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言意的安静让周围人都屏住呼吸,生怕他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几秒过去,他对着季隶铭笑了笑,“你也不过如此,这些年牵制我,也就是给他人做嫁衣……”
季隶铭面色依旧,冷声说:“那又如何,我不像你。”
路言意猛地抄起拳头挥向季隶铭。
两人都不相让,眼看就要牵连上在一边的历文和叶拙——路言意也在有意把历文拉进来一起。
这时一个身影从黑暗的角落中闪出来。
“你他妈要做什么?!你动历文一根手指试试?!”
叶拙都没看清他的长相,这场混战就又加入一员大将。
历文看呆了,“还真让我看到路言意和陈松柏互殴了……”
路言意一个人对上季隶铭和陈松柏两个人,很快就有了败相。
但他就像不要命了一般,让季隶铭不得不考虑着才能出手。
历文拉着叶拙,“我们先走!这里交给季总吧。”
历文第一反应就是带着叶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陈松柏这个狗崽子爱怎样就怎样,反正他不管,自己也这不能被陈松柏逮到。
“叶拙!”路言意生生挨了一拳也要侧过脸,死死望着叶拙离开的方向,“这些年你肯定没有忘记我。我这么拼命的拍戏,就是为了你无论到哪里都能看到我!”
叶拙没有回应,跟着历文的脚步继续逃离这里。
只是眼神的余光看见一片猩红,那是路言意胸膛前的衣服上正在扩散的血迹……
历文:“走啊!放心,有季隶铭在,路言意肯定死不掉。”
就算陈松柏出手没轻没重,但季隶铭要理智有存款、要轻重有存款的。
历文说:“有什么事让季隶铭兜底,肯定不会出问题。但你和我要是多留那么一会,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
叶拙抿唇,在路言意大声呼唤他名字的环境里,大步离开了这里。
这场闹剧何时结束的,叶拙也不知道。
季隶铭联系他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
路言意去了医院。陈松柏打了个爽,但也被领去医院。
历文的醉意都在跑来跑去之间消散,此时就差握着季隶铭的手表达激动。
历文:“陈松柏这狗崽子又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季隶铭身上的衬衫都打了褶皱,头发也散乱下来,即便在叶拙他们来前整理了一下自己,也能看出来刚才经历的混乱。
叶拙问:“你受伤了吗?”
季隶铭像是没想到叶拙会问自己一样,稍微迟钝了一两秒,才笑着说:“我没事。”
历文趁机说:“季总打泰拳很厉害!不然也不会三个人只有他能站着处理剩下两个。”
泰拳和季隶铭就像世界两极,一个暴力一个儒雅,叶拙也没想到季隶铭打起架来会这么厉害。
“如果要保护在意的人,就不能只靠花拳绣腿。”季隶铭说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叶拙身上。
不用得到夸奖,他做到了,就已经足够欣慰。
季隶铭低头,从镜面破碎的腕表看到时间,继而展露个无奈的笑容。
“看来又要给我助理加工资了,今晚飞机赶不上了,明天也未必能买到机票。”
他抬头,“这个时间也不好打车了,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
历文的目光在叶拙和季隶铭之间转了个圈,自报家门的同时也在思考着。
季隶铭的酒他喝了,季隶铭做的事情他也看在眼里。
自己是不是可以给老朋友做些什么?
历文:“季主爸爸今天真是辛苦了,又帮我们处理混蛋,自己又要错过航班,夜深人静的还要流落街头……这样吧,今晚你到我家来过夜好了。但是我老人家腰不行,只能睡我那屋的软床……”
叶拙眨了眨眼,刚要说客厅还有张沙发可以睡。
历文的话已经抢先说出了口:“那你和叶子都是老朋友了,你们今晚就将就挤一晚吧!”
他“啪啪啪”给自己鼓掌,“安排得很好,就这样定了!”
