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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体弱多病(鱼西球球)


揽月阁上依旧戏曲咿呀,宿怀璟和沐景序有政客需结交,容棠便跟柯鸿雪一起听戏。
等到月色洒满湖面,戏目散场,众人离去,容棠弯腰登上回去的船,甫一落座,船尾又被人轻轻压了一下。有人身穿杏黄华服,躬身望向乌篷船内,眉眼如画,似勾似缠,像是天生的尤物,眼角一颗泪痣惑人又精致,缀在两颗清亮的眸子下,任谁看见都会说造物主对其偏爱到了极点。
盛承厉问:“可否让我搭一程便船?”
柯鸿雪不动声色地婉拒:“船内空间狭小,殿下千金之躯,恐不适宜。”
盛承厉温声笑了笑:“是吗?可岸边船只都满了,若再等下去,恐怕只能等回程空船再坐,但这样一来,既耽误时间,又劳累船夫。”
他说着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转头望向容棠,又问了一遍:“表兄,可以让我搭一程便船吗?”
柯鸿雪眉心微蹙,正想继续拒绝,容棠却做了个手势,抬眸与盛承厉对视,几息过后,他说:“淞园本就是皇家行宫,殿下才是主人,哪有这般请求客人的道理?”
容棠淡声道:“请。”
盛承厉微微笑开,跨步便进了船舱。
柯鸿雪并不想他上来,但容棠既已同意,他也不可能再赶人下去,而是动作自然地调转了方向,跟容棠坐到了一排,笑道:“殿下与臣等共乘一船,已是纡尊降贵,臣实在不敢再与殿下您平起平坐。”
盛承厉原要坐在容棠身边的动作微微一滞,略笑了一下,也不在意,便坐在了柯鸿雪先前的方向。
船夫划桨,水波悠悠推着船只前行,盛承厉有一搭没一搭地挑起话题,柯鸿雪滴水不露地回复着。
月色悠然,整座湖面上都是公子小姐的欢声笑语。
容棠想跟柯鸿雪说无需这么提防,但他又确实不太愿意跟盛承厉对话,索性一言不发,靠着船舱,透过小窗看向外面的湖面。
直到外面不知怎地,有惊呼声响起,柯鸿雪探身往外搂了一眼,瞧见不知谁家公子喝多了酒,正玩兴大发,换下了船夫,一边划着桨一边对月吟诗。
奈何划船技术实则太臭,歪歪扭扭一路撞到了不知多少船只,眼看着就要往他们这个方向划来。
柯鸿雪轻“啧”了一声:“丢人现眼。”
容棠看了看位置,发现他们恰好处在半边湖心,湖水深处。
用不着多想,他抬眸望向盛承厉,问:“你干的?”
盛承厉勾出一个愉悦的笑意:“表兄终于愿跟我说话了?”
柯鸿雪微微一怔,立即戒备起来,拉着容棠起身,想就近跳到别的船只上。
盛承厉岿然不动,眼珠漂亮得像是一双琉璃。
混乱的船流四下冲动,终于袭上这一处水流,却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离开,丝毫没有预想中的天罗地网,宛如一场乌龙。
像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惩罚。
盛承厉看着面前紧张过了头的两个人,笑着问:“我只是好奇,表兄你如何会来参会,是忘了那一杯茶了吗?”
刹那间,容棠浑身如坠冰窖。
没掉进湖里,他却听懂盛承厉的言外之意。
第一世,庆正十一年四月,容棠因为折花会上一杯下了毒的茶水,任务失败死亡。
盛承厉轻声问,非常不解:“你怎么会这么相信他呢?”

第142章
容棠与盛承厉对视,湖面微风阵阵,游人兴尽而归,在船上放肆吟唱。方才被打乱的船队又恢复秩序,那一段事故不过是回程途中一点小小的插曲,没有人会在意。
除了这艘船上的三个人。
容棠站在船篷外,须臾后又坐回了原位。
柯鸿雪递过来一个不太赞同的眼神,容棠却示意他也坐下。
船只规模有大有小,精致的画舫,潦草的乌蓬,再随意轻率一点的,便连船顶都没有,屈膝一躺便能仰卧在湖面上看天上星星,纵身星梦之中。
船头放了木几,泡着清茶,容棠落座后游刃有余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后轻声问:“殿下在说什么,茶水有何不妥?”
