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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会法赫萨[公路(落九盏/捌月野酒)


官方的照片里板着脸,粉丝po出来的合影更是查无此人。可随便搜搜,乐队的社交账号上倒是搜到了不少和沈乔予一起出镜的合照,也不对着镜头笑,视线就落在沈乔予的身上动也不动,多少张都是如此。
傅凌清心里看出一阵烦躁,随手叉了界面。整齐排列的电脑桌面重现,修好的所有照片也提示传输完毕。
傅凌清终于后知后觉,为何乐队的名字如此熟悉——
那好像是被傅逾明刚签进公司的乐队,不久后就要举办正式出道的见面会。
所以是在和宋屿安分手后才拿到的资源?
又或者...宋屿安根本就是因为这个和沈乔予分的手。
他又打开被关掉的搜索界面,这次直接输入「BridgeToIsland」 ,果然跳出来很多条视频内容。
他花了大把时间,将网络上公开的演奏视频,按照时间顺序从头到尾看了个遍。
越看才越发现,宋屿安刚开始以这个乐队的名义在网络上活跃的时候,在不需要他打节奏的空闲时间里,很喜欢把鼓槌夹在手指间把玩,转得随意又漫不经心,似乎从不担心会有被他搞砸了的时刻,演奏的武器在无意间掉落到地上去。
后来这样的动作越来越少了,仿佛因热爱而纯粹的演出里掺进了什么杂质,一往无前逐梦的胸腔里终于也填满了年少心事。
那一晚傅凌清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一夜没睡,把能搜到的所有视频里宋屿安露脸的镜头全剪在了一起。这个乐队的代表作没几首,经常轮番作为开场的那些前奏,宋屿安的鼓点他几乎能倒背如流。
隔天他把辛劳一夜的成果分享给宋屿安,那边隔了半个工作日才回消息来,老生常谈的一句:「哪找来的?神经?」
隔了一会似乎注意到了这条消息的发送时间:「起这么早?你不会一夜没睡吧?真的疯了?」
傅凌清看了一眼,决定也效仿宋屿安的一贯行径,将手机关了静音丢在枕头边,拉过被角,沉沉入了梦。

刚回国的那段日子宋屿安几乎每一天都在纠结和进退维谷中艰难度过,仿佛快要锈死的齿轮,用力的时候推不动,停下来想喘口气又猝不及防地滚到下一个齿上,磨出一地的锈粉。
自那一晚后,宋屿安逐渐回归了咖啡厅连轴转的常规经营里,傅凌清来信的频率变得少了,沈乔予也果真没在约好的时间之外再来纠缠。
原本步步艰涩的齿轮,从那一天后突然像重新打了油,宋屿安一边难得舒坦,同时又在仿佛虚假的平静里有些难安。
宋屿安的店里只有两个店员,一高一矮,一个长发留过了胸,一个短发还不过耳,都是女生。
某天再去店里的时候,短头发那位发现老板的头发又染成了橘粉色。橘色调更多一些,饱和度也没那么低,所以比想象中其实还要低调许多。
在店里工作两个年头,对宋屿安三五天换一个发色的行径早就见怪不怪,听这次的反应却也属实被吓了一跳:“我靠,老板,你这发色...真他妈的帅。虽然你白没特白,但这颜色放你脑袋上出奇地居然不显黑诶。”
宋屿安指她的鼻尖:“可以了,点到为止,再往下说就没意思了。我姑且当你在夸我。”
乐队的首次亮相被安排在梵亚娱乐集团年会上。虽不算正式出道,但也足以见公司的重视程度。举办年会的酒店就在咖啡厅五分钟路程开外的豪华酒店,放眼全国都是头部水平。
宋屿安的店正对着酒店外接出来的那块大屏,坐在店里,甚至抬头就能看到没有丝毫时差的会场实况转播。
娱乐公司的年会,能打的当红艺人,不管在外通告多忙,都得排除万难回来在年会舞台上溜一圈,再说别的。
宋屿安抬腕看看表,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开场。他的位置依稀能看到酒店的入口,此时陆陆续续有各种档次的保姆车将形形色色的腕儿送来又离去,不知追哪家哥哥弟弟的迷妹从警戒区外挤到了他的店门口。
