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每次联谊会都去,谁追都不理那个?”祁山崎回忆了片刻,“可他不是学民法的吗?”
宋屿安眉头皱了一皱:“人在北京?能帮上忙吗?”
宋屿宁关心的重点显然不一样:“去国外学民法,毕业了回国发展?”
“死马当活马医呗,现在也只能问问试试了先,”时浚先答了宋屿安的问题,再回应宋屿宁的疑惑,“他研究的方向是同性婚姻合法化。”
“哇,”宋屿宁一声惊呼,“这么酷...所以他的另一半也是...”
时浚接收到她没说完的关键字,点点头:“男的,好像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到大学毕业,也有六七年了才对。
宋屿安又是自嘲地一笑:“这么牛。他和他的那位...感情一定很好吧。”
时浚那边消息已经发了出去,不多会收到了回复。他低头噼里啪啦地打着字,聊妥了才抬起来:“他说刚好手头处理完了一个case,明天就飞过来。但未必帮得上忙,人先来了,是个心意。你好奇的话,当面问他。”
宋屿安心想这未免也太兴师动众,但那边已经这样说了,也只能笑笑:“好,替我先谢谢他。”
宋屿宁独自坐飞机回去,宋屿安不放心她买时间太晚的航班,所以下午到不了午饭时间就要启程去机场。
这期间的几个小时时间里,宋屿宁企图用身体不适、丢三落四、同事挽留等等借口,企图延迟返回北京的时间,让没能退掉的机票自动作废。
最后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被宋屿安联合另外两个人扭送到了机场,一路目送她顺利通过了安检才算完。
飞机起飞前的安全提示已经播报到了第三遍,空姐的声音悦耳动听依旧,宋屿宁却没了来时的心境。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在关闭移动网络前给宋屿安发了一条消息:
「要起飞了。哥,你不用担心我,你们有什么进展,一定要告诉我啊。」
对面像是正等着她的消息,几乎是立刻就回了过来:
「我知道你担心他,我也一样。你和傅凌清,任何一个都不能出事。所以你乖乖回北京去,照顾好自己。一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和你说。」
宋屿宁盯着这条发来的消息,一下子变得有些无助。消息里的那些字渐渐变得模糊,仿佛被水洇开了,在她的视野里跳着凌乱的舞。
那晚的事情或许是她自己处理得还不够好,才会让宋屿安在自己和傅凌清之间不得不先做一个选择。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用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对于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来说,事情本就是难两全的。
更何况,他们面对的对手,是傅逾明那样手中握着权力、却不知下限为何物的人。
太无助了。她享受宋屿安作为哥哥带给她的关爱,却不想有一日成为要挟他在在乎的事情中必须做一个舍弃的筹码。
她艰难地敲下了最后一条消息,把手机直接关了机:
「希望清哥能尽快没事,你们也尽快和好。」
直到下了飞机回到家,这条消息都没再得到回复。
没有提前和安宁说她这天回去,打开房门时屋内的灯已经熄了,肉笼、馃箅儿和屿屿循着她的味道扑过来,缠在她的脚边来回地蹭。
对面的居民楼上还有大片的灯光亮着,仔细看看还能瞧见别人家客厅的电视上正在播放的节目。
安宁的卧室却听不到一点动静,好像已经睡熟了。
宋屿宁拿起客厅茶几上的药瓶,借着月光瞄上一眼,拧开看了看里面剩下的余量,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果然又吃了安眠药,才睡得这么早。
宋屿宁轻手轻脚回了自己的房间,在群里发送了一条报平安的消息。
睡前又打开了与宋屿安的对话框,在一直没收到回复的那条信息下面又发送了一条新的:
「哥,爱你。」
三个月没有睡过的床,回来的第一个夜晚,宋屿宁睡得并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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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来人明白过来时浚话里指的谁,“他说他跟着一起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让我先过来了,见谅。”
一个小时后,几人在咖啡店里成功会面。宋屿安伸手迎上时浚身后跟进来的男生:“你好,远道而来辛苦了。宋屿安。”
对方的身高应该超过了一米九,作为后辈礼貌地附下身去,握上宋屿安伸去的手:“宛风。”
宛风当年在京大有不少同学毕业后来了长三角,有几个混得还算风生水起。他人缘一直不错,想着联系下试试看,还真让他在几个小时内就找到了人。
直到那同学的电话打过来才对上了号,原来之前祁山崎托的关系也找到了他,只是情况没交代清楚,他误以为这是傅家两兄弟不和,为了转嫁私人矛盾搞出来的新手段来浪费公共资源,于是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掉——
他瞧不上这种稍微有点钱权就脑残的毛病,有人惯着,他没义务也惯着。
这会在宛风的电话里终于听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于是对着电话着头的几人拍拍胸脯保证,但凡有机会,他一定尽力把傅凌清保释出来。
难得遇到一个提了傅逾明的名号也丝毫不畏惧的,一桌子人都觉得终于见到了点希望,唯有宋屿安一人依旧愁眉不展。
祁山崎捅捅他的胳膊肘:“这不是有戏了吗,希望就在眼前了,别愁眉苦脸了?”
