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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Claire)


不过头像太小了,照片过于模糊,看不清人脸。
褚瑜也加了好友,随后在电话里礼貌地道了别。
挂了电话后,前头开车的代驾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俩一眼,欲言又止。
庄尉问:“怎么?”
司机说:“我劝你们谨慎点,这种事,万一就是看你有钱了,专门来要钱的呢?”
庄尉看了褚瑜一眼。
褚瑜看上去比较冷静,点头说:“我知道,她说的可能都是编的,我知道的。”
但是庄尉又看了他几眼,判断他应该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
褚瑜很想见他们。
“没事,到时候他们来了,我陪你先去见一见。”
褚瑜无声地点了头。
过了很久,车驶过了府城的界碑,窗外景象渐渐熟悉起来。
褚瑜靠在庄尉胸前,似乎睡着了,但庄尉知道他应该是醒着的,便缓慢地拍打他的臂膀,希望能安抚他。
过了会儿,褚瑜小声问:“虹邦……是不是在雪山里头?”
“在雪山环绕的峡谷里,有几条河从那里经过,环境很好。”庄尉说。
“那是不是很冷?”
“冬天挺冷的。”
“你去过吗?”褚瑜问。
庄尉说:“去过,很美的地方。”
虹邦是个充满当地民族风情的地方,那里随处可见雪山和草甸,推开门就是散养的牛羊马匹和开满每个角落的格桑花。因为信号不稳定,当地居民确实不太上网。而且……褚瑜的皮肤确实和当地人的肤色很相似,五官也像。
所以庄尉在心里觉得,那个女人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只希望他们是单纯的来寻亲,而不带有别的目的。
载着满怀心事的车终于到达目的地。
他们是直接回到了褚瑜家里。褚瑜走下车,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住了。
“庄尉,我该不该和爸爸说?”
他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一盏路灯下,被黄色夜灯的光束打亮了脸上的绒毛和毛孔。
庄尉说:“等见过面确定了再说吧。”
褚瑜讷讷地点头:“哦,好。”
看到他的表情,庄尉就心想,褚瑜应该很害怕,很不安。
于是,庄尉快步上前把人整个环抱住,带着人往前走。
他说:“没事的,我陪你,不用担心。”
褚瑜很轻地应和:“嗯。”

褚瑜回到府城后,没有和其他任何一个人提起接到那通电话的事。
庄尉帮他安排好了时间,在回家后第二天的傍晚,他们一起去了机场,在出口处忐忑地等待。
要来的有3人,打电话来的女人自称颜文鸢,名字很好听,只是不像虹邦人的名字。和她同行的还有她丈夫和儿子。
约定的航班到达,他们又等了一会儿,旅客们才开始走出来。
褚瑜捏紧了拳头,连呼吸都紧张起来。
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照片上一模一样的着装,对方有3个人,两个年长的应该是夫妻,剩下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应当是陪同他们来的儿子。
这对父子俩有着和褚瑜相似的深咖色的皮肤。
走近了,他们几乎不需要开口确认就能知道对方就是自己要见的人——那名年长的男人真就是更老一些的褚瑜的翻版,青年人虽然眉眼像边上的母亲,鼻梁和嘴唇也还是有和褚瑜相似的地方。
褚瑜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开口道:“一路过来累吗?”
“还好。”
女人见了他以后眼中便有泪花,带着欣喜上下打量着褚瑜,她只是看得十分专注,甚至没有留意边上站着的庄尉。
庄尉提出:“走吧,别在这站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对方手里的行李箱,带头朝外走去:“我和褚瑜看了一下,这附近有一家还不错的饭馆,先去那休息,吃个饭吧,大家正好聊一聊。”
“好啊,”女人这才好奇地看了庄尉一眼,“谢谢你。”
褚瑜紧紧跟在庄尉身边,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又快又重,快要透不过气。
这一家人很礼貌,看他的眼神却让他无比难过,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哭。
如果……
如果真的是他的爸爸妈妈和弟弟呢?
这两天里,褚瑜其实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而此刻,他也没能想到答案。
如果他真的有亲生的家人,那是会怎么样?
