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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生(无穷山色)


“怎么说?”晏灵修问。
“又想让我解决问题,又不想认罪,问就是无辜受害者。”孙凌忍不住抱怨道,“我劝他们不要再有隐瞒,那帮人反过来就给调查局打了投诉电话!我还是趁着他们和接线员胡搅蛮缠,才找机会跑出来的。”
躲在厨房偷听的陈远探了个头出来,忿忿插嘴道:“绛竹哥告诉我了,只要他们去自首,阵法就不会再有影响了。”
孙凌连连点头,心有余悸道:“你们是没看到,那十几个人把我团团围住,威胁说不解决问题就别想走。还好孟哥你回来的早,不然也得被缠上的……对了孟哥,那杯子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拿起来放过去好几次了。”
孟云君慢斯条理地把手中的玻璃杯放下,转移话题道:“那就先走吧,回去还有流程要走呢。”
陈远:“……流程?”
“厉鬼登记造册的流程,从今往后,他就是个合法鬼了。”孟云君说。
“所以说,我不用认罪伏法了?”陈绛竹在瓷瓶里不紧不慢道,一点也不着急,好像当事人跟他没关系似的。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要如实上报,估计等会儿就有警方来调查真相。还有之前被你追杀的几个逃犯,也需要交待清楚……别的也没什么,毕竟你已经死了,还能如何呢,总不会要你魂飞魄散的。大概是……以后给调查局无偿打一辈子工吧。”
陈绛竹沉默了一会,淡淡说道:“我想要的,也不过是这些。麻烦你们了。”
为防夜长梦多,孙凌前脚离开陈家集,后脚就拨通了内部电话,驱车离开时,刚好跟呼啦呼啦的警车擦肩而过。
他们来时,是山雨欲来,日落黄昏。回去时虽然阳光甚好,但挡不住进出的土路都被雨水泡得松软泥泞,等他们终于走到出发的县城时,孙凌早就累得不轻了,一坐上车就睡了过去,只好由孟云君接管了方向盘。
因为车厢里除了睡得歪扭七八的孙凌,还有一个不声不响陈绛竹在,晏灵修和孟云君默契地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样一路无言地开回了调查局。
孙凌被推醒时,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不清醒,撑着椅背艰难地坐起来,正揉着眼睛,突然听到孟云君在说:“局里好像出事了。”
孙凌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直接撞上了车顶,疼得直按脑门。
他透过车窗往外一看,果然发现调查局里兵荒马乱的,不时有人抱着文件,行色匆匆地在走廊里跑来跑去。
孙凌拍开车门,几步冲了进去,抓住离他最近的一个文员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姑娘被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孙凌吓了一跳,认出是同事后,紧绷的面色才放松下来——但也只是稍稍放松。
“莲花山的情况不太妙,”她说,“张队长他们失联了。”

第33章 明知山有虎
林州特殊事件调查局,在编不到五十人,不算文职和后勤人员,能派上用场的也就寥寥十几人罢了,其中还包括被师门的前辈送来长见识的“实习生”,以及晏灵修这样被招安收编的“非人”助手。
——和普通市级公安局的体量相比,可以说是缩水得厉害。只是调查局人虽少,却完全够用。毕竟这世上安定久了,还是活人犯罪居多,有鬼怪参与的案子,一个月也遇不上两三起,且大都还是杂货店“丫丫”这种小麻烦。
放在平常,大家也就是做做宣传工作,日常巡视一下治安,防患于未然,特别好学的,也可以利用上班时间钻研符篆阵法。
总而言之,工作非常清闲。
然而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先是有囚犯越狱,接着是徐应和哭丧鬼事件,背后还牵扯出了一支无法无天的鬼贩子,线索遥遥指向了林州和蓉城交界处的莲花山区。紧接着陈家集天崩地陷,失传上千年的血煞大阵重现天日,幕后推手杳无踪迹。
桩桩件件,全是过去十几年都未必能撞见一起的大案要案,却在短短半个月里悉数引爆,不留半步喘息之机,很难不让人心生疑惑。
可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张成润是在昨天上午出发的,跟蓉城调查局的同行会和后,选定路线,今早太阳一出就进了山,并在两个小时前突然中断了联络。调查局紧急调了一队人进去搜查,同样在不久后失去了音讯。
