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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会法赫萨[公路(落九盏/捌月野酒)


到了公寓楼下,宋屿安抬头去望,不剩几盏亮起的灯里,有一处是他的房间。
他下了车,担心宋屿宁的心让他步履匆匆,可离车愈远,脚步却又因为身后的那个人变得愈发沉重。
最终终于被一声叫停了下来:“宋屿安,等等我。”
他没回头:“好。”
“等我的时间里不要爱上别的人,”傅凌清的声音极小,在寂静的夜里也被无限放大到宋屿安的耳朵里,“说过的爱我也不要不作数。”
宋屿安应下,抬腿消失在楼梯间内。
再次把宋屿宁哄睡,他抱着一床被子铺在楼下的沙发。经过落地窗时,那辆大G仍旧停在楼下,车内的灯熄了,淹没了车里的人影。
不过几个小时,天光大亮。
宋屿宁后半夜睡得还算安稳,再醒来时看到楼下睡着的宋屿安,才确认前一晚并不全然是梦。
她悄声下楼,宋屿安看上去是连夜赶回来的,身上的衣服也来不及换,和衣躺在沙发上睡着。
沙发容不下他的身长,于是只能缩成一团,难免局促。
似乎感受到宋屿宁注视的目光,他缓缓从梦中转醒,揉揉眼睛将要起身:“醒了?想吃什么,哥给你做。”
空调薄被从颈间滑落,敞开的领口露出大片前一晚留下的风光,宋屿宁开口,有些微的惊讶:“哥,你昨晚...”
“和傅凌清上床了,”宋屿安顺着她的视线反应过来,拢了拢衣襟,发现无用便放弃了,声音是自以为的平静,“然后...分手了。”
宋屿宁站在落地窗边,向楼下一瞥:“你和清哥...分手了?”
算分手吧,宋屿安这样想着,“嗯”了一声,又开始纠结前一晚傅凌清说,他们仿佛从没在一起过。
宋屿宁指指窗外:“可他那辆大G还停在楼下,我还以为他在等着接你回去。”
宋屿安从沙发上跳起身,忍着腰间酸痛两步跑向窗边,正巧碰上傅凌清打开车门出来,抬头向楼上看。
他慌张地藏到了窗帘后的死角。
宋屿宁见他这副模样,支支吾吾终于问出口:“你们...是因为我吗?”
宋屿安突然没由来地一阵心累,掀起窗帘的一角,依旧能看到楼下的傅凌清。
那人靠在大G的驾驶门边,点了一支烟。身上的衣物和他一样皱皱巴巴,身形却依旧笔挺。
也不知是小睡了一会还是一夜未眠。
宋屿安只想尽快让这事翻篇,于是潦草应付宋屿宁的问题:“别瞎猜,不是因为你。”
宋屿宁追问:“那是因为什么?昨晚我刚...你们接着就分手了?”
“你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她突然打开了手机的订票页面,“我、我可以今天就回北京去的!我保证傅逾明再也找不到我!我现在就订票收拾行李走人!你回他那去吧,我...”
宋屿安站在原地,左看一眼是因为内疚要哭出来的宋屿宁,右看一眼是站在楼下被一地烟头围绕的傅凌清,眼神飘忽间似凌迟斩首,他那颗疲惫的心不论望向哪里,都是狠狠一痛。
他突然就失去了耐心,胡乱应付:“傻姑娘别问了,我俩不合适,他要我和他一起白手起家开工作室,我不乐意,我就是看上他的背景了,和沈乔予爬上傅逾明的床是一个道理,可以吗?”
宋屿宁摇头,显然是不信,前一晚才哭过的眼睛此时又落下泪来:“你才不会做这种事呢,你和沈乔予不是一种人...”
