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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仇恨(水戈骨土亘)


一个新闻发布会的现场。
“今日OPEC+在维也纳新闻发布上发表公开申明,为应对北美各地的突发情况,决定将石油产量每天削减10万桶,原油和天然气期货目前涨幅已经超过……”
后面的涨幅具体百分比,闻哲已经听不见了。因为谢藤已经重新放出了所有屏幕的声音。
而百分比具体是多少,闻哲其实也不在意,因为他听到途中已经不自觉皱起了眉,却在呼吸短暂变化后,表情也尽数归于平静。
“我想看见你的脸。”他突兀地道。
谢藤一愣,问:“为什么?”
“我想看见你的脸。”闻哲没有回答,只是一字不差的重复了自己的要求。
谢藤短暂沉默,随即挂断电话,主动更换为视频通讯回拨。
闻哲按下绿色按钮接听,双方屏幕亮起,沉默地盯着彼此的脸。
风向不合时宜的改变,头发遮住了谢藤的半张脸,他干脆半侧过头,任由风从其他方向拨开遮住自己视线的头发,不经意间露出了挂在他脖子上的蓝宝石吊坠。
他还戴着它。闻哲想。
“现在你看到我的脸了。我很好。你满意了吗?”谢藤随着改变的风向转头,透过前置摄像头冲闻哲露出灿烂地笑容,更率先打破了沉默,“或者你并不关心我,而是……如果你打算从背景里分析出我在哪里,那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有腿。我可以转移去其他地方……”
“不,”闻哲打断了对方,“我只是想知道你脸上有没有恐怖分子应有的表情。”
谢藤短暂惊讶,回神后问:“结果如何?”
“跟我预料的一样,”闻哲说,“完全没有。”
“那些爆炸的确与我无关。”谢藤再度笑了起来,“那是医生所期望的复仇形式。毕竟他消失的祖国在沦为只能依靠出口自然资源来换取外汇的单一经济体结构的边缘型国家之后,就注定了陨落的结局。他想以这种方式复仇,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我能理解他的想法,所以我愿意帮助他拟定计划。”
“你根据他们每个人的期望,帮助他们拟定详细的复仇计划,再交由他们自己去实施。”闻哲语气笃定,“你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不可或缺的‘大脑’。所以他们无论付出什么牺牲,都要保护你的安全。”
谢藤没有否认。
“既然医生的目标是摧毁北美的自然资源,其他人又是什么?”闻哲问。
谢藤没有回答,只是感慨:“你依旧聪明得让人讨厌。”
“而且,”闻哲置若罔闻,“我猜不出来你究竟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
“我只是在对付自己的敌人,”谢藤恢复了漫不经心的表情,“这些不过是顺便而已。”
闻哲沉默。
“知道我的敌人是什么了吗?”谢藤问。
不是谁,不是他们,而是什么。
闻哲想:答案显而易见。
“那块被上帝亲吻过的土地,从登上世界史的舞台那一刻起,就被受害者的鲜血浸透了。”谢藤说。
“没用的。”闻哲声音平静,“不过是损失一些能源与资源储备。他们很快就能从其他地方弄到。无论买还是抢。尤其是抢。你比我更清楚北美这些人最擅长什么。能源危机一旦解除,你依旧拿它束手无策。”
“我知道。”谢藤说,“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这些只是顺便而已。”
闻哲蓦地一怔,立刻明白了。
“其他人正在不同的地方执行着他们所期望的复仇计划,那些看似毫不相干的计划,实则全都有所关联。”闻哲道,“他们只是整盘棋上的其中一颗棋子,而你作为棋手,正在落子。”
“后翼弃兵。”谢藤说,“是你教我的。”
“没用的。”闻哲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就算你谋划得再周密,也不可能……”
“别急着评判胜负,”谢藤竖起手指抵上自己的嘴唇,“我们先继续看下去。”

“现在就让我们来试一试……”
“非常幼稚的恐吓方式。”闻哲打断对方,“你不如换其他的手段,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唔!”
