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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月(Redo)


“会的,沛凝。”序临笑着说。
月白听着师姐的这一番陈述,内心也七上八下,毕竟他的道歉不够诚恳,于是面露愧色,插嘴道:“虽然我也不是很想打断你们聊天,可……序临师兄,有一件事,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知道一下的。”
“你说说看。”
“我们从迷惘山出来后一直没有注意时间,这些天我们在安树住店,我便稍微打听了一下。”月白顿了顿:“我们已经出山两年了。”

第112章 弥天的窟窿
一系列问题接踵而至,时间的流逝反而已经不是最让人吃惊的事情了,序临很快消化了这件事,余光在铜镜中流连。
镜中的他与十七岁的的他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眼中不时流露出时间的痕迹,能够证明他们都再难回到往昔了。
重重的疑点让序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他对师弟妹说道:“此次出山,我们花了太多时间,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你们明明都亲眼见到了想取的东西,却在即将成功时功亏一篑,不仅如此,还个个重伤,等我去救。”
不仅如此,还弄得他元神之上伤痕累累,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复原。救人的时候没想太多,可过后便不得不想了。
“怎么想都像是一个为我们精心设计好的局。”序临越说越觉得不对,总觉得他们身后正有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正缓缓张开,那网粘性极强,他们像是渺小的虫,冷不丁被黏住了翅膀,再难动弹:“我们要赶快回紫霄派,天阔自己在家许久了,我本来说几日便归的,他那边别也出什么事……”
三人说定,留了房钱,甚至没来得及与店家多说,便纷纷踩上御剑,往灵筠山方向飞去。
这一路上,下界气息混浊异常,飞在空中便已经觉得各种污糟气息混杂在一起,怨气冲天,序临拨开云雾往下望去,农田一片狼藉,有些地方眼瞅着颗粒无收,更有大白天恶鬼伤人,简直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
“怎会如此……”他震惊得语气颤抖。
如此情景,他们就算心里再焦急,脚步也被迫放慢了。
序临见不得鬼怪伤人,只要遇到百姓受苦,定要停上一脚,帮着降妖除魔,月白与唐沛凝便打打下手,从旁协助。
走着走着,从安树到灵筠山这多半天便能赶到的路程,他们愣是走了大半个月。
这天,恰逢一队人马在某处山道被邪祟拦住去路,正在顽抗,序临见了,边飞身过来,边打开执徐,一道玉扇飞了过去,直接打中那些邪祟的脑袋,登时便让邪祟灰飞烟灭了。
这队人马看穿衣打扮便是富贵之家,护卫个个精壮,身手不凡;他们手里都拿着精铁的武器,锋利无比,虽比不上修真之人的灵宝法器,可在下界已经算是难得了。
执徐转了一圈,最终又回到序临手中。
可这些鬼魅的小喽啰不知怎么,打退一批,又有一批新的涌上来,源源不断似的,让人烦不胜烦。
序临实在不想再浪费时间,给月白递了个眼色,小师弟立马心领神会,操着还不太娴熟的七曜,在空中用灵力编织出一道涤尘沧溟符,递到序临手中。
紫霄派三人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支队伍,此队人马共有三辆马车,中间的最大,也最华丽,仔细看去,这华丽的座驾中竟隐隐闪着金光,状似龙气。
序临这才有所察觉,他们可能无意中救了当今圣上。
不过无论是谁,若是被鬼魅缠住,序临都会上前救一救,不管他是否真是皇帝。
“这道符咒,贴于中间这辆马车上,便可驱邪了。最近外面不太平,若是不带修士,便尽量少出门吧。”序临说着,便把符咒递给一个为首模样的护卫。
可护卫不但没有接过符咒,反而刀剑相向,将刀架在序临的脖子上,冷声道:“大胆,你以为自己在和谁说话!”
