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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月(Redo)


可他清楚,那个看似爽朗的笑容中所蕴含的,绝不是什么好意味。

第110章 鬼山无鬼
序临从迷惘山结界的破洞之处进来,瞬间现世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连声音都消失了,鸟鸣与风声都不见,满山寂静。
唯有怀中抱着的鸟儿,还能证明他们方才处在人间。
序临看着重伤的月白,又看看还能坚持个七七八八的结界,先凝了一枚还玉丹来,掰开月白的嘴,想要喂他吃下。
可他伤得太重,根本咽不下去,这一枚药丸只能掰了再掰,一分为四。
吃到第二瓣的时候,月白勉勉强强能恢复人身了。他后背受了伤,右脸有一道很深的血道子,可怜兮兮地躺在序临怀里,抖抖袖长的睫毛:“序临……师兄……”
“别说话,吃了。”
又一瓣入口,月白恢复了些体力,味觉也恢复了,尝到了丹药的苦味,眉毛鼻子都皱成一团,猛地将眼睛全睁开了:“唔!什么东西,好苦!”
“极乐丹。”序临皱眉道:“吃了就死了,免得你在外头惹祸。我们紫霄派的做事风格一贯如此,要是遇到你这种麻烦的弟子,都得偷偷处理掉,免得以后惹出更大的麻烦。”
上次,这话是从苍杪口中说出来吓唬他的,如今师父已死,序临却第一次有了实感,他鼻子很酸,却急于脱困,只好暂压悲伤。
月白却不像他小时候那么好骗,眼珠转了转,赖皮地将还玉丹悉数服下,笑嘻嘻道:“好啊,序临师兄要我死,我便死。”
序临一噎,看他脸上的血痕渐渐消失,也稍微放下心来:“你啊。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还留字条不让人来找,我若是再晚来一会儿,你还有命没有?”
“师兄,我错了。”月白生龙活虎地从他怀里蹦出来,二话不说便跪下来了,嘴甜道:“谢师兄救命之恩。”
“起来,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序临道:“你只需告诉我,你与沛凝到底为何违抗掌门之命,私自下山?若是你如实招来,我可以免了你的罚。”
月白重重一顿,脸垮下来:“师姐不让我说的。”
“她不让你说你就不说,她让你死,你便死去吗?”序临让他气得眼冒金星:“行,你爱说不说,我将结界修好就走,就把你留在迷惘山,你和唐沛凝自生自灭去吧。”
“别,别。”月白变了脸色,拉着序临的袖子道:“师姐算了一卦,说安树与嘉江有怪东西,或许会导致紫霄派覆灭还有……还有……”
他顿了顿,低头说道:“你会被坏人害死。”
序临已经被气笑了,重复道:“我会死?”
他弹指一挥,将一道真元打入结界当中,将有着万千个窟窿的结界补上了其中小小一个:“我在被人害死之前,可能要先被你们给气死了。”
看了结界漫天的破洞,月白只能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地抓着头:“师姐说,要取鬼山的地脉,天水的江心,才能破解紫霄派与你的倒霉命格。这鬼山的地脉就在迷惘山,天水的江心在嘉江之上,传说是鲤鱼跃龙门的必经之路。我们刚一分开,我便直奔迷惘山了。”
“所以说,唐沛凝在嘉江?”序临根据小师弟所说的话推测道。
安树与嘉江一山之隔,中间隔着的山便是他们现在所处的迷惘山,序临心里止不住地焦急,总害怕去迟一会儿,唐沛凝那里也出变故。
“应……应该是吧。我们老早就分开了,我也不确定师姐现在到底在哪儿。”月白的身体刚有些抽长,神态当中也才冒出一些脱离稚气的少年人姿态,但内里与心智仍是孩子,分不清轻重缓急。
“师兄,我真的知道错了……”月白低头道:“我真的没想到,这破结界竟然这么不结实,那几个青城剑派长老竟然也这么轻易便死了,序临师兄,他们会不会让我赔命啊?”
