星河的吞天蟒。
烛龙已至,沈星河迅速退出战场,一边冷眼看着在烛龙攻击下节节败退的吞天蟒,一边皱眉看向仍与“柳狂澜”对战的师尊。
烛龙与符熄虽曾一体双魂,但烛龙本就曾为鬼神,修为境界远非符熄所能比,若符熄还在他体内,借由烛龙的肉身和力量,倒也能发挥出大乘期的力量。
但现在,脱离烛龙的他却顶多只有合体期。
因为此,没过多久,这不可一世丧心病狂的吞天蟒,便被烛龙碾碎了七寸,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
“废物!”
空中忽地传来一声呵斥,紧接着,一道雪亮的剑光便再次向烛龙袭去。
那剑光中夹杂着漆黑的雷电,不用看,沈星河都知道那是“柳狂澜”的剑气。
烛龙顿时暴怒,一爪撇开半死不活的吞天蟒,凌空而上向“柳狂澜”袭去。
云舒月趁机退出战场,很快来到沈星河身畔。
沈星河连忙细细打量,并未在师尊身上发现任何伤口。
沈星河这才微松了一口气,提刀向再次被漆黑鬼气所笼罩的吞天蟒走去。
云虚子显然还未彻底放弃符熄。
发现那鬼气正迅速弥合吞天蟒身上的伤口时,沈星河冷静地想。
沈星河却并不会让云虚子再有操控吞天蟒的机会。
他垂眸看着符熄身上蠢动的鬼气,忽然传音于云舒月,【师尊,您说,这鬼气是不是云虚子的一部分?】
云舒月与他心意相通,立刻明白这孩子是想做什么。
掌中立刻现出一小块雪白的“蜷云”,又借由“蜷云”的遮掩,向其中塞了一根剔透的琼枝。
沈星河见状微微勾唇,借由衣袖遮挡迅速自师尊手中接过那一小块“蜷云”,而后猛地放出青黑的火焰,令其覆上烛龙身上那些蠢动的鬼气。
一边剥离,一边融入。
青色的青鸾火负责剥离鬼气,黑色的天魔之火则借由“蜷云”的掩护,一同融入那正不断自符熄身上剥离出的漆黑鬼气中。
剥离后,沈星河再未看那些鬼气一眼,任由它们悄然融入无边的鬼气中。
而后,抽刀猛地斩下那巨大吞天蟒的头颅。
蟒这种生物,只斩下头颅是不够的,依旧能存活很久。
沈星河又接连在其翻滚不休的身上斩下数刀,对尚未恢复的七寸下手尤其重。
在那之后,他又迅速放出一把青黑的火焰,焚尽了符熄的躯体。
曾经不可一世把无数人视为蝼蚁的乾元帝尊,便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死了。
在他死后,沈星河并未任由他的魂魄逸散到四野,而是掏出一颗魂珠,先拘了符熄的魂魄,再于魂珠中击碎符熄的魂魄。
如此,符熄魂魄中庞大的力量便都被收拢于魂珠之中,再不会被躲在鬼气中的云虚子所摄。
做这些时,沈星河心中没有一丝波动。
没有忆及符熄前世对自己做了什么,也并未去想符熄前世曾对师尊做过什么。
不恐惧,也不快意,只像是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云舒月却清楚看到,随着符熄的死亡,沈星河腕上一根漆黑的因果线,彻底消散了。
云舒月此世初见沈星河时,这孩子曾被密密麻麻的漆黑因果线所包裹,简直像是裹挟了一整个世界的恶意。
后来,云舒月亲眼看着这孩子亲手斩断一根又一根孽缘线。
到如今,沈星河周身已再不复初见时的阴翳。
他那颗曾被无数恶意所遮掩的清澈灵魂,也终于拭去烟尘,熠熠生辉。
至此,沈星河身上所有源自前世的孽缘,皆已被其亲手斩断。
他真的很勇敢。
云舒月也是真的,为他感到骄傲。

沈星河腕上, 还有最后一根孽缘线。
那孽缘线前所未有的漆黑粗壮,自沈星河腕上延伸至无尽虚空。
沈星河刚重生时,神魂上本没有这根孽缘线。
但在他知晓天道对云舒月施以怎样带有侮辱性质的“天罚”, 又一次次亲眼见证那些“天罚”后,无尽的恨意便开始在沈星河心中滋生蔓延, 一日比一日更深重。
时至今日,对天道的恨意早已远超他曾经对那些狗东西的恨意。
非天道消亡,不可解。
与此同时,那根与云舒月紧密相连的半是莹白半是殷红的因果线, 亦是令沈星河深陷此世至今无法超脱的“罪魁”之一。
云舒月从未忘记,当年沈星河端正跪在他身前, 一边神情郑重对他奉上敬师茶, 一边在心中赌咒发誓,定要护他飞升的虔诚模样。
他也从未忘记, 沈星河之所以燃尽满腔热血与勇气,重来一世为的是什么——
对沈星河来说, 能守护云舒月这个师尊不被这肮脏的世界所污, 能亲眼看到云舒月飞升, 便是他重生唯一的意义和执念。
前者沈星河已竭尽全力去做, 也真的做到了。
所以如今,他心中最大的执念便唯有云舒月飞升这一件事。
若不能亲眼见云舒月飞升,这刻骨的执念便会一直盘旋在沈星河心间, 即便身死道消, 沈星河亦不可能得到解脱。
也只有在亲眼见证云舒月飞升后, 沈星河才会真正考虑自己的事。