宋屿安低头,再看不下去楼下形单影只的傅凌清,于是离开了窗台边。
他席地而坐,抓着头发心如刀绞。
他或许会平等地讨厌今后每一年的这个日子。
每到了这一天,他就会想起,某一年的同一天宋屿宁哭成了泪人,他哭成了泪人,从不掉一滴泪的傅凌清也在他面前流了数不清的泪水。
他强制终结了与宋屿宁之间的对话:“我去做早饭。你再多休息几天,我送你回北京。这段时间我住这,你还睡楼上,我睡沙发。”
吃完早餐收拾好一切,再瞥一眼窗外,大G已经不见了踪影,连脚底的烟头都被收拾的干净,仿佛楼下从未有人停留过。
这下是真的走了。
宋屿安抱膝,安静地在窗前坐足了一个上午。
傅凌清独自回到自己的公寓,将宋屿安装好的那几件衣服一件一件重新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在衣柜的最里侧挂好。
浴室的牙具、餐厅的水杯、阳台上晒挂的贴身衣物,一切都仿佛宋屿安从未离开过。
他不是喜欢用日历的人,却把压箱底的日历翻找出来,挂在玄关最显眼的地方,在当天的日期上郑重地画了一个圈。
日子开始浑浑噩噩地过。
宋屿安不记得几天来自己都做了什么,除了去店里、再回家照顾宋屿宁这样仿佛公式般的行动轨迹,其他没有一点印象。
宋屿宁的离职手续也是他陪着去办的。不是没有暗示过傅逾明的不检点行为,只是公司里的人仿佛都对这个傅总心有忌惮,以一种近乎默许的态度忽视掉一切有关的话题。
这样的态度令人寒心,恐怕即便是手握证据去派出所报了案,也会被悄无声息地粉饰过去,如同没发生过一样。
起飞前一晚,宋屿安替宋屿宁收拾她的行李,宋屿宁递给他一个崭新的U盘:“那一天晚上乔予哥来了之后,傅逾明暂时没有再为难,让那两个人来按着我。那个间隙里我偷偷按了裤兜里的录音键,我以为没有成功的,但挺幸运的,录下来了一些。”
宋屿安将U盘插进电脑,读出来足足二十多分钟的音频,他们每一个人的声音都录得清清楚楚。
显然宋屿宁有她的顾虑:“这里面虽然把傅逾明的名字清楚录进去了,但毕竟没有录像,只是个音频他完全可以倒打一耙。如果贸然公开或者拿这个去报警,恐怕搞不好傅逾明没扳倒,沈乔予先折在里面。所以...”
毕竟恩是恩怨是怨,从前宋屿宁只是单纯和沈乔予合不来,也不是真的苦大仇深。况且这次确实多亏了沈乔予,有恩于她的,她记得清楚。
宋屿安把U盘拔了收好:“再想办法。”
从分开的那一刻起,日子过得愈发风声鹤唳。宋屿安生怕是自己敏感得过分了,因为担心傅逾明会监控傅凌清的手机,连对方发来的信息都不敢回上一句。
傻子,原本分开的原因就是不想成为你的软肋。如果这样天天穷追不舍般的信息让傅逾明发现了,我的离开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日子因为傅凌清的缺席而变得愈发无聊。宋屿宁给他的图纸在离开前终于完成,店里的改造计划也提上了日程,明明是十分充实的安排,他却无比空虚。
似乎早已习惯了傅凌清每天想各种办法逗自己笑的日子,在他离开后这样的感觉愈发明显。
这样的瞬间让所谓的破镜重圆变得更容易理解了许多。很多感受都在分开后才变得明显,不曾被察觉过的东西在见不到彼此后更加深刻。
该不该分手、爱与不爱、痛没痛过、还要不要在一起。
也渐渐能够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说,真正相爱的人经历过分手会在一起得更长久。
他在想念。想念到极致的时候就去相册里翻找他们之间只有寥寥几张的合照,这时才开始后悔当初拒绝了多次傅凌清缠着他拍照的要求。
日日对着傅凌清发来的消息,陷入想回不能回的煎熬里,再日日放弃。
傅凌清几乎天天不断的消息从某一天开始突然断了。
对面的消息不再增加了,宋屿安的心开始空了。
是也发现傅凌清可能监控他手机的潜在危机了吗,还是终于想开了,不愿再做这些看起来幼稚的无用功了。
还说好要自己等他呢,听完了告白转头就放下的幼稚鬼,年纪轻轻的感情骗子。
这一晚他和宋屿宁坐在落地窗前,一起俯瞰窗外的上海夜景。
他起身去卫生间,看到镜中的自己,脖颈上的红痕已经在渐渐褪去了。
窗外的灯火辉煌会在某一刻融于夜色,那些痕迹炽烈过、心动过,也总要消失在他的皮肤上。
傅凌清、傅凌清。
满脑子都是傅凌清。
不知怎的他就想和宋屿宁追忆他刚从冰岛回来时的那段日子:“我刚回上海的时候,每天从店里回来就喜欢在这坐着。那人像往我手机上装了雷达一样,我一坐下就给我发各种消息轰炸我,烦人得要死。”
他说完低头抚过漆黑的手机屏幕,思念脱口而出:“也不知道他这几天在干嘛...”
