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互看一眼,一人上前问道,“小姐,属下不知道您丢的荷包是什么样的啊。”
“就是...就是那样的!”
代川不经意的一眼,就恰好瞟见不远处的一人手里,捧着自己的荷包,正掂量着分量。
她急忙大喝一声,“抓贼啊!”
那人闻声激灵了一下,可他刚想要跑,就感觉自己的后领被人拽住。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转身看去。
只见,一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笑脸盈盈的站在他的后侧,可那笑却是让他不寒而栗。
而他身旁,还站着一位身量巍峨高大,面容英挺俊俏,却盛气凌人的少年。
看到覃修谨后,代川先是惊喜的唤他,过了半晌才注意到他手中的荷包。
她欢喜的说道,“你还帮我抓到了小偷?”
发现来人是代川后,覃修谨只觉得手里的荷包都变得晦气了。
他随意的把荷包扔给代川,然后把手里的小偷,丢给身后的重步崖处理。
重步崖睁着大眼凑近,总觉得这男人眼熟。
男人只能瑟瑟发抖的捂脸,被他随意的摆来摆去。
覃修谨抹了抹手,干脆的无视代川的招呼,转身揽住赵明熙的肩头,继续逛街游走。
“覃修谨...覃修谨!”
代川快步跑到覃修谨的面前,展开手臂揽住他的去路,“我叫你呢!”
覃修谨定住脚步,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冷声道,“有事吗?”
“你看着没什么事的样子,要不过来陪我玩吧。”
代川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对你们这不熟,正好你...”
“我也不熟,你要真想找人陪,你身后就有了。”
“可我想让你陪!”
代川胡搅蛮缠的说道,“你们新覃的待客之道呢!”
覃修谨面色铁青的看着,这个打扰他与夫人亲密时光的罪魁祸首。
他刚想厉声开口,就被赵明熙抬起的手臂,轻轻的拦下。
覃修谨立马噤声,他侧目看向赵明熙,乖乖的环着他的腰身,等他说话。
“你便是公主代川?”
“是啊,你是...”
代川拧眉看着赵明熙,她突然领悟似的,瞪眼道,“你是覃修谨的王妃?”
赵明熙对于她吵嚷的声音,并无被冒犯之意,他只是笑着点头,算是回应她的问题。
代川这才认真的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模样确实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身量修长紧实,虽比不上覃修谨,但也算不错。
可当代川注意到覃修谨揽在他腰间的大掌后,心中的嫉妒便像是盛不下似的涌了出来。
她越看赵明熙越觉得他让人厌恶。
瞧着倒是个端着文人雅客作派的人物,但实际上,怕是个靠身子取悦男人的娈宠罢了。
与她阿爸后宫里头的那些男人,也没什么区别。
“我当大名鼎鼎的安王妃是何许人物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代川双臂环胸,面露不屑的说道,“不过也是个趴着身子,取悦...”
话音未落,她就感受到覃修谨周身的气场,在刹那间变得阴冷恐怖。
看向赵明熙时眷恋深邃的眼神,打在她身上后,却化为了锋利的刀子。
说话间,覃修谨便跨步冲到她的跟前。
在蓄力打出的拳头,快要落在她身上时,就听赵明熙风轻云淡的唤了一声。
“回来。”
迅雷如风的拳头,紧贴着代川的脸庞,停了下来。
覃修谨面色不悦的紧咬着后槽牙,但他还是听话的站回到赵明熙的身侧。
代川却被方才破空而出的拳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相信若不是赵明熙拦着,覃修谨的那一拳头,定会重重的砸在她的身上。
黎勒急忙上前查看。
她瞧着被吓得立在原地的代川,对着覃修谨,气愤的斥责道,“王爷是忘了小姐的身份了吗!此事若是禀告...”
“若是我没记错...”
赵明熙一边轻拍着覃修谨的胸口,安慰他的情绪,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代川公主在晚宴上,可是做了不少...与将军相关的事呢。”
本就有心看热闹的众人,听到将军两字,都凑近身来。
“公主?这就是那个元金来的公主?”
“瞧着打扮好像确实不是这的人啊...”
“方才好像听到了将军的名讳。”
“是跟夔大将军吗?”