其他的, 无论自身安危还是世间情爱, 沈星河都不在乎。
云舒月很了解沈星河, 也正因为早知晓这些,所以他才从未在沈星河面前表露自己的爱意,因为他知道,那并不是沈星河在乎的事,只会令这孩子徒增烦恼。
沈星河之前虽被云舒月逼着思考了“是否想随师尊飞升”这件事,也真的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但云舒月很清楚,即便认清了自己的心,亦看开了这件事,但在云舒月飞升前,沈星河还是不会真正考虑自己该如何又是否真的能飞升——
对沈星河来说,云舒月是最深刻的执念,亦是最沉重的枷锁。
他此世既为云舒月而生,又因云舒月而深陷于此世。
每次想到这些,云舒月心中都会涌上一股酸楚的热流。
生于此世三千年,云舒月从未见过似沈星河这般孤勇且纯粹的人。
只要是为了云舒月这个师尊,沈星河可以奉献自己的所有——这孩子之前甚至还想过让云舒月吃掉他。
那明明是沈星河最恐惧的事,亦是沈星河前世最沉痛的梦魇,想那些时沈星河却没有丝毫犹豫,只一心想着若吃掉他,师尊或许便能突破飞升。
云舒月那时面上虽并未有所表露,心中却早已翻山倒海,神魂剧震。
那时云舒月便想,终此一生,这世上都再不会有第二个似沈星河这般一心为他却一无所求的人。
但也正是这样满腔热血却一无所求的沈星河,才更让云舒月想把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奉与他。
云舒月也永远不会让沈星河失望。
沈星河想要的一切,云舒月都会达成。
杀死符熄后,沈星河很快望向酣战多时的一人一龙。
利用柳前辈逼出他和师尊后,再与烛龙对战时,云虚子显然并未再刻意留手。
也直到此时,沈星河才真正感受到了渡劫期怪物不可抵挡的庞大威能——即便是烛龙这个大乘巅峰,竟也不能对云虚子造成任何伤害!
烛龙的身躯纵横千万里,似起伏的山峦般延绵不绝,遮天蔽日,在那庞大龙身的映衬下,柳前辈的身躯竟似一粒微尘。
但也正是那微尘般渺小的柳前辈,体内竟似有无穷的伟力与颠覆整个世界的威势,单凭气势都压得烛龙不得翻身,只能色厉内荏地高声咆哮,却依旧被紫黑的剑气与电光压得节节败退。
即便因符熄的背刺,烛龙受到重创,但他被云虚子压着打的局面,还是让沈星河心头凝重。
沈星河目不转睛地望着战场中的一人一龙,心中前所未有地清醒——他很清楚,一旦烛龙落败,云虚子的下个目标,定是他和师尊。
沈星河不怕死,但他不敢用师尊去赌。
云虚子已是渡劫期的怪物,与沈星河相差两个大境界,沈星河很清楚,一旦云虚子与他师徒二人对上,自己几乎不可能帮到师尊,甚至极有可能拖累师尊。
所以,烛龙不能死。
起码现在,它还不能死。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满布于这崇光界的无边鬼气上。
之前沈星河杀符熄时,曾故技重施,借由“蜷云”把天魔之火融入无边鬼气。
此前沈星河便因发生在摇光身上的悲剧,怀疑这鬼气或许是活的,更有可能是云虚子的一部分,甚至怀疑这鬼气本身或许便是云虚子的化身。
天魔之火融入鬼气后,沈星河更是在那无处不在的漆黑鬼气中,感受到了泰山压顶般不可违抗的浩瀚威势。
所以,沈星河几乎可以肯定,那无边鬼气,的确是云虚子的化身。
那时沈星河便知晓,自己根本不可能再像之前对烛龙那样,利用天魔之火影响云虚子,一旦天魔之火有异动,定会立刻被云虚子察觉。
说来也怪,云虚子明明已是渡劫期的怪物,却至今仍藏头露尾,迟迟不肯现身,只一直操控柳前辈的身体现于人前。
沈星河不知他是太过谨慎,还是真在忌惮师尊,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在云虚子对他和师尊前,尽最大可能削弱云虚子的实力!
念随心动,一息间,沈星河蓦然引动烛龙体内的天魔之火。
与此同时,云舒月亦默契地一同引动烛龙体内的琼枝与“蜷云”。
“吼——!!!”
刹那寂静后,强弩之末的烛龙引颈长啸,猛地甩开“柳狂澜”,深渊巨口仿若黑洞,源源不断吞噬无边鬼气。
烛龙毕竟是大乘巅峰强者,濒死之际爆发出的威势竟真的甩开了“柳狂澜”,甚至一度让“柳狂澜”不得近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鲸吞浩瀚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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