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我来洗碗,您的二十块菜钱不能白花啊。”
常北望也不坚持,放开了手,“那有劳了小爷。”
不到半小时,俞家宝收拾好碗筷,连地都拖干净了。在家里他除了做饭以外,所有家务活都得一手包揽,干起活来特别熟练,快速又利索。
把啤酒罐扔进塑料袋后,他看着常北望道:“我背你回房间。”
常北望笑了:“不用!我腿没事。不行的话,我今晚睡这儿好了。”
俞家宝凑到他跟前:“别逞强了,快,还是你要我扛你进去?”说着,真要把常北望拦腰抱起。
常北望举起双手妥协道:“行行,我靠,别乱摸了,你背我进屋吧。”
“遵命!”
俞家宝背着常北望,慢慢走进房间,一阵酸涩袭上心头。前不久他还跟阿佑吹牛逼,说比惨从没输过给人呢。现在他想,困苦的人表面上不一定悲惨潦倒,就像他的姐,这么些年来,不管刮风下雨,从没听她说过半句悲戚戚的软话,这是她的尊严,她不能投降。
常北望何尝不这样?他一直认为常北望心机深沉、捉摸不透,可这也是他的尊严,他保护自己的活法。以“真实坦荡”去要求每个人,那是扼住别人的喉咙,剥掉别人的皮了。
“喂,想什么呢,背上瘾了,”常北望笑道,“快放手!”
俞家宝怔怔道:“想起我的姐了。”
“你的姐怎么了?”
“我的姐180斤,跟你一样沉。”
“去你的!”常北望笑骂:“嫌沉,快放我下来。”
“不嫌,您啥时候不想走路,召唤我,我背你爬长城都行。”他把常北望轻轻放床上。
常北望的手抱着他的肩,却不放开。俞家宝原本只感觉到常北望的重量,现在却感到那肉体暖呼呼的,紧紧贴在后背。
常北望的声音轻轻钻进了耳里:“俞家宝,我真应该离你远一点。”
俞家宝全身一热,常北望的气息像无形的手,在身上摸了一遍。这感觉太强烈,字面上的意思他反而不确定了。
“你……你现在就可以离我远一点。”
“嗯,”常北望却不放手,双手从肩部一路下滑,停在了俞家宝的腰上,手臂收紧:“我会的。但我今天喝得有点多,让我靠一会儿行不?”他的头枕在俞家宝的后背,闭上了眼睛。
俞家宝全身僵了,一动不敢动。他唤道:“常北望。”
常北望没应。周围静得厉害,以致他的每次呼吸声都有实体似的,一下下地敲打着寂静的空气。俞家宝反手去摸索身后的人,指尖一触就触到了常北望湿润的嘴唇。那小小的接触点,跟烟头一样灼热,俞家宝觉得自己烧伤了……
他再也忍不住,挣开常北望的环抱,反身把他推倒在床上,跨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脸。
常北望懒懒地笑了,手放在在俞家宝的腿上往上摸挲,上半身随之撑了起来,手掌从大腿一路向上,爬到了俞家宝的腰,掀开T恤摸了进去。俞家宝控制不住地轻轻颤了一下。
常北望在俞家宝的腰腹间缓缓抚弄,那神情专注之极,哪里像“喝得有点多”?他的大手掌温热又轻柔,游走在皮肤时却能感觉到蓄势待发的力量,俞家宝没管住自己,鼻子里轻哼一声。
常北望:“这就不行了?”
俞家宝被刺激到了,捧着常北望的脸:“谁不行了?喂,你除了腿瘸,其他零件没毛病吧?”
“你试试就知道了。”
常北望抱着他,嘴唇亲向他结实的腹部,那吻也是又湿又热,温柔又猛烈。俞家宝抱住常北望的头,感觉整个人都要化掉了。他哪里忍得住,矮身对着常北望的嘴就啃了过去,舌头伸进那温暖的口腔,热烈地交缠探求。
俞家宝气喘吁吁的,觉得自己快死了,又觉得自己得到了全世界。常北望一边回应他的索求,一边又留有余地的,勾着俞家宝往前。俞家宝从没那么兴奋过,心跳如鼓擂,两人顺势躺倒在床上,双手在彼此身体上摸索。
嘴唇分开,常北望的气息温热地呼在脸上,带着酒精的气味和低沉的喘气声:“做不做?”