谢藤的嘴唇吞噬了闻哲的声音,后者却趁对方没来得及钳住自己的下颚前蓦地阖上牙关。可惜谢藤早有防备,及时拉开彼此的距离,没有失去他那根恶劣的舌头。但闻哲尖利的犬齿依旧划伤了他舌尖。
“你真的很像空腹的豹子一样赋有攻击性,”谢藤享受着口腔里传递至大脑的痛觉,“虽然之前那样相互攻击彼此也是有趣的体验,但这次我不会让你得逞了。”
“你如果真的想彻底毁了我,之前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做到,根本没必要拖到现在才动手——!”闻哲没有品尝牙尖上的腥甜,声音稳得根本不像数秒前还完全沉溺于本能,只能忙于克制喘息声的人。
闻哲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没能说完,就被对方阻止。只是谢藤这次没有用亲吻,而是再度拧紧了对方的胳膊,接着又卡住胯骨,突兀地将对方向后拽了过去。布满汗水的皮肤发出远比平时要更加清脆的撞击声,同样突然的疼痛却没有让闻哲再度发出尖叫,但突然的情形依旧让他惊呼,随后却随着对方的动作而忘记了刚才要说的话。
“其实,你动情的呻吟远比你讨喜的话语要动听得多,”谢藤说,“你完全不需要用说话,只需要发出动听的声音就够了。”
闻哲身体本能已经被彻底驯化,迅速占据上风。会给大脑发出警报的疼痛,眨眼就被酥麻代替,接着是感官淹没了思考,让他的脑袋霎时空白。理智随即落荒而逃,思绪像夜晚远眺星海,全然不知百万光年外的风景如何,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闪耀的光点,流露出无尽的向往。
“你之前的游刃有余,不止是因为你承受能力的临界点相当之高,”谢藤因而愈发恶劣地折磨对方,“还因为你对包括情欲在内任何东西都不会长久沉溺,就连余韵尚在时的敏感都不会贪恋半分,因而既没有脆弱无害的时候,更对任何东西都谈不上回味或依恋。
“但它们依旧存在,尤其是你的本能,只需要持续累计就足以弥补——就像刚才那样。
“我没有其他的手段,也不需要。因为我知道,只要继续下去,就已经足够了。”
闻哲陡然察觉到什么,仿佛被踩住了痛脚,勉强从嘶哑的喉咙深处挤出断断续续地声音,词不成句,最后只能唤了对方的名字。
“……屠休……”
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痛苦的声音,显得异常动听。
“我在。”谢藤说,“你也在。”
他牙齿滑过对方的耳郭,留下细碎地啃咬与含糊的低语。
“别压抑。”
他上半身与对方的背彻底密不可分的粘在一起,就连起伏的节奏都分毫不差。
“别挣扎。”
粘滞皮肤让他们彻底融为一体,但腰腹以下的动作却显得异常突兀。
“别反抗。”
时而矜持地若即若离,让黑檀色玛瑙仿若落入了一汪清泉,透出湿润而晶莹的光;时而仿若世代仇敌,恨不得用世界上最锋利的兵器去刺穿对方最脆弱的部分,剜出对方的心脏,再于哀嚎中品尝鲜血的味道。
“人本来就是一种动物,没必要时刻做理智的奴隶。”
谢藤的腿缠住闻哲动惮不得脚踝,用自己的脚踝剐蹭着对方的敏感后膝弯。
闻哲的腿动惮不得,但接触地面的膝盖却被外力造成的磨蹭染得粉红,耳边尽是对方在自己耳畔留下的恶魔般诱人低语。
“我想听你说。”
谢藤自相矛盾地说:
“但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口——
“我可以替你说,可我依旧想听你说。”
“说你想要我的吻,想要我的抚摸,想要我的拥抱,想要我的温柔,想要我的蛮横,想要我的暴戾,最想要我的疯狂……”
挂在谢藤脚腕上的蓝宝石,跟随他的动作,滑过闻哲小腿的曲线,顽皮地留下冰凉地触感,让对方的双腿都不受控制的颤抖。
“你想要我,你只想要我……你只想要我的全部。”
随着谢藤的声音与动作,闻哲双腿的颤抖很快蔓延至腰腹,接着是胸背和肩膀,最后是脖颈,让其不受控制的向后扬头,露出脆弱的脖颈。谢藤趁机靠近,侧过头凑近毫无防备的对方,先咬一口左肩的瑕疵,再沿着锁骨一路啃咬至咽喉,用唇舌配合牙齿,纠缠住喉结。呼吸比啃咬带来的疼痛更撩人,在敏感的颈侧皮肤留下无穷的颤栗,脚踝上的蓝宝石跟随着仿若永不停歇的动作,不断沿着闻哲小腿的轮廓来回,刮过大腿柔软的内侧皮肤,让原本的所有者不住发出脆弱的呻吟。
宛如细小呜咽的呻吟没有化解谢藤的恶劣行径,反而愈发唤醒了他心底的那头野兽,让他变本加厉。
闪电从闻哲的潜意识中疯狂涌出,携巨大的轰鸣破开了黑云。
眨眼暴雨倾盆,像蓝宝石一样冰冷的温度,将他一片混沌的大脑浇醒过来。
“你并没有原谅他们。”闻哲喘息着说。
“原谅?”谢藤一怔,带着即将攀上顶峰时被打断的不悦,抚摸地动作也因此变得更加恶劣了,“你口中的他们是谁?”
