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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格里(噫吁嚱鸭)


旁人不知,但凌释大抵是能猜到内里的情况的,于是他摆了摆手,示意那宫女先退居一侧,随后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只恭敬地低声道了一句:
“陛下,夜深了。”
过了片刻,才听得一道声音被内力裹挟着自宫殿深处送出——
“知道了,且退下罢。”
“是。”
得了回复,凌释隔着门行了一礼,这才领着殿外值守的宫人一同离去。
殿内的声响也在他们走后重新响起。
明知道其中间隔着很长一段距离,殿外的人不可能听见,但桑岚还是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连带着一把抓住谢流庭的手臂止住了他的动作。在感知到外界的气息逐渐远离的时候,才稍稍放松下来。
心神转移,自然也就不自觉地忽略了某个人。
谢流庭没有错过桑岚面上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他轻笑一声,随后温和地舒展了眉眼,施施然直起身,眸光俯下,轻易便将身下人的情态尽数收入眼底。
“塔塔很紧张?”
桑岚耳根一红,嘴硬到:“……才没有!”
谢流庭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微微抬起手腕,指腹点在桑岚被水液沾湿的锁骨上,并随着那绵延的曲线缓慢滑动向下。
分明握在腕间的桎梏被松开,桑岚却没觉得轻松,反倒生出被某种漂亮却又冰冷的蛇类缠绵地环绕之感。
“绷得这般紧。”温凉如玉的指节慢条斯理地拂过那柔韧的腰侧,宛若蜻蜓点水般带起阵阵痒意,桑岚一边缩了缩妄图躲闪开,一边听见罪魁祸首用那把清润低哑的嗓音含笑道:“早知该让他们再多待片刻。”
眼前这人端看着是一副君子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有如恶鬼,手下的动作也并不停歇。
桑岚气不过,于是猛地伸手捉住谢流庭搭在他身侧的手腕,咬牙闷声道:“……我见陛下精神抖擞,想来蛊毒应是解得差不多了,不如便放开我罢?”
“朕这蛊毒难解得很,这才不过一个时辰罢了。”谢流庭眉眼带笑,捻起桑岚身前的一缕长发,落在唇畔吻了吻,温声道:“接下来,怕是仍要辛苦皇后了。”
桑岚闻言,心中隐隐升起点不妙的预感,下一刻,眼前一花,他便被谢流庭从铺垫的衣物中捞起来,身上被顺手披了一件对方的外袍,膝弯被谢流庭以单臂环着,就着这副面对面的姿势落在这人怀里。
上下视角忽然对换,桑岚垂头看了眼抱着他的人,蹙眉:“这又是做什么?”
“自然是回寝宫,如塔塔所言……”谢流庭弯了弯眸,仰头看向被他夹在手臂上的人,如玉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无害的笑。
“继续。”
被重新压进柔软的床铺里,桑岚下意识想去扯不远处的被子遮盖住自己,然而刚一扭过身,就被人自身后压着扣住了手腕。
压着他的人唇畔噙着温和的笑,颇具暗示性地吻了吻他的肩膀,却并未如他所想的那般马上动作,只悠悠道:“今日是孤的诞辰,塔塔特意前来,应当也有准备寿礼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寿礼今日在殿中时便已献上——不过三年未见,陛下记性便已经这般不好了吗?”
先前被人折腾得气喘吁吁又挣脱不得,因此桑岚好不容易在言语上找着机会,自然便要呛他两声。
谢流庭对此却并未在意,反倒是眉眼间的笑意愈发温柔:“可那是漠北送的礼,而非塔塔亲自送的。”
“朕不要漠北的礼,朕要你送的礼。”谢流庭自后覆上桑岚的脖颈,扣着他的腰偏头吻上他的颊侧。
“我送的……礼?”桑岚僵硬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心知身后说出这话的确实是在有意地地在为难他。
他来时两手空空,当下就连身上唯一一件披着的衣服还是对方的,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上哪要礼物送人?
——分明就是这人另有所图。
就在他犹豫的空档,身后的人又靠近了些,将他的胸口压得几乎要贴上褥间。
“塔塔,久别重逢…连份见面礼都不能允么?”