他脑袋里乱糟糟的,一路上也没说话,全靠庄尉带着大家找车、找店、点餐。
庄尉帮其他人倒了饮料,然后给褚瑜要了一杯热水,递给他的时候,握了一下他的手指尖。
“手这么冰?捧着杯子热一热。”
褚瑜讷讷地照做了。
他又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她的皮肤颜色看上去也很深,不过不是天生,应该是晒出来的。头发很多很蓬,虽然年纪大了,还是看得出五官温柔又含情的一种特殊的美丽。她的肩膀骨架很宽,手臂上有流畅的肌肉线条,一看就不是养尊处优的人。
褚瑜小声问:“你们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女人笑了一下,开始自述:“我其实不是虹邦本地人,是嫁过去的,我是个画家。”
褚瑜微微睁大了眼睛,有点惊讶。
“我有一次外出写生去了虹邦,在画一幅雪山、池水、马匹和倒影的图时,一抬头就遇到了他。”
女人说着,含情脉脉地看了丈夫一眼。
“那……你就嫁到了虹邦?一直生活在那里?”
“嗯,”她轻快地说,“我很喜欢虹邦,就像是遇到了命中注定的终身的归宿一样。现在我们在那开了一家民宿,再接一点画画和做手工的小生意,那里消费水平不高,或者说,看着雪山和湖水,就没有太多想要的东西了,所以我们生活得还不错,也算小康吧。”
褚瑜点了点头。
他们还没有去过医院,但他几乎已经认定这人就是自己的妈妈了。
因此,他说:“难怪我好像没怎么学过,就会画画了。”
女人笑了,很喜欢地看着他。
这顿饭吃得很慢,褚瑜有很多问题想问,关于自己当年并不是被抛弃的这件事,他很执着地反复追问细节,确认了很多次。
庄尉帮他剥虾,又催他吃点东西再说话,他也敷衍地没怎么注意。
席间大多数时间里,和褚瑜长得相似的中年男人很寡言,只是在一旁听着,颜女士说的多些,吃很少的东西,总是在看着褚瑜。
“我们失去你以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接受不了,”她说,“那阵子我经常去拜雪山,朝神明叩头求问,但没有哪怕一次梦到过你去的地方。后来过了很多年,我们才试着走出来,虹邦寺的大师劝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宾达出生以后,我们才真的感觉重新建起了一个完整的家。”
褚瑜眼底蓄起了泪水,要反复眨眼,才能不落下来。
他还以为他是被扔下不要的孩子,没想到,失去他以后自己的爸爸妈妈也是很难过的。
“你们……一定也过得很不容易。”
“还好,现在一切都好了,”女人搂住自己的小儿子,含泪笑着说,“宾达现在已经要读大学了,上的是青城大学的环境保护专业。”
褚瑜和那个青年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莫名的相似感。
叫宾达的青年人冲他笑了一下,露出很白的一排牙齿。
“嗯,挺好的。”褚瑜说。
他们又吃了一会儿,最后是庄尉力排众议结了账,随后去了医院,做了亲子鉴定。
出结果要等2-3小时,但是他们之间已经颇为熟稔了,仿佛只是在等待一个最终的、所有人都已知的定论。
褚瑜和颜女士去逛了花店,庄尉溜达到一旁,发现有一家照相馆。
他给褚瑜拍下店面发了消息过去,问他要不要来拍照。
没一会儿,褚瑜带着颜女士一家找过来了。
全家人都没有提起鉴定的事,但他们拍了一套合照,没有要求换店里的服装,也没有讲究太多取景,只在室内布景区域挑了一处,又在外头街边临时拍了一些。
照片拷贝了一份电子稿给大家,洗出来的两份各自给了褚瑜和那一家子。
褚瑜把装照片的厚厚的信封捏在手里,抬头和庄尉说:“这叫不叫全家福?”
