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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仇恨(水戈骨土亘)


“才不是。”谢藤不满道,“我只怕无聊。我不想在那种无聊的,只有一片漆黑的梦里,浪费自己时间。所以我不想睡觉。”
“我有让你觉得无聊过吗?”闻哲突兀地问。
“当然没有。”谢藤说,“对我而言,没有谁会比你更有趣了。”
“你现在有我。”闻哲听到了意料中的答案,“我不会让你无聊。包括你的梦。”
谢藤睁开眼,坐起来看着对方。
他觉得不可思议:“这能保证……?”
“过来,闭上眼睛,我没让你睁开。”闻哲没有立刻回答,直到谢藤乖乖照做,才道:“并不能保证。”
谢藤:“……”
“但可以试一试。”
“可……”
“对你不会有任何损失。”
这种留有余地的说话方式让谢藤无法拒绝,他就此沉默下来,过了好几分钟才再度点了点头。
闻哲放开了他的后颈,曲起手指,在对方的耳后与下颚线间来回。
“那么奖励呢?”谢藤抓住最后的“破绽”。
“还想要奖励?”闻哲说,“你变贪心了。”
谢藤轻哼一声握住对方的手腕:“我一直都很贪心,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为了满足你的贪婪,先乖乖地放慢自己的呼吸,”闻哲哄道,“别执着于强迫自己入睡。先想一些你觉得有趣或惊喜的事物或人……”
“你。”谢藤说,“我要想你。”
闻哲好像又笑了,胸腔微微不规律的起伏,却比刚才消失得还快,从容得让谢藤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但不是。闻哲的话带着一种强烈的束缚力。
“没必要。”闻哲说。
“我不……”
谢藤的不满没来得及表达就被阻止。
“我在你身边。你在我怀里。”
闻哲的语速像月色下风平浪静的海面,缓慢地摇晃出无比诱人的节奏,也透露出无比安宁的声音。
“你不会再做梦了。”
谢藤奇迹般的入睡。
虽然时间依旧短暂,仅仅在几个小时后就醒了过来,但相比之前最多只有10分钟的情况,已经有很大的飞跃。更重要的是,他是彻底的睡着了,甚至没有做任何梦。
简直就像电脑突然遭遇断电,不再思考任何事情,就连闻哲也被排除在外。
醒来后的谢藤一脸恍惚地看着闻哲,先无法确定自己是否醒来,接着无法确定对方是否睡着过。
闻哲打了个哈欠,用手背粗鲁地拭掉眼角的湿润。
无法掩饰的慵懒,谢藤想,应该是刚醒。
“你醒了多久?”谢藤问。
闻哲既没有回答,也没有给谢藤继续提问的机会,就朝他伸出了手。
谢藤方才递出指尖,就被他一把拽住。
闻哲把谢藤拉向自己,粗鲁地吻他,很快同样粗鲁地推开他。
谢藤毫无准备,更无从反应,一个踉跄仰倒在床边缘,差点摔到地板上,又被闻哲一把拽回去。
谢藤倒进对方怀里,不满地撑起上身,接着立刻俯下,用力在对方颈侧咬了一口。
闻哲把他掀开,钩住对方的膝盖。
谢藤掉下床,一把拉住闻哲的手腕。
两人一起摔在地板上,又几乎同时爬起来。
“你什么时候变成那么粗暴又那么莫名其妙就的人了?”谢藤问。
闻哲反问:“你刚才心跳快不快?”
“当然。”谢藤说,“被吓的。”
“那就不是莫名其妙了,”闻哲随即表示,“是给你的奖励。”
他问:“心悸的感觉怎么样?”
谢藤:“……”
这是心悸?!简直跟惊吓相差无几!
这种奖励显然跟谢藤的期待有所偏差,但他没来得及表示不满,就听到闻哲说。
“你肯定睡得不错。看来我的方法远比想象得要有效得多。”
头疼可能短期内都不会再出现了。闻哲想。
“怎么看出来的?”谢藤好奇。
闻哲以一种爱怜的方式,抚了抚对方的脸颊,说:“因为你看起来比之前精神了很多。”
谢藤微怔过后重新粘过去,说:“如果下次就失效了……?”
