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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体弱多病(鱼西球球)


从宁宣王府回永安巷,天色已渐晚,容棠步出棠华院,看了一眼园子深处女眷们的居所,到底没放下心,转过身问了一句宿怀璟:“你有办法让祖母初一去寺庙祈福吗?”
宿怀璟没有立时应答,含笑与他对视一瞬,宛如世事洞悉一般,问:“棠棠想替堂姊谋一个前路?”
容棠微微一顿,旋即意识过来:“你什么时候到的池塘?”
宿怀璟也不瞒,笑着说:“你说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
容棠面色微变,心下浮上来一层浅淡的紧张,想解释那不过是为了劝慰容莹,随便找出来的借口。
可这种话单独拎出来讲,多少有些奇怪。
所以他一时没开口,小心地偷瞄宿怀璟的神色,怕他又为此感到不悦。
宿怀璟却笑着攥住他手腕,沿着小路往府门走:“我不生气。”
容棠狐疑地望了他一眼。
宿怀璟失笑:“我又不像棠棠,那么小气。”
容棠:“?”
他憋闷一瞬,没好气地问:“倒打一耙你好意思吗?”
宿怀璟点点头:“挺好意思的。”
“……”
容棠拿他彻底是没办法,一股脑往前走,不想看他,可手被人抓着,到底也走不快,始终停留在宿怀璟身前身后两三步的距离里打着转。
宿怀璟说:“我不生气是因为我知道棠棠那是为了让堂姐放心,所以先自贬了一下。你既答应了我要再努努力,要让我不那么早陪葬,又怎么会日日惦记着自己迟早要死掉呢?”
晚风拂过流云与树梢,宿怀璟声线慵懒,轻轻慢慢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一点攻击性。
容棠却霎时慢了脚步,没再任性。
宿怀璟跟上来,维持一个同频的速度往前行走,他说:“既然棠棠想要替她谋一个前路,我自没有不帮衬的道理。但最后会实施成什么样,则要看她自己的能力,棠棠能理解吗?”
容棠还没从宿怀璟刚刚那句轻飘飘的“陪葬”中彻底回过神来,闻言稍稍思索了一下,点头:“我明白。”
他只是告诉了容莹可以算计端懿和佛祖,但这种小计谋要维系在什么范围内,把握什么度,全都要靠她自己掌控,容棠不可能事无巨细地替她安排好。
宿怀璟愿意推波助澜,在长公主那边下一下功夫,就已经帮了许多。
可容棠心里并没有为这个感到开心。
晚霞很漂亮,火烧云渐渐成形,他们顺着宁宣王府的小路往外走,许久没说话。
直到快上马车,宿怀璟轻轻拽了一下容棠的手腕,迫使他与自己对视,轻声而笃定地问:“棠棠在生我气?”
“没有。”容棠摇头,下意识反驳,可话音刚落犹豫了一瞬,抬起头直直地跟他对视,蹙了蹙眉,不太开心地问:“你是不是在威胁我?”
小世子气恼极了,一方面自己确实说了些不该被宿怀璟听到的话,一方面又实在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宿怀璟分明就在威胁他。
他将“命不久矣”挂在嘴边,大反派就把“陪葬”当做筹码。
有没有礼貌啊!
这世上哪有人用自己性命威胁别人的?
他又不是宿怀璟他爹!
他管他去死呢!?
容棠又气又恼,总之相当不开心,瞪着宿怀璟的眼睛里开始蹭蹭地冒起小火花。
凶死了!
宿怀璟却弯了弯眸,唇角微扬,坦荡承认:“我是的哦。”
他说:“我是在威胁棠棠哦。”
容棠眼睛里那点小火苗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宿怀璟说:“在江南的时候,我告诉你赌人心是最危险的做法,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但现在我要跟你说的话,如果是在乎自己的人,人心却是这世上最好猜测、最好掌控的东西。”
容棠怔了怔,好像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宿怀璟清浅笑着:“棠棠懂了。”
“棠棠因为在乎我,所以听见我说要为你陪葬,才会觉得不开心、觉得难过甚至觉得愧疚……”他顿了顿,轻声道:“那棠棠天天将自己要死了挂在嘴边,我就不会伤心难过吗?”
