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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全世界都觊觎我师尊,除了我(喵三省)


他把这个发现说给师尊听后,云舒月沉吟片刻,才对沈星河道,“星儿可有发觉,天道并非毫无制约。”
沈星河怔了下。
就听师尊继续说道,“比如,为何天雷一日最多降下九道,为何每道天雷之间的时间间隔,都大同小异?”
“若所有天雷一齐降下,即便是为师,恐也难逃灰飞烟灭的结局。”
这些沈星河从前虽也知道,却从未思考过为何会如此。
现在听师尊这么一说,他竟也觉得如此确实有些奇怪。
就好像……即便是天道,也一直在按照某种定好的规矩在行事。
“所以,师尊是想说,即便是天道,也不能为所欲为?”
云舒月很快又把视线投向“蜷云”所在的虚空,“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虽不知师尊是想做什么,沈星河却也还是立刻随师尊看向“蜷云”。
与沈星河一样,那劫云显然也发现了“蜷云”的弱点。
但它之前似乎已降下过好几道天雷,仅余最后两道天雷。
这似乎让那劫云十分不甘,一时汹涌翻滚得更加厉害。
又过了许久,它才把最后两道明显累积了更庞大威势的天雷一同打在“蜷云”上,险些又穿透了“蜷云”。
最终却还是没有成功。
这显然让那漆黑的劫云更生气了,隆隆的雷声一刻不休,紫黑电光也在那黑沉的云海间剧烈翻腾,仿佛下一息便要落下。
但它却始终没有落下。
又过了很久,那劫云终于不甘地偃旗息鼓,升腾着准备离去。
一直拦路虎般牢牢横亘在劫云下方的“蜷云”却瞬间胀大,刹那长嘴了般,猛地把那即将离去的劫云吞入腹中。
愤怒的隆隆声仿佛远古巨兽的咆哮,很快自洁白的云海间响彻寰宇。
清楚看到劫云被“蜷云”吃掉的沈星河:……!
作者有话说:
小星河:瞳孔地震.jpg

这一刻, 沈星河连呼吸都屏住了,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抑或眼花看错了。
实在是……那可是劫云啊!!
天道降下的劫云!!!
即使一直对此世天道没有任何敬畏之心, 甚至恨之入骨,沈星河也从未想过竟有人能把劫云强行截胡留下!
他相信在此之前崇光界定也从未发生过这么离谱的事!
不然那劫云刚才一定不会劈完天雷还逗留那么久。
若它早些走, 想来也未必会被“蜷云”一口吞了。
沈星河恍恍惚惚地看着师尊,在看到师尊仍面色平淡地注视着虚空时,心中忽然油然而生出一股强烈的敬畏和赞叹——
【虽然感觉很离谱,但怎么说呢……】
【真不愧是我师尊啊!!!】
把小家伙目瞪口呆的模样看在眼中, 云舒月点了点他因震惊而炸成一朵花的羽冠,温声问道, “星儿可有疑惑?”
沈星河这才回过神来, 又看了几眼空中明显还在“蜷云”中挣扎不休的劫云,心惊胆战的同时又有点想笑, 小声问云舒月,“师尊, 那劫云可会挣脱出来?”
虽然这事儿很离谱, 但既然都抓到那劫云了, 总不能轻易放它走吧?
云舒月又观察片刻, 这才回道,“不会。”
神器“蜷云”此前便能抵御部分天道的力量,这些年云舒月早已把它研究透彻, 此前重新炼制时, 也是刻意往针对天道力量的方向加以改造。
“蜷云”的惰性以及包容性都极强, 堪称逆天, 即使劫云力量再暴烈, 显然也无法从已完美封闭的“蜷云”中轻易挣脱。
更何况云舒月对“蜷云”的改造还不止如此。
这些沈星河目前还不知道, 所以在暗爽过后,他望向虚空的目光很快又充满担忧,“师尊,天道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再来道劫云劈我们?”
云舒月却并不慌,仍关注着虚空之上,温声说道,“我们等等看。”
沈星河:……
等什么?等天雷吗?