百姓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他们不敢凑得太近,但就算再怎么‘轻声细语’,也能汇成洪流涌进代川和黎勒的耳朵里。
听了这些话,哪怕是她们再愚钝不堪,也能明白夔家在百姓心里的地位。
黎勒瞬时间不敢言语,她生怕赵明熙会说起什么,引发众怒。
代川虽有不悦,但在重压之下,也只敢怒视着赵明熙,不敢多言什么。
赵明熙见状,嘴角微翘,笑得如沐春风,“公主还想去哪逛吗?”
“不...不了...”
黎勒难堪的干笑了几声,“公主也累了,该回去休息了。”
“既如此...”
赵明熙稍稍抬臂,温柔的说道,“那便请吧。”
代川便在黎勒的拉扯下,被侍卫簇拥着离开。
她回眸看去,就见覃修谨亲昵的抱着赵明熙说话,神情没有半分对视自己时的阴郁。
而赵明熙更是笑得招摇,像是在跟她炫耀一般。
代川回过身来,眼中满是狠绝的戾气。
在几人走后,围着的人群,也就四下散去。
覃修谨继续揽着赵明熙,走在街上。
赵明熙指尖随性的勾弄着摊上摆的小玩意,还时不时拿起几个在他身上比量着。
覃修谨瞧着嘴角带笑,却沉默不语的赵明熙,不由皱起眉头。
“泽昀。”
“嗯?”
赵明熙自顾自的挑着文玩,只一声回应着他。
覃修谨小心翼翼的问道,“泽昀可是生气了?”
“生气什么?”
赵明熙上挑着眼尾,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
“我...”
“主子!”
重步崖从远处跑来,他缓步站定后,笑道,“那贼我给送去官府了,怕是又要进去蹲几天了。”
到了官府,他才想起来,这贼就是他上次抓过的那个。
没想到才出来几天,又手痒犯事了。
“送去就行。”
赵明熙视线掠过满脸紧张的覃修谨,直直的转向不远处的酒楼,“今儿中午就在外头吃吧。”
他轻扯覃修谨腰间的麒麟佩玉,亲切的问道,“王爷觉得呢?”
“好,当然好,泽昀...”
还没等他狗腿完,赵明熙就离开他的怀抱,自顾自的往酒楼走去。
重步崖看了眼在风中凌乱的覃修谨,默默的侧身两步,紧跟着赵明熙走了。
跟着谁有肉吃,他还是很清楚的。
午饭期间,覃修谨几次想要讨好赵明熙,但都被他不轻不重的打了回来。
一直等到回了王府,他都不曾清楚赵明熙因何而生气。
想着两人独处的时候,跟他好好撒娇卖乖的覃修谨,一跨进王府大门,就接到了门牙递上来的一封拜帖。
看到上头的名字,他也不禁有些疑惑,“汲永贞?”
他侧目与覃修谨对视,不解的问道,“你与他有交集?”
覃修谨摸着下巴,认真的细想,后摇头否认,“没有,我都是按泽昀意思办事的,汲永贞...不在我的计划内。”
他对夫人的话,一向言听计从,从不少做、多做。
泽昀给他的名册上,是要他联系交好的大臣。
这些天下来,他已经与不少大臣打上交道,但大多都不曾摆在明面。
覃修谨与赵明熙一向谨慎小心,低调行事。
也因此,安王府从未有人送过拜帖上门,就连与他亲近要好的陶庚,都不曾登过安王府的大门。
汲永贞这封拜帖,倒算得上是独一份了。
走到书房后,覃修谨快步紧跟赵明熙,与他跻身坐在同一个位置上。
他在赵明熙嫌弃的目光下,自顾自把人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覃修谨亲昵的环住他的腰身,“这帖子可要接下?”
赵明熙作难的拿着拜帖,正色道,“这东西送来的不是时候。”
“汲永贞...是为何而来的?”
“怕是还在疑惑前两起案子的。”
那两件案子的人证、物证,都太过齐全。
作为大理寺卿,汲永贞处理的案子没有上千,也有上百。
他自是能察觉到其中的疑点。
“那案子都已经定论了,他还想抓着不放?”
“此前,我便与你说过,汲永贞这人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赵明熙自然的依靠在覃修谨的胸前,“他不偏向任何人。”
他叹息道,“这样的人,才让人头疼啊...”