他话音很浅,散落在空气和风声里,被王府门前的大石狮子一吓,就全都不见了。
西边的天空铺了半层火红色的云朵,夏夜最适合观星观云,天地间所有生灵景象都清晰得好像触手可得。
容棠沉默了很久,低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宿怀璟将人哄上车,为他摆开坚果与茶水:“我知道棠棠为什么总说这些,我不跟你生气。”
没有人是盼着自己死的,容棠之所以天天说,天天让自己释然,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一来他清楚自己真的命不久矣,二来是在给宿怀璟和别人警醒,以免某一天他真的走了,这世上还留着的人无法骤然面对噩耗。
如果做足了心理准备,或许真的可以坦然面对那一天的到来。
可宿怀璟却还是会想,容棠这样子,究竟是真的看开了,还是在强迫自己看开。
他想让棠棠多些求生欲,可又不敢给他太多希望。
强迫一个知道自己必死的病患激起强烈的求生欲望,最后却无法满足,那样的打击还不如让他无忧无虑,抱着活一天赚一天的心态走下去,至少每一天都是快乐,而非忧虑。
宿怀璟有奢望,将这份奢望强行加给容棠其实有些过分。
但他总归不甘愿、不满足,想要拿自己当一当筹码,稍微、稍微威胁一下容棠。
也让他体会一下自己日日担惊受怕的心情。
但容棠那样小声地一道歉,宿怀璟就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他为容棠剥开一小碟坚果,听见容小世子疑惑地问他:“真的?”
宿怀璟无奈笑开:“真的,我没生气,棠棠想说就说吧,我不会当真。”
容棠盯着他许久,然后点了下头:“好哦。”
结果当天晚上,宿怀璟照例替容棠煎药,回到院中看见趴在美人榻上观星乘凉的小世子爷的一瞬间,就特别想回去打死那个说自己没生气的大笨蛋。
他生气!
他快气死了!
容棠躺在小榻上,天色昏暗看不了话本,便抬眼看见夜空的银河与星云,懒懒一回眸,望见宿怀璟,随口就说:“去年为了给你买宅子,我将陇西的庄子抵了出去。”
宿怀璟茫然一瞬,刚想找他要地址,自己去买回来,便听容棠没心没肺地说:“我大概就两年活了,你到时候记得把庄子收回来,反正我死了遗产都是你的,千万别漏了。”
宿怀璟:“……”
他隔空望着容棠好久好久,瞧见星河夜幕下这人眼底闪过的一丝狡黠和玩笑,再低低头,望向自己手中那碗晾得正一口喝的汤药。
倒了重煎一碗吧。
不加糖的那种。
良药苦口利于病,太心疼棠棠一点也不好呢。
宿怀璟想了想,转身就走。
容棠愣住,唤他:“诶?你去哪儿?”
“少加了一味药材,我重新去煎。”宿怀璟眼也不眨地撒谎,声线冷得隔空都能听出冲天的委屈和憋闷。
容棠懵了好久,眨眨眼睛,蓦地一下笑了出声。
口是心非的大反派,生气都不说实话,跟谁学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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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学的哦,别着急,你的苦药在路上了呢~比心~

第111章
鎏金楼,华灯初上,金粉河中河灯悠悠飘过,与漫天星子交相辉映,共同织就出一幕锦绣人间。
楼下评书乐曲,楼上宴饮觥筹。
容棠丢了礼仪,弓着腰坐在椅子里,专心致志地喝一碗冰镇过的甜汤。
柯鸿雪看了一会儿,乐了,笑着让小二又上上来几份不腻人的甜食,问:“世子爷这是换了口味?不吃辣改吃甜了?”
容棠压了压嘴巴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抬眸满含怨念地望了他一眼。
柯少傅晃着扇子的手一顿,眉梢轻扬,既讶异又觉得有趣:“哎呦呦,这是谁给我们世子爷委屈受了?说出来,哥哥替你去讨回来。”
容棠:“……你还真会占便宜。”
“那不然怎么办呢?”柯鸿雪笑道,“学兄又不愿与我成亲,既不想嫁给我又不想对我负责,我除了口头上占点你们的便宜,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了。”
明面上宿怀璟说他认了沐景序当哥哥,暗地里大家都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关系。
柯鸿雪这司马昭之心,容棠听着都忍不住想给他竖大拇指。
他看向沐景序,果然见到冷面如霜的沐少卿神色微动,眉心轻轻蹙了蹙,似乎在怪柯鸿雪说话过于没分寸。
来蹭饭的小卢大人却眨巴眨巴眼,一脸认真地问:“负责?负什么责,学兄你被沐大人轻薄了吗?”