“没有,”宋屿安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没有尘埃落定前,我心里就踏实不了。习惯了,总是...”
“做最坏的打算?”宛风冷不丁开口问。
宋屿安看着比自己小几岁的晚辈,点点头。
“我家那位...在高中的时候就喜欢说这样的话了,”他耸耸肩,“他真该一起来的,您和他肯定有共同话题,至少三观完全一致。”
宋屿安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安慰,低头抠弄着手指:“总会有办法的。”
宛风的同学效率极高,当天就联系到了看守所,以傅凌清律师的身份,提出希望与他见面的请求。
看守所那边很快驳回,理由是傅凌清本人亲自表示,接受受害人提起的一切诉讼与赔偿,不再需要律师。
宋屿安“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怎么可能?是傅凌清的原话?”
宛风摇摇头:“看守所转达的意思。”
连分开几日都委屈得像小狗一样舍不得的傅凌清,突然像被洗脑了一样拒绝保释?
要么傅逾明收买了看守所系统里的人,直接拦截了他们的申请,要么就是趁傅凌清与外界失去联系的间隙,编了一些什么新的东西威胁他就范妥协。
就算有了愿意帮忙的律师,见不到傅凌清本人,一样的无济于事。
事情兜转了一圈,又无声息地回到了原点。
宋屿安双手握成了拳,重重砸在桌上。
他垂着头,不发一言——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呢...傅逾明彻底隔绝了他们与傅凌清的联系,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的大脑飞速思考着,须臾间发觉几人一直以来大概是陷入了什么思维误区。
要把傅凌清从看守所带出来,一定要联系上他本人吗?
傅逾明不就是个突破口吗?他深知每一个人的软肋,并以此为筹码乐此不疲地威胁和玩弄着所有人。
可是人都会有软肋的。他自己有、傅凌清有,傅逾明理当也要有。
那么傅逾明害怕的东西是什么?
害怕的东西——宋屿安像是想到了什么,倏地抬起头来,问祁山崎:“山崎,或许你有什么关系在媒体工作吗?能掀起舆论的,都算。”
“你说报纸么?还是网络?”祁山崎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想了想说,“有几个网络大V,一二百万的粉丝,好不好用?”
“如果可以的话,辛苦帮我给他们放一条消息,就说——”宋屿安顿了顿,似乎是在琢磨措辞,“‘梵亚二公子涉嫌故意伤害,指控者为大公子傅逾明’。”
时浚也愣了:“什么意思?”
宋屿安提及傅逾明时眼神里仿佛冒着火:“我们拿他没办法,但总有人有。”
时浚还是没转过来:“但如果舆论按这个方向发酵,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这脏水可都算泼到傅凌清身上了,网上那群人才不管你有没有证据,也不会管他苯人做没做过这事...”
“你尽管泼,”宋屿安低着头扯起嘴角笑笑,“总有人会把泼到他身上的脏水一点一点洗掉,让他干干净净地站在公众面前。毕竟傅凌清可是傅家的人...”
