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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凭证(博尔赫叁)


山庄的住处是一栋连着一栋的小洋楼,门卡上写着门牌号,俩人进了屋,屋里还没开灯,唐书年便落进了周存安怀里。
“我下午一直在找你,”他从身后抱着唐书年,说话时抱得更紧了,“没办法了,给丁嘉文打电话,结果他把我骂了一顿,我后来想想也是荒唐,大家都不在一个城市。”
“那你怎么找来这里的?”
“我思来想去,觉得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老吴了,我本来不抱期望的。”
唐书年觉得好笑,“原来我这么可怜啊。”
“书年,”
唐书年在他怀里转身,凑过去亲了亲他嘴唇,又觉得不够,将舌尖探了进去。
酒味太重,亲久了俩人都喘着粗气,唐书年拉着他回了房间,将他撂在床上又欺身上去,身肢交缠,唐书年浑然不觉在用什么意念支撑着自己小心的,温柔痴缠的与他亲热。
周存安自然是察觉了,他虽有反应但还是忍了下来,翻身将唐书年压在身下,跟他说,“今天不做了。”
唐书年身子突然就瘫软了下去,“那睡觉吧,我累了。”
“书年,”周存安一只手垫在他后颈下,说话时将他抬了抬,“你气我说话不算话是不是?”
“我真是跟人谈事情,这事情很重要,”周存安说,“谈拢了会对银河的发展有很大帮助。”
“跟谁,路迦么?”
周存安在他的话里沉默了下来,片刻,“你知道了?”
“别误会啊周总,我只是路过看见了,”唐书年深呼吸了一下,接着说,“你们联系很久了吧?是从九九去世开始,还是从九九刚去领养家庭的时候开始的?”
房里灯亮起,晃得唐书年闭了闭眼。
周存安从他身上起来,又将唐书年也拉起来坐在床上。
“所以你一直知道,一直就这么闷在心里?”
唐书年抹了把脸,发觉无用,脸上还是湿答答的,“我知道你收不了心,到现在我都觉得你跟我在一起只是觉得我可怜,又或者有那么一丝可惜,可惜我陪了你那么多年你一直没有好好看看我,我也一直在给自己洗脑,想着不要去在意这些,陪着你就够了,我想让我自己去接受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只要我能跟你在一起,怎么都好,可我太高估我自己了,周存安。”
“我太高估我自己了,我想跟我爸一样当个圣人,事实上我就是个缩头乌龟,我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看不见我,因为你总能遇见比我好无数倍的人,而这样的情况我甚至没办法阻止。”
“周存安,我快难过死了,”唐书年不知是平静下来,还是彻底没了力气,他弓着背拿手支着的脑袋,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呢喃,“为什么我明明已经跟你在一起了,还是觉得你离我很远,你能不能告诉我,告诉我......”
而后他在话尾音里歪倒,昏睡了过去。
周存安静坐着,捏了下鼻子,又呼出一口浊气,他默不作声的伸手去捋唐书年的头发,但他看不清,视线早就模糊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砸在被子上消失无踪。

第57章 体会
“唐总,那边返的方案我看了下,标注的很多问题都已经解释过八百回了,再这么折腾下去,项目还没开始做呢,人一个个的先气走了。”
唐书年头疼欲裂,电话响了好一阵才抓过来接听,昨天项目组那帮同事忍了一天没打搅他,今天一早就告起了状,不过听起来是真的被甲方弄疲乏了。
他用手掌用力压着额心,顿了顿才说,“这家不赶进度,不完全弄明白不会放手做的,你们先修订,我一会儿过来。”
“知道了,”那头挂电话前又说,“您是不是不舒服啊,声音听着很虚弱。”
“我没事,”唐书年将身子撑起来,坐在床边,面前是一扇偌大的窗户,看出去才发觉这里是一楼,隔着一方花圃,周存安的车子就停在那对面,“先干活吧。”他说话时回头看了一圈,但房间里没有别人。
“知道了,唐总。”
唐书年再坐了会才去冲澡,洗漱完出来,拿手机叫了车,他也没想到昨晚那帮小年轻比车子先出现了,围堵在小洋楼门口问他有没有事,唐书年好笑,摊开双臂,“你们看我像有事么?”