过了下班时间,宋屿安摆摆手放两人离开,让她们趁早回家。
近一月底的天气,说句话都是一团白气。他裹紧了羽绒服,搞了杯手冲往门口的躺椅惬意地一靠,晒晒算不上亮堂的月光,抬眼刚好是会场的转播。
不回家是有私心的。也有一点不甘心,想看看那个曾经由他和沈乔予一手组建起来的BridgeToIsland,如今没了他,能光鲜到哪种他不曾见过的地步。
顺便等沈乔予在活动结束后按照先前的约定来给他送鼓。
几个手持易拉宝和霓虹灯牌的年轻女孩从会场方向靠近,看他的店亮着灯,问他是否还在营业,想买几杯喝的解渴。
宋屿安躺得舒服,本不想动。只是听请求他的那个姑娘一张口声音都是哑的,估计是刚刚见到自家正主太过激动,场面有多激烈他光靠想象也能窥见一二。
最近的便利店又要走回酒店底商,拒绝的话还是没出口,他从门口的躺椅上起身,把几个人迎进了店里,闪身进了操作台。
他问几个姑娘喝什么,为首的那个话多一些,笑岑岑朝宋屿安望过来,说,帅哥你随便做。
伶牙俐齿的劲儿倒是有点像宋屿宁。
宋屿安拉开冰柜,还剩下点新鲜的莓果和没开封的酸奶,他一股脑倒进了料理机,等待的功夫又抬头去看大屏。
镜头恰好扫过首排的集团领导层,头发花白的老先生,他有过耳闻,应该是白手起家创立了梵亚的傅梵瑛,一把年纪依旧把持着集团的生杀大权,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国内的商业杂志有一家算一家,没有一篇傅梵瑛的专访,都难能再混。
镜头又以此扫过去,年纪看上去降了一辈的大抵是傅老先生的儿子,又降了一辈的…是孙子没错,这三张脸仿佛一张模子里刻出来的,说不是一家人都难有人信。
镜头定格在最后那张年轻的脸上,宋屿安一时恍惚,觉得有几分眼熟。仍在犹豫间,记忆先一步将他带回临行至冰岛前的那一晚——
这是被他发现和沈乔予在一张床上的男人。
镜头从他面前的身份牌一闪而过,宋屿安匆匆一眼捕捉到上面的字:梵亚的市场总监,傅逾明。
都姓傅啊。宋屿安脑袋里有些念头转瞬即逝,匆匆闪过后他自己也觉得荒谬。前面那三个人在面相上的基因遗传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有迹可循,傅凌清那张脸,不能说和那个中年人完全不像,但非要扣上一家人的帽子,多少还是有点勉强。
没等镜头再转,料理机响起提示音。宋屿安收回视线,抽了几个玻璃杯出来,颜色漂亮的浆果奶昔顺着杯壁缓缓淌下去,宋屿宁平时最喜欢喝这个。
“按我妹的口味做的,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他把东西放到桌上,几个女孩道了谢,又低下头去看手机。他探头过去望一眼,是和大屏上几乎一致的画面,有几秒的延迟,但是有声音。
女孩彼此之间小声嘀咕着,担心自己家的哥哥有没有顺利进场,怎么还没出现在镜头里。
“这也是梵亚的公子?比他哥...诶,这应该是弟弟吧,毕竟之前都没见过...”
“这张脸都能直接进圈了吧,吊打多少当红小鲜肉啊。”
宋屿安摇摇头,深感和年轻人之间的代沟已经深到难以逾越的地步,转身想要回到门口的躺椅上,继续看大屏上无声的转播。
步子还没迈开,身后清灵的少女嗓音又响起:“傅凌清?这不是语文老师前几天在课上提过的那首诗吗,这帅哥的名字起得还挺有诗意的...”
宋屿安顿在原地。他回头望向女孩手里的手机,镜头刚好落在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脸上。
他前一晚在梦里还见过的那张脸,此时隔着一层屏幕出现,反而突然觉得有点虚幻。
好像真的蛮久不见了。是在想念吗?