上辈子,汲永贞从未归于一派,而是一心为新覃做事,可他太过强硬正直。
虽被文官敬仰,但他并不适合官场。
如此性子的汲永贞,最后还是被刚登基的覃柏聿,以莫须有的罪名,夺去官职。
赵明熙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便没有让覃修谨与他多打交道。
谁成想,他竟然自己找上了门来。
“那便与他见上一面...”
覃修谨倾身嗅着赵明熙发丝的淡香,沉声说道,“若是他真猜到了什么,总不能畏首畏尾的,让他加深怀疑。”
“罢了...”
赵明熙将拜帖丢在桌上,“与其自己瞎猜,还是见面来的直接些。”
他起身执笔,下一瞬覃修谨就紧贴了上来,他拿过毛笔,贴心的说道,“泽昀说,我来写便是。”
赵明熙轻飘飘的扫了覃修谨一眼,他压上镇纸,轻点纸面,淡声说道,“此事宜早不宜晚,就让他今晚过来吧。”
覃修谨闻言,认真的书写了起来。
等他写好,赵明熙便唤来花霖,让她派人将帖子送去汲永贞的府上。
花霖临走前,突然想起了什么。
“禀主子...”
她转过身,轻声说道,“晌午的时候,宫里头来人交代,说是陛下要几个皇子、公主,陪代川公主去猎场的行宫玩两天。”
赵明熙闻言一顿,“什么时候出发?”
“说是后天。”
“知道了,你且去吧。”
“是...”
说起代川,赵明熙的眼神便不着边际的瞄到覃修谨的身上。
他转身靠在桌案边上,结实的双臂,交叉在前,不动声色的瞧着覃修谨。
覃修谨被看得心慌,只听他淡漠的说道,“王爷没听着方才的话吗?还不快去准备准备,后天可要去行宫了。”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调,覃修谨突然领悟了什么。
莫不是...
他试探的摸上赵明熙的劲腰,却被他不轻不重的打了一巴掌。
覃修谨不怒反笑,越发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泽昀醋了!
明白过来的覃修谨,终于知道先前赵明熙生的是什么气了。
他不顾赵明熙的推拒,狗皮膏药似的,硬贴了上去。
覃修谨干脆把他抱到桌案,将人禁锢在怀中,温热的鼻息打在微凉的脖颈上。
他埋头在上面轻啄,调笑的问道,“泽昀可是吃味了?”
赵明熙轻哼一声,“是吃你的,还是吃那个公主的?”
覃修谨脸色发生骤变,炙热的眼底瞬间变得冰冷。
他倏然抬起头来,野兽的视线步步紧逼的,与赵明熙对视着。
质问的言语,带着威胁的说道,“泽昀还瞧上她了不成?”
指尖从紧握的拳头,缓缓的拂过,一直向上勾住覃修谨的下巴。
赵明熙抬起身子,吻在他的唇角上。
覃修谨肉眼可见的熄了怒火。
赵明熙睨着他脖子上,渐渐抚平的青筋,云淡风轻的说道,“我有了六郎,哪还瞧得上别人的?”
最后那一丝火焰,也轻轻松松的,被他这三言两语给浇灭了。
覃修谨耷拉着嘴角,埋在他的颈窝处,“泽昀故意气我。”
赵明熙抱着他的身子,不紧不慢的指责道,“谁让安王殿下反应慢,这会儿才瞧出那公主的心思?”
“她的心思如何,与本王何干?”
覃修谨觑着他的脸色,不着痕迹的阿谀道,“本王只要清楚安王妃的心思就行了。”
其他东西,多看一眼都是晦气。
轻抚着宽厚的臂膀,赵明熙诩笑的说道,“知道我的心思,还生气?”
“是泽昀故意使坏激我的。”
“倒是怪上我了?”
赵明熙挠着他的下巴,“怎地不怪自己,让人春心萌动了?”
“被人瞧上只能说明我有魅力。”
覃修谨侧首亲在他的黑痣上,“贼人瞧上了旁人的荷包,难不成还要怪旁人出门带着荷包?”
