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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月(Redo)


“上次我和沈翳师兄回奇木岛疗伤,他就一门心思想要治愈妖蛊,已经小有成效了。我日日跟在他身边,自然要学上一两手。”苏巢解释道,她的脸气得通红,却可以听出她并不因段月白的质疑而生气,而是因唐沛凝病重,她关心则乱地想要帮忙。
云夙鸢不会治病,她提心吊胆地站在沈翳与唐沛凝之间,见谁额头上冒出汗珠,便浸湿帕子给他俩擦汗,听到此处,才开口说道:“其实,除沈掌门之外,世上还有神医。你们知道传世巫医江陌寻吗?”
“江陌寻”这个名字过分遥远,若不是不久之前还在幻境当中听过,又回忆起当年之事,宋潮青几乎都要忘了江陌寻当年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他名声最燥时,比沈翳还要家喻户晓。
宋潮青想起那些陈年往事,想到江陌寻曾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不由得心有余悸。
“你是说奇木岛前任掌门,江陌寻吗?”段月白从没见过其人,不过在与沈翳相交多年的过程中,经常从这位掌门人口中听说他师父的事迹,听都要和江陌寻听成熟人了。
云夙鸢点头道:“正是。”
“可他不是多年前就失踪了么?与他一道消失的还有奇木岛最小的弟子。我听沈翳说,这位小弟子在医道上的悟性比他还要高许多,奇木岛有两个奇才突然出走,元气大伤,沈翳这才匆匆接管门派。”段月白与宋潮青对视了一眼,疑惑道:“要不然,以沈翳那个软蛋性格,本就不适合当掌门。”
“话虽如此,可目前沈翳师兄还在沉睡,他身上说不定就带着江陌寻的旧物,若是能找到江陌寻,岂不是更加稳妥?”云夙鸢提议,她的眼神微闪,目光飞快地扫过沈翳包得像粽子一样的双手:“毕竟沈掌门的手……就算他醒过来,也未必能……”
苏巢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道:“有,真的有!沈翳师兄说过,他身上一直带着师父送他《黄帝内经》, 就在他的药箱里!用紫霄派的星陨阵,定能找到江陌寻的!”
几人都松了口气,可苏巢快哭了,她拉着唐沛凝的手,哽咽道:“可是要找到江陌寻也也要一段时间,这期间沛凝师姐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让她难受吗?”
她似乎从没说过这样许多话:“沛凝师姐还说要教我用‘并蒂’的,我同门的世界都没有沛凝师姐对我好……”
“她不能有事,段师兄,你就让我试试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做不到
苏巢苦苦哀求的模样触动了段月白心中一根名为“兔死狐悲”的词,物伤其类地想起二百余年前,自己也曾如此苦苦哀求过上天。
天道无情,段月白却不是无情之人。
他咬了咬嘴唇,松了口:“那你就试试吧。”
很快,他便又目光凌厉道:“不过我警告你,治好了可以,你若是托大,将我沛凝师治坏了,我就算是这几百年的修为都不要了,自毁命格、自堕成魔,也要将你的心肝脾肺都掏出来,将你做成一具干尸,给我沛凝师姐赔命!”
宋潮青听到这话,后背汗毛竖立,偷偷扯了扯段月白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讲如此不吉利的话。
没想到却在无意间碰到其手心时被捉住了手,十指相握时,宋潮青感受到他俩的手都很凉。
反观苏巢,这小姑娘听到如此残忍的威胁,竟然临危不惧,对上段月白的眼神过分坚定,能从她眼中看出一位能够统领一派的威严:“我定尽全力。”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苏巢将沈翳已经收起来的奇木岛祖传金针拿了出来,取出一根,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心法还是口诀,这枚金针凌空而起,充满金光。
苏巢盘腿打坐,与唐沛凝双双升于空中,那金针非但不锋利,反而像一根轻盈的羽毛。苏巢掌心的灵力源源不断涌入金针之中,她额角不断沁出汗珠来,那根羽毛似的金针又像是将苏巢的灵力涤清过一遍之后,再灌注到唐沛凝体内。
随后,它轻轻没入唐沛凝发际——神庭穴当中。
神奇的是,几乎是金针刚刚没入唐沛凝的神庭穴,她整个人的呼吸就平稳起来,效果似乎比宋潮青灵血还玉丹还灵上三分。
再过一会儿,唐沛凝缓缓睁开眼睛,像是在人群中辨认着谁,在目光触碰到段月白时,整个人都舒缓了。
她抬了抬手,段月白将其接住了,急切道:“师姐!”