新入职的小驱邪师揪紧了袖口,她尚未经历过多少大场面,惊惧之下,声音不免变得又尖又细,抽噎着说道:“他们说……说队长留下的追魂符已经不起作用了,可能是遭遇了不测……凶多吉少了……”
张成润早在去莲花山前,就预见到了此行的不易,因此带走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后来为了救援,又临时抽调了一批人出去,这两拨人手眼下通通陷在了莲花山,调查局里只留了一个年轻女孩——
这个小哭包才被长辈送来“实习”没几天,根本顶不住那么大的压力,乍一听到出事,自己先慌了手脚,带得整个调查局都乱成了一团。
伴着她的啜泣声,孙凌原地来回转了两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安慰道:“就算追魂符失效,也不代表人一定出了事,还有可能……还有可能是……”
无奈他心神大乱,一时间竟然想不起该如何自圆其说,幸好孟云君头脑尚且清醒,及时接了下去。
“追魂符不用朱砂,用的是驱邪师自己的心头血,和他们的性命息息相关,持有者轻易就能追踪到上千里的地方——符在人在,符毁人亡,一般来说都是如此。但凡事总有例外。比方说驱邪师可以自行切断联系,还有些厉害的阵法,也能隔绝追魂符的感知……诸如此类的手段并不少见,不要着急下定论。”
“再者,”孟云君补充道,“张队长临走前,带走了和不尘剑相同材质的护身符,寻常鬼怪奈何不得他。”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孙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把这句话在嘴里车轱辘念了几遍,猛地回过神,把挂在脖子上的瓷瓶扯了下来,说道:“你先做登记,我们这就去莲花山。”
有了一线希望,小驱邪师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但不等她询问这里面装了什么东西,陈绛竹就阿拉丁神灯似的飘了出来。
小驱邪师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脸色苍白地连退了好几步。
陈绛竹直白了当地说:“登记的事以后再做,我想跟你们一起去莲花山。”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齐齐向他看去。
大家都不是庸人,没谁会以为陈绛竹提出这个要求,真的只是单纯地想去凑热闹。
“你知道莲花山?”孙凌难以置信道。
陈绛竹:“三天前,那个人最后一次送快递来,发货地是蓉城的一个县区,我去看过,是个假地址,和莲花山距离不远。”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觉得可疑起来——调查局这边才查到了莲花山,那边就有人从莲花山寄东西出来,如今还恰到好处地把这条信息送到了他们面前……
怎么说都太巧合了吧?!
“一周前……”孟云君沉吟片刻,问道,“送来的是什么?”
陈绛竹大仇得报,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虽然是他主动提出要去莲花山,但多半只是去看热闹,满足一下好奇心,因此态度格外的漫不经心,跟周围人人紧绷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想的不错,”陈绛竹冲孙凌的背包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就是溯洄镜。”
“……那血煞大阵的阵法图呢,不是一起送来的吗?”孙凌傻傻地问道。
陈绛竹没有回答,就是看着他微笑,很快就让孙凌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脸一下子就涨的通红。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晏灵修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他是故意的。”
陈绛竹打了个响指:“想要掌握血煞大阵,绝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我足足研究了半年的阵法图,才算小有所成。这么长的时间,幕后推手什么时候不能寄东西来,非要在我万事俱备,即将成功的节骨眼上寄来呢?”
“我不想被人干扰,自然是遇见一个打晕一个最干脆了。一面镜子能起到什么作用?无非就是拦住两个不看路的倒霉鬼罢了!”
他意有所指道:“我现在才想明白,那个人把溯洄镜寄过来,根本不是想助我一臂之力,醉翁之意不在酒,实在是……用心良苦啊!”