搭在他腰间的手指轻轻不紧不慢地敲了敲,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暗示,叫桑岚蓦地一僵。
他抿了抿唇,轻声道:“……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心知在劫难逃,桑岚自暴自弃地埋下头,几不可察地点了头。
谢流庭见目的达到,直起身松开了手,任由桑岚动作敏捷地转入被中,这才微微笑道:“今日西域的献礼中有一样朕颇为中意,初见便觉得相当适合塔塔。”
桑岚顺着谢流庭的指尖看向不远处的矮几,从他的角度,隐约可以看见木质的托盘上薄红布料的一角。
与此同时,男人和缓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
“便穿那个,给朕看罢。”
夜沉后,风雪渐消,而本该寂静无声的帝寝中,却不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谢流庭。”
在摸索一阵无果后,桑岚咬了咬牙,终于开口唤不远处束手旁观的人,只是说出的话却低不可闻:“……来帮帮我。”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羞耻,靡丽的绯色几乎要从他的耳廓蔓延到整片光裸的脊背。
“什么?”
“我说……来帮帮我。”桑岚提高了些音量。
倚在床头的人闻言好整以暇地偏头望过来,目光温和平缓,却像是没听清一般重复道:“是在叫谁去帮你呢——塔塔要说清楚一些啊。”
桑岚憋了口气,背在身后的手实在是有些酸了,因此不得不屈服下来,扭过头道:“帮帮我罢。”
“……夫君。”
烛光辉映下,那双盛着湖光的碧眸渐渐泛起别样的波澜,摇曳的光线沿着桑岚修长的肩颈曲线一路向下蔓延至腰间,无声地为他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
虽然眼前的景象暧昧无比,却在桑岚身上显出称得上是圣洁的漂亮。
将这一切收至眼底,谢流庭喉结滚了滚,这才敛眸直起身,抬手捏住桑岚身后的那截布料,不多时便将之系紧,连带着握着桑岚的肩将他转了个身。
眼前人的模样便在灯光之下展露无遗。
“果然。”谢流庭凤眸微弯,暗色的眼底浓雾渐沉,“很合身,塔塔。”
西域的服饰较之大晟与漠北的都要清凉许多,此次特意进献的这套舞服更是如此,是以并未写在礼单当中,是隐晦地献予帝王用于后宫寻乐的物件,若非是正遇上桑岚,这衣服怕是要被永久地尘封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热情艳丽的红与华丽耀目的金交相辉映,称得上是透明的几片红色薄纱只能堪堪遮住青年修长柔韧的躯干,手臂和大腿则被一圈圈细小的金色细链以及宝石环饰所缠绕,一不小心就会勒出隐秘的红痕,而两边脚腕处挂着的精致铃铛,只需轻轻一动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偏生在这副装扮下,青年的神情还是仍旧清澈又干净,于是高远而不可亵玩,于是叫人想要将之收入掌中,轻慢地玷污。
比起曾经穿过的那些轻薄的大晟女子服饰,身上这套衣服显然更加突破桑岚的认知界限。
“看够了么。”迎着谢流庭的视线,桑岚不自在地偏开头道:“可以脱了么?”
“不急。”
指腹无声无息嵌上那两个深陷的腰窝,谢流庭轻轻垂首,在接吻的间隙缠着人低声哄道:“今日还未见塔塔落泪…再多给朕一些时间罢。”
不待他回答,细碎的碰撞声便骤然响起。
桑岚恍惚之间,便被人一举推倒,跌入了床间。
接连的吻像是一根持续的引线,逐渐将潜伏着的欲望点燃,等到桑岚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情不自禁落入了猎人的网中,再难挣脱,只能经受着连绵不断的爱抚。
直到再也承受不住,他才伸出手,攀着谢流庭的肩头,含糊地请求:“用别的、别的地方也好……实在……”
于是他便被掐着腰抵入柔软的被间,身后紧贴着谢流庭温热的胸膛,耳畔则不时传来对方细密的吻与低语。
“塔塔…实在太乖。”
“分明,只要张口拒绝,朕定会停手。”
男人的语调充斥的爱怜却又满是愉悦,他低下身,像是衔住猎物那般在桑岚肩颈处轻轻咬了咬,留下一个浅色的印记。
这么做完之后,他的手腕却便被人轻轻搭住。
桑岚费劲地摸索着向后抬手,指腹触上谢流庭的手腕,“我说过……随你喜欢的。”
“就当是,补上三年的寿礼。”
心脏蓦然被一股从天而降的暖流所包裹,谢流庭动作一顿,良久,才微微掩下眸,将人往自己怀中拢紧了些。
“塔塔。”他唤。
“……嗯?”