“没事,我没事,别担心。”唐沛凝虽看起来不是没事的样子,声音都十分虚弱,但比起方才来还是强多了,让众人都松了口气。
苏巢捂着胸口,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沛凝师姐还是不能太过劳累,我也只是暂时将她的咯血之症压了下来,若是能找到巫医江陌寻,那定会比我这半桶水的人要强多了。”
云夙鸢忙去扶她:“苏巢师姐,你也没事吧?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我法力微末,只能做到这样了,若是沈翳师兄醒来切……”苏巢重重一顿,突然意识到沈翳重伤,剩下半句,要说之话不言自明。
沈翳就算醒来,也未必能再切脉了。
唐沛凝闭目养神,却一直没有松开段月白的手,她只觉得昏昏沉沉,一会儿眼前一片漆黑,一会儿耳中嗡嗡作响,像极了她还没有被领回紫霄派时惨淡的童年。
那时家里很穷,一年冬天大雪,她家的房子四处透风,冷风像是刀子,将她家的屋顶划出更多口子,人都冻木了,手脚都是紫的。
当时她也是这种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疼的,眼睛和耳朵没有一刻是同时好使的。
突然,她口中的滋味像是紊乱了,像是风寒的症状也蔓延到了口腔当中。
过了一会儿,唐沛凝才意识到有人往她口中灌进了一点儿什么汁水,先是感觉有点凉,后又尝出酸酸的,味道很好,能唤回她沉睡的味觉,甚至让她没那么疲惫了,甚至有力气睁眼。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晃晃荡荡的窗帘,鱼尾灰的颜色,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侧的轿帘,之后唐沛凝才感觉到身体也在晃动——原来他们在轿子上。
“我就说她爱喝吧,你不信,方才我说多买点儿,你偏不让,现在好了,此去几十里没有村落。”宋潮青的声音如今听来,也没有最初在孟津见面时那么刺耳了,唐沛凝从中听出大师兄习惯的音调与断句的方式,竟在病中感觉安全和幸福。
段月白懒洋洋道:“你对她倒是比我还上心了,不就是一点酸梅子汁吗?省着点儿喝呗,我们就快找到江陌寻了。”
“那能是省着点儿喝的问题吗?她是病人,你不能让着她点儿吗?”
唐沛凝抬起软绵绵的手腕,胡乱一抓,也不知道摸到了谁,道:“行了,别吵了,本掌门的脑仁儿都要被你们吵裂了。”
“你,你感觉怎么样?”原来她在宋潮青身旁,他右手正拿着竹筒装好的酸梅子汁,左手拿着擦嘴的方巾。
一看就是信不着段月白那个不会照顾人的,宋潮青亲自照顾她呢。
他虽没叫一句“师妹”,却让她感觉自己就是师妹。
“还好,就是渴了。”唐沛凝说道。
宋潮青立马又奉上酸梅子汁,小口小口地喂她;唐沛凝便在他的动作中寻找所有似曾相识的痕迹,渐渐觉得热泪盈眶。
“怎么,还好喝哭了?”段月白笑道:“苏巢的医术竟然还行,我倒是对她简直刮目相看了。还是说所有跟在沈翳身边的人都能偷艺两手?怎么我当年在他身边呆了许久,都没能学到一二分呢?”
“你?”宋潮青刚想打趣两句,却又想起那个困扰他经久的问题,于是话锋一转,问道:“月白,你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又是怎么与沈翳相识的?”
段月白本吊儿郎当地坐在一侧偷喝唐沛凝的酸梅子汁,被他这么突然一问,呛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唐沛凝精神不济,强撑精神与他们说。
宋潮青轻声道:“你已经断断续续睡了十几天,这期间苏巢来为你施过四次针。我们如今要去找江陌寻给你治病,前面再过两个镇子就到了。”
虽是提不起精神,身体软绵,在听到“江陌寻”这个名字的时候,唐沛凝还是陡然睁开了眼睛,道:“去找他?江陌寻?我当年虽小,这中间又隔了几百年时间,可紫霄派闭门这些年里头,我每日都在反复回忆那些事。江陌寻绝不是善类,我派一切痛苦磨难,都源于他将大师兄身份点破……”
她说得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攥住序临的手却愈发用力了,她的指甲险些将宋潮青的手背划破:“让我为了保命而去求一个仇人,我做不到!”