“.…..”孙凌张口结舌,不受控制地往旁边看去,却见晏灵修和孟云君连眼神都没乱一下,好像陈绛竹刚才说的两个“倒霉鬼”和他们毫无干系一样。
孟云君面色如常:“还有其他线索吗?”
陈绛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的神色,没看出什么端倪:“在这之前,别的信件全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落脚的地方的,信封上面干干净净,没盖邮戳,也没有粘邮票。你们想从这方面入手?行不通的。那人很谨慎,没有留下过任何一点可能暴露身份的信息。”
孟云君沉声道:“如果这也是寄件人谋算的一个环节,那么不管张队有没有下落不明,我们都要到莲花山一探究竟。”
日常流通的信件从不假手于人,轮到了溯洄镜,反而大咧咧地把关键信息示于人前,这位幕后推手的真实意图简直是昭然若揭。

第34章 阵主
“是啊,亲自走一趟,许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陈绛竹颇为赞同地点头,话风一转,“哪怕明知会落入别人的陷阱?”
孙凌无奈地抓了把头发:“张队还生死不知呢,就我们几个能顶些用了。”
他们如今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没有别的选择了。
几人打定主意,先和莲花山那边连上了线,殊不知对方也是心急如焚,等不及他们自己开车过去,直接派了一架直升机来,呼啦啦停在调查局的天台上,巨大的螺旋桨转动着,掀起了一轮一轮的热浪。
机舱空间不大,两位驾驶员沉默寡言,加上前路不明,整个行程可以说是山雨欲来,他们除了整理装备,就是埋头看资料——莲花山那边为了节省时间,跟直升机一同运来的还有此次行动的资料,包括莲花山的地图,还有张成润在出发前就决定好的前进路线。
作为专注于速度提升的运输工具,直升机舒适度着实堪忧,晏灵修才坐下没多久,半边身子就被震麻了。他把画好的符咒放在一边,少顷闭上眼睛,慢慢地,慢慢地从肺部呼出了一口气。
忽然手背上感受到一点暖意,晏灵修睁开眼,发现面前递来一纸杯的温水,安魂木渐渐融化在水中。
孟云君的手指干净修长,虎口处覆着一层薄茧,手背上还有几道颜色较浅的旧伤疤,不完美却暗藏力量,和他这个人一样,似乎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动摇。
“你魂魄不稳,这样能舒服一点。”
晏灵修默默地摊开掌心,给他看自己沾满朱砂的手指,婉拒道:“我还没画完。”
在晃动的机舱里画符,稍有疏忽错了一笔,就会前功尽弃。晏灵修试了毛笔,就算他功底深厚,描出来的符篆也是歪歪扭扭的,只好直接上手涂抹。
孟云君微微提了一下眉毛,却是不由分说塞了一张消毒湿巾过去,又把他放在膝盖上的那叠余下的空白符纸拿过来,说道:“我帮你画一些。”
他说要帮忙,自然不是客气话。晏灵修的进度本就不慢,半个小时的工夫,手边就攒了一沓不少的符咒,孟云君适应了一会,竟然也能和他打个平手。很快,一张又一张的符纸就稳定而规律地添在了晏灵修画出来的那沓上面。
晏灵修顿了片刻,默默地擦手,喝水,观察着孟云君有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
每个人的字迹都有所分别,符咒当然也可以。就拿晏灵修自己来说,他对落笔收笔的要求几乎算是苛刻——同样的图案,他画个上千张,能达到完全重合的地步。
相较而言,孟云君就自由得多,从头到尾一气呵成,连笔锋都带着一股张扬的味道,跟他沉稳冷静的形象很不搭,像个年少轻狂的少年郎。
然而,孟云君真正是个少年时是什么样子,晏灵修从没有见过。
他们过去其实并不相熟。
孟云君是当之无愧的师门大弟子,晏灵修作为小师弟,两人本该是朝夕相对,一同长大的,无奈当初阎扶被诛灭后,跑了那帮为虎作伥的爪牙,到处都能看到它们兴风作浪的身影,幸存的驱邪师只好打起精神,四处平乱。