宋屿宁望着他这个样子,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他这个哥哥的情路走得一向不顺,才结束了前一个人给予的黯然时刻,转身又投入了更令他神伤的境地。
宋屿安低头出神间,有来电打入。他似乎有片刻的惊喜,却在看清备注的“沈乔予”几个字时,又仿佛泄气般没了兴致。
他利落地将电话挂断。
那边也没再坚持打给他,转眼宋屿宁的手机又开始响,她掏出来,依旧是沈乔予。
“要不接吧?”宋屿宁试探问他,“给你打完给我打,万一是有什么事呢。”
宋屿安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轻笑出声:“我只是没心情接电话而已,和他无关。你接就是了。”
宋屿宁这才放心按下通话键,打开免提。
不等她“喂”出来,沈乔予的声音先从扬声器中传出,听起来有几分急切,音量却很小,像是背着人偷偷打来的:“屿宁,屿安和你在一起吗?傅凌清、傅凌清他...”
原本无动于衷的宋屿安听见傅凌清三个字,恨不得把手机从宋屿宁的手里抢过来:“傅凌清怎么了?”
“他、他被傅逾明指控故意伤害,人已经被警方带走拘留了...”
宋屿安再也坐不住了,从地上跳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前天...傅逾明不会和我说这个,是我不小心偷听到的,他威胁我不要说出...”
电话戛然断了,想来是这通偷打过来的电话被人发现,遭到了强行挂断。
前天。宋屿安心里算算,前天,恰好是傅凌清不再给他发消息的时间。
实在糟糕的消息,宋屿安心里竟然有一丝不合时宜的轻松——
是有原因的,不再发消息给他是有原因的。
宋屿宁不无担忧地问:“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他是傅逾明刚握在手里的摇钱树,BTI这几天的宣传有多凶你也看到了,傅逾明舍得让他有事?”宋屿安语气沉下去,说,“顶多就是...缺席几天的公告吧。”
宋屿宁第一次遇见被起诉拘留这样的事,一下子慌了神:“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她百度“故意伤害怎么判”,搜索结果让她更心急如焚:“这、这可能要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呀,这怎么办啊哥,清哥他是为了我才打的人...”

当初拦着不让傅凌清动手,就怕被傅逾明捏住了什么把柄,受制于人;谁知道一向不做出格事的傅凌清,那晚一个拦不住就冲动成这个样子。
“被他打的那两个傅逾明的跟班,恐怕连轻伤都算不上,”宋屿宁听了这话刚松口气,宋屿安的下半句让她的心又悬了起来,“但伪造伤痕鉴定这种事,我不信傅逾明干不出来。他拿个伤情鉴定书出来,再加上人证的证词,傅凌清就百口莫辩了。”
“那...”
他从墙上薅下两颗机车头盔,丢给宋屿宁一个:“走,先去傅凌清公寓看一眼,是不是沈乔予被那边威胁故意放的假消息。”
宋屿宁接下头盔,提醒他:“哥,还得等会才到不限行的时间呢...”