被这个冷笑话惊得扣了扣脚趾,沈星河也忍不住再次看向虚空,时刻关注“蜷云”中的动静。
其实就算天道真恼羞成怒再降下天雷劈他和师尊,沈星河也并不意外。
也并未因此生出太多不安。
只拼了命地急速调动体内灵力,抓紧时间与师尊双修,争取在天雷到来前,多恢复些他二人的灵力。
但沈星河等了许久,都再没等到下一道天雷出现。
非但天雷没出现,连原本在“蜷云”中横冲直撞找突破口的劫云都渐渐失去了动静,紫黑的电光也很久没再出现。
简直像是……嗝屁了一样。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沈星河的眉毛都不由得跳了跳。
又过了许久,一直滞留在天空的雪白云层开始慢吞吞下降,直到快贴到冰雪宫殿的殿顶,才终于停了下来。
沈星河好奇地看着殿外一望无际的雪白云海,很快看到有一股白烟自云海中探出,缓缓自窗缝钻了进来,停在师尊身前。
云舒月这才对沈星河道,“星儿可摸摸它。”
沈星河也没多问,立刻在师尊身边化成人形,一手拽着师尊的手指保持双修,一手果断探向那白烟。
这白烟显然是“蜷云”的一部分,之前沈星河只见过还未被净化的“蜷云”用黑烟拼字,并未触碰过它。
现在碰了这白烟,才发现这家伙远比看上去要实诚许多,完全不像是气体,反而像是个实心的棉花团子,触感却若蛟绡般微凉丝滑,摸着还挺舒服。
眉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沈星河迟疑地又感受了一下,而后忽然扭过头,欲言又止地看向云舒月。
云舒月面不改色,“如何?”
沈星河的神色不禁越发古怪。
他又细细感知了一会儿,甚至还忍不住动用了灵力。
半晌后,才微抽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问云舒月,“……师尊,‘蜷云’是不是把那劫云吃掉了?”
“……就是,力量也消化掉了的那种。”
不然实在很难解释,这棉花团子里那股温和却强横的庞大灵力,究竟是从哪来的!
云舒月闻言,微微颔首,勾唇浅笑,“为师对它做了些许改造。”
沈星河:……
沈星河就又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虽然早知道我师尊天纵奇才!但!天才到这种程度……】
【也太惊人了吧!!!】
先是把劫云强行截胡,后又干脆把那劫云的力量全部化为己用!
这一刻,沈星河都想给自家师尊跪下了!简直被师尊秀到头皮发麻!心脏都险些从心口跳出来!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他简直像是从未认识过云舒月一样,被自家师尊的天才震撼到不能自已!
见沈星河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有些恍惚了,云舒月在小孩脸上轻轻捏了下,“为何如此惊讶?”
沈星河立刻抱住师尊的手,又忍不住想给师尊磕几个。
失语半晌,才顶着依旧发麻的头皮,声音飘忽地道,“……师尊,您怎么这么厉害呀。”
云舒月顿时被他如梦似幻又小心翼翼,仿佛抱着珍宝的敬仰之色逗笑了,摸了摸小孩的头,这才温声为沈星河解惑。
“修士渡劫时,天道必会降下天雷。”
“每降下一道天雷,都必会消耗渡劫之人体内大量的灵力。”
“与之相应,每道天雷中也必然蕴藏着足以抵消修士灵力的力量。”
说到这,为了方便沈星河理解,云舒月还特意给他举了个例子,“星儿每次渡劫时,不也曾借天雷之力反哺自身?”
沈星河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样。
因为身具火灵根,青鸾圣火与雷火又有些相似之处,每次渡劫时,沈星河都会用青鸾圣火掠夺一部分雷火中的力量,好让自己轻松点。
既然他都可以转化一部分天雷中的力量化为己用,师尊自然也可以。
而天雷都是由劫云降下的,力量自然也都来自于劫云,师尊想办法把那劫云一窝端了,再借惰性包容性都极强的“蜷云”,把劫云中暴烈的力量转化成温和的灵力,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惊讶的事。
理论上完全行得通。
想明白这些后,沈星河的头皮总算不麻了,整个人也渐渐恢复淡定。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天雷中蕴含力量这件事,崇光界修士无人不知,但真敢往这方面打主意,还真成功做到的,绝对只师尊一人。
所以说,师尊果然还是超级超级厉害的呀!