“塔塔。”
“嗯。”
“塔——”
这一次,不等他说完,桑岚便抢先应道:“我在。”
他的此时无法高声说话,嗓音也变得又低又哑,纵然如此,但他仍旧重复着应道:“谢流庭,我在的。”
短短六个字,却像是一道朦胧又坚定的月光,温柔地便将人笼罩。
内心深处的隐痛被这简单的一句话彻底抚平,谢流庭俯身向下,对桑岚回以再也无法抑制心绪的深吻。
时隔三年,这朵曾经脱逃过的皎洁的塔格里花,终于跨过重重山水,又落在了他的怀里。
最终,花费了大力气穿好的那身衣服还是在某人的手下变得零落而破碎,连同桑岚本人一起,变成了湿漉漉而又惨兮兮的模样。

第47章 完结章
两日的时光过得混沌至极,在偶有意识的时候,桑岚偏头望向床边照入的光线,甚至都无法正确地分清那究竟是清晨还是正午的阳光。
直到过了漠北使团原定离京时间,他才堪堪从这仿佛幻梦一般的处境中挣脱出来。
当桑岚再次睁开眼时,身侧早已空无一人,只余下沉郁的澧水香的气息轻缓地弥散在空气中。
从前在彧王府时,桑岚就时常见谢流庭在卧房中点这独产自湘南的熏香,这澧水香虽称得上是昂贵,却远远比不上帝王专用的龙涎香,倒是多为爱好风雅的文臣所喜。
桑岚对香了解不多,从前偶然提起时,才知晓谢流庭原先并不爱用香料,至于后来频繁地使用以至于形成习惯,还是从他们二人第一次意外的那夜开始。
起先只是因着澧水香香气沉郁温和,可以适当遮掩自己身上的苦涩的草药味,以免让桑岚闻到心生不适,谢流庭这才时常点着。哪怕后来桑岚知晓缘由后表示并不介意,但因着这澧水香的安神功效,谢流庭也总在桑岚想要观书至深夜时点燃这香,无声地催他入睡。
倒是没想到,时逾三年,这人连用香的习惯也并未改变。
从回忆中回神,桑岚探手摸了摸属于另一个人的那一半床褥,察觉到那处已经变得冰凉,想来是谢流庭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大抵是经年累月的服药所致,哪怕药已停了许久,此时室内又被熏香的气息所笼罩,那缕冷淡又苦涩的草药香也总会在谢流庭贴近时萦绕在他的鼻尖,此刻纵使人不在身侧,但是那道紧密地缠绕包裹了他整整两日的气息却始终若有若无地环绕在他的周身,宛若一层薄薄的蛛网,无声地贴吻着他的肌肤。
这气味并不叫人反感,反倒宁静而又沉稳,足以使人安心。
盯着头顶华丽的幔帐醒了会儿神,直到身侧的香炉缓缓升起被燃烬后,桑岚才缓慢地撑着身体坐起身。
有了前车之鉴,桑岚先是动了动脚腕,在意料之外地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束缚后,又抬眼看向床畔,一眼便看见一套被叠得相当整齐的男子衣装摆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殿内除他以外再无他人,而殿外似乎也没有人看守。
这般宁静的状况,忽地让桑岚生出点不真实感。
忽略心底那丝怪异,桑岚正欲伸手去拿床边的衣服,然而一抬手,便看见了右手中指处套着的那枚玉质指环。
“……这是?”