“顾不了那么多了,”宋屿安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现在就走。”
机车划破上海夜色里的风,快如一道闪电。
再次轻车熟路输入傅凌清公寓的密码时,宋屿安恍若隔世。
他拉开门,室内果然没人。
玄关的墙上比他离开时多了一个当年的日历,整齐地画了一排红色的圆圈,从他离开那日起,一直画到了三天前。
看上去沈乔予没骗人。
宋屿宁无心关心其他,转身就要往外走:“我明晚的飞机,走之前还能帮忙做点什么...实在不行我晚几天再走,我先给山崎姐和时浚哥打个电话,请他们一起来想办法。”
宋屿安没有拦她,反而走进了里面的卧室。
那天被他摆在地上的行李箱早已收回了原来的位置。他拉开衣柜,那三件尺码正合适他的衣服被一片他们共同拥有的衣物遮挡在最里面。
他蹲坐在地上,再看那张床,上面似乎仍旧布满了他与傅凌清那一整晚的温存痕迹。
床头多了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纸。他跪在地上膝行过去,发现是他亲笔写给傅凌清的那首歌的歌词草稿。
除了被捏出的几道褶痕外,还有部分被水晕开的字迹,散成了一片墨团。
傅凌清那日从他的公寓楼下离开,大概是又回了乐房,把所有歌词手稿一起带了回来。
而后在他偷偷想念着傅凌清的夜里,对方也对着这一叠死板也不够生动的废纸,一个人悄悄落泪。
宋屿安在心里兀自骂着,却也抽了抽鼻子。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搜索关键词,没有任何傅凌清被拘留的相关报道。
傅逾明这人还算不上太傻,总不至于为了搞傅凌清一个人,就把整个家族的名誉和梵亚搭上。
事件无人知晓,或许还为时不晚。
宋屿宁当晚回了公寓,偷偷打开了退票的界面,手机却被人倏地抽走:“你明晚给我乖乖回北京去,这有我们几个就够了。”
“可我也担心清哥啊...”宋屿宁委屈道,“我也想让他早点回来...”
“你是能帮忙请律师,还是能掏钱把他保释出来?”宋屿安语气严厉了些,不出两句又不忍,“听哥话,回去。有什么消息我立刻通知你,别让大家都担心。”
傅凌清的情况已经足够棘手,傅逾明如果此时再以她做目标发难,只会雪上加霜。
毕竟疯狗咬人不看黄道吉日,全凭心意,防不胜防。
宋屿宁点点头:“那明天上午我和你一起去见时浚哥和山崎姐。”
次日,几人一大清早就聚在了宋屿安的店里。
宋屿安黑眼圈有些严重,看上去前一晚没能睡个好觉。
他将一个文件袋推到几人面前:“这是我这个店的地契,地段不错,应该能抵押个好价,保释大概够用,可能还有剩。”
时浚一脸惊讶,按停他继续推动的手:“疯了你,这可是你吃饭的靠山,把店卖了你靠什么活?”
宋屿安笑笑:“没事,这店开了不少年了,从开业开始每个月就都有剩,存下来也不少钱,有下一个着落前也够了。”
说着说着声音落寞了下去:“毕竟我一个人,也用不到多少钱。”
“说实话,宋屿安,”祁山崎给他支招,“你那辆机车九成九新,加上二手的上海黄C牌照,打包至少可以出到将近七位数,足够了。没必要把店盘出去。”
宋屿安的双手交叠在文件袋上,犹豫了片刻才抬头,说:“那是傅凌清送的,我不想卖。”
桌上的所有人的表情似乎都因为他的这个决定而变了变。
祁山崎把桌面上的文件袋原封不动地推回去:“钱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但是目前最棘手的问题不是这个。”
她和时浚前一晚听闻了这件事就开始帮忙咨询律师。但看此时的脸色,这事办得似乎并不算顺利:
“我能找到的关系里,没人敢接这个case。一听和梵亚有关系,谁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放在平时,对上海所有的律师来说,成功保释出梵亚的二少爷,在梵亚那里记上一功,怎么算都是对前途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只是一听起诉方是梵亚的另一位公子,又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天天和官司打交道,谁不是深谙一个明哲保身的道理。做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什么都不明了的时候卷进这样的家族内斗里,惹一身腥洗都洗不掉。
稍微有点社会地位的大家族惹不起,姓傅的就更加惹不起。
除了胆子小的不敢趟这趟浑水,还有一部分是早就被傅逾明打通关系收买的,自然更不会管傅凌清的死活。
“傅逾明在上海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宋屿宁终于看不下去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她依旧心有余悸,但沉淀了几日,更多的是心里的积怨消散不去,“他不是只是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而已吗...”
“傻妹妹,你以为业内没人知道他那点破事?”祁山崎点点宋屿宁的额头,“我刚回国没多久都对他那些斑斑劣迹有所耳闻了,他这么猖狂,肯定是有人在保的呀。”
宋屿安眉头紧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在美国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学弟,京大交换到哥大去的读的法律相关,”时浚突然开口,“人现在在北京,我联系他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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