简直强无敌!
师尊这种对天道毫不在乎,无一丝敬畏之心的态度,也让沈星河十分开心。
“蜷云”能转化劫云力量的事,对现在内府空虚的云舒月和沈星河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不过劫云中的力量到底太过霸道,也太过庞大,所以“蜷云”目前也只转化了一小部分劫云。
但即使如此,“蜷云”中温和的灵力也够云舒月和沈星河用上许久。
刚刚渡过大乘雷劫的云舒月,也可借此快速恢复身体和修为。
如此又过了小半年,一边吸收“蜷云”中灵力一边双修的两人,终于恢复至巅峰。
已消化大部分劫云力量的“蜷云”,也终于不必再保持云海的模样,缩成指甲盖大小的白团子,被沈星河用线穿过,坠在师尊手腕上。
在这之后,沈星河才站在魔域七零八碎一片死寂的脆弱大地上,仰头看向头顶正有微弱月光倾洒而下的浩荡苍穹。
在那里,果然没有一丝劫云和天雷的影子。
也就是说,天道并未因师尊截胡了劫云而再次降下天雷!
这发现简直让沈星河精神一振,整个人都精神焕发。
天道不可能不想劈死他们师徒。
却至今仍未再有任何动作。
排除“它不想”这个结论后,便只剩下一种可能——“它不能”!
所以,师尊之前的判断果然没有错——
即便是天道,也并非毫无制约。
起码在直接影响崇光界这件事上,天道所能做的,似乎也就只有在修士渡劫时,以劫云降下天雷。
师尊才刚渡过大乘雷劫,沈星河距离渡劫也还远着。
也就是说,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天道都再无法找他师徒二人的麻烦。
还一直被他们按着“吸血”!
笑眯眯与师尊一边吸收“蜷云”中源源不断的灵力,一边美滋滋地双修,这一刻,一直对天道恨之入骨的沈星河简直爽翻了,都忍不住哼起歌来。
此间既已事了,魔域上空也再无阻挡他们离去的黑云、劫云,沈星河很快随师尊一同飞身离开魔域,准备去万剑宗找柳狂澜和摇光,把剑宗弟子的残魂交给他们。
但他的好心情却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他们飞身至十万大山边沿时,沈星河忽然感觉头顶的月光暗淡了许多。
因毗邻魔域,又紧靠万丈悬崖,此地本罡风猛烈,就算在十万大山中也是极贫瘠苦寒之地。
但即使如此,往日此地也尚有几分淡薄的生机,总有杂草在绝壁中坚强地扎根。
但现在,沈星河却只感受到一片沉沉的死寂。
有翻腾的鬼气自遥远的地方向此蔓延。
沈星河放开神识。
他如今已是合体期大能,神识庞大到已可覆盖十万大山。
他的神识甚至能覆盖到距离此地十分遥远的万剑宗。
但在他的神识中,整个十万大山却都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死气所覆。
鬼气冲天。
连万剑宗都没能幸免。
这一刻,沈星河简直如坠冰窟,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感知是不是出了错。
他忍不住向师尊求证。
却看到,师尊此刻的神色也异常凝重,连眉心都罕见地拧了起来。
沈星河的心忽地重重坠落下去。
一股极糟糕的预感,蓦然自心底最深处无声涌现。
十万大山遭逢巨变。
虽未曾想过自魔域出来会面临此等境况,但无论如何,沈星河和云舒月都必然要去万剑宗看看。
以他们如今的修为,抵达万剑宗不过弹指之间。
一路行来,沈星河已清楚看到十万大山现在的情况——
冲天鬼气之下,十万大山一片死寂,再无活口。
甚至,不止是十万大山,在沈星河神识所能触及之处,哪怕是十万大山之外,那浓黑的鬼气也依旧存在。
鬼气虽浓,云舒月和沈星河却并未受其影响。
但当他二人站在万剑宗山门外时,却发现,万剑宗的护宗大阵竟从内部关闭了。
他们叩了叩山门,等了许久,都无人回应。
期间云舒月却已发现了这护山大阵的异常。
云舒月曾亲自为万剑宗修复过护宗大阵,对此阵十分了解,所以只一眼,他便看出,按此阵目前运行的方式,除非有人从内部开启山门,或者彻底毁了这护宗大阵,不然外界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鬼气自然也无法侵入。
从保护万剑宗的角度来说,如此自然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做得很好。
但云舒月却还是微微皱起了眉。
因为他还看出,这大阵非但能保证万剑宗不被外界侵扰,还会在被强行击破时瞬间自爆,把整个万剑宗乃至雁荡山彻底炸上天,刹那绞碎成齑粉。
这种极端到可怕的运行方式,哪怕是当初对魔道大战时最艰难的时刻,万剑宗也不曾开启过。
——绝非只保护万剑宗不被鬼气侵扰这一个目的。
听完师尊的分析,沈星河也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忍不住喃喃,“这大阵,简直像是连一丝退路都不给宗内弟子留……”
“柳前辈到底在想什么?”