俞家宝恶狠狠地亲了他一口:“废话,那还用说,你这里有没有套?”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的事,以后再补吧。局势恶劣。其实肉写不写都行,但有些感情真的床上见真心,文戏反而很多余。
关于酒店,以前也写过,基本就是外国管理集团占住了高端市场,本土品牌很少能出头的。听说中国第一家合资是上海华亭,一开始找到的喜来登管理,五年管理合同满后,把老外赶走自己干。结果酒店就不太行了。
好几年前,在天津做一家国际品牌酒店的开业临时工,帮忙人事部做招聘。酒店里只有几个总监,一水外国人,没几个懂中文的。为什么能弄起几百间房的酒店?他们规范细致,尽量减少人治。说白了就是一台中规中矩的机器,有效率又无聊。所以这种酒店都舒适但没什么意思。本土的弄不起来,可能因为人治是主要因素吧,遇到好领导才行。
第17章 新生活
常北望从身后抱着俞家宝,抬手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俞家宝懒懒地摸了摸常北望同样汗津津的脸:“你真能装,之前不是说你不是吗,你那么会玩,骗过几个像我这样的无知少男?”
常北望笑道:“你是狗屁无知少男,自己死乞白咧要进我房间。”
俞家宝愣了愣,反省道:“也是,我确实挺没节操的。”
常北望搂着他的腰:“俞家宝,我没骗你,我真不想跟一男的厮混。我就是一个人太闷了,女的男的,只要是能进去就行。“
“去你妈的,”俞家宝把他推开:”你当我飞机杯了?”
常北望赖在他身上,“嗯。”
俞家宝掰开他的手,“那你玩爽了,滚开!”
“我玩爽了,但没玩够呢。”说着把俞家宝压在身下。他的目光渐渐变得认真:“家宝,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挺喜欢你的。”
一听这话,俞家宝脸都红了,忍不住问道:“为毛?”
“天真,冲动,虚荣,容易相信别人。”
俞家宝大为光火,怎么在常北望嘴里,自己就没几样好的呢?正要怼回去,常北望的脸已经凑了过来,鼻尖抵着他的鼻尖,“真他妈可爱。”
俞家宝不知道他是怎么导向“可爱”这个结论,但常北望的嘴唇在脸上滑动时,俞家宝立马就想投降了。他伸出舌头舔向常北望的嘴,然后道:“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我对着你不用说假话,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你想要人假模假式地哄你,还是要来真的?”
俞家宝一使劲,翻身压着常北望,把手伸到他身下,“当然要来真的。别嘴炮啊,来真的你还行不行?”
俞家宝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变化从表面看不出来,除了三天两头在常北望家留宿外,其他的工作和作息还是一如既往。他们只要不上夜班,就在家里做做饭,搭个伴看电影,喝酒侃大山,就像哥们儿那样相处。不见面的时候,谁都不会过问对方在干什么、在什么地方。
有了常北望的二十块钱晚餐,俞家宝的日子落了地,有了实心。他的饭量增加了,每天起得更早,闲时甚至拿起阿佑的英文小说胡乱看了起来;他像是在一团乱麻的生活里,理出了个线头,虽然线头极细,可他知道无论他走到什么地儿,另一头还有常北望牵着呢。
他不晓得这算不算恋爱,只知道自己17年以来,生活第一次有了劲头。
这一天常北望下班得早,买来了一袋子的杏子。俞家宝吃了一个,很有杏味儿,但挺酸的。
“你要出去吗?”常北望问道。
“我去阿佑家上课。”说完,掏了几个杏子放口袋里:“阿佑最怕酸,给他尝尝这个。”
“你迟早毒死他。”
俞家宝哈哈大笑,“那小子命特大,属蟑螂的,死不了。”
常北望无奈:“他遇到你也真够倒霉。俞家宝,你什么时候能把折腾阿佑的心思,分点在我身上呢?”
俞家宝一怔,奇道:“哥哥,你是在撒娇吗?”