孟云君仅仅比晏灵修年长五岁,但天资出众,很小就能独当一面,也被长辈带着天南地北地跑,导致许多弟子对“大师兄”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后来晏灵修好不容易有了些自保的能力,勉强有资格和阎扶较一较劲了,随即便请命外出游历,寻常就是三五个月信讯全无。
因此他有时听说那个向来只活在传闻中的大师兄难得地回了一趟师门,在诸位师长弟子们面前露了次脸时,消息通常已经滞后很久,孟云君早就再次启程,到深山老林里继续斩妖除魔去了。
和性情冷淡的晏灵修不同,孟云君自小就被当成接班人培养的,温文俊雅,谦逊有礼,人品性格无可挑剔,从无行差踏错之举。
他们这对大师兄小师弟常年累月在外游历,擦肩而过几次,才巧之又巧地在外边打了个照面。
——同是师门中天资最出众的弟子,既然遇见了,出于礼节,也会简短地交谈几句符咒阵法方面的心得,危难时也不介意交托后背。
不过也就是如此了。
自记事起,晏灵修就活在重重重压之下。他有太多的事要烦心,有太多的人要疏远,殚精竭虑,而孟云君留给他的印象着实是乏善可陈。若不是最后那当胸一剑,晏灵修或许至今都回忆不起他的存在。
如果出现在记忆里的那个“大师兄”就是孟云君,那他是如何跨越上千年的漫长岁月,再恰如其分地和自己相遇呢?
如果他不是……
这世上当真存在“白首如新”、“倾伞如故”的感情吗?
就算一个人的性格再好,脾气再温和,仅仅是和陌生人短暂地相处半个月,也能像孟云君对待他一样,关照得近乎无微不至吗?
晏灵修缄默不言,直到前排的驾驶员提醒他们快要到目的地了,才微微偏了下头,望向窗外连绵苍翠的群山。
莲花山道路不通,向来人烟罕至,还是调查局特地关注了一下,才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迷阵,终年被浓重的雾气笼罩,连卫星导航也探测不了里面的情况。
不是没有人尝试过用航拍器一探究竟,可不论是精密复杂的电子设备,还是仅靠磁力运转的指南针,总是进去不远就要出故障。
张成润带领队员进入迷阵的范围后,控制中心不一会就失去了他们的行踪,这多少是意料之中的事,大家还不怎么担心,等点燃追魂符也无法联系上时才慌了神,急急地再调人来,照样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莲花山里面是个什么样子,张成润又在迷阵里遭遇了什么,没人说得出来。
不光晏灵修他们对前路一无所知,在直升机即将降落的位置,另一支提早两小时赶到的救援小队同样觉得束手无策。
常妍擦擦眼睛,看着一刻钟前自己经过时在树干上做的标记,沮丧道:“又转回来了!”
“不要太着急,”她的双胞胎哥哥常徽是个慢性子,走了两个小时冤枉路也不见焦躁,摘下指针乱转的手表收进口袋,“小心谨慎,慢点总没大错。”
常妍:“听说前两队的人出发没多久,追魂符就失灵了,怎么换到我们就一直在外围打转?”
这确实是个问题,常徽沉吟片刻:“……去问问罗师兄?”
莲花山的事闹得太大,总部特地派了常徽常妍和他们的师兄罗子书过来支援。其中罗子书家学渊源,精通阵法,一到地方就单独行动去了。常妍发出疑问时,他刚好把周围大略转了一遍,回来就答道:“因为阵主排斥我们进入。”
常妍:“这里还有阵主?”
“八九不离十。”du,jia,wen,wu,tou
罗子书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这样的案例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可能是前两支队伍动作太大,使阵主感觉到了威胁,所以就把自己的所在地给藏起来了。”
“那该怎么办?”
罗子书正要回答,头顶就响起螺旋桨的声音,便改口道:“林州的人来了,我们先去迎一迎。”

常妍随口说:“小地方的驱邪师,来了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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