盛承厉看着他,瞳孔中流露出一点戏谑,对视几瞬后却又笑着接过容棠刚放回去的茶壶,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轻抿了一口,道:“三哥颇受父皇恩宠,贵妃娘娘母家又优渥,整座淞园中用的都是上好的雨前龙井,能有什么不妥呢?”
容棠握着茶盏在鼻翼之下轻嗅,并未入口,慢声道:“那我就不知道殿下说的是什么茶了,更不明白为何我会不敢来折花会,又究竟不该相信谁?”
木浆划过湖面,传来阵阵清澈的响声,盛承厉低头望着茶盏,状似不在意的模样,过了很久才轻声道:“表兄这样说,承厉才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八面玲珑的柯少傅适时出声打破僵局,笑道:“殿下在府中休养三月,这次怎么想起来出府赴宴了?听闻殿下年前前去西南,受了瘴毒,如今可是都痊愈了?”
盛承厉放下茶盏,回他:“三哥的折花会办的这般热闹,父皇让我来替三哥分忧。至于瘴毒——”
他顿了顿,抬眸重新看向容棠,一双漂亮干净的眼眸里看不见一丝杂质,也找不到一点嫁接的痕迹,整张脸都优越极了。
盛承厉轻轻笑:“好多了,之前毒气熏了眼睛,看不清东西,如今再看,才发现自己以前一直活在雾里。”
容棠皱了皱眉,明确听出来他这话意有所指,神色稍显不虞。
他坐在船舱里,并不吭声,柯鸿雪便在一边随意聊着,既不让气氛变得过分尴尬,又不着声色地套着信息。
直到乌篷船靠岸,几人在岸边分离,盛承厉突然唤了一声,低声问:“老师,我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容棠脚步微顿,跟柯鸿雪一起停了下来,却并未回头。
柯少傅表情疑惑,滴水不漏地回答:“殿下千金之躯,微臣蝼蚁之姿,合该与殿下保持君臣之别,还请殿下切莫再说这话,恐招人弹劾。”
盛承厉瞥了他一眼,道:“是我忘了,宿大人如今是御史中丞,手握弹劾百官之权,学生日后定当谨言慎行。”
他主动提及宿怀璟,柯鸿雪便笑着提醒:“夜深露重,殿下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得好,也省得夜色深重,目不能视,不小心踩了哪处坑洼跌到了就不好了。”
两年前,月容跌进淞园池塘丧命,紧接着盛承厉在御花园中“意外”失足,跌落池塘摔断了一条腿。
盛承厉脸色微微一变,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八面玲珑的探花郎脸上笑意终于维持不下去。
他跟容棠一起向前走了一阵,人群四散开之后,低低地嗤笑了一声,说不上是在讽刺谁,却说:“我原以为学兄的眼光已经差到了极点,却不想原来世子爷您才是青出于蓝?”
容棠扬了扬唇,并没有反驳他这句调侃,也没有直接应下,专心向前走着,眼睛里已经沾上几分困倦。
柯鸿雪细想了片刻,问:“需要瞒着宿怀璟吗?”
容棠微微一怔,有一秒钟的心动,却说:“瞒不住的。”
柯鸿雪:“……也是。”
从他们同意盛承厉上船开始,就不可能瞒得住宿怀璟,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柯鸿雪有此一问,大抵也是清楚若被宿怀璟知道,容棠多半不会“好过”。
容棠却只是笑了笑,借着夜色掩下眉宇中几分戾气与忧愁,与柯鸿雪一起往回走。
然而快踏进院门的一刹那,柯鸿雪却低声开口,像是呢喃,也像是询问,随口道:“你有没有觉得,盛承厉似乎长变了几分?”
一整晚都强自镇定、不将情绪外泄的人,心脏猛地一坠。
容棠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轻声道:“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快是常事。”
柯鸿雪垂眸,望向容棠发旋,意识到他不愿意多言,却已心知肚明,随口应了一句“确实”,将人送回自己的屋子,便回了小院另一边。
容棠洗漱过躺上床,迟迟未能入睡。
房门从外打开,有人带着深夜的露气进来,停在床边。
床头挂了一盏莹莹的微光粒子——系统走之前哭出来的。
容棠坐起身,借着那些微光看向宿怀璟,轻声问:“在生气?”