见这么说,时浚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宋屿安问他:“傅凌清前天就被带走了,梵亚家二少爷被拘留这么大的事,你猜为什么至今不见报道?”
“傅逾明怕把矛头引到整个傅家上去,那样他会收不了场——”
祁山崎终于明白了些宋屿安的意思,继续说着:“我不了解傅老爷子,但听我爸提起过,他应该很注重家族的名誉。所以无论真假,都一定会把这件事压下去...”
时浚被这样一点,也醍醐灌顶:“你是要倒逼傅老爷子出面,亲自把傅凌清带出来?”
宋屿安的声音平静,仿佛掀起多大的风浪与他无关:“不然呢?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祁山崎点头应下来。
“他一直把傅凌清看做假想敌,这下宋屿宁回去了,我和宋屿安分手了,他找不到可以威胁傅凌清的法子,居然打算就这样直接毁掉他——”
宋屿安咬着牙在说话,字字句句都无比清晰:“他志在成为傅家的唯一继承人,自然害怕引火上身...可傅凌清不怕,我更不会怕。傅逾明可笑就可笑在,他从来不知道傅凌清想要什么。”
他要的恰恰是傅凌清拼了命想逃离的,同样的东西,有人视如珍宝,有人避之不及。
如果是从小到大就一片祥和的兄弟情,或许整个梵亚早已是他的掌中之物。
傅凌清向往自由,也重感情。傅逾明若肯好好做一个好哥哥的角色,如今应该可以少走许多的弯路。
可有些人,偏偏绕了远路也要走向毁灭。
时浚笑了:“这叫什么,一物降一物?”
宋屿安看着他,说:“这叫——对症下药。”
“不好意思啊学长,”宛风在一旁一直没插上话,“也没帮上你什么忙。”
宋屿安摆摆手:“别这样说。没有你和你的同学,我们大概至今也还不知道傅凌清被傅逾明的关系隔离了...如果这样耗到后面,可能比现在要更加被动。”
宛风的杏眼笑成了一道弧:“您和您的爱人关系一定很好,你为他...做了很多。”
宋屿安不知道该不该对宛风解释,用“爱人”这个词来形容他和傅凌清此时的关系多少是有些不太合适的,毕竟他们...
他一顿,最后还是把话都咽回了肚子里:“他为我做过更多。”
感情很好的伴侣一般分为两种,从开始就一帆风顺的、经历过大风大浪后终于难得岁月静好的。
他不知道对方属于那哪种,却蓦地闻到与自己相似的气息。
他轻松了些,对着宛风说:“听说你研究的方向是同性婚姻合法化...希望那天能在你的努力下早日到来。”
宛风笑笑:“谢谢,一定。我也在等那一天。”
说话间几人默认站了起来,时浚拍拍宛风的肩膀:“这就要走了?回北京去?”
宛风摆摆手,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去机场接人,陪他回以前的家看看。”
“哦!你家就是这附近的是吧!”时浚一拍脑门,“合着来见学长是顺便,这才是正事?那不带上你那位一起见一面?”
“他见生人确实不好意思...我回去做他的工作,下次一定。”宛风笑着摆摆手推脱,往门外走去,“那学长我先走了,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宋屿安与他挥别:“下次回北京再当面感谢。”
祁山崎的效率无人能敌,几乎是当晚,爆炸性的消息便传遍了网络。
多家媒体和网络大V账号同时发文,矛头直指傅家面临起诉的二少爷,和他大义灭亲的哥哥,相关词条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被炸上了热搜。
梵亚的公关接到消息后立刻投入了工作,也依旧压不下去不断增长的话题热度。
次日网上便出现了傅梵瑛亲临看守所的照片。他板着一张脸,神情肃穆,似是刚生过一场大气。
身后跟着两个孙子,随着他前来的那个一脸唯唯诺诺,反倒是从看守所新走出来的那个泰然自若。
这样看上去,倒仿佛傅逾明才是被关进去的那一个。
宋屿安终于舒出一口长气。他侧躺在床上,手指隔着屏幕,抚着傅凌清的侧脸,渐渐阖上了眼。
几天以来的奔走身心俱疲,宋屿安掉了五六斤的秤,此时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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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剧情是!告别傅逾明!!