序临心下了然:“果然如此。”
可修道之人心中,是皇帝还是乞丐根本没有差别。序临不想多费口舌,还没说话,月白先急了,火咒在手中蓄势待发,让序临一个抬手给按住,听话地暂时没有动手。
正当序临想着怎么将此事解释清楚时,圣驾的珠帘被轻轻掀起,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休要吵闹。”
此人见到序临,重重一怔,眼圈“唰”地红了。
序临与他对视,也怔愣许久。
这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住,两双相似的眼中只有彼此,透过中间空缺的十几年,看到了当年坐在床上分享竹编的一对兄弟。
“兄长……”此人竟是宋长亭。
两人细看还是很像,眉眼中都有母亲的痕迹,可序临自有便被送上仙山修炼,气质如同谪仙;弟弟长亭则矜贵无比,打眼便是权臣模样。
“长亭?你都长这么大了。”序临一时不知是喜是悲,满腔惆怅。
灵筠山上纯粹又无忧无虑的时光对他灵台有助,可也让他失去了作为人的一部分感知,相比于面前偶遇的亲生弟弟,身边的师弟月白占据他人生更多的时间。
见这两个人认识,为首的护卫连忙收了刀,抱拳道:“大人,此人……”
“退下。”长亭一挥手,那护卫便不再劝了,规规矩矩立在一边。长亭一路小跑,到序临身边,满脸期许地想要牵起兄长的手,却近乡情怯地又将手收了回来,小声问道:“兄长这些年过得好么?”
序临看出他的窘迫,微微一笑,十分欣慰地摸了摸长亭的头:“我过得很好。”
他将那道涤尘沧溟符放入长亭手中:“长亭,这符……按我说的贴好。最近外面乱的很,你也少出门得好。”
两人都未提及中间那座驾中人的尊贵身份,却彼此都心领神会,无需多说一个字。
“兄长,我如今……也很好,之前做了几年太子伴读。”
长亭剩下的话没有说完,序临也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前两年太子登基,长亭这个伴读定是有了更高的官职。
月白突然道:“序临师兄,快走吧,我们耽误太久了,三师兄还在家等我们回去呢。”
序临也不知应该与弟弟说些什么,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我先走了。”
三人御剑而上,序临第一次没有急着走在前头,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长亭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
“兄长!爹娘也很好,什么时候得空了,回家看看,爹娘想见你的!”长亭的声音掷地有声。
序临却木木的,回头对弟弟挥挥手:“长亭,回见。”
他或许在冥冥之中已有感觉,这次分别,再见之日无期。
序临以为俗家记忆已经被灵筠山中的十几年时光磨灭,可再见到长亭,那些旧日回忆又重新卷土重来。
略显冷漠的父亲,身上带着皂角味的母亲,聪慧的弟弟……他也曾有一个像样的家,虽然那家很小,却也用不着他像如今一样满天下地奔波,一面担心师弟师妹是否能够安然长大,一面还要将天下人放在心中。
他元神上早已伤痕累累,每次用剑都是在透支灵力。
累了——若是重选,他还会选择跟师父上灵筠山吗?
序临自己也选不出个所以然来。
柔兆仿佛能够感觉到主人的疲惫,在空中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序临低头看了柔兆一眼,仍然没懂师父为什么将这么一把中看不中用的剑传给自己。
传说柔兆无坚不摧,可前些年被月白摔了个粉碎,他以元神融合,还自断了左手小指,以血肉铸剑,这才将紫霄派穿了数代的传世宝剑救了回来。
如今柔兆成了他的元神之剑,他小指的疼痛也已经不再,可他到底怎么做,才能将紫霄派从如今翻滚沸腾的世间保下来呢?
师父说他是紫微入世,那他到底还要做什么,才能将这个已然烂透了的世道从恶鬼口中保下来呢?
“序临师兄,方才那是你弟弟?”月白突然问话,打断了序临满肚子的愁肠。
“是,我弟弟长亭。”序临有些无力地笑了两下:“怎么,能看得出来么?我俩很像吧?小时候更像些。”
“不像。”月白闷闷地说:“一点也不像。”
唐沛凝从旁插话道:“我瞅着挺像的呀,只是大师兄更温柔些,长亭弟弟就凶多了。唔,还是大师兄好看些,尤其是眉间的朱砂痣,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似的。”
“我说不像就不像!序临师兄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和师兄相比!”月白说着说着就急了,他双眼盯着序临眉间的“朱砂痣”,好像认出那并不是一粒普通的痣,只是不想多说而已。
序临尚不清楚自己是否是个绝无仅有的人,而小师弟这绝无仅有的奉承倒让他怪不好意思的:“好端端的,发的什么脾气?难不成是因为突然发现自己不是我唯一的弟弟,吃醋了?”