容棠闻言,微微一顿,眼睛一亮,那点被中药苦麻了嗓子的委屈,瞬间就被看好戏的念头取代,双眸一眨也不眨地望向沐景序。
前两辈子没跟小卢大人深交可真是亏大发了!
这孩子年纪不大,怎么次次语出惊人,被谁带坏了哦?
容棠心里暗暗发笑,等着柯少傅的回答,宿怀璟坐在他身侧,讨好似的又盛了一碗甜汤放在他面前。
容棠懒懒垂眸扫视,偏过头睨了一眼宿怀璟。
后者冲他绽开一个笑意,看上去乖巧懂事极了。
容棠:“哼。”
他撇过头,不看他。
那头柯鸿雪被卢嘉熙的问题弄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止不住笑意:“倒是还没有,我在糟蹋你学兄名声罢了,你若是有点良心,改日上朝便到处传一传,说大理寺少卿始乱终弃、玩弄人心,骗了我的身心,又不对我负责,我苦得快要一头撞死在大理寺门口的狴犴石像上了。”
他说的煞有其事极了,边说边还抽噎两声,好像自己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容棠浑身打了个寒颤,默默往后退了退,弯着的腰坐直,后背快要贴到椅背。宿怀璟趁势将手伸了过来,替他揉了揉后腰。
讨好的意思放得太足,又过分谦卑,容棠想跟他生气都没办法。
无奈,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便任大反派轻柔地替自己揉起了背。
柯鸿雪那通鬼话连最单纯的卢嘉熙都没骗到,小卢大人跟见鬼了似的,一脸扭曲地望了柯鸿雪好久,瞠目结舌跟满目嫌弃这两个成语如有实质,交替出现在脸上。
最后一扭头,表情坚定地像是立马就能投身军营报效大虞,跟沐景序说:“学兄你千万别信他,那全都是鬼话,他要是敢去败坏你名声,我就敢把他从在学府开始,结交的红颜知己蓝颜知己全都找出来,排成队领去柯府,看柯太傅要不要打断他的腿!”
柯鸿雪一僵:“?”
容棠怔住一瞬,随即抑制不住地笑出声,刚挺起的背又弯了下去,眼角几乎都快要笑出泪花。
宿怀璟怕他呛过去,给他拍着背顺气,又顺手倒了杯热茶放在一边。
容棠笑够了本,道:“那你记得多带几辆马车,不然可能装不下。”
柯鸿雪刚刚从自家傻兮兮学弟的叛变中回过神来,闻言眨眨眼睛,匪夷所思地看向容棠:“怎么你也落井下石?”
容棠:“难得见你吃瘪,不添一把火我半夜睡在床上都会懊恼地爬起来。”
鎏金楼外,是水棱街的繁华拥挤,柯鸿雪借着烛光看屋子里这几个人。
病秧子般皮肤惨白的宁宣王世子笑得满面潮红,宿怀璟宠溺地任他放肆大笑,卢嘉熙英勇就义一般开着玩笑,便连沐景序,在短暂的怔然之后,唇角也微微上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柯鸿雪哑了哑,半晌,低下头无奈地笑开。
他跟卢嘉熙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他在口头上占了上风,但好像也不是一定要讨回来。
柯鸿雪端起酒杯,笑着抿了口酒,视线转落间与沐景序一对视,立马做出一副无辜又可怜的样子,极力想与他们俩口中的各种颜色知己撇清关系。
沐景序原想直接转过头不看他,可不知怎么地,或许是对面小七哄了容棠一晚的举动落到了他眼里,又或许卢嘉熙跟棠棠对柯鸿雪的误解实在过深。
被人这么说,好像确实会有点委屈。
心念电转间,沐景序已经轻轻点了下头:我知道。
柯鸿雪一愣,一口清酒还含在口中未尽数印下,见状眼睛瞪了瞪,下一瞬便不受控制地被酒液呛住,用尽了最后一点自制力转过头,蹲在地上咳了个天昏地暗。
沐景序:“……”
沐大人转过头,默默夹了一筷子青菜。
还不如不搭理他。
容棠看完全场,忍不住笑意飞扬,转过身跟宿怀璟咬耳朵:“他真的好没出息哦。”
大反派纵容地应和,然后小声请求:“棠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容棠微微一滞,瞥向他:“你哪里错了?”