“万剑宗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些问题,目前显然并没有人能为他们解惑。
强闯万剑宗显然不可能,沈星河还不想因为自己把整个雁荡山送上天。
他紧紧攥着师尊的衣袖,离开魔域前的愉悦早已荡然无存,浑身冰冷,整个人都被那股极糟糕的预感和满心沉重填满了。
但他很快想起了什么,立刻用神识在万剑宗附近搜索了一番,很快在几棵早已枯死的树洞中,寻到几张印有羽毛标记的残破纸笺。
因为是死物,那些纸笺并没有被漫天鬼气所破坏。
之所以残破,应是风化所致。
沈星河打开那些纸笺,发现上面的墨迹已干涸许久。
而在那些纸上,都只留有两个字——丹枫。
沈星河深吸了一口气,很快把那些纸笺收进空间。
这才低声对云舒月道,“师尊,我们去丹枫流火城。”
希望到那里后,他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也不知这两百年间,崇光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十万大山前往此地, 需由北向南,横穿整个天屿大陆。
当初沈星河刚重生时,云舒月曾亲临丹枫流火城附近的密林, 亲自把沈星河接回望月峰。
那时师尊还是化神境,他们从丹枫流火回望月峰, 用了小半天时间。
现在他们却已都是合体期、大乘期的大能,自十万大山至丹枫流火,只用了一炷香。
这一路沈星河一直外放着神识。
合体境修士的神识能让他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所以即使远在云端之上, 沈星河依旧清楚看到了大地上的一切——
他看到被围困在无边鬼气中悄无声息的万剑宗;
也看到往日热闹繁华的天权城已成空城;
与其毗邻的太一宗同样空无一人,两百年前尚还赫赫扬扬的一流宗门, 如今四处都是肆虐的鬼气, 白骨遍地;
他还看到昔日育有洛水仙庭的洛水已完全断流,彻底干涸, 沿岸连稀薄的灯火都不再有,一切都在森寒的鬼气下破败不堪;
看到从前如星星般散落在各处的大小宗门世家, 皆门庭空寂, 寸草不生。
他还看到许许多多散落在天屿大陆上, 像是在逃亡路上的普通人的白骨。
在那些白骨上, 仍有像是匆忙准备来不及包好的行囊,重重压在他们折断的脊骨上,也不知过了多少年。
他还看到无数鸟儿、走兽的白骨。
看到山川草木于无处不在的鬼气中寂灭凋零。
看到大地上有龟裂的像是趴伏着巨大蜈蚣般的深深的疤痕。
整个世界都好像被那代表死亡和不详的黑雾所笼罩。
悄无声息。
云端之上, 沈星河沉默地看着大地上的一切, 暗红的凤眸中, 点点微光像是被飓风肆虐的烛火, 眼看着便要熄灭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沉鬼气中。
眼前却忽然被几根温凉莹白的指节所覆。
有人扣着他的后脑, 轻柔地把他拥进一片洁净的雪色。
苍穹之上, 有微弱的月光自云舒月肩头散落,坠入沈星河失焦的眼中。
“不要再看了。”
有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脑后、背后不断有人在轻轻拍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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