“谁要吃这没用的闲醋……”月白嘟囔道:“你刚才,好像要去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又像和我之间隔了很远,怎么都碰不到你……那种感觉很奇怪。序临师兄,你别去我找不到的地方,别离开我们,行吗?”
唐沛凝没有听清,再问时,月白便不承认了,只说方才什么也没说。
可序临听清了,月白状似恳求,若是再说下去,恐怕要哭了。
他瞬间有点懂了月白那种难以诉之于口的恐惧与依赖,他突然觉得方才的疲惫一扫而空。
毕竟若是不上山来,便无法救回月白这只叽叽喳喳的笨鸟,也无法看他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在活着的样子。
序临轻笑了两声:“行,哪都不去。”
月白猛地回头,眼睛红红的,重重点了点头。
紧赶慢赶到了紫霄派,打开山门,却发现门派之中已不复当年盛景,外门弟子几乎全都弃紫霄派而去,整个门派空落落的,杂草长到一人多高,通往大殿的台阶被杂草掩盖,几乎都要看不见了。
“这……三师兄就是这么看家的?”这情景之下,什么人都得被气得要死,更何况是从小生长在紫霄派的月白。
他左拳里握了一团真火,将整片杂草都烧了个干净,古老的台阶这才露出本来面目,却也因为年久失修而变得有所松动。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唐沛凝攥着序临的胳膊,胆怯地躲在他身后,不敢看门派中这片荒芜之景。
莫说是她,序临也心有不安,他元神当中那种翻滚涌动之感愈发清晰,念多少遍清心咒也不管用了。
三人循着记忆中的路往山上走去,没多时便走到了楚天阔一直住着的院子“小山亭”,这里原先有成片的红梅,每年腊月便会争先开放。
现在才八月,红梅就已经开了,红得像血,妖冶至极。
推开楚天阔的房门,一股极强的气息似乎从房间当中爆裂开来,弄得唐沛凝一阵惊呼,月白也躲在序临身后。
序临拨开这种不阴不阳的气息,看到三师弟楚天阔正在打坐,他紧闭双眼,弯曲的头发已经肆意长了老长,下巴上的胡须也是几乎垂到地上。
这哪还是楚天阔,分明就是个野人!
见到邋里邋遢的楚天阔本人,唐沛凝和月白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跑到他身边去摇醒他,序临却辨认出残存的气息有古怪,皱眉自语道:“修罗之气。”
果不其然,楚天阔手里捧着一本小小的竹简残卷,在唐沛凝和月白不断的晃动之中掉在地上——正是描写如何修炼修罗道的禁书。
序临将其捡起,捏在手中,冷声道:“他在家里竟也能捅这么大的篓子……我真是低估他的能耐了。”
“序临师兄,三师兄怎么都叫不醒,他不会是死……”月白说着,把手放在楚天阔鼻子下面,试了试他的气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活着呢。”
序临将灵力打入楚天阔体内,游走一圈之后说道:“他的元神不在此处,像是被困在了什么禁制里头。”
于是,序临不得不在传音入密中加入一丝属于剑修的强悍剑气,手指抵在楚天阔的眉心,唤他的名字。
这一唤,楚天阔便悠悠转醒了,他见序临出现在身边,喜出望外:“掌门师兄!你回来了!小师弟和师姐也都没事,你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的元神神游到何处了?”序临却轻轻松了他的手,也不怕经年的浮灰脏了衣服,一屁股坐在了楚天阔面前的茶桌前:“说说吧,楚天阔,你到底在房间里干嘛?”