宿怀璟:“不该自作主张,往你的药里加黄连,还一连加了好多天。”
容棠听到那两个字舌尖就一阵发苦,脸都皱了起来,凶巴巴地说:“你也不怕把我毒死!”
“怎么会?”宿怀璟立马反驳,“加之前我都问过大夫的,药性不相冲。而且我想着现在天气燥热,用点黄连也好泄肝火。”
容棠面无表情:“火没泄下去,谢谢,我现在很想揍你一顿。”
“好哦。”宿怀璟乖乖地点头,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上,低声道:“给棠棠哥哥揍,怕手疼的话我等会找柯鸿雪借把戒尺过来给你打。”
容棠:“……”
你多少有点毛病!
【他多少有点大病!】系统适时出现吐槽。
容棠卡了卡,手心相交,温热的触感传来,几乎要顺着手心蹿到脸上。
容棠抬手,自以为很重,但其实超级轻地拍了一下宿怀璟的手心,冷硬道:“下不为例!”
大反派笑弯了眼睛,点头:“好。”
卢嘉熙左看看右看看,一边小夫妻玩着拍手心的情趣,一边风流公子咳嗽好了回来一个劲儿贴着自己学兄。
都不太像人,小卢大人心说。
像两条狗,一边快弱冠,一边将而立,结果全把撒娇当有趣。
小卢大人暗暗摇了摇头,夹起桌上一块排骨,边啃边想,望着挺正经的两个人,怎么在喜欢的人面前这么幼稚呢?
朝上那些把御史台视作眼中钉的官员们,知不知道新上任的御史隶私底下是这个样子哦?
至于柯少傅……算了,在学府也没见他正经多少回。
卢嘉熙那点学兄吹的滤镜即将一层层破碎,再也做不到昧着良心夸他家学兄光风霁月翩翩公子,是虞京城内最潇洒风流的少年郎了。
毕竟二十七八,也不算少年,新一届科举结束,探花郎成了别人的代称。
年轮滚滚而过,旧日荣光全都会一点点消弭,最后只有岁月在面颊与灵魂上刻下的印记。
但是……
仍旧风华正茂令人钦佩就是了。
这一桌子上的人,无一不是这个朝代里惊才绝艳、天资过人的存在,卢嘉熙很开心自己能与他们交好。
他哼哧哼哧地吃了半桌子,刚要放下筷子,便见柯鸿雪笑眯眯地望着自己,温柔地问:“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加点?”
卢嘉熙一愣,试探地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柯鸿雪道,“反正吃不穷我,你还在长身体,我不跟你计较。”
这话说出来莫名带着一股子故作大方的劲儿,说着不计较,分明就是在计较卢嘉熙方才扯出的那些所谓知己。
小卢缓了缓,既大胆又怂兮兮地瞥了他一眼,吐槽道:“真小气。”
宿怀璟笑说:“再加点吧,小卢大人最近也太辛苦了,多吃点是应该的。”
卢嘉熙立马哐哐点头,在心里把世子妃的地位悄悄往上挪了一下,直逼柯鸿雪!
容棠觉得好笑,顺口问了一句:“在忙什么呢?”
“万寿节将近,各国使臣都要来庆贺,最近在忙着修缮驿馆和行宫。”卢嘉熙说。
容棠疑惑:“这不是工部的事吗?”
卢嘉熙苦了苦脸,偷偷瞄了一眼柯鸿雪,小声道:“小卢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容棠微怔,旋即笑开,觉得这小孩是真的有意思,问:“你学兄要你去的?”
“嗯嗯!”卢嘉熙点头,又顿了一下,说:“不过虽是工部为主,礼部也需要人前去督工的,防止礼节上出了差错,日后闹了矛盾就不好了。”
容棠记得这次万寿节,倒也没闹什么矛盾。
仁寿帝生日在原著中的作用,无非就是让盛承厉有机会见到邻国的公主并结交,为他日后借兵起事埋下伏笔而已。
只不过盛承厉没撑到那个时候罢了。
但容棠还是问了一句:“来了很多尊贵的人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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