“你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不起我?”闻哲反问。
熟悉的话让谢藤笑起来:“那我是不是应该说拭目以待?”

他们在接下来几天中呈现出一种单调又规律的生活模式:
在闻哲的帮助下,谢藤总能睡着。虽然只有几个小时,但时间在随着睡着次数逐渐延长;
然后是无以计数的吻。饱含不同情绪的吻在唇齿间留下难以估量的惊喜,让谢藤真正意识到吻不止是技巧,更是无声的语言与情感;
是否在早晨、中午或晚上缠绵取决于谢藤的所有言行举止是否能让闻哲“满意”,也取决于他是否有兴致。如果没有,他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闻哲乐于接受谢藤的引诱,也放任后者的撩拨,却总会在谢藤无法预料时突然反击,直到对方溃不成军才会收手,将最后时刻交出的主导权作为一种无声的奖励……
较为特殊的是工作和用食物填饱肚子的时候。
闻哲发现,谢藤无论做什么都没有规律,也谈不上准时,除开工作的时候。
大概率随意,小概率随机。不过只要闻哲提出睡眠的要求,对方就一定会无条件遵守。
谢藤发现,闻哲有着无穷尽的哄人入睡的手段。
从抚摸与揉按,再到吻与小故事,乃至于三天以后依旧没有耗尽的迹象。
这让谢藤觉得不可思议。
尤其是在他工作的时候,闻哲总是会看着他。确切的说是审视。
坐在他身边,或者躺在他身边,视线在屏幕与他之间来回审视,却不做出任何评价,也不接受任何调笑,认真得不可思议。
闻哲试图从谢藤的工作里分辨出他和医生他们的最终目的。可谢藤藏得太好,每次都是徒劳无功。
但他没有就此放弃,依旧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谢藤其实也在观察闻哲。
直到他不经意间注意到后者的“另一面”,继而忘了继续观察。
闻哲不在用餐时附加“手段”的时候,其实会展露出异常慵懒的一面。
无论是坐在床边的姿势,还是漫不经心地把坚硬的披萨边缘掰掉的动作。
但他同时又是耐心的,直到把披萨掰成不足拇指大小的块状,才会停手,开始逐块塞进自己嘴里。
他不止不会浪费任何一小块,甚至就连手指上沾满的酱汁,都会认真地舔舐干净。
谢藤迟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闻哲是在发泄对糟糕食物的不满。但他的不满不会停留在口头的语言抱怨,也不会拒绝食物,而是以一种谢藤前所未见的,至少以往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见过的可爱方式,用持续不断地“掰成小块”的方式来“报复”那块披萨。
“可爱”这个概念从谢藤心底冒出来的刹那,连他自己都吃惊不小。
“想吃什么?”接着他又听到自己不自觉问出声了。
“过几天一起去吃你喜欢的东西吧?”他修正了自己的话。
闻哲一脸莫名地看向谢藤,反问:“我看起来很挑剔?”
“不。”谢藤说,“只是能看得出来你对那块披萨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闻哲:“……”
“就像对我失去耐心的时候,”谢藤说,“所有的言行都颇具惩罚意味。残忍又无情。”
“……”
闻哲在心下由衷的钦佩了谢藤的臆想能力。
谢藤却觉得对方沉默地腹诽自己的模样更可爱了。
“你吃饱了吗?”他突兀地问。
“大概。怎么了?”似乎还有言下之意,闻哲疑惑地静待下文。
“我也饿了。”谢藤认真道。
“你不是刚吃掉半个披萨吗?”闻哲问。
“我指的不是披萨。”谢藤终于露出暧昧的表情,抓住对方的手,亲吻他的指尖,效仿对方刚才解决手指上酱汁的动作。
闻哲无奈道:“全是披萨的味道……吧?”
“也有你的,”谢藤厚颜无耻道,“我不介意。”
“我介意。”
“这算拒绝?”
“恭喜你猜错了。”
“那我不介意再多错几次。”
谢藤凑近了对方,却在咫尺处顿住,问:“我在等你的允许。可以吗?”