桑岚收回手,想要将那指环取下,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拔不出来,又生怕太过用力会将之捏碎,便只得就着套在指上的模样细细端详其外表。
不同于王公贵胄普遍佩戴的玉饰,这指环所用的玉质在普通的玉石当中称得上不错,但是远远达不到上乘,且样式简单,其上并无任何镂刻与花纹,不过兴许是随人久了,这玉的颜色倒显得极其透彻温润。
是以往谢流庭时常佩戴在食指上的那枚。
虽不知这玉戒代表着什么,但既然是对方长久佩戴之物,想必意义非凡。
思及此,桑岚叹了口气,没再管手上的那枚玉戒,想着先暂时戴着,等见到谢流庭后再将之归还给对方。
但是直到他穿好衣服后又在室内等了许久,还是未曾见到那人的影子,其间倒是有宫女进来为他送来了梳洗用具以及早膳,他借机向对方询问了谢流庭的去向,却也只得到了一句恭恭敬敬的“不知”。
桑岚起得晚,用完早膳后已经临近晌午,见左等右等仍旧等不到人,于是便百无聊赖地倚靠着殿门向外观望。
昨夜似乎下了很大的一场雪,他在半梦半醒的昏沉当中还听见殿外狂风席卷的轰鸣,现下又从宫人扫开的道路看向那路的两旁,轻易便可以看出雪积得极深。
其实本不该是个好天气的,桑岚心想。
但偏偏,今日日头却格外地明朗。仿佛昨夜耳畔的嘈杂不过是梦中的虚幻,日光洋洋洒在道路两旁的积雪上,将那片原本柔和的莹白衬得颇有些晃眼。
虽说天朗气清,外界却还是极寒的,呼出的气立马便成了薄薄的白雾,逸散在眼前,像是扑朔而难以捕捉的星光。
像是被什么人特意叮嘱过一般,殿外没什么宫人经过,显得颇为冷清,桑岚揣着手端看了片刻雪景,随后便缓缓地收回了目光。
然而垂下的指节间哪怕刻意忽视,异物感还是过于明显,桑岚没忍住,用指腹蹭了蹭那节触到寒气后便显得有些冰冷的玉。
“你想做什么呢?”
话语散入微微涌起的风里,却未能觅得答案。
猜不透谢流庭的心思,又估摸着短时间内应当见不到人,桑岚索性也不待在殿中干等,迈步便向殿外走去。
纵使从前在宫内生活过一段时日,但因着甚少外出走动,外加道路曲折、宫墙高深的缘故,桑岚本想着随意闲逛,然而走着走着竟逐渐失了方向。
“大意了啊。”
行至曲折处,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景象,桑岚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欲按原路返回时,身后忽地响起一道干燥冷涩的嗓音。
“皇嫂。”
桑岚讶异地闻声回过头去,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与约莫比他矮上半个头的少年。
对方着了一身藏青色的大氅,姿容俊逸,眉目清朗,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眼熟。
桑岚轻轻眨了眨眼,在对方开口表明身份前,略带欣慰地含笑道:“好久不见,七皇子殿下。”
不过短短三年,眼前的少年便如一杆蓬勃生发的青竹般生长起来,不止身形与眉眼发生了变化,连带着周身气质也产生了改变。即使看起来仍旧残存青涩之意,但也不乏稳重与内敛。
谢瑄闻言环袖行了一礼,姿态恭谨,再抬眸时眉宇间自带的冷淡消散许多;“许久未见,皇嫂仍旧一如从前。”
桑岚不明白这“一如从前”指代的究竟是好是坏,只轻轻笑了笑道:“五公主如今可好?”
“多谢皇嫂关心,谢琬如今一切皆好。”
桑岚点点头:“那便好。”
说完这句话,两人便双双陷入了沉默。桑岚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同这七皇子再作何交流,而谢瑄虽有话想说,却在对上桑岚双眸的一瞬间生生将话语止在了唇畔。
有些事,哪怕不去问,答案也显而易见的。
桑岚眉眼间藏着的春情实在太过明显,叫人一看便知他经历了些什么。
其实,若说不在意,又何必千里迢迢地跑来?
静默良久,还是谢瑄先一步开口,敛眸轻叹道:“皇嫂今日……未戴耳珰呢。”
“……什么?”桑岚一愣。
“没什么。”
“皇嫂方才是迷路了罢。”谢瑄平静地微微侧首,抬手指向一个方向:“从这条路的尽头向左拐,直走后在尽头向右拐,便是帝宫的方向。”
谢瑄说着,却又抬起另一只手,指向与之截然不同的另一个方向,“而从这条路,一直直走,再向左拐,便是出宫的方向。”
谢瑄说罢,将手收入袖中置于身前,不再多言。
他言尽于此,桑岚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多谢。”他点了点头,向少年致礼后道:“那么,我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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