到底是年纪小,月白的声音中的紧张不难察觉。序临向来宠他,难免有些心疼:“不会,我会将此事妥善处理的。”
“序临师兄,我真不是故意的……早知这结界遇火则融,我说什么也不会带本命真火下来的。师姐明明说,卦象上这结界是五行缺火,真火能够使得结界更加圆满……师兄,你信我……”
“我信。”他从小贪玩,老是惹祸,可很少撒谎。见他坦诚至此,序临也不好再过多训斥,只道:“我将结界快点修补好,我们好快些去找沛凝。”
“我来帮你!”月白重伤初愈,更觉得体内灵力充沛,不将之前的“小伤”放在心上,初生牛犊不怕虎地想要帮忙,也算是为青城剑派尽一些绵薄心力。
“你老实呆着。”序临甩过一记眼刀,像是怕他又搞出什么幺蛾子,用柔兆的剑尖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将小师弟圈在里面:“你就在这个圈里呆着,等我补好了结界,再回来接你。”
序临御剑升空,看着底下地上渐渐变小的月白,那小子还想用灵力撑破辟魔圈,可那圈如影随形,轻柔得像衣衫,始终将月白包裹在里面。
他用尽蛮力,就是出不来,最后只能气急败坏地坐在地上。
见此情景,序临忍不住笑了。
迷惘山上,从山头到山脚,处处都凉飕飕的,可偏看不到一个坊间传闻的“鬼魂”,不仅有怨气的鬼魅不见踪影,就连普通孤魂也没有一只。
山中无日月,序临在结界当中游走了不知多久,他只知道自己修补了大小结界破损共三千二百五十一处,灵力见了底。
月白口中“鬼山的地脉”仍让人十分在意,序临不得不强撑身体,仔细搜过迷惘山的每一寸,试图找到地脉之所在。
可他近处也看了,远处也看了,可迷惘山根本没有地脉,它充其量也就是比其他山阴气更重一点儿的山罢了。
至此,序临开始怀疑迷惘山中无时间,只是青城剑派掌门为了试验他是否有弥补错误的决心而撒的谎。
他踉踉跄跄回到给小师弟画的辟魔圈处,终于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师兄!”辟魔圈一散,月白就奔过来扶住他,生怕掌门师兄摔了。
见师兄受了这么大的罪,月白的语调中这才带了哭腔,一个劲儿地道歉,还不停地骂唐沛凝:“我若早知道会将序临师兄害成这样,就不该听唐沛凝那个倒霉催的,来拿什么鬼山地脉!”
序临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睁开眼时便看到月白在哭,哭得自己脑仁生疼,他只好挥挥手,坐起来:“别哭了,我离死还远着呢。”
他急于知道这迷惘山为何被传得神乎其神,而山中却空无一物,于是头还疼着,便拉着月白从预先留好的出口御剑而出。
刚一出来,他便以手结印,沉着道:“封!”
迷惘山上古老的结界最后的小口便缓缓愈合,逐渐弥合成一张完美的网,在晨曦之中闪着金光。
原先从结界中不断倾泻而出的鬼气,也在那一瞬间停止外泄,霎时间,飞禽走兽之音,水声风声都重新涌入耳中,好像迷惘山中的寂静都只是一场幻梦。
“师兄修为又精进了!如此巨大的结界,仅用这么短的时间就修补好了!”月白是真心实意地拍马屁,师兄脸色不好,他觉着嘴甜一些总没有坏处。
“你之前一直念叨着鬼山的地脉,可我翻遍了迷惘山,压根没有看到你所说的地脉。”序临皱眉道:“鬼山真的有地脉么?”
他顿了顿,又问:“鬼山当真有鬼么?”

这问题问得月白也是一怔:“什,什么?”
“所以你也只是听说这里有个什么地脉,没有真的见过,是么?”序临眼皮跳得愈发厉害,不详之感愈发重了。
自从师父死后,紫霄派几乎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虽说下令闭门百年,可世间的修真门派还是时不时传信过来,假意问好,实则打探。
又因序临是修真界最年轻的金丹剑修,无人敢惹,因此这些“问好信件”也没激起多大的浪来。
可序临“紫微”的身份摆在这里,一两日是问好,五六日便是觊觎,时间久了,这些门派哪里还有几分真心?