叶拙和季隶铭同时对上一个无奈的眼神。
这这莫名的默契就像一小撮电流,顺着目光交汇达到神经内部,刺激着叶拙的神经跳动……
今天晚上又离奇又惊心动魄。
先是带不近俗世的季隶铭去吃了烧烤摊。
又遇到了路言意。
最后路言意被季隶铭和陈松柏打到挂彩住院。
现在又被历文安排着要和季隶铭睡一张床上。
叶拙笑着说:“今晚……还挺变化多端的。”
季隶铭也跟着笑起来,“的确。”
历文撑着脸,看着他俩,不由得感叹说:“年轻真好。”
因为年轻,所以还能带着勇气重新开始。
叶拙三年前离开是重新开始。
季隶铭何尝不是拾起勇气面对错综复杂的关系。
不过好在,现在已经能看到好的苗头正在萌芽。
【顶流路言意深夜入院,原因竟是——那个“他”!】
从模糊的配图里,叶拙还是认出了路言意。
图片上用显眼的明黄色加粗字体写着:“拍戏受伤还是要为情一搏”。
仿佛路言意是中世纪为爱决斗的战士。
“叶拙。”
一声轻唤。
叶拙下意识把浏览报道的手机屏幕熄灭。
季隶铭穿着不太适合的睡衣来到客厅——他初来乍到,但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睡衣,历文慷慨地把叶拙的T恤分给他做睡衣。
当这种休闲款式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别扭。
叶拙:“怎么了?”
季隶铭不自在地拽了拽身上这件印着卡通图案的T恤,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奇怪后才说:“还是我睡客厅吧。”
“没事,我睡客厅就好。之前和厉老师在外面过夜都是这样的。”
因为历文提前睡下,叶拙说话的声音压得很轻,要季隶铭靠近了才能听见。
叶拙重新说:“去睡吧,我睡这里没问题的。”
为了展示给季隶铭看,他还把蜷缩着的腿伸开。
但是显然,这沙发容不下他这个成年男性,小腿要垂出去一截才能完全躺下。
“我稍微曲着点就行。”
叶拙收起腿,但不经意间露出短裤下那一截还没晒黑的皮肉。
又白又细腻,和下面被晒黑的小麦色形成鲜明对比……
季隶铭脸上不自觉地发热,略显心虚地挪开眼。
下一秒却发现叶拙的脸已经靠了过来。
叶拙带着橘子香气的手指轻轻碰上季隶铭的脸侧。
“你的嘴边……”
一个不太明显的伤痕在季隶铭的嘴唇下面,靠近了才能发现。
叶拙:“是受伤了吗?”
季隶铭不敢动弹,只能滚动着喉结,“没事……”
他不用和叶拙对视,都能想象到叶拙专注的目光。
无论是叶拙小麦色的皮肤,还是越靠越近的橘子味道,都让季隶铭脸更加滚烫。
“啪嗒”一声响,历文出现在正对客厅沙发的卧室门。
他正在往腰上贴着一块膏药,却让季隶铭下意识地心虚站起来。
“我……”季隶铭手足无措地刚开口。
叶拙拽住他,轻轻摇了摇头。
叶拙指了指历文,“别说话。”
季隶铭观察片刻,才发现历文虽然行动自如,但眼睛却闭着。
季隶铭同样放轻声音,低声问:“梦游?”
叶拙极为小心地拽住他,身体和季隶铭靠得很近。
隔着距离和衣服,都能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历文闭着眼,却像是在凝视他们。
叶拙无端有些不好意思,就像是被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事情一样。
叶拙清清嗓,“厉老师有时候会梦游,但是不用管他。”
季隶铭“嗯”了一声,心根本就不在历文身上。
历文忽然动了,上前一步的同时大声说:“叶子,你和季隶铭要把握住啊,我的沙发不能弄脏了!洗一次要好多钱啊!”
叶拙后悔了。
不行,历文梦游还是要管的。
不然他差点被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叶拙迎着头皮和季隶铭解释:“他有时候……会胡言乱语, 不要放在心上。”
季隶铭忍俊不禁,“他知道自己这样吗?”