“你的,”闻哲如同被扼住了咽喉,艰难的分段挤出话语,“父母,亲友,一切……”
“别扯什么父母,”谢藤又在对方颈侧咬了一口,“那是无关紧要的……”
闻哲打断对方:“撒谎。”
“我撒谎?”谢藤陡然提高了音量,原本落在对方身上时重时轻的吻,也变成了报复性的遍及各处的啃咬。
“怎么原谅?什么原谅?为什么?难道你要跟我说什么‘结症是悲惨的童年’?”谢藤突然觉得好笑,因而就连声音都带上了与啃咬的力道不相符的愉快口吻。
“没必要。”他说,“我无所谓,也不在乎。”
谢藤明白自己这样的出身,在其他人眼中已经得到了一切,每天不过是日复一日混吃等死的废物。跟路边的乞丐唯一的区别就是有钱。
“按照其他人的看法,我的确能恨他们,但他们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类而已,我没有必要恨他们到恨到希望他们死的地步。”
他将手掌覆盖在对方溢出一点温润水光眼睛上,遮住那对诱人的黑檀,凑过去与对方仔细地接吻。
“如果你连这都想知道,我当然可以告诉你,这样你至少能专心一点儿,也能放松一些……接纳我了。”
闻哲的答案恰如谢藤所料,安静地接受了自己的提议,没有咬对方缠着接吻的舌头或嘴唇。
“你已经听我讲过我的爸爸和妈妈了。”
谢藤移开手掌,让对方侧躺下去,钩住对方的膝弯,将对方的一条腿抬起,同时俯身靠近对方的怀里,贴着对方的嘴唇,再次把自己的本能和理智彻底分离,让自己的行为和话语分别从两端继续撕扯闻哲。
“外祖父是个好人,至少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他一直想通过自己的资产,重新帮外祖母拿回属于她爵位应得的实权。但英格兰上议院那些老头子有着刻在骨子里的腐朽传统,绝无可能让一个女人涉足他们心中的政治圣地,更不可能让女人获得发言权。
“他们始终认为,女人只需要珠宝、衣服、漂亮的外表与健康的身体,人生最大的意义就是操持好城堡里的事务,再为自己生下很多健康的孩子。
“外祖父还没有意识到从他们结婚那一刻开始,英国的上流社会就已经容不下他们了。就算继承了那个爵位的人不是个女人,单从跨国和跨种族婚姻这一点上来说,已经是盎格鲁萨克逊的贵族绝对无法原谅的背叛行为了。
“你知道那些老派的盎撒人天生就是如此,始终对肤色根深蒂固的歧视。尤其是黄皮肤的亚洲人。对他们来说简直比非洲人更让他们看不起。包括妈妈藉由外祖父母所获得的跨国人脉,原本也是被他们看不起的,毕竟那里不是盎撒人的主要居住地。只是随着东南亚逐渐稳定下来的政局,从而演变成了那些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更糟糕的是,妈妈没有意识到自己所选择的、比她拥有更广人脉的丈夫,社交圈也在东亚范围,同样也是别人眼中一块更加美味的肥肉。
“整个东亚和东南亚地区,对他们来说就是人口足够多、政局足够稳定、经济和工业环境足够空白的待开发土地。一旦找到投资门路,至少能获利数倍,怎么可能不垂涎?