宿怀璟不由分说地盖了下来,噙住他的唇细细啄吻,算不上发泄,但总归心情不好。
容棠予取予求,任他从唇瓣吻到眼眸,又从耳垂啄到颈窝,乖得像个人偶娃娃。
宿怀璟闷在他颈项边上,低声道:“我没有生你的气。”
“我知道。”容棠说。
宿怀璟沉默了很久,没有进行下一步,而是抱着他问:“是什么茶?”
容棠稍稍一顿,低声问:“柯鸿雪告诉你的?”
宿怀璟不太喜欢问题得不到回答,反而换回来另一个问题的谈话方式,但对方是容棠,他只能实话实说:“是。”
容棠想了一下,旋即笑着抱怨:“他怎么这样,还真一点都不带瞒的。”
宿怀璟:“他觉得那和我有关,不想我们之间有误会。”
“……”
容棠沉默两秒,发自肺腑地感慨:“他好聪明啊。”
身上压着的人眸光一暗,低下头就在他颈窝上来了一口。
容棠吃痛,轻轻“嘶”了一声,宿怀璟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棠棠不要在床上夸别人。”
“……小醋坛子。”容棠小声嘀咕,又赶在宿怀璟再次开口之前打断他,伸手自下而上抱住他,低声诱哄着:“先做吧。”
宿怀璟有些惊讶,半天没有动作,生理反应却已很诚实地暴露了欲望。
容棠笑开,抬头蹭了蹭他鼻子,小声道:“先做吧,我现在脑子里好多事,睡不着,你把我做晕过去让我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这简直说不上究竟是蛊惑还是共同犯罪,容棠似乎摸准了宿怀璟不会过多逼迫自己,有恃无恐地做着邀请。
宿怀璟看他半晌,终究选择了共沉沦。
兴致正酣,各自大汗淋漓时,容棠贴着宿怀璟的耳朵,重重咬了一口他的耳廓,令人清醒又疼痛,然后用几乎快没有力气的声音虚弱道:“怀璟,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误会。”
无论是那杯茶,还是曾经针锋相对的两辈子,我们始终坦荡。
宿怀璟没有吭声,只是在床头那些微光粒子的见证下,眼神一下比一下深,眸底翻滚着快要化不开的浓烈欲望。
想把人藏起来,想将他吃进肚子里。
又想他平安健康,想他一生无忧。
折花会后来的几天,宿怀璟没有再离开容棠身边一步。
容棠无奈失笑,一边觉得他警惕过了头,一边又清楚宿怀璟很难放下心来。
索性就随他去,容棠在园子里待到最后一天,然后回京。
回去的途中改道去了一趟陀兰寺。
宿怀璟不明白他具体是意欲何为,但还是一如既往地纵着他。
棠棠想做什么,他总没有不答应的。
陀兰寺日日香火鼎盛,上次见到的小沙弥依旧候在山门处,见到人来先念了一声佛号,道:“施主请随我来。”
容棠点头致意:“多谢小师傅。”
宿怀璟最近好像患上了分离焦虑症,见状轻蹙了蹙眉,问:“我不能一起去吗?”
没等容棠出声,小沙弥说:“师叔交代,若宿施主执意想去,可带至外院等候。”
宿怀璟道了声谢,便跟二人一起往里走,容棠心下微讶,随即摇头轻笑了笑。
什么出家人红尘断尽?这亲缘分明是一点也未断得干净。
小院中的梨树,白雪换成绿叶,慧缅跪坐蒲团之上低声诵经,容棠进去也未打扰,同样跪坐一旁,对着古佛与檀香慢声念着经。
直到经书念到最后一字,身侧传来清茶的香味,容棠睁开眼,看见白发僧人早已离开蒲团,此时正低头烹茶,姿态从容平和。
慧缅说:“施主来的比我预想中的早,之前那四个问题有答案了吗?”
从何而来,为何而来,何时来此,要往何去。
容棠起身,诚实摇头:“没有。”
慧缅也不惊讶,沉着地给他斟了一杯茶,然后摊手请他落座:“那施主此次来访,是为何事?”
“大师不知?”容棠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慧缅轻轻笑开:“贫僧不过一俗世修行者,怎能窥探天机?”