“有什么不知道的?什么都知道……”历文闭着眼对答如流,“你们两个在我眼皮底下搞这种不正当关系, 我是封心锁爱了, 但是单身一个人久了, 也是会嫉妒的。”
叶拙捏了捏发酸的眉心, “别说话了,让他自己回房间睡觉吧。”
睡梦中的历文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听见叶拙说睡觉之后, 又迈步去找床睡觉。
但是他却出门左转, 进了叶拙的卧室,“扑通”一声扎倒在叶拙床上。
叶拙过去看了一眼,历文已经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你去他房间睡吧,正好我的屋子也比较小。”叶拙说。
季隶铭还记得历文之前说的, “他的腰不是不太好?”
“没事,我给他多塞几个软枕头垫着。”叶拙带着季隶铭进到历文的卧室,但入眼的床上满是历文扔的衣服。
倒是不脏,都是历文翻出来没穿过的。
叶拙干笑着:“我收拾一下就行了。”
但是掀开衣服, 底下还有充电器、眼药水、马克笔……在从床上收拾出一尊观音像之后, 叶拙重重叹了口气。
睡在这样的床上,腰怎么可能好?
叶拙:“你去客厅等一会吧……这里想收拾出来还得有一会。”
“我帮你吧。”季隶铭主动上前帮叶拙把收拾出来的杂物放好, “这里还有一个——”季隶铭努力辨别了一下, 叶拙同样看见了,问:“擦脸油?”
一个小瓶子,包装花里胡哨, 上面印着英文。
叶拙想拿起来看一下,却和季隶铭的手指触碰到了。
两个人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叶拙后知后觉明白了那是什么, 瞬间开始庆幸自己晒黑了,看不出脸红……
“你们在一起研究润滑油吗?!”历文又神出鬼没的来了,“喜欢就拿走,这巧克力味的,我又用不上,不要和我客气!”
“不不不!”叶拙像拿着热炭一样立刻把这小瓶润滑油扔到一边去。
他都不敢看季隶铭,脸上更是像着火了。
历文从他们之间挤了过来,又一头栽倒在床上,因为感觉和之前不一样,还在床上翻来翻去好几次。
季隶铭:“我还是去睡酒店吧,你在沙发上休息,现在已经很晚了。”
现在已经夜里两点多。
外面连虫鸣声都快静止了。
“这附近没什么酒店,唯一一家还很破。”叶拙说:“没事,沙发旁边的地毯上也能打地铺,我睡地铺,你睡沙发吧。”
一番推辞之后,叶拙还是把季隶铭留下了。
不是客气,而是真的担心季隶铭今晚会没有地方休息。
叶拙躺在地上的时候,困意已经熬过去了。
刚才就谁睡地上谁睡沙发又和季隶铭拉扯半天,叶拙真的感觉和季隶铭过去那么多年的朋友都像假的,到头来还是客套地就像不熟悉的人。
叶拙左右翻身,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入睡姿势。
空荡里的房间里,除了窗外低微的夏日蝉鸣和空调运行的声音,就是历文时不时冒出来的梦话,嘀嘀咕咕地说要弄成陈松柏,就只有叶拙翻身的声音。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季隶铭同样没睡,带着一些疲惫的声音带着柔柔的沙哑、他说:“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个酒店。”
“没有打扰,我只是不困。”叶拙想了想,又说:“不过住酒店的确比我们这里好,这里太小了,隔音也不好,我就是担心今天太晚,你半夜入住太麻烦。”
想到季隶铭找不到夜市位置时那茫然又认真的表情,叶拙笑了笑,“可能你这辈子的苦都在今天吃了。又是去街边吃便宜烧烤,又是挤在还没你卧室大的客厅睡沙发,实在是辛苦你了。”
普通人的生活对从小锦衣玉食的季隶铭来说,就是一种“苦难”。
但季隶铭的声音淡淡地扩散开来:“价钱的高低不等于味道的好坏,住所的大小也不等同于居住的舒服和不适。”
他轻轻翻了个身,叶拙看不见他,但是能想象到他那双眼睛的目光……深邃又柔和,就像晴天的夜晚,能够映照所有星星的柔光。
“我觉得今天很好……虽然有些小插曲,但是我感觉很好。”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也像是寻找合适的措辞,许久后才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哪种感觉呢?