“那些人当初就是这么被那些披着‘值得信赖的商业伙伴’的皮囊的伪君子欺骗,绝无可能让他们故土同胞再度沦入同样悲惨的结局。而那些人一开始之所以不动手,不过因为他们的餐盘还是满的,一旦他们手里餐盘吃空,他们就会把我们鲸吞蚕食殆尽。”
资产在真正的上层社会来说不过是一块敲门砖,真正有用的是海量流动资产以及经营了几个世代的遍及各种社会阶层的稳定人脉。
“尤其是东南亚那块地方,必须由我们亲自出面,才能为他们牵线搭桥。所以他们需要的不是合伙人,不是朋友,而是一条惟命是从的狗。”
阐述到这里谢藤暂时静默下来,因为对方喉间溢出的呻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动人,谢藤因此都不确定闻哲是否听全了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
但他此时同样无暇在意了,果断把未尽的话咽掉,专注于面前这道诱人的美食。
电闪雷鸣过后,过剩的感官不再传送至大脑,而是如同即将被海啸吞噬的孤岛,就算岛民彼此紧紧相拥,不断向神祇祈祷,依旧无法违抗大自然的力量。
“我一直认为,花朵并不美丽。”
闻哲在失去意识前,听到对方在自己耳边低喃。
“却很色情。”
谢藤说。
“尤其是兰花。”
两只野兽同时被释放出牢笼。
即便一方被束缚住手脚,动惮不得,却更胜以往。
原始本能彻底战胜了文明教条,理智铸造的锁链至此消失不见,一切都返璞归真。

闻哲在快要放满热水的浴缸里,逐渐将空白驱离了自己的脑海。
整个过程相当缓慢,简直就像方才被故意无限延长的那些感官。
恍惚间,他盯着不明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到不断落下的晶莹水柱上。
他没有动作,只是看着。
禁锢他四肢的锁扣和负重不知何时已经摘下,只剩下那四个金属环留在手腕和脚踝的位置,忠诚地等待履行下一次攻击佩戴者的使命。
——无聊至极。
现在几点?他居然完全想不起来。
可能是无数个即将登顶却又未真正抵达山巅的半数叠加,不断延长的欢愉像子弹一样击穿了身体。
本能彻底占据上风的失控感远比危险更能让人着迷,也比方才更甚。
继续下去恐怕又是下一轮的叠加,一次比一次更加肆无忌惮。
是变本加厉的指数级疯狂,亦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
本能这只嗜血的野兽一旦被彻底释放,身体里的一部分就不会再受大脑支配。就算抵抗,也毫无胜算。
谢藤把闻哲挪进浴缸的时候,他其实是醒着的——他从始至终并未彻底昏睡,但被束缚得麻木的四肢暂时无法攻击对方,空白的大脑同样不允许他做多余的思考,只能不动声色地掀起眼皮,撩了对方一眼,确定对方手里没有拿着电锯或断骨刀准备毁尸灭迹,当即放松下来,半阖上眼,任由对方亲吻、碰触也可能是继续折磨自己。
——无关紧要。
反正最终总会带来舒适感。
谢藤没在。闻哲迟来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四周只有水声,显得异常空旷,也可能是无趣。
——继续下坠。
因不确定底部是什么而痴迷。
前一刻还在地下室玩古怪的游戏,下一刻差点在泳池里溺毙;前所未见的掌控方式,陌生至极的感官体验;以为对方乐在其中,以为对方展现出所有,其实还有更陌生的一面。
另一个闻哲终于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这只充满矛盾的“魔盒”的确很让自己上瘾。
懒惫和舒适的水温一同包裹住闻哲,让他重新眯起眼睛,仿佛随时都能睡过去。
半睡半醒间,他仔细咀嚼了对方刚才所说的话,把阐述混乱的句子重新排列组合,再把自相矛盾的地方剔除,却得不出完整的结论,仿佛对方并未说出完整的话。
这种古怪的感觉,根本不像是谢藤的风格。毕竟他可是个要么闭口不言,要么喋喋不休的人。
浴缸没过多久就满了,溢出的水声与匀速下落的水声无法组合出和谐的旋律,成功催促闻哲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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