此时最忌门派内乱,有心之人便会趁虚而入,如此想来,唐沛凝和月白这次出走,乃至唐沛凝卜得的卦象,真的是窥得天机么?
还是有人做局,引他们入内?
“师兄,我刚到时,隐约瞧见了迷惘山的地脉……”月白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山上好像也有很多鬼魅……”
“你说什么?再仔细想想,真的么?”序临瞳孔骤缩。
他这么一问,月白也不甚确定了,他边皱眉便想:“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有吧……此山地脉带有一丝龙气,可我当时几乎刚一落地就被青城剑派的人给抓了,所以也只是有所察觉,还没真的接触。师兄,怎么感觉你心神不宁的,是出什么事了么?”
“去找唐沛凝。”序临无法说太多,他确实感觉不好,只能尽快找回师妹,回到灵筠山。
明明师父在时,从没发生过这种情况,短短半年,好像一切都变了。
序临觉得自己无能,即使他刚刚修补好一个百人也未见得能修好的古老结界。
再次启动星陨阵,唐沛凝的位置已不在北方,红点离他们很近,正在嘉江。
“你再想想,你初到迷惘山时,山上有鬼魅?”序临又问。
“应是有的。我当时听见真火炙烤鬼魂的声音,还闻到鬼魅被烧焦时散发的味道。”月白仔细回忆,这次的回答更坚定一些。
萦绕在序临心头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他们从迷惘山中出来,便直奔唐沛凝的位置。
两人越走越急,序临本就损耗过度,体力愈发难支,星陨阵上那个红点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到。
可算到了,又发现嘉江紫雾缭绕,唐沛凝的位置已经许久不动,显示此人现在正在江水当中。
“江心也类似地脉,应是有灵气的东西。”序临捂着心口,强压心头一丝血腥之气:“月白,你的五感比我的灵敏,好好看看,这里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吗?”
月白眯起眼睛,从江上往下望去——
嘉江如同一条蜿蜒的龙,江水从西边奔流而下,在紫雾当中不断闪着粼光。
“我没看到天水的江心……”月白支支吾吾地说道。
序临自言自语:“我就知道。”
“可是师兄,那里那个人是不是师姐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下望去,嘉江当中有一个昏迷的身影,被缚在水里,仔细看看,那个被囚禁的倒霉蛋不是唐沛凝,还能是谁?
序临二话不说跃入水中,避水诀几乎是在入水后才成型,他像一条入水之鱼,顾不得水流湍急,快速游向唐沛凝。
月白也不甘其后,同样钻入嘉江之中。
唐沛凝周身的水流比嘉江其他地方的水流更急一些,像是有人在水中做成了一个球状结界,将她整个人封在水中,不得动弹。
做这结界的人,心不可谓不狠。
仅是一瞥,序临便知道,这结界运行所有所需的灵力,皆来自与中间困着的活人身上——也就是唐沛凝自己——这个结界竟是要唐沛凝用灵力杀死自己!