“你似乎已经明白我最吃哪一套了。”闻哲无奈地笑了。
谢藤反问:“那你不应该用一个主动的吻来做奖励?”
这或许就是谢藤的本性。闻哲想。在装模作样的挑剔与对刺激的无限渴求之下,盛满了无限可扩的包容力。
无论好坏善恶,都能接纳。
这或许就是闻哲的本性,也可能不完全是。谢藤想。闻哲自己显然没注意到,谢藤因而不敢肯定,因为闻哲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得很淡,也毫无预警。
就像他的笑容,也像最开始在冰激凌餐厅被忽略的刹那,反馈淡到让初见的谢藤分辨不出任何情绪,只能将其归类于“平静”。
当然,“可爱”也必须除外。毕竟耐心地掰碎披萨再吃掉,还舔舐了手指的动作毫无疑问非常可爱。
若不是他们二人都有在不同意义上的“继续工作”,那这真是最为乏味,也最为淫靡的“假日生活”了。
除了不愿意说出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谢藤逐渐在一些闻哲料想不到的间隙,陆续的说出一些已经查清的始末。
可能是在接吻后或接吻中,可能是在饥饿时或吃披萨后,也可能是入睡前或醒来后,甚至是结束或开始工作,或者是温存的途中……
之前闭口不提的话题,就这样不知不觉地逐渐变成了谢藤与闻哲最主要的对话内容。
“牧师”跟闻哲所揣度的相差无几。
“可笑的赎罪卷。”谢藤说,“飞机失事之后,意裔是我手边唯一精通这方面的人,自然代我出面调查。”
原本牢固的“堡垒”就因为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出现了裂缝。
这就是经由不起眼的开端所引发的“意外现象”。
“那个牧师一直是外婆的‘家族牧师’,也叫‘专属牧师’。”谢藤说,“她离开不列颠岛的时候,他硬要跟过来。无论如何拒绝都没用。他忠诚的行为,无疑感动了身背负债的、只剩一个贵族头衔的外婆。”
但在谢藤看来,那只是一个有前瞻性眼光的人对北美战后的经济潜力所进行的提前投资。
“外婆和外公合作经营恰好赶上风口,再度发迹。牧师赌对了,继而得到了大量的捐款,拥有了自己的教堂。他通过我家的社交圈子,结识了更多的有钱人。就这样,属于他的教堂一座接一座的建起,用的全是信徒的捐助。一切显得是那么名正言顺,哪怕他私下逐渐变得奢靡与肮脏的生活。”
一旦重新学会了表达,谢藤就不再继续隐瞒。
“那个可笑的神棍,居然告诉外婆,她女儿之所以会出意外,完全是因为她们母子两个都有罪。要她真诚的忏悔。”
可以见那种“忏悔”是明码标价的“赎罪卷”。
“我不知道在思想上操控一个因为失去女儿而变得无比脆弱的老妇人能让那个神棍获得多少掌控别人的快感,但我的人很容易就查清楚了他究竟拿到了多少用来赎罪的‘捐款’。”
谢藤冷笑着说出一个高达七位的数字。
“可他依旧觉得不够。因为那只是他身上负债的一半。”
牧师在拉斯维加斯的开销高得超乎想象。
“于是,他杜撰了更多的罪孽,用来继续攻击一个老妇人,只因为从她身上还能榨取更多的油水。”
那个坚强了一辈子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在老年的时候,在意志早已经不如年轻时候来得坚定的时候,又遭遇了失去女儿的打击,还被自己所信仰的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如此对待。
等待她的结果毫无疑问只有——精神崩溃。
“直到她谁都不认识了,我们才意识到她每天的祈祷其实是在遭受精神虐待。”
生活助理的母亲觉得在自己面前连续发生这种事,是她没有照顾好女主人的孩子,接着又没照顾好女主人,很快也崩溃了。
“她每日活在自我谴责中,连日常都无法自理,更不用说是照顾其他人。”
能照顾那个家的人顿时只剩下生活助理的父亲。
“我那时刚遭遇爆炸袭击,还在昏迷。医生也是。生活助理只能暂时离开那边,回来照顾这边。”
于是那边就只剩下他父亲一个人在照顾所有。
“失去女儿和妻子发疯的双重打击下,也导致外公伤心过度,他变得浑浑噩噩,完全不与人说话。某天起床的时候,他中风突然发作,没有人及时发现……”