他就坐在傅逾明的旁边,面前的身份牌和隔壁的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多了一个“副”字。
傅凌清是上海独霸一方的娱乐集团家二公子,消化这个事实用不了宋屿安多久的时间。毕竟在冰岛的时候一副那样的做派,没什么特殊身份傍身才让人大跌眼镜。
他缓缓走回室外,心里居然一直在琢磨,倒是个名副其实的傅“副”总监,挺乐的。
年会都还没开始,一个屏幕传递出来的信息量已然爆炸:
沈乔予勾搭上了梵亚的市场总监兼集团一把手的亲孙子傅逾明,怪不得一副对优质资源稳操胜券的模样;
而傅逾明作为傅凌清名义上的哥哥——宋屿安解释不了,为什么同为傅家的后代,和前面的老中青三代联系起来,傅凌清反倒像是凌驾在傅家遗传基因之上的那个优秀产物。
那三个人的面相一看就适合做万恶的资本主义企业家,太凶了,干的就是剥削阶级的活。而傅凌清的脸比那几个看上去就和善了太多,一副扮猪吃老虎的面孔,同样的行为放在他身上那不能叫“剥削”,顶多叫资本管理,以他人之力,理己之财。
俗称,被卖了还要给他数钱,极具迷惑性。
短暂的头脑风暴,宋屿安将事实捋清晰——
他和沈乔予分手,并分别勾搭上了梵亚的大小公子,尽管一个有心,一个无意。
无意个屁,早知道里面有这样千丝万缕的联系,打死他也不会在雷克雅未克和傅凌清滚到一张床上去。
有资本做靠山的娱乐圈是他宁愿搁置了梦想也要逃离的地方,和这个圈子有关系的一切人和事,都是他永远不想触碰的东西。
他发呆的间隙,晚会终于盛大开场。
开场秀做得极尽浮夸,不愧是梵亚,场面几乎赶得上内地规模屈指可数的某年度盛典。
开场结束,灯光灭掉再亮起的功夫,舞台上已经摆齐了乐队演出所需要的所有设备。主持人郑重宣布,曾有他一席之地的乐队就这样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
宋屿安依稀记得这支乐队诞生于学校的废弃礼堂,在学校的传言里那里常年闲置,甚至传出了闹鬼的传闻。他和沈乔予换上钨丝闪烁的灯泡,在空旷的环境里敲响第一声鼓、开了第一句嗓,唯一的听众是漫天扬起的灰。
舞台轮转变换,灯光从暗到明,所有人都走在登顶的上坡路,只有他掉头折返。
屏幕里出现的鼓和他遗留在沈乔予公寓那台是同款。要不是搬上舞台的还新到发光,他差一点就要以为沈乔予是拉了自己的那套鼓上台,等演出结束再拉到店里去还他。
而站在舞台最前面的沈乔予依旧光鲜。他长着一张娃娃脸,笑着唱歌的时候露出两颗虎牙,和大学他们初识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没有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
宋屿安看着这张脸,仿佛在一幕幕回顾自己的往事。眼眶湿了,心却依旧平静。
再见到屏幕上这样鲜活、不只是存在在对话框里的沈乔予,宋屿安感知自己的心似乎已经不会再深陷“为什么他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要这样践踏他这么多年的感情”、“是不是他做得还不够好”诸如此类的牢笼和旋涡。
有人犯了错而已。放下、翻篇,让它过去便好。最可悲的人永远企图将错误揽到自己身上,以这样愚昧的方式去原谅别人。
须得承认他从前对沈乔予爱得有几分愚蠢,而如今眼里所有的情绪,不过都是因为和过去告别的一些不舍。
那种感觉就像,要和自己在过往投入的所有时间和精力说再见,结束后一切归为虚无,再想起过往皆是一片空白,连纪念也不被允许。
他有些舍不得。
六年过去,足以把一切感情变得不是亲情,但胜似亲情。不论是认识多年的好友,还是...沈乔予。
心里的那点怅然若失,如果非要做个类比,或许就像宋屿宁背着他和母亲找了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做男友,类似这样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喜欢...他确定自己应该是不喜欢了。毕竟屏幕里的沈乔予结束了演出,和其他人、包括那个出轨的对象一一握手、拥抱,他心里依旧无波无澜。
要知道从前的他,哪怕沈乔予在路上无意多瞥了其他人一眼,都足以他吃上一整天的飞醋。
放不下的原因是什么呢。曾经这么重要的人犯了这样的错误,他好恨,像心里塞了铅块一样难受。
哪怕是先和他提了分手,再爬上其他人的床,都不会让人这样难受。
乐队成员依次亮相,除了他之外,所有成员没有一丝丝变动。新来的那个鼓手、那个鼓手...