常北望“嗯”了一声。
俞家宝用力地亲了他额头一口,“我哪里敢折腾你,我舔你都来不及。”然后一看时间,快迟到了,他三两步跑到门口,头也不回道:“今晚我回家睡,甭等我。”
常北望叫住他,“外头降温了,你头上这点毛不管用。”严严实实地给他扣上了一顶毛线帽。见他嘴唇都有点干裂了,叹道:“你怎么一点都不像没爹没妈的人,这么大还不会照顾自己。”
轻抚他的嘴角,凑上去舔了舔。
俞家宝本来没觉出冷,这一吻立马感到自己像冰天雪地里罩在温室中的花朵,笑道:“我要是太会照顾自己,哪里还能显出您贤良体贴。回见了!”
自从那场大病后,阿佑再也没什么发热发冷、伤风咳嗽了,一周起码能上两三天学。因此他们的家教改在了傍晚时分。
俞家宝看着阿佑做那些复杂无比的数学题,眼皮直打架,哑声道:“我去你房间睡会儿?”
阿佑同意了。房门一关,阿佑把作业课本统统扔地毯上,打开手机玩单机游戏。俞家宝也不客气,趴在阿佑的床上,舒服地伸展四肢。
躺在床上,反而又睡不着了。他转头问阿佑:“学上得怎样?有泡上漂亮女同学吗?”
“不怎样。”
“被欺负了?啊我知道了,没人肯跟你玩吧。”
阿佑横眼看他:“我上学又不是为了玩。”
“嘴挺硬,”俞家宝侧身托着脑袋,“你这烂脾气,有人跟你好才奇怪。小少爷,我知道你看谁都是傻I逼,可你老子天下第一有啥用啊。人在外头,就是相互帮个忙,搭把手,要是谁都不跟你混,你牛I逼给自己看?”
阿佑冷道:“我没事要他们帮忙。”
俞家宝愣了愣,心想,也是。他从小人缘就好,待人随和慷慨,吃点亏从不放心上,一方面天性如此,另一方面也是环境逼出来的。他这条件,要是还摆臭脸,谁还给他抄作业、带饭、喝酒吐槽聊人生呢?说白了随和是他的刚需。
阿佑自然不用逼迫自己融入大部队,他这样的家世和智力,恐怕还是别人对他的需求更大。
可俞家宝又想,实际的需求是一方面,人也不只是利益互换的,再优秀的人也需要狐朋狗友一起吹吹牛,虚度光阴吧。比起实际的帮忙,其实这种交往更让他快乐。
他粗鲁地撸了撸阿佑的头发:“别摆臭架子,外面牛逼的人多了去了。我们班有个神人能背下太阳系所有卫星的名字,我还有个玩乐队的哥们儿,会学五十多种动物叫声,对了,丫有四个乳I头,真是人类奇观。”
阿佑笑了出来:“你认识的人都那么奇形怪状。”
“奇人多了,”在俞家宝的圈子里,其实没什么特别突出的人,那些成绩好的、跨栏冠军、奥数小霸王之类的,他又不特别感兴趣,想来想去举的例子都是奇葩。“所以你别以为自己有多特别。有人啥都不行,打遍东城无敌手,有人就是道道多,会挣钱。你看的那些漫画,就是我一哥们儿弄来的。他从广州破产的书店扫了一仓库的货,在家里摆得满满当当,靠卖这个赚了一辆丰田。”
听到一屋子的漫画,阿佑倒真是羡慕起来了:“俞家宝,一会儿你带我去他家吧。”
“卧槽!你又要离家出走?甭想,我以后都不会带你出去。”
阿佑耷拉下了脸。
俞家宝见他真不高兴了,哄道:“你好好养身子,等天气热了,我带你去吃烤串儿。”他想起口袋里的杏,掏出来给阿佑,“差点忘了,给你带了这个。”
阿佑拿在手里,跟个小动物一样嗅了嗅,然后咬了一大口。“噗”的一下,他把杏吐地上,酸得眼泪汪汪。
俞家宝最喜欢看他狼狈样子,笑道:“好吃吧,是不是甜死了。”
阿佑把杏子扔回给他:“我操你大爷!酸死了!”
“嘘,说脏话小声点,外面都听见了。”
阿佑抹了抹眼睛,就想揍俞家宝一顿。他爬上了床,睡在俞家宝的边上。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你的朋友那么厉害,那你会什么?”