月白真身是鸟,水性极差,避水诀练得稀松,刚入嘉江,就有点喘不上起来,被呛了好几口江水,还没帮上忙,就先沉了底。
序临认命地先将月白打捞上岸,将他放在黄土的岸上,等他恢复了神志才嘱咐道:“月白,你灵力属火,下水危险。你别下去了,我自去吧。”
“可是,师兄……”
“我不会有事的。”序临道:“且你在岸上,万一有事,也好接应。”
安排好了,序临才敢再次下水,拨开层层叠叠的白色浪花,又到了那个看似温柔实则要命的球状结界面前。
唐沛凝像是睡得很平静,不过序临可以感知到,她的灵力已经十分微弱。
她的灵脉好坏,序临最是清楚不过,他知道师妹没有那么高的天资,平时总是东拼西凑,才攒许久的灵力,自己说什么都不舍得用。
看着唐沛凝铁青的面色,序临赶快想办法解开这个结界。
他先是从洞墟中抽出一块平整的神木,欲画傀儡符,代替结界中的唐沛凝。
可神木刚一拿出,嘉江的水就目的明确地将木牌卷了去,三下五除二便用强烈的水压将神木牌变成了几块毫无用处的木屑残渣。
“看来与这结界同时布置的还有一道禁制,便是不让人用傀儡符替人。”序临咬着牙,他是剑修,符咒一门也仅是“会用”,距离精通还有很远,况且避水诀也是符咒,他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只好赶快想些其他办法。
其实所有办法之上,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且还是序临常用的。
虽然他已答应师父不再用了,可为了让月白身上的上好得更快些,还是使了灵血还玉丹,割了自己的元神。
做人不能厚此薄彼,眼瞅着唐沛凝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序临在水里能够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他终于还是剥离了一片自己的元神,送入结界当中。
那片元神进入结界中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甚至更像是受到了结界的邀请,轻而易举地取代了唐沛凝的位置。
随后,结界便将唐沛凝“吐”了出来。
带着师妹浮上水面,序临在岸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月白一边帮忙用符咒将几人身上的湿衣服弄干,一边上前帮忙,叫醒唐沛凝。
序临最近灵力透支很严重,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似乎全世界都在索取他,不仅是灵力,更像是在索取他本人,血、肉、骨、灵、魂无一幸免。
他头痛欲裂,灵台破损,几乎没有力气再管唐沛凝与月白了。
终于,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之感,序临不省人事,昏迷了过去。
睁眼时,序临再次感觉到巨大的违和感,元神一直发出嗡鸣,好像十分不安。
不过他也只是将这种不安归结于元神受损,念了两遍静心咒,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序临师兄,你醒了吗?我是月白,我进来了。”
还不等他回答,月白便已经进来了:“师兄!你可醒了!”
“听这意思,我睡了许久吗?”序临揉着太阳穴,从床上爬起来,他这才有机会环顾四周,却发现他们不在紫霄派,屋内陈设也并不熟悉。
“久,你快睡了一个月了,师姐每天都哭,你若是再不醒,她就要用眼泪将自己淹死了。”说着,他便跑出去,带回来一个哭哭啼啼的唐沛凝。
苍杪真人唯一的女弟子,继承的是苍真人的衣钵,能通过六爻窥得天机,经常在灵筠山上跳大神,帮各路弟子找遗失的东西,久而久之,她便真以为自己是大神了。
她“扑通”一声跪在序临床边,哭道:“大师兄,我错了,我不该占卦,上次,上次我便是算出师父即将羽化,对师父说了之后,他将我骂了一顿,让我别再窥探天机……
“可,可我没忍住,在卦象上看到你也……这才翻了好多古籍,找到破解之法。可是,可是没想到,鬼山的地脉和天水的江心都没有取到……大师兄,我真的知道错了,月白也知道错了,我再也不算卦了,再也不算了……”
她声泪俱下,哭得一抽一抽的,弄得序临也不忍心过多责备,只是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问道:“按理说,你应该是去取你所说的‘天水’的江心,可为什么又被困在嘉江当中了呢?”
唐沛凝的眼泪还是止不住:“虽然古籍上说,天水江心是在嘉江,可我又没见过,因此不敢直接来嘉江寻它。天水从昆仑山发端,我便从水源处顺流向下,果然在嘉江段发现江心,闪闪发光,漂亮极了,可我刚想结咒取它,突然便觉得浑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说到这里,她像是愈发觉得自己没用似的,哭得像个受热融化的雪娃娃,眼泪一串一串地砸下来,将序临的膝盖都洇湿了一大片:“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原来这么没用,东西取不好,事情也做不好,还害得大师兄受了这么重的伤……师父当年为什么要收我这种资质的人做徒弟啊,我什么都干不成,还要给你们拖后腿添乱……呜呜……”
序临若是现在不说话,她会继续否认自己,弄不好会产生心魔:“沛凝,这不怪你,你灵力本就弱些,年纪也小些,遇事也有可能力不从心,等你长大便好了。我们沛凝长大以后,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女修,只要将威压轻轻放出,就有数不清的人跪倒在你脚下,心甘情愿当手下败将。”
“沛凝也会成为这样的人吗?”唐沛凝到底年纪小,被几句话哄得晕头转向,眼泪都收了回去,几乎入迷了:“我也能成为和大师兄一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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