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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体弱多病(鱼西球球)


只有他自己有心思布下这个局,以坐收渔翁之利。

第36章
兽园在淞园的西北角,背靠着一座矮山林,圈出来的这一块地方圈养的都是有观赏性、性情温顺的小兽。
入口处是一段用卵石开出道的松树林,刚走进兽园入口,头顶的日光就匿了大半,连绵下来大片阴翳,人在其中行走久了甚至会觉得有些许凉意。
容棠跟宿怀璟一路边走边聊,等在兽园里看见人了,他们才停止那些称得上是大逆不道的揣测。
而停了话题之后,容棠恍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好像正在悄然改变。
以往他也会跟宿怀璟聊天似的说一些京中的局势,但或许基于不是很想掺和的心理,容棠自己并不会给宿怀璟多少猜测。
他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讲述少数人知道的事实,以一种理性而客观的态度做一个单纯的复述者,让他自己去判断;而非像这次一般……以一种谋士心理跟他一起分析猜测,并思索走向与缘由。
更令容棠感到惊奇的是,宿怀璟竟然全程顺着他的思维,时不时应和、时不时困惑,任谁看来都会觉得他们处于一种绝对平等的地位,在谈论彼此领域间熟知的信息。
这种交谈模式很容易给容棠一个错觉。
——宿怀璟在主动纵容甚至引领自己踏进他的世界的错觉。
但这无论对宿怀璟还是容棠来说,都是很不理智的一件事。
大反派不应该将宁宣王的儿子带进自己圈起来的地盘,系统任务者也不该主动靠近宿怀璟。
哪怕容棠从一开始就过了线,但宿怀璟不应该,他应该始终谨慎,永远对外界抱有怀疑,而不是这样信任他。
风声清浅,带着交谈的人声吹进林子里,容棠撇过头,凝神看向宿怀璟。
十七岁的少年一天一个样,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穿一身鸭蛋青的长衫,腰间配美玉,头顶戴玉冠,容颜俊美昳丽,比春色夏光都鲜活动人千百倍。
他行走在郁郁葱葱的林子里,便连经过的风都不自觉为少年让路。
宿怀璟唇边噙着抹笑意,任容棠打量自己,许久,他才凑近几分,低下头,小声说悄悄话一般:“棠棠,你别这样看我。”
容棠:“?”
宿怀璟笑着,并不看他,视线落在不远处鹿园前一对看似是情侣的青年男女处。
许是觉得周围密林遍布、人流来往稀疏,也或许情到浓处不自禁,总之二人向周围看了一眼,没忍住,互相拉着手躲到了一棵三人环抱的大树后,视线一错,容棠最后瞧见的画面便是两人相向站立,男子俯身向女子所在的方位倾过去。
宿怀璟错开半个身位,半真半假地笑道:“你这样看我,我会觉得相公想在室外吻我。”
“……”
容棠缓了一会:“?”
容棠慢慢理解:“!”
“!!??”
他愣的半死,眼睛一下瞪大,回过头死死地盯着宿怀璟。
后者却笑,一派无辜的模样,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讲出来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而是眨眨眼,看向容棠,撒娇卖刁似的:“怎么了,不是想亲我吗?”
宿怀璟歪过头,等了片刻,没等到容棠肯定的回答,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表情很是忧郁失落:“那棠棠哥哥不要这样看我了,我会很期待的。”
容棠终于找到自己声音:“你期待……”个锤子!
你一个复仇挂的美强惨升级流大反派!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黄色废料!演戏也不带这么敬业的啊!你一点节操都没有吗!!!