几个人纷纷耸了下肩头,“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那书年哥,我们得撤了,以后有空再一起玩儿啊!”
“好,回吧,注意安全。”
等这群人离开,唐书年才看见不知什么时候等在后头的周存安,那人手里拎着一个编织篮,里头装满了蔬菜瓜果,看着还带着些泥水。
“大清早的,下地干活去了?”
周存安抬脚过来,扬了扬他的成果,“老吴说市区商超的果蔬大部分是从这里出去的,让我摘一些带回去做给你吃。”
他是平静的,唐书年想,他大概又要跟上次一样,当作什么都发生过。
“好”,唐书年开口,“你把蔬菜送回家,我得去趟公司。”
“我送你,”
“不用,我叫车了,”他看向从不远处开过来的绿牌车,从周存安面前走过,到了路边车子刚好停在跟前,不等周存安多说他便示意司机赶路了。
唐书年在公司一直呆到晚九点,外头大办公区留了一盏灯,会议室里还在开方案讨论会。
甲方项目组留了个负责人在线上,修订细节改了又改还是不满意,最后干脆不做声了。
此刻的会议室,有人瘫坐在椅子上,有人将一支笔反复的拆了又组装,还有人累的打起了盹,唐书年没歇息,共享屏幕上的激光笔又圈了一处,“戚总,法规上要过审,这里不能再缩小范围了,再缩小整个过程都没有可行性,您看,”
“这不是我怎么看的问题,唐总,你以为我故意为难你么,我们要把优势做出来,不然跟竞争品怎么拉开差距?”
上午给唐书年打电话的李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而后关掉了输音话筒,“唐总,法规他们都不在乎,还要过审?我们组熬了几个通宵了,要不今天先这样吧。”
唐书年也靠回了椅背上,片刻,“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放一天假,好好睡一觉。”
“谢谢唐总!”
“唐总万岁。”
......
等大伙都走了,唐书年再看向屏幕上还静默着的头像,他重新打开话筒,“戚总,您明天方便么?”
那头窸窣一阵,“唐总有事?”
“我想请您吃个饭,”唐书年说,“上次招标过后一直也没拜访过您,知道您忙,今天又陪着我们这么长时间,我挺抱歉的。”
“呵,唐总倒是有心,大家都为了东家,别麻烦了。”
“戚总,”
“行了,天不早了,唐总早点歇着吧。”
线上会议被切断,唐书年没气力的趴伏在桌上,头疼了一整天,他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清晰的只有方案。
事实上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客户,和李襄一样,想不通,搞不懂,但他想学,学周存安跟客户打交道,学着把自己逼出角落。
周存安隔着玻璃窗墙在外头的昏暗中坐着,他看见唐书年小心又客气的跟对面说话,看见他无精打采的趴在那,看见他又撑起身子重新整理起材料。
“不是我说你啊周存安,书年什么性子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问问你自己你这些年真的体谅过他么?”
周存安一直没动弹,就这么注视着里头的人,丁嘉文昨天电话里的话一字一句的涌现在耳边——
“他考研的时候你要他陪你,他再抽不开身都会答应,毕了业你想要他跟你在一家公司他二话不说就去了,你事业转场要去珞城创业,领着人你就跑,美其名曰为他好,喜欢他,珍重他,我可真是一点没看出来,你就会披着这层外衣满足你自己不是吗?我有时候真他妈想打死你!”
“怎么坐这儿了?”