结实的长腿架在他后腰上,赵明熙用力一勾,覃修谨便随着力道靠了上前。
胸膛隔着布料,严丝合缝的紧贴着,甚至能感知到彼此之间的心跳。
赵明熙眼尾微翘,嘴角噙着笑意,指腹磨挲着棱角的下颌线。
“安王当真的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呐...”
唇瓣一张一合,让覃修谨思绪都凝聚到了上头。
覃修谨凑身轻啄在他的唇瓣上。
他推开案上的杂物,慢慢的俯下身子,将赵明熙拢在身下。
急促的声音,喘息的响起,“夫人可要亲自试试?”
赵明熙泰然的躺着,他不疾不徐的戏谑道,“那六郎可得快些才是...”
衣料的摩擦声,仿若点燃干柴的引子。
房间的气氛也随着变得炙热、旖旎。
马夫拽紧缰绳,将马车稳稳的停到了王府门口。
他跳下马车,轻敲着木门,“大人,到王府了。”
汲永贞应声走了出来。
此时的他一身私服,面上没了在朝堂之上的肃穆严谨,反倒是多了几分随性。
“汲大人。”
重步崖阔着步子,拱手上前,他笑道,“王爷已经等候大人多时了...请!”
汲永贞稍稍打量他两眼,便笑脸盈盈的跟着他,走进了王府。
重步崖带着汲永贞来到了前堂。
此时,覃修谨正端坐在主位,悠闲的喝茶。
看到他后,汲永贞快步上前,跪了下来,“参见安王。”
“汲大人快起来吧。”
覃修谨上前扶起汲永贞,笑道,“不过是私宴,大人用不着多礼。”
汲永贞起身后,覃修谨便引着他,坐到了饭桌旁。
轻拍两下手掌,下人们便鱼贯的端着饭菜,摆到了桌上。
“粗茶淡饭,招待不周,汲大人可别嫌弃本王呐。”
“怎敢,本是卑职唐突。”
欣妍端着酒壶,给两人一一倒上。
她抬手挥退所有的下人,只留自己伺候。
重步崖挺直的站在前堂的侧边,他隐于黑暗之中,目光四下打量,观察着异样。
汲永贞落座之后,并未说明来意,而是笑着对覃修谨恭维奉承。
覃修谨不慌不忙的与他互相牵扯,也未点破这层窗户纸。
直到几杯黄汤下肚,汲永贞低敛着眼神,放下了酒杯。
“卑职贸然前来府中打扰,可搅王爷与王妃的雅兴了?”
覃修谨微微挑眉,“怎会呢...”
他淡定自若的说道,“本王与汲大人还能说上几句官场要事,可对着我家王妃...”
汲永贞见他摇头浅笑,接着话问道,“王爷从未与王妃说起过朝堂之事?”
“汲大人也清楚,本王初入朝野不久,对官场还不甚了解...就是想说什么,本王也不知从何说起...”
覃修谨指腹摩擦着杯壁,徐徐的说道,“至于王妃...”
他看了汲永贞一眼,无奈的笑道,“在与本王成亲之前,自是有所了解,可成亲之后...”
汲永贞微微颔首。
赵明熙在成为安王妃之前,也是靠着本事进入朝堂。
那本该意气风发的探花郎,现在却因为无法违抗的旨意,与男人成婚。
这无疑是折了他的翅膀...
换做是谁,能不觉得可惜呢?
汲永贞沉默了片刻,又笑着继续道,“说起来,下官此前曾与王妃见过几次...”
“虽然不过几面...”
他叹服的说道,“但不得不说,王妃的谋略,让下官深感敬佩。”
“是吗?”
覃修谨面露惊喜的说道,“这般看来,王妃怕是背着本王藏拙了啊...”
他与汲永贞碰杯,谈笑的说道,“本王与王妃商谈朝事的次数,怕是都比不上与岳丈商议的次数。”
汲永贞跟着他一块喝尽杯中酒,“王爷还与赵侍郎商谈过国事?”
“算不上商谈,不过是在入朝前,临时抱佛脚罢了。”
覃修谨摆摆手,又猛地灌了自己一杯,“不过也没什么用,若是有用,本王也至于到现在都做不出什么功绩来了。”
“怎会没有?王爷在那日晚宴,可是把元金的人都给镇住了。”
“真有这般厉害?”
覃修谨像是喝多了似的,说话都有些浑浑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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