容棠有一肚子槽要吐,瞪起一双眼睛盯着宿怀璟望了好半天,他家小媳妇就一直又乖又可爱地回望过来,鸦羽似的眼睫偶尔轻眨,稀疏的阳光落在他眼睛上,像是破碎的琉璃般耀眼,一点点带出眼神中饱含的期待。
宿怀璟面不改色地曲解他的意思:“嗯?我可以期待吗?棠棠哥哥要亲我吗?需不需要双福双寿回避?想在哪儿亲?用什么姿势?我都可以的哦。”
语速甚至比平时快了许多,仿佛真的很认真地在希冀这件事一般。
容棠被他问的耳根子发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自以为气势很足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便大步往前走去。
宿怀璟落在身后,先是顿了顿,紧接着就是抑制不住的浅笑声,疏朗温柔,宛如人间天籁,比揽月阁上奏响的乐器都要悦耳许多许多倍。
容棠听得心脏发颤,行走速度又快了许多。
宿怀璟便从身后追上来,向来从容淡定的人一路小跑,弯腰一探身,抓住容棠的手,紧紧握在手心,跟小孩子拿到甜点一般,笑道:“被我抓住了呢。”
容棠一怔,阳光分明被密集的松针挡在外面,他却还是觉得身体温度控制不住地上升,直到一向苍白的脸上都生出一点浅淡的粉色。
“抓到棠棠了。”宿怀璟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容棠挣了挣,挣不开。回头望,双福双寿早在他们俩停在原地看人家小情侣亲亲的时候就特别有眼力见地一路往后退,到现在只能望见衣角不算,两人还跟罚站似的,低着头盯脚尖,誓死不抬一下头,以免撞见自家少爷跟郎君有什么少儿不宜的举动。
容棠心里涌上来一阵强烈的被背叛感,却不是被盛承厉用剑捅进胸膛的那种讽刺失望,而是一种……自己亲手把弱点交了出去、对方顺势拿捏自己的、无处可逃感。
并不难堪,但是丢脸。
很丢脸。
超级丢脸。
容棠轻轻抿住唇角,耳廓泛起薄红,抬眼瞪宿怀璟,表情凶恶:“那你想怎么样!”
宿怀璟挑了挑眉,压不住好心情的,抬起空着的那只手,碰了碰棠棠耳廓,果不其然触到一片温热,于是他情绪更佳,小声笑着告状:“好凶啊棠棠。”
“?”容棠:“就凶!”
宿怀璟瘪瘪嘴,做出一副可怜样:“那怎么办,刚成亲半个月棠棠就凶我了,半年后不会要赶我回家吧。”
容棠:“?”
宿怀璟:“可我是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只有一栋宅子还是我相公送我的,万一相公要休了我,再把宅子收回去,我怎么办呀?要睡大街吗?”
容棠:“?”
宿怀璟垮了垮脸,眼角却俱是笑意,轻声道:“我相公是全天下心最善的小菩萨,一定不会忍心我睡大街的吧?”
他笑着问容棠:“是不是呀?相公?”
容棠原本想说‘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可宿怀璟这样接二连三地追问,问的他根本招架不住,完全不理解一个明明应该要毁天灭地的大反派为什么能这么毫无心理负担地卖惨装乖,这缠人劲儿到底跟谁学的,他缠王秀玉的时候都没这么嗲!
偏偏宿怀璟还扑闪扑闪地眨着一双漂亮的眸子,晃了晃他手,轻声问:“相公?夫君?棠棠?哥哥?”
“你……”容棠艰涩地打断他,视线躲闪一圈,避无可避,最终还是只能对视:“你不准这样喊我!”
命令的语气,可是一点气势都没有,宿怀璟甚至听笑了,忍了半天才没当着容棠的面笑出来。
“好哦。”他乖乖地说,清了清嗓子,声音却一道比一道软,一道比一道媚:“爷?世子爷?官人?客人——”
容棠前两个听着还没太别扭,差点都想应下,可后两个称呼一出来他就傻了。
客人???
容世子爷倏地一下抬头,恶狠狠地瞪向宿怀璟,直接伸手捂住他嘴巴,手动上封条。
“唔唔——?”宿怀璟闭着嘴发声,眼睛眨呀眨,不解地看向容棠。
容棠算是看明白了,这人演上瘾了。
他缓了缓,压下那点从身体四面八方逃出来的羞赧,表情很凶,道:“你是好人家的世子妃!”
宿怀璟眼睛眨呀眨:“唔唔——?”
容棠强调:“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入了族谱的世子正妻!”
宿怀璟眼睛继续眨呀眨:“唔唔——?”
容棠皱着眉,继续绷着很凶恶的表情,教训道:“不准这么自轻自贱!”
什么客人!那是青楼小倌跟恩客说的话!
再是情趣也没有这样跟自己相公说话的!
而且他还是七皇子!特别特别尊贵的七殿下!!!
容棠表示很生气!
生气的容棠又瞪了自家媳妇一眼,恶狠狠地问:“听到了吗!”
宿怀璟怔了怔,眼睛忘了眨,却一点一点地,从眼底爬上来几乎满溢的笑,他点头:“唔唔唔!”
听到啦!
棠棠说的话,他全都听到啦!