奇妙?刺激?还是说快乐?
叶拙困惑,但是没有问。
这三年里,季隶铭做的事情他一无所知,只是从只言片语里推测出些许片段。
季隶铭在国内发展的很好,星诚也慢慢走上正轨。
但路言意和他之间发生的事情,叶拙还是不知道。
从目前发生的事情来看,可能他们之间有了矛盾……
论谁看到喜欢的人当众和另外的人表白,都不会太高兴。
这就是让他们针锋相对的原因吗?
叶拙想不通。
他本就不算通透的脑筋在跟历文长期相处后更是迷糊。
历文教会他很多,唯独感情这会事历文自己都没弄清楚,更别说教会叶拙了。
叶拙唯一确信的就是只要不动心,就不会再又感情困扰。
在这些胡思乱想中,叶拙出走的困意重新找上门。
他睡意朦胧地合上眼,终于在自己最熟悉的姿势里入睡。
一晚无梦,叶拙睡得无比沉。
他已经很久没睡得这样好过了。
生物钟唤醒了他,忽而耳边又有细微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是什么靠近的感觉……
叶拙:“?”
他慢悠悠地睁开眼,和一双深邃的眼对视上了。
季隶铭手中拿着一张薄毯,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有些手足无措地说:“我只是看你缩在一起可能很冷又没找到空调遥控器所以才……”
叶拙习惯蜷缩着睡,解释说:“我没事,这种姿势我睡得比较深。”
季隶铭:“不好意思,那我打扰你睡觉了。”
季隶铭欲言又止,放下毯子的动作有些说不出的失落,还有些……害怕和懊悔?
“我没有别的想法。”季隶铭再次强调自己的动机。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叶拙的脸色,发现叶拙的注意力早就从这件事上脱离。
“没什么,我也该起床了。”
这种平淡的反应,像是让季隶铭进入温泉之中,接纳了他全身上下的所有,无论是不干净还是担忧,全都一同包容了。
叶拙坐了起来,“早餐想吃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选的,无非就是简单地煎鸡蛋或者是下点面。
但叶拙面对空空如也的冰箱,无奈地说:“好吧,没什么可以选的,我下去卖点上来。”
附近没有什么像样的商区,但楼下的早餐店这种便民餐馆倒是很多。
叶拙走在前面,身后就是穿着他衣服的季隶铭。
季隶铭说自己睡醒了,坚持和他一起下楼,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种一起走在路上的感觉,真是无比奇怪,但又很自然……
季隶铭穿着他的T恤,现在看久了也没有那么奇怪了。
其实季隶铭年纪也不算太大,只是平时习惯他的精英做派,今天他的头发随意散了下来,看上去更像二十多岁的青年了。
但他绝对不是普通青年,而是样貌非常出众的青年。
炸油条的大婶多看了他好多眼,忍不住问叶拙:“你的朋友吗,长得一表人才的,有对象了吗?”
“没有对象,但是有在追求的人了。”
季隶铭语调平和又沉稳。
大婶笑着说:“那也好,有方向就要加油啊。小伙子,能被你喜欢的人一定很漂亮。”
季隶铭这样一表人才,明眼人都能想到能被他喜欢的人,怎么也得是十全九美的人。
就比如路言意……除了脾气,剩下无可挑剔。
但是季隶铭现在还在喜欢路言意吗?
叶拙忽然有些好奇。
他侧目看向季隶铭,发现季隶铭的目光好像刚从他这个方向收回。
季隶铭:“真正喜欢的人,怎么看都是好看的。”
“你说得没错,就是这样,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有这种觉悟肯定能追上的。”大婶热情地说:“等你追上了,到时候带着人到我这里吃油条免费送豆浆啊。”
“谢谢,我会的。”季隶铭很认真地说。
大婶又转而问叶拙:“那你呢?”
叶拙完全没想到这个话题还有自己的份,愣了一会说:“我暂时还没有想法。”
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叶拙:“以学业和事业为主吧。”
他这种人,没有经营感情的天赋,也没有开展一段正常感情的条件,就现在这样继续努力就已经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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