而那位从“旧岛”跟到“新大陆”的谢藤口中的“管家爷爷”的儿子,同样经历了所有惨痛的悲剧,既要照顾妻子,还要照顾谢藤的外祖父母,最终也因为劳累过度倒下了。
“生活助理没被良心谴责,是因为他没有在那个充斥着主仆与忠诚的旧贵族的环境中长大。”
拥有不同视角的他,很快就发现了古怪之处,立刻查出那位看似忠诚的罪魁祸首。
“我一度想亲手掐死那个神棍,”谢藤说,“他则想把他的肉一片片削下来。”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那样根本不够。
“我拦住了他,告诉他,我有更好的办法,能让神棍更痛苦。”
他要让他在自己的罪行中自食恶果,要让他认清到底是谁才是被掌控的人。

第166章 消弭-2(IV)
“我开始表现得无比虔诚,用帮他还清欠债做为信仰的诚意,再三恳求他让我皈依。”
这显然极大地满足了牧师的虚荣心,也满足了他的物质欲。
“他假作矜持,几天后就同意了我的提议。”
接下来的一切发展就变得非常容易了。
“我名正言顺的陆续捐赠给他一些看起来市值很高的金融资产。”
这些牧师早就“脱实向虚”多年,金融领域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陌生。
“再让其他人从其他途径捐赠给他更多的金融资产,并留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自己去观察资产中的潜力。”
潜力当然可以“打造”,甚至就连市场预期都可以“管理”。
“他很快就发现哪些资产在逐渐走低,哪些则有大涨的潜力,自然不会留着赔本的东西。”
根本不用他们亲自出手,牧师自己就把其他方向的钱全都集中了起来,投入最有潜力的那些金融资产里。”
资产一旦集中,就意味着风险也集中了,自然就容易下手了。
“反正无论正负都是以我的资金在做中轴支点。”
当杠杆被翘得足够高,只要抽走支点,就能让一切倾塌。
“可怜的神棍就此背上了八位数的负债。”
可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决定,完全无法谴责谁。
“他开始思考着如何勒索信徒中最有钱的我,对我重复之前对付我外婆的手段,不断向我阐述我的罪孽多么深重,让我用帮他还债的方式进行忏悔与赎罪。”
可在无神论者面前,这套说辞显得是如此可笑。
“我假装不经意在他面前来不及关掉一个视频,让他看到了他和信徒夫妇的孩子——一名小男孩单独相处的视频,在他以为我会以此做要挟的时候,我却对他说这肯定是误会,还表示对他的信任,夸赞他虔诚、善良,始终在尽心竭力的帮助所有罪人,任何人都不应该怀疑他高尚的品格。”
毕竟任何人都没必要怀疑根本没有的东西。
“他亲眼看着我删除了视频,清空了硬盘,还不相信。我干脆把设备给他检查,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谢藤其实早已经把所有视频与牧师的信徒们进行了分享。
“他终于再度相信了我的信仰虔诚度,我则继续诚心地祈祷他能帮我赎罪。”
只是这次他提出了一个附加的小条件。
“为了表达自己的忏悔之心,我会按照次数来进行捐赠,只不过必须由我来指定赎罪的方式。”
他替牧师选择了一个更加简单,也更为痛苦的方法。
“‘中世纪的修士们不是都喜欢自我鞭挞来忏悔罪孽么’——我这样问他,我请求他让我购买赎罪卷,让他替我赎罪。”
谢藤古怪地笑了一下。
“他开始并不愿意在自己的身上重复中世纪的赎罪过程,直到我开出一个适合的价码。为了满足他那些可怜的控制欲,我还亲口告诉他:‘我好痛苦,我感觉自己身上的罪孽变得更重了,我需要你的救赎,神啊,宽恕我吧’之类的无聊说辞,同时引爆之前埋下的雷。”
前来追债的人、不经意展露的小把柄、有限的小额捐赠、其他信徒的背离以及其他,足够让牧师逐渐失去除谢藤以外的其他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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