容棠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确认他是真的听到了,犹豫着松开手——
“哥哥——”
“啪!”容棠又一下捂了上去,那点强装的怒气和镇定消散,耳廓红的快要滴血,继续虚张声势:“不许这样喊我!”
宿怀璟眼睛眨呀眨,摇头:“唔唔——!”
容棠皱眉:“为什么!”
宿怀璟:“唔唔唔唔唔!”
容棠:“?”
容棠没听明白,他甚至有些纳闷。
他感觉自己也没有捂得很紧呀,大反派要想说话其实一点压力都没有,干嘛一直唔唔唔,被欺负的人还要这么乖地配合吗?
容棠皱皱眉,松开手,很凶地说:“没听懂!”
宿怀璟偏过头很小声很小声地笑了一下,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道:“不喊哥哥就喊夫君,不喊夫君就喊相公。棠棠跟我拜了堂的,连这几个都不准我喊的话,我怀疑你要始乱终弃,等回家之后,我要跟母亲告状的。”
容棠:“???”
是人吗你?
他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宿怀璟,试图从他眼神跟表情里找到一点开玩笑的影子,但找了半天,没找到就算了,宿怀璟还板着脸好严肃好严肃地说:“棠棠哥哥说了要护我一辈子,亲自乘马车去永安巷迎娶的我,还给我写了十几封情书,你如果对我始乱终弃,我就去告官。”
容棠沉默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告……什么官?”
宿怀璟又严肃又认真:“抛妻弃子。”
容棠:“……?”
做个人吧你!
他沉默了,他发现自己真的玩不过宿怀璟。
容棠缓了超级超级久,转身,一言不发地往孔雀园走去。
再跟大反派说一句话他就是记吃不记打的大笨蛋!比容峥还笨的大笨蛋!
容棠气呼呼地往前走,宿怀璟跟在他身后,手抓着他的手,想笑,忍住了。
好可爱啊棠棠。
气成河豚了都没抽走手。
为什么这么宠他?再这样纵容的话,他可能会愈发得寸进尺哦。
宿怀璟眼神暗了暗,手指轻轻捏了捏容棠手背,容棠立马回头,超凶地瞪了他一眼。
宿怀璟立马乖乖地不动了,睁着一双漂亮的凤眸温顺地看向容棠。
容棠“哼”了一声,继续大步走,但手还是没抽。
宿怀璟闷闷地笑了半天,直到停在了孔雀园前,园子里几只绿孔雀慢悠悠地踱着步。
容棠来之前想看它们开屏的,但现在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知:他来的路上就已经见过某只雄孔雀开过屏了!
容棠有些生气,顺手找到园子前喂食的小红果,投了一把进去。
宿怀璟站在他身边,看自家小菩萨气鼓鼓不吭声喂孔雀的样子,既觉得可爱,又怕他憋坏了。
等了一小会儿,宿怀璟默默地叹了口气,开始哄人:“棠棠。”
“干嘛!”容棠超凶,但竟然还记着不能让宿怀璟话落地上。
宿怀璟没忍住,空着的手垂在身侧轻捻了捻,诱拐小朋友似的:“你抱我一下好不好?”
容棠皱眉,瞪他!凶他!
宿怀璟:“你抱我一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
说实话,容棠有点心动,一点点,非常可耻的心动。
这是全文最大的反派诶,这是连男主跟天道都拿他没办法的大反派诶。
他身上全都是秘密,超级多的秘密,容棠甚至怀疑有些秘密连作者本人都不知道,但他自己主动要告诉他诶。
容棠有一点点、一点点心动。
【宿主,你有点骨气!】系统看不下去,怒声道。
容棠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又瞪了宿怀璟一眼,偏过头:“不听,不抱。”
宿怀璟继续哄:“真的不听吗?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哦。”
“不听!”容棠不看他。
宿怀璟幽幽叹了口气,有点小委屈:“我都没让棠棠哥哥亲我,抱一下也不可以吗?”
容棠梗着脖子不理他。
宿怀璟又小声嘀咕:“别人家夫妻都不这样的,别人家丈夫好宠妻子的。”
容棠继续不吭声。
宿怀璟声音小小,手开始晃:“我小时候,我娘有什么要求我爹都会满足的,我娘一委屈,我爹什么事都不干也要哄——”
话音未落,身前撞进来一个温暖的胸膛,容棠紧紧地贴在他身上,交握的手没松开,另一只却放在了宿怀璟背后,说不上是安抚还是气恼的,轻轻拍了拍他。
宿怀璟愣住,轻眨眨眼,一路挂着的笑颜被一种浅淡的茫然取代,紧接着又被更深的愉悦覆盖。
他回手抱住容棠,附在他耳边,笑着说:“棠棠真宠我,越来越喜欢棠棠了。”
容棠闷闷的:“说你的秘密!”