从开场就躲在镜头深处的那个鼓手,宋屿安多瞥了几眼。和他身高相仿、造型风格相仿、发型相仿,就连演奏的风格都和他从前有几分相像。
除了长得不像,其他几乎和他完全一模一样。
好像自己被人一拳爆了脑袋,对方一脸淡然,又换了一颗新头给旧的身体。
什么意思啊沈乔予,在这玩这套换汤不换药是吧,恶心谁呢,真当他不看转播?
又像被塞了一大口香菜一样难受。原来一群朝夕相处一起写歌的伙伴,用着他起的乐队名字,唱着他写的歌,连旋律都不改一个。
沈乔予到底还记不记得他们当年取这个名字的初心?BridgeToIsland,通屿之桥。桥、屿,既是他和沈乔予,也可以是沈乔予自己。
这是他当年宁愿放弃主唱的位置,退居到镜头可能拍不到的地方,甘心做一个专心为主唱控好节拍的鼓手,对沈乔予许下的最郑重的爱意——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只要你走,我会在未来任何一条路的尽头等你。
如今却只剩下讽刺,和满腔的心寒。
比不被珍惜更让人难过的,是两心相悦不知在何时变成了一厢情愿,被人抛在地上,还要狠狠补上两脚。
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垃圾鼓手,连基本的节拍都控不住,还要其他位置的乐手打重音提示他减速。
这样的水平怎么成为一个乐队的节拍器,定时炸弹都是谬赞了他。
本来只图看个热闹,到头来却实打实生了一顿闷气。
也不知在外面的躺椅上躺了多久,沈乔予他们演出结束后屏幕里又播了别的什么,宋屿安也没了看的心思。
时间像一眨眼就虚度过去的,又或许是他在尚有些寒凉的夜色里睡了一觉。总之醒来的时候宋屿安手脚都有些冰凉,那些学生模样的女孩终于从店里走了出来,嘴里吐着哈气,一边扫码问他价格一边向他道谢。
他有些不太清醒,连摆手说不用给了,夜黑天冷,早点回家。
几个人异口同声,说不回家,她们的哥哥演出结束,现在要去接自己的哥哥下班。
宋屿安的笑滞在脸上,尴尬地笑笑,挥手把人送走。
再按亮手机,收到一条来自傅凌清的消息:「在干嘛?」

他没回复,将手机收回外套兜里。明明有正在忙的事情,却还像个闲人一样发来这么一条状似想要闲聊的信息,宋屿安愣了片刻,依旧摸不透傅凌清的心思。
这一晚有这么一群追星女孩来也还挺有意思的,要是只剩他一个人待在店里,保不齐怒意上头随手砸上几件,明天店员来上班还得一番盘点。
他回了室内,将羽绒外套随手脱在凳子上,露出里面的围裙,收拾桌上的一片空杯。
待清洗的器皿被悉数请上托盘,杯壁还挂着粉色的奶渍。宋屿安回到盥洗池边,将杯子一个一个捞进池子里。
没用完的酸奶敞口放在一边,纸盒口残留的部分有些浓稠,白花花黏糊糊的,看上去像...
前一晚宋屿安仰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居然迎来他回到上海后第一次失眠。治疗失眠的方法有一万种,他偏偏首次点开了与傅凌清的对话框。
自上次剪辑的视频后,对话框的另一头没有再发过任何新的照片或视频文件来。他不能确定是傅凌清真的忙了起来,还是未雨绸缪感知到他要在收图后过河拆桥删了彼此的联系方式,所以一直不肯发来新的给他。
符合欲擒故纵的基本招数,偏偏他坚定到现在,却突然动摇地想咬那个带了饵的钩。
事实证明人不能做错决定,一旦第一个出现,就要用第二个第三个去弥补。
他与傅凌清的对话本不多,稍往上多翻几下就到了头。全是傅凌清曾经发来没有得到过回应的废话,和宋屿安觉得就不该出现的嘘寒问暖。
冰冷的文字而已,甚至没有一条语音。宋屿安偏偏像着了魔一样,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覆在了两腿之间。
怎么办,箭在弦上了,覆水难收。
他的手撸*得越来越快,可预料之中那一瞬的快意却仿佛被记忆里的暴风雪冻结,迟迟不来。他喘息粗重,除了发散掉的欲望,多了些恨铁不成钢的自我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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