俞家宝无言以对。他会什么呢?实际上他饿不死、不生病、没被学校开除、不闹事,对他而言已经完成人生的大部分功能。他资质不高,又没什么大志向,真还不如四个乳I头的哥们儿。
阿佑看着墙上的萨克斯,说:“你什么都不会,以后也是个废物。等我长大了,我养你吧。”
“啊?!”俞家宝被吓到了。
阿佑转过脸,眼睛慢慢弯了下来,轻笑道:“我说,我养你。你什么都别做了,反正做也做不好,不如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要去哪里就去哪里。”
俞家宝瞪圆了眼睛,不知道该感动,还是生气。他觉得阿佑孩子气,哪里懂得养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可孩子气的话,往往都是真心实意,阿佑是真的想要养他,也真的认为他废物……
俞家宝昂头道:“我才不要你养!我工作一辈子攒的钱,可能连你家厕所都买不起,但我手脚健全,再怎么着也饿不死。你少看不起人!”
“饿不死是动物才考虑的事,你是小狗还是树袋熊?除了吃饭,你还要很多东西,靠你自己边儿都摸不着。你每天站八九个小时,累得眼睛都睁不开,结果过得好吗?你连甜的水果都买不起。”
“啧,”俞家宝心里五味杂陈,“你少闹腾,我就过得挺好的。”
阿佑不说话了。俞家宝心想,小少爷没见识,杏可不就要吃酸的吗。但阿佑的话,有理有据,俞家宝本来就不是能往死里逼自己上进的人,辛苦熬个几年,顶多做个破火锅店服务员领班,人的志气也磨差不多了。他连京籍都没有,跟那些农民工兄弟压根儿没区别。
俞家宝沉声道:“阿佑,我很快就不做火锅店了。我要进你们家酒店工作。”
阿佑惊诧:“你要进酒店?做什么?”
“去后厨,有什么干什么。端碗端盘也成,切菜绞肉也成,洗洗刷刷也成,酒店厨房那么大,又有规矩,一路做上来,总有我立身之地。”他以前嫌弃搬行李是低等工作,在火锅店打工后,才知道工作没有低不低级,人的能力才有。他意识到自己一无是处,所以愿意踏实下来,从最底层开始学习。
阿佑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厨房的工作很累。”
“啥工作不累,盯着你做作业也累得很。”
俞家宝打了个哈欠,说完“累”之后,困意一下子涌了上来。他话都懒得说了,心想,眯一会儿吧,阿佑的床真舒服……
他眼皮沉重,迷迷糊糊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四个乳I头的哥们儿,真有其人,也是玩乐队的。一次在排练室撩衣服给我们围观,小,没啥看头,跟四颗痣似的。
第18章 机会
俞家宝是被阿佑拍醒的。阿佑摇晃他的肩膀,在他耳边道:“俞家宝,起来!你的口水快把我的床淹了。”
俞家宝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睁大迷朦的眼睛一看,已经是晚上八点。
阿佑拉着他的手道:“我妈妈叫你吃饭。”
俞家宝不好意思:“我不吃了,现在就走。”
“饭都做好了,你要困的话,吃完饭再回来睡。”
俞家宝自然不能在阿佑家过夜,心想,吃顿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就跟阿佑一起出去了。
没想到,这哪儿是一顿便饭?席上已经坐着六七个人,老老少少的目光一起落在他们俩身上。
俞家宝有点窘,琢磨着还是找个理由离开吧。还没开口,文世龄就招呼他们:“快过来吃饭!”她转头对席上人说:“家宝是阿佑的老师,挺好一孩子。”
俞家宝脸一红,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听席上的称呼,似乎都是阿佑家亲戚,俞家宝也搞不清这许多,只好把心思放在餐桌上。桌上酒肴丰盛,枸杞陈皮炖肘子、蒸水蛋、韭黄绘猪肝、黄瓜紫苏炒鸡腿肉、醋腌长茄子、红彤彤的炒苋菜、乌鸡海底椰炖汤、蜂蜜南瓜、百合炒藕片,跟俞家宝在外面下馆子的菜色不同,每一样都干干净净,不见油腻。
这时又有人从门口进来,这个俞家宝倒是认识,心一凛:“黑社会大佬来了。”
阿佑的舅舅戴着浅色墨镜,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入座。看到俞家宝,他露出微微吃惊的神色,“小老师,你好啊。”
俞家宝只好道:“舅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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