楚天阔透过杂乱的头发,看到序临手里捏着的禁书,还没说话,也像唐沛凝认错似的,“通”地一声先跪下了,这套动作过于行云流水,弄得像是紫霄派祖传的认错动作似的。
实话说,唐沛凝与月白两人违命下山,序临没有生气;他二人一个弄得青城剑派天翻地覆,一个将自己困在嘉江里面痛不欲生,序临虽然生气,却也还将补救放在首位。
可偷习修罗道这事,已经不只涉及到修真界中的一两个门派,弄不好便是毁天灭地的大事,序临气得一时都不知怎么骂了……
他沉声道:“将近三年不见,你竟在门派当中修习修罗道!楚天阔,你好大的胆子!”

序临气急,轻轻一拍就将茶桌拍了个粉碎,木渣子飞得满地都是。
楚天阔也没见过好脾气的大师兄发火,脸吓得铁青,与长须相映,真是好像一只饿鬼。
他哆哆嗦嗦地张嘴:“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有练,也没有学…我当时只是在藏书阁打扫,无意中看到这本书,就翻看了两眼,没想到……”
“没想到,没想到什么?没想到自己修习修罗道的天资这么高,单是翻了两页,就小有所成了?”序临将那本竹简丢在地上,本就不怎么结实的残卷发出不太清脆的一声“啪”,从中间断成两半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月白和唐沛凝也都吓了一跳。
“修罗道”三个字是修真界的禁忌,甚至没人胆敢将这个话题拿到明面上去说,若真要谈论起来,也定是几个知根知底的好友坐在一起,私下里议论罢了。
据说,每个修炼修罗道的修士,必定会死于非命,不仅如此,还会引得天下大乱,魔气、鬼气、怨气祸乱人间……
唐沛凝已瞠目结舌,她这蔫不做声的三师弟竟然捅了他们当中最大的篓子,让她这个向来最能挑事的都叹为观止:“三,三师弟……你修什么?修罗?”
“没,我没有……师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是看了两眼……”楚天阔也一头雾水,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师兄便回来了,还被扣上修习修罗道的帽子:“然后就睡着了,梦中我仿佛到了一个奇异之处,似乎很方便修行,我便在那里呆了三天。
“我本就天资不高,在那儿多呆呆境界或许有所突破。师父的弟子个个都出类拔萃,我,我也不想给他丢脸。可刚刚在里头有了点儿头绪,就听见掌门师兄叫我了……这也算是修习修罗道吗?”
“三天?”月白从怀里摸出一面小镜子来,放在三师兄眼前:“三师兄,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是在那什么地方只呆了三天吗?”
楚天阔看看镜中的自己,先是一愣,然后被吓得跳出去好远,像见鬼了一样推门出去,在紫霄派转了一大圈,又疯疯癫癫地跑了回来:“不,不可能,我真的只呆了三天……门派之中怎么没人了?”
“三年了,天阔,且你在那无人之境并不是在修仙,我们开门进来时,房间里都是修罗之气。不论你是否有意,你已经修了修罗道。”序临咬着嘴唇,字斟句酌地对他说。
序临没看再次跪在脚边的楚天阔,逐渐陷入了沉思。
月白与唐沛凝也不知该怎么办,只是看楚天阔这个野人样子怪难受的,一人拿剪刀,一人拿剃刀,给他净面。
不多时,楚天阔又变成了一个“人”,序临也从漫长的思索中回过神来,他只说了寥寥数语,便让整间屋子有所缓和的气氛再次降到冰点:“我们回来时,路让遇到那些下界的妖魔鬼怪,若都是天阔修习修罗道的后果……若天阔修习修罗道的事泄露出去,那紫霄派……”
序临顿了顿,坚定道:“此事半个字也不能传出去,若是不甚走漏风声,紫霄派怎样还是后话,天阔此命休矣。”
“可是,掌门师兄,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啊!”楚天阔一时难以接受已入歧途的现实,被掌门师兄的话吓得魂都丢了。
什么下界的妖魔鬼怪,他半个都不曾见过,连忙用不太好使的脑袋疯狂思索在这短暂的“三天”当中自己都做了什么,连表情都在用力。
“我信你什么都没做,可这话说出去,别人会信吗?”序临沉吟道:“再说,你是什么都没做吗?你偷练世间禁道,楚天阔,你不知道吗?古往今来,修习过修罗道之人无一幸免,皆变成了毁天灭地的恶修罗,你怎么能说自己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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