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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包落入魔掌以后(藻荇于池)


戴齐天在远处喊:“二哥!把他埋了吧。”
厉海没吭声。
在消耗掉冲在最前头那股恨意之后,他手里的铁棍仿佛越来越重。
重到他双臂不由自主瑟瑟颤抖。
他现在很想问陈小芬,是不是已经满意了?
可惜李木匠和霍振庭都没在旁边,没人给他“翻译”陈小芬的答案。
万一人家不满意,不肯为庭庭补魂怎么办?
陈泰的喘气声还很大,呼叫声还很有力,厉海觉得自己还应再接再厉,但他这次把铁棍举起来,却半天没能击落下去。
作为一名没有嗜杀癖好的正常人,今天的任务属实过于考验人性。
跟恨不恨都没关系,单纯“不敢”。
江边除了三名女鬼,还有几缕游魂飘过来看热闹,陈小芬的神态亢奋而迫切,不停嘶吼:“打他!快打呀!他要强奸我,他是个畜牲!给我报仇,快呀!”
厉海却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他是真的打不下去了。
他适才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自己给自己鼓劲:别把恶棍当人,当他是条狗。
结果更下不去手了,毕竟狗……不咬人时也还蛮可爱。