庄尉说:“嗯,算的。”
褚瑜背对着其他人,看着庄尉,眼泪一下子无声地掉了下来。
等到他们走出照相馆回到医院时,已经能够在自助机上查询到检测结果。褚瑜是颜文鸢女士和她丈夫的亲生儿子。
褚瑜在那一刻被自己的妈妈牢牢地抱紧了。
不知是谁起的头,最后他们都哭了,就这样站在医院的大厅里抱着大哭了很久。

褚瑜陪着刚认亲的家人逛府城的商场,走了很多路,也没有觉得累。
“这条丝巾真好看,你试试吧,喜欢的话我给你买。”
褚瑜手里正拿着一条红蓝条纹的女士丝巾,要递给颜女士。
他的脸微微发红,将深肤色调和地更像是一杯醇正摩卡的色泽,眼神闪烁明亮,让人联想到那些大名鼎鼎的黑钻发出的锋芒。
庄尉跟在所有人身边,看着他那么认真地给妈妈挑选一件礼物的样子。
颜女士一家在相处中很容易让人感受到他们的真诚和善意,庄尉认为他们说的话可信度是比较高的。
现在已经能够大概勾勒出当年的事了。
褚瑜出生在青城的医院里,并在那里被人**抱走,辗转来到府城,被第一个家庭收养,随后被抛弃来到了福利院,再之后是第二个收养家庭,有一个暴力的、抽烟的养母,和一个沉迷学术的、不闻不问的养父。
如果他没有被人**从亲生父母身边带走,他就会在雪山的怀抱中长大,在高原上接受热烈的太阳光照,茁壮而挺拔地长成一个像宾达那样的大树似的男孩。
不过,现在他生活中的一切也都变好了。
褚瑜脸红红地给家人买丝巾,买领带,买皮鞋和夏衣。间隙,他抬起头,高兴地冲庄尉又笑又眨眼,献宝似的晃手里拿的礼物。
很晚的时候,褚瑜送家人到了下榻酒店。
随后褚瑜要先回家了,颜女士一家子送两人到酒店走廊的电梯门口。
临别前,颜女士拉住褚瑜的手,握着他的掌心,说:“小瑜,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爸爸妈妈去虹邦生活?”
褚瑜愣了一下,笑意还挂在脸上,但对这个问题,他显然毫无准备。
“虹邦是个很漂亮的地方,你想象不到的漂亮,很多带有诗情画意的街,溪水清得见底,里头全是鹅卵石和透明的虾,还有雪山,像神明一样立在那儿的雪山。”
“你可以在那里开一家巧克力店,那会是一家被神山祝福、被雪山精灵环绕的店。”
“你会喜欢那儿的,小瑜。”
褚瑜听她说的这些场景,不自觉也跟着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但是他稍想了一瞬,便想到了身后的庄尉,他转头看到庄尉紧张地看着自己,又想到还在家等他回去的养父,他还没来得及和爸爸说自己找到亲生爸妈的事呢。
他还有象屋。
褚瑜心里想,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有这么多牵绊了。
他缓了缓,说:“让我考虑几天吧。”
“好啊。”颜文鸢女士笑着说。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不清楚,我们还没有买回程的机票,这次出来,我们是真的非常想找到你。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失去你的那种心情,我从没能忘记过。”
说着说着,颜女士眼眶又红了。
仔细看的话,她的眉眼跟褚瑜也有神似之处,脸颊上充满日晒风吹的痕迹,饱含一个女人经历了漫长人生后,又被生活环境治愈得冰雪剔透的风韵。
酒店走廊里安静了一小会儿。
之后,庄尉开口道:“褚瑜,明天你早上去店里,还是过来这边?”
褚瑜呆呆地想了一下,缓慢地说:“我……等会再定吧?”