唐书年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佯装困倦的揉了下眼角,抬头望向端着空杯子出来的人,“看你在忙,怕进去了挨骂。”
唐书年一哂,转身往茶水间去,嘴里道,“我几时骂过你。”
“还要加班吗,”周存安跟上去,“快十点了,回家吧。”
热水冒着白雾,唐书年深吸了口气,“普斯这个方案过了快二十遍还卡着呢,我得再想想办法。”
“你,”
“你别说什么你会解决,普斯合同都签了,现在是技术问题,你怎么解决?单子不接了?违约金怎么算?”唐书年说着话又往会议室去,“你回办公室睡会儿吧,我结束了去叫你。”
周存安无话,就跟在他身后,眼神像胶水似的粘在他身上,古怪的是他现在一点也不敢上去抱住这个人,似乎只要他伸手一碰对方就会消失无踪。
“周存安......”
周存安再次回神,还没说话手机便响了,唐书年在那一瞬间将注意力放回了电脑屏幕上,随口道,“出去接。”

会议室的玻璃墙像一块电视屏幕横亘在两人中间,让人一时分不清谁才是看客。
周存安这通电话讲了三分钟,唐书年电脑屏幕上的word文档里多了一串格格不入的标点符号,只等人进来,他才惊觉的摁下了删除键。
“书年,”周存安进来后在他对面坐下,双手交握放在桌上,“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唐书年压着心跳,还是不看他。
“路迦——他这次来珞城,是想给银河做个引荐,我这段时间都在跟他聊这件事,至于没跟你说,是因为我一直没做决定。”
周存安默了默,接着说,“路迦这个人,是你认识的尘埃云没错,但他也是VO总部投资中心的前核心成员,他的引荐对VO来说有一定的份量。”
唐书年虽有些惊讶,但他现在已经对这些事有了些了解,他知道周存安想要把银河做成熟,拉投资是绝对避不开的那一部分。
看来这方案今天是改不完了,他将电脑合上,慢吞吞地看向对面,“你有主意,去做就好,你知道我帮不上什么。”
“做了这个决定,我可能得去国外一段时间。”
这是今晚砸在唐书年耳朵里最清晰的一句话,那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种猜测,VO也好,路迦也好,这些猜测的结果都好像指向了一件事,如此,他觉得头更痛了,撑着桌子起身,“知道了。”
“书年,“周存安绕过去,迎面将人箍进怀中,“银河需要这个机会,我也需要,我想,”
“我知道,我没意见,”唐书年打断他,任由他抱着,嘴里道,“你只是不需要我而已。”他说完要走,被周存安使了蛮力,动弹不得。
唐书年望向他,“你松开吧,行吗?”
周存安情急,“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单看这当下我的确可以大手一挥说我不稀罕,往后银河做大了多的是投资方来找我,可那都是理想化,市场每天都在变,我并不知道明年后年会遭遇什么,现在VO愿意给银河这张白纸一个机会,那我必须去一趟试试。”
“我答应了啊,”唐书年忍不住的不耐烦,甚至顾不得体面,“从刚才到现在我说过一句让你不去的话吗?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安抚我还是为了让你自己心里过得去呢?周存安,你需要这个机会,我特别理解,我也知道,即便不是路迦,还会有别人带着些一般人压根碰不到的好事找上你,既然如此,你可千万别辜负了。”
唐书年再次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束缚,但始终被他桎梏着,末了,他干脆扑上去隔着衣服咬住了他肩头,越咬越深,等周存安吃了痛,手上没了力道,他才红着眼将人推开跑了出去。
这晚没有回家,他叫了车去酒店,进房间就趴在床上睡了,年后回珞城到现在,这是他睡得最长最沉的一觉,一夜无梦,以至于第二天醒来他回忆了好一会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手机上是周存安和丁嘉文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这里头还夹杂着邱敏娟的,问他最近怎么样,说他好久没打电话回家了。
唐书年坐在床上便拨了电话过去——
“妈,忙什么呢?”
“看电视呢,”邱敏娟在那头揶揄,“大牛啊,今天中午做几个好菜,我还以为我手机坏了呢,我儿子可算给我来电话了。”
他牛叔远远地应了一声,唐书年听见,有点难为情,“这不是忙嘛。”
“嗯,忙点好,对了,你跟小周怎么样,都还好吗?”