要不是因为他提起小时候卖惨,他才不会抱他!
宿怀璟笑得胸腔都在抖,两人拥在一起,颤动的频率甚至影响了容棠的心脏。
他定了定神,听见宿怀璟声音很小的落在他耳边:“棠棠,我比你小气好多好多。”
他说:“我不喜欢盛承厉。”
宿怀璟问:“你猜月容为什么偏偏要在昨天去兰馨斋?”
大反派笑了一下,有些快意,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朋友,又像烽火戏诸侯的昏君。
“张阁老折子必须参上去,夏经义必须折掉几根羽毛,但我不想有人浑水摸鱼渔翁得利。”
“如果真的有人要在这场闹剧中获利,那也只能是我。”
他笑得很浅,却很真诚,园子里一只孔雀吃完了果子,在原地走了两步,似乎很惬意,轻抖了抖羽毛,缓慢而从容地,一点点在日光下绽开尾羽,潋滟反射的光线霎时刺得容棠闭上了眼睛。
宿怀璟轻声说:“我不喜欢盛承厉,所以我告诉了柯鸿雪一件事。”
“棠棠,这世上我只在乎你了。”他垂眸,眼中划过一道暗色,唇角却勾着笑,很纵容地抱着容棠,“所以如果是你不喜欢的人,我也不喜欢。”
而我不喜欢的话,我可能会让他死的哦。
棠棠不可以说我残忍。
你牵住我的话,我会很乖的。
特别特别乖。

-“如果真的有人要在这场闹剧中获利,那也只能是我。”
理智告诉容棠,他应该要为这句话向宿怀璟追问。
这是一场皇家子嗣之间阴谋诡计下的争斗,是死是伤,是平地起高楼还是百年大树被虫蛀,都仅限于涉足进这场算计中的三个皇子。
从容棠的视角看过去,无一与宿怀璟有关。
他该问的。
可是初夏阳光明媚,兽园孔雀正开屏,墨绿色的尾羽漂亮又惊艳,伴随着慵懒悦耳的声音,身前有非常温暖的怀抱,容棠一瞬间差点连呼吸都遗忘,更别说追问宿怀璟方才话中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透出来的漏洞。
拥抱分开的瞬间,容棠回过神,眼睛不知是不适应光线还是不适应斑斓的孔雀开屏,他轻眨了眨,终于问道:“你告诉了柯鸿雪什么?”
宿怀璟怔了一下,情绪有些外露的诧异,似乎在他的设想里,容棠张口问出的第一个问题不应该是这个。
宿怀璟垂眸,定定地望着容棠片刻,唇畔溢出一个浅笑,有些像撒娇,又有些像恃宠而骄,总之娇得很:“那是另一个秘密,棠棠想知道的话……亲我一下?”
容棠转身就走。
宿怀璟笑着追上去:“好好好,不逗你了,我跟你说。”
容棠偏过头狐疑地看向他,不太相信。
宿怀璟弯眸:“我什么时候骗过棠棠?我跟你说。”
淞园从先帝开始,前后历经四任主人。
先帝,先皇三子,仁寿帝,盛承星。
先皇三子从年幼入国子监开始,就是讲师与伴读口中有口皆碑的聪慧玲珑。
他擅风月、喜创造,写诗作画无一不精,喝酒斗虫无一不会,就连设计建筑,给他足够的时间学,他便能做到当世顶尖的程度。
他聪明得厉害,以至于一度有臣子私下里说若是储位立贤,三皇子是极佳的人选。
三殿下听到这话,便会笑着摇一摇扇,穿一身华贵精致的儒衫,倚靠在风月楼栏杆之上,听着楼内小曲儿,望着楼外河灯,手里把玩一只汝瓷的酒杯,声音散漫却又清晰可闻:“论嫡庶长幼,我不及大哥;论贤明德行,我是个混不吝;论对这天下的心……盛三无抱负,这一生只愿做个遛鸟斗虫的富贵闲人,实在背不起人世间几万万百姓的身家性命。我大概修了几辈子的苦行道,才换来这一生泼天的富贵荣宠,还有什么不满足?诸位大人日后切莫再说这话,小生我啊,听着就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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