傅梵英将一叠保释材料摔上茶几,红木拐杖杵着地板,指着面前的两个孙子气急败坏:“你们给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三天前几个身着制服的人敲开了傅凌清公寓的门,对着他亮出一张拘捕令。
没有任何说话的机会,再回神时,他已经身处拘留所里。
听明白了原委,傅凌清知道是那晚一时冲动打人留下了祸根。
但他下手时尚且克制了几分力气,那两个人顶多身上挂个彩,医药费都用不了几百块,闹到看守所,多少有点小题大做。
是傅逾明居心叵测,在籍此借题发挥。他要让自己彻底成为傅家的污点,身败名裂、斩草除根。
傅凌清对着那几张盖了公章的伤级鉴定报告,气出了笑。
与所谓的受害人当面对质的要求被拒绝后,他终于见识到了傅逾明敢那样猖狂的资本——
想见傅逾明,被驳回;
想见宋屿安,被驳回;
想为自己找律师,依旧被驳回。
他身处在国家暴力机关之中,却像被傅逾明的私人牢笼所束缚。
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一旦被一只黑手戳破了一个洞,正义的苍穹只需要分分钟就千疮百孔。
他棋差一着,彻底陷入了傅逾明的陷阱,被隔绝在一片绝望里,不知道尽头为何物。
他在看守所的硬床板上辗转反侧,透进来的寒凉月光来了又去,却带不走一点他对宋屿安的思念。
傅逾明的针对对象变成了自己,是不是说明傅逾明放弃了继续为难宋屿安兄妹,说明他们此时至少是安全的?
他笑笑,自己这算不算泥菩萨过江,自顾都不暇了还有功夫担心别人。
如果外面还有人愿意为了救他出去而默默努力的话,那个人一定是宋屿安。
尽管离别时还在患得患失,但他此时就是如此确定。
或许是月亮给的力量。都说月光凉薄无情,可它看起来明明就像希望。
傅凌清在这样清朗的月亮底下度过了几个夜晚,直到傅梵英亲自带着人来到了看守所。
一人锒铛入狱,整个家族蒙羞。先前的所有事情大抵都是傅逾明仗着自己在傅梵英面前受宠,所以背着他们的爷爷悄悄搞出来的幺蛾子。
事迹败露了,他瑟缩在傅梵英身后,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看得傅凌清心里还有了几分爽快。
此时回到了傅宅,被傅梵英当面这样问起,傅凌清才回过神来——
傅逾明敢对他用这样的手段,自然是笃定了万无一失。
那傅梵英怎么知道的?
他心里一个念头闪过,有几分的欣喜。
果真有人悄悄惦记着他。
可这偌大的宅邸于他而言不比幽暗的看守所好到哪去,来处黑暗,此地有光,这是唯一的区别。
外层的铁笼依旧,他插翅难逃。
变一种法子惩罚他而已,这事到了傅梵瑛出马的地步,他注定只有一条路可走。
成为服从傅梵瑛安排的傀儡,联姻、为傅家铺路。
铁牢笼和金锁链,牢狱之灾和软性囚禁,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他转念想到了宋屿安,顿觉还是有区别的。
那个名字闯入脑袋,傅凌清瞬间振作起来。傅逾明已经成了埋在他们身边明牌的定时炸弹,非铲除不可。
而事实已经证明,硬碰硬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要智取,只能曲线救国。
不能就这样屈从,他要早些再见到宋屿安。
傅凌清恢复了平时的懒散模样,往沙发上一靠,漫不经心地开口。
“我打了他手下的两个人而已,他却打算起诉要我坐牢——”傅凌清大概知道傅老爷子肯亲自出面来捞人的原因,于是精准把话落在对方的雷区,“坏傅家的名声。”
傅逾明仗着手里那两张伪造的伤情鉴定,口中依旧振振有词:“他差点把我的人打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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