“我们挺好的,我是在想要不要请个假休息,也好回来陪陪你。”
“那自然好啦,”邱敏娟转而又说,“小周也回来吧,这孩子,我们还没好好跟他道谢呢。”
“道谢?”wuli討燾
“怎么着,听着你还不知情的意思?”邱敏娟啧了一声,跟着说,“你云喜姑妈的胃病要根治,小周给约了北京那个专家,上个月就送去人家医院住院治疗了。”
“没人告诉我啊,那姑妈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人家到底是专家,所以我说咱得好好感谢下小周,诊疗费什么的他全预付押在医院里了,他还请了营养师每天一日三餐的给送餐,请了陪护24小时照顾着,云喜说长这么大没受过这待遇,状态好了可不止一点半点!”
邱敏娟说起这事格外兴奋,像是在炫耀,唐书年就这么听着,又想起这几天他们二人间的气氛,心里头突然茫然了起来,“好了妈,就别跟他客气了,回来的时间定了我再告诉你。”
电话挂断后,唐书年一直呆坐着,要说性格,他和唐启明真的如出一辙,有逆来顺受的能力,生活动荡,他也总是沁着波澜不惊,可偏偏和周存安走到这一步了,他反倒返璞归真了似的,或者说他原本就该是这样的,只是这些年习惯性的压抑和克制造就了如今所表现出的落差。
他有些失望,对自己,对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交往。
房门在他出神的时候被敲响,他深呼吸,下床去开了门——
“surprise~!”
眼前这臭屁的样子让唐书年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丁嘉文拎着食物,得瑟的挤了进去,“我来看看我的小宝贝不行啊?”
“丁嘉文。”
丁嘉文在桌边坐下,又将餐盒一样样往外拿,“打你电话你不接,发消息不回,从我知道你不见了到现在,几天了你想想?我要再不来,真怕在今日说法上见到你。”
“有那么夸张么……”唐书年也过去坐下,又接过他推来的粥,“几点到的?”
“九点,早班机赶过来的,你感不感动吧?”
唐书年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这都快一点了。”
“是啊哥们儿,那狗贼还在楼下大厅里坐着呢,”丁嘉文说,“坐了一宿,我来的时候还不让我上来,说会打搅你睡觉。”
唐书年盯着碗里的粥,没搭上话。
“不行就分了吧,你不还有我呢吗?”
“瞎说什么,”唐书年作势瞪他,“他知道我在这儿?”
“昨晚上跟过来的好像,诶你知道我这一路上多气嘛?我想着下了飞机赶过来给他揍一顿来着,要不是我仁慈,我就,”丁嘉文说着话用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握着拳头在空中狠狠挥舞了两下,唐书年很容易被逗得发笑,抚着额头好一阵才说,“嘉文,是我最近状态不太好,让你担心了。”
“我知道,要不那狗东西电话也不会打到我这里来。”
“怎么,你现在成了他的军师了?”
“那可没有嗷,”丁嘉文正色,“我就是想让他好好对你。”
唐书年一阵感动之下,“我当初要是喜欢你该多好啊。”
“……唐书年,你要是真能移情别恋,这世上岂不是真有鬼了?”
“嘶,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骂我啊?”
“夸,当然是夸了,”丁嘉文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去,又问,“说真的,到底哪儿出问题了?我隔得远,总是听不见个真切的。”
“不是什么大事儿,”唐书年思忖着说,“就是我最近总在想……会不会是苏予出的那些事给了我一种错觉,让我误以为我比他好,比他更适合周存安,所以我才那么冲动的跟他把话说开,然后两个人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我还把那当成是什么苦尽甘来。”
丁嘉文就听见“冲动”两个字,咂舌,“拜托,你都喜欢他多少年了,要说冲动你早该冲动了,你现在干嘛还这么对自己啊,你是个人诶,狗东西上辈子做多少好事啊能碰上你!我看回头我得上庙里拜拜去,让老天爷也赐我一个你这样的。”
见唐书年只笑不言语,他重新道,“跟我回滨江吧,脱离这个环境,也好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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