容棠眸色一沉,手指在身侧缓缓攥成拳。
茶叶清香与檀香交织,院子里梨树结起微小的果。
容棠问:“天道有缺对吗?”
顿了一顿,他换了个问法:“或者说,不在其位的究竟是谁?”

从一开始,就没有人给过容棠任何提示。
宿怀璟能猜到前世今生,是因为容棠跟他说过‘梦境’。
柯鸿雪能有所预料,是因为他做过似是而非的梦,又与容棠过分熟稔,仿佛早就相识。
唯有容棠,从头到尾都好像被蒙在了一张大鼓里。
不见天日,不知因果,所有的信息都由系统告知。而如今就连系统,却也是被诓骗的一员。
以前的所有真实一瞬间似乎都被颠覆了,他不得不去猜测最离谱的可能。
慧缅看着他,温声发问:“施主的想法是什么呢?”
容棠直视他的眼睛,看见一潭古井无波的深水,看不见底,也摸不到边缘,可如今好像除了他,容棠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说自己的猜想。
——宿怀璟也不行,那无疑是让他过多担心。
容棠噤声片刻,院子里风声吹过树梢,四时快要入夏。
他低声说:“我在想,我究竟是谁?”
是一个在现实世界中摔下楼梯死亡,而后异世穿行三生的任务者,还是这个世界本就存在的痴傻世子?
又或者,这两个都是,又都不全是?
容棠说:“世界应该有它的规则,但如今好像全都乱套了。”
先是秦鹏煊凭借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找到宿怀璟,然后是柯鸿雪问他梦中的那一场大雪。
容棠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做过这些光怪陆离的梦,但这原本一个也不该发生。
遑论盛承厉身上发生的那些……
柯鸿雪的疑惑并非空穴来风,盛承厉确实长变了许多。
容棠与他相处过两辈子,除非自己不愿意回忆,否则就算闭上眼也能描摹出他的长相。
乌篷船内一小段的水程,他与盛承厉对视许久,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那不是庆正十一年四月的男主。
如果真的要说,那是十一年末、十二年初的模样。
少年人生长迅速,但如果一夜的功夫,面相骤然飞逝一年,任谁都会觉得有妖孽,这才是盛承厉整整三月闭门不出的原因。
他不是因为独眼不敢面对众人,他只是需要一个过渡的时间,好让天下——最重要的是皇帝,自然而然接受他有所成长,面相变得更加成熟这一个事实。
那颗挖下来的眼球从一开始就变成了死物,盛承厉之所以如今看上去没有半分损伤,是因为这具躯体本身……就不该是这个时代的他应有的。
若想要验证这一点也很简单,只需再找一个刺客挑开他衣襟,看年前曾划破的那道伤口如今是否还在他身上即可。
但结论多半如此,容棠不愿意让宿怀璟的人一再冒险。
至于他想知道的问题:那究竟是第一世的盛承厉还是第二世的?
这世上除了盛承厉本人,再没有其他人能告诉容棠答案。
故事的一开始,系统跟容棠说,‘天道之子’不在其位,秩序亟待修正,这才拉他进来保护男主。
然而这秩序只是需要“修正”,不是“建立”。
那这几乎快要全面崩盘又莫名融合的世界算什么?
世界本身应该有的秩序呢?不同时间流速中各不相干的世界怎么会有多处重合?
慧缅问他的那四个问题,如果要找一个概括的话,最后都会变成:容棠是谁?
他是谁,为什么是他进来做任务?
在容棠认定所谓的‘天道’过分偏爱,所谓的‘男主’德不配位,他与盛承厉之间彼此相克情况下,容棠究竟是谁?
若是再往前细想,为什么每次他死亡之后,都会进入一片全面黑暗的空间,世界线流速被加快,由主脑告知他所谓结局;而非它一个异世魂灵适应这个世界的流速,慢慢见证真正的结局?
为什么是世界迁就他,而不是他顺应世界?
甚至一旦开始起疑,有了猜测的方向,好多东西便能套进这个猜测模块内了。
锚点穿越和上帝视角,应该是一个穿越进宫廷成长文中的任务者应有的金手指吗?
而它们甚至没有次数限制。
容棠在现代看过不少小说,哪怕是修仙文里,这种世界内的穿越,也该有符咒阵法作为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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