作者有话说:
我又又又忘申榜了!!!!qvq天呐,没见过比自己还蠢的人,周四晚上又是兴冲冲等着榜单,想看看自己是什么位置,转眼间时间到了,我没了,哈哈,麻了。

唐沛凝气得发抖,眼睛里头有泪光。
她浑身都沾着“士可杀不可辱”的倨傲,似乎让江陌寻为她诊治,就能立马要了她的命。
或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江陌寻”三个字是她少女时期就有的隐痛,求他,就相当于承认他们如今与二百年前无异,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段月白与宋潮青飞快地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没有说话。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苏巢掀起轿帘望了进来。经过这许多事情,少有感情的苏巢也变得敏感起来,很快变察觉到轿内的压抑,面上露出尴尬之色。
她轻轻捏了捏一侧的发髻,歪头道:“我就说嘛,像是听到了沛凝师姐的声音,你果然醒了。你们……在聊什么?”
唐沛凝像是见到了亲人和救世主,拖着一副病躯就想抓住苏巢,而苏巢也十分配合,进来便跪倒在她塌前。
可唐沛凝只是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半个字,便上下眼皮打架,合上眼睛睡着了。
苏巢捏了一把汗,为她把身上的被子掖好:“我在隔壁都听到你们吵了,放心吧,我只是用了点迷香让她睡着了。沛凝师姐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情绪太过激动。”
“确实,迷她,多给她下点儿迷香,可别让她醒过来。睡着倒好,一睁眼儿就要跟我吵,还拿掌门的架子压人,师姐长大之后真是越来越无趣了。”段月白一挥手,对着苏巢微微一笑,唐沛凝最近状态不错,他的心情也连带着好了起来,看苏巢这个榆木脑袋也越来越舒畅了:“我发现你今日也开窍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蠢了,看着顺眼。”
说着,他从洞墟中摸出一本剑谱,丢给苏巢:“赏你。”
要说段月白的驭兽手段真是一绝,他心情好的时候也能将别人也哄得开开心心,随便送礼都是投其所好,知道苏巢是个武痴,便直接奉上剑谱,虽然说的话还是不着听,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苏巢果然双眼冒着精光,双手接下这本剑谱,用指尖在剑谱名旁边上下摩挲,宝贝似的不碰到字,怕将那字碰花了:“弥生剑谱?”
“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我虽会使剑,却不甚擅长,便宜你了。”段月白光明正大地偷喝唐沛凝的酸梅子汁,咂咂嘴道:“人生不过一场虚空大梦,我看你的‘鹤唳’虽然坚毅,可过刚易折,若你能勘破这套剑法,定能有所进境。”
“谢谢段师兄!”苏巢将剑谱揣进怀里,像是担心他反悔将剑谱要回去一样,嘴角却一直弯着,眉眼也是弯弯的,表情愈加丰富了:“现在天色晚了,我们也不能成天赶车,我今夜就守在沛凝师姐身边,晚上再给她施针一次。”
段月白没想到这孩子竟这么好哄,一本破烂《弥生剑谱》就将她直接打发到姥姥家了,自然乐不得她晚上再为唐沛凝施针:“施针时记得叫我,我可为你护法。”
苏巢脆生生答道:“好!”