他又开始犹豫了。
庄尉便顺着他的话道:“好,今天很晚了,让叔叔阿姨先休息吧。我们回去路上看看明天的安排。”
褚瑜点点头,和还不熟悉的爸妈弟弟道了别,跟着庄尉走进了电梯。
到车里时,褚瑜忽然低声说:“刚才转身走的时候,我觉得很难过。”
庄尉没有发动车子,而是就着亮黄色的车内灯光看向褚瑜,等他说下去。
“好像是我抛下了他们一样。”
“你想去虹邦吗?”庄尉问。
褚瑜迅速地说:“想。”
但是他停顿了片刻后,又说:“我想去看看他们住的地方,想看看妈形容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样,但是……”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十指。
“我其实放不下这边的东西,你、爸爸、我的店……象屋要在府城的禄勘老街上才叫象屋啊,到别的地方去了,就不是象屋了。哦,还有我们的家,虽然还没拿到手……”
褚瑜转头跟庄尉对视上了。
他问:“庄尉,如果我要去虹邦生活,你怎么办?”
“跟着你去啊。”庄尉很温和地笑了一下,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褚瑜没有说话,又回头去看自己的手指尖,盯着出神。
他看起来没有那么高兴了。
庄尉说:“你不想走的话就不走。”
“那……爸妈怎么办?他们看起来年纪也很大了,因为我当年被人带走吃了很多苦,我看宾达还很年轻的样子,还要在外面读大学,读完大学也不一定会回虹邦,那谁来照顾他们呢?”
庄尉知道褚瑜纠结的原因。
褚瑜心软,不够果断,非常看重家庭,对于亲生父母,他内心也一定渴望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褚瑜自己又说:“要是早几年找到他们,我也许毫不犹豫就跟着去虹邦了。”
说完,褚瑜自我安慰地笑了一下,像是鼓励自己的某种想法。
他对庄尉说:“明天我还是早点去店里吧,上午要应聘2个新人,乌晨快走了,工作可能不会很卖力了,葛玲一个人应付早餐高峰期不太好。况且……我最近都旷工好长时间了,太不像话了。”
“嗯,”庄尉说,“明天我会给酒店打个电话,安排好叔叔阿姨他们的早餐,你不用担心。”
其实庄尉知道,褚瑜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了,他舍不得府城的许多东西,只是不忍心和妈妈明说。
庄尉握了一下褚瑜的手,然后发动车子。
这天晚上到家已经夜深了,褚程宇早就睡了,只给他们留了一盏门灯。
第二天清晨4点多,两人出发去店里,褚程宇也还没有起床。
褚瑜松了口气,没有去想要不要告诉养父的事。
他到了象屋,站在店里头,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现在客人数量又多了起来,正渐渐恢复到被人造谣打砸之前了。庄尉帮他一起度过了早高峰,随后步行到对面去上班。
Twinkle的周年庆活动搞得规模很大,热度很高,成效显著,在和总部的连线会议中得到了股东们一致认可。庄尉顺带一提象屋开设海外分店的想法,说可以在尼斯那家他们曾经光顾过的门店边上,租下一间小铺子,挨得近方便产品共同运输。
这个提议看上去是随口说的,因为庄尉是褚瑜的男友,所以听起来仿佛就是句玩笑话。
不过,总公司的大老板对此倒是很感兴趣。
他建议庄尉和褚瑜沟通一下,把这种可能性形成一份书面的报告,带上市场调研数据,下次会议上认真讨论一下。
庄尉颇为满意地点头应下。
会议结束后,庄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刚一进门电话就响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爷爷的来电。
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姐姐庄晴刚发来的消息:“爷爷知道了,你小心。”
林秘书正要进来问问他后续的安排,他立刻做了个手势叫他等等,随后关上了门,接起电话。
“喂?爷爷,怎么了?今天觉得还好吗?”
他如常地和爷爷嘘寒问暖,手里把玩着桌上的钢笔,有节奏地击打桌面。
电话那头,爷爷的语气听上去很不好:“你们这一家子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等我进棺材是吧?”
庄尉顿了一下,随即四平八稳地说:“爷爷,那我带褚瑜来见见您吧,您也给他包个红包,让他叫你声爷爷?”
那头一下子传来气急的声音。
庄尉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又说:“爷爷,别生气了,当心身体。您要是不生气我们早就跟您如实说了。”
“不管这些了,你先给我回来一趟!”
庄尉道:“我带……”
“不准带他来!带他来干嘛?你还想气死我是吧?!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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