在离开之前,宋潮青还回头看了两眼,怕苏巢不会照顾人,将唐沛凝越照顾越糟,不料却被段月白拉了一把,手一松,轿帘便合上了。
“行了,别看了,为了那本剑谱,她也能多尽心一阵子。”段月白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牵起了宋潮青的手,往远处走去。
他们越过轿夫们生起的火堆,忽略空气中不断弥漫的烤鸡香味,并肩行至林中。
两人十分默契地谁都没有说话,林中很静,偶尔会有动物身体刮过枯枝的声音,窸窸窣窣,意外地有些悦耳。
从琴川出来,宋潮青几乎很难有这样与段月白安安静静相处的机会,他当下便想道:“其实这声音是最平常不过的窸窣声,没甚悦耳,只是他在身边,我便觉得悦耳罢了。”
他如是想着,思绪尽处才发觉两人停了脚步,段月白正在静静看他——目光平静,其中却像有团烈火,不断燃烧,生生不息——宋潮青被他看得呼吸滞住了。
大名鼎鼎的序临有一天也会中了这不入流的定身咒,浑身竟然没有一丝能动的地方,唯有瞳仁,还能一清二楚地看到段月白逐渐靠近的脸。
段月白的嘴唇如今正贴在他的嘴唇上,一时分不清谁的更凉。
宋潮青闭上双眼,心脏狂跳,段月白的香味就在他鼻尖萦绕,他们好像从没有如此近过。
段月白的触感突然消失了,宋潮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行动如常。
原来他根本没有中什么劳什子的定身咒,他只是接受了一个轻如薄翼的吻。
“师兄,你没有拒绝我。”段月白笑得很得意:“现在的情况,我应当怎么理解呢?”
“少废话。”
宋潮青一把拉过他的脖子,急不可耐地吻上段月白的嘴唇,他心中有无数个喜欢呼之欲出,却一个也说不出口。
他心说:“师弟,月白,什么纲常伦理,什么紫霄门规,都见鬼去吧,师父若是因我喜欢他就要将我逐出师门,我认。我就是要喜欢他。”
宋潮青胸膛中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欢喜,经过将近二十年的尘封,终于破土而出——他从未因为重生而如此开心过。
段月白不知道师兄心中变化,只知道师兄吻得很急。
他却用舌头卷过宋潮青的口腔,用手掌抚着对方的后背,让师兄的呼吸平稳下来,像是在这场对弈中掌握了主动,段月白吸吮着宋潮青的嘴唇,将这个吻变得异常缱绻。
到底是缺乏经验,这一吻结束,宋潮青便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怎料抬眼,段月白游刃有余、气定神闲。
一向好脾气的宋潮青竟有些火冒三丈:“没想到你还挺有经验的。如此轻松。”
段月白嗤笑一声,贴在他耳边说:“承让承让,未曾有过什么经验,或许只是天赋比较好吧。和序临师兄一样,我们都是天赋极好的人。”
他边说着,边睨了宋潮青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似乎所有误解与彼此未知的故事,都在这个吻中化解。
宋潮青心如捣鼓,却前所未有地感觉自由,甚至懒得与他做口舌之争,抬头一望,参宿正在他们头顶的苍穹之上。
段月白也随着他遥望的方向往天上看去,声音变得有些沉:“‘三星正南,快要过年’,看来快除夕了。别担心,沛凝师姐会没事的。”
宋潮青面露忧色:“江陌寻真的会救紫霄派弟子么?我拿不准。那天她的病症来势汹汹,什么灵丹妙药都不管用,就算江陌寻能救,还来得及么?”
“来得及,一定来得及。”段月白攥着他的手,语气坚定。
但宋潮青能够感受到对方手心在微微颤抖,明白了段月白的坚定并不瓷实。
他们又往西走了十天,才终于到达星陨阵显示的南疆村落。
本只有百里的路程,若是御剑,走走玩玩也只需要三两天,可他们六人中有两个伤员,沈翳昏睡着没有知觉,唐沛凝更是稍有颠簸就皱眉头,因此无法用修士的法子走,只能雇了两顶软轿,让人抬着才可以。
轿夫里头有个热心肠的壮汉,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一看就是淳朴之人。
他不知道这几人的身份,只是看到有病人,于是心生怜悯,经常为段月白几人介绍沿途的风土人情,行至此处,他又开腔了:“几位少侠,前头便是永绥了。”
“我们几人也只能将你们送到这里了,永绥人禁忌很多,若是无意间触碰,怕是没命回来。”壮汉看了看旁边骑马的宋潮青,歉疚道:“永绥较为封闭,百姓不愿与外界接触,有些规矩我们也不知道,只能你们多加小心了。”
眼看着永绥的仪门就在眼前,壮汉和他的弟兄们帮忙将唐沛凝和沈翳从轿中抬了下来,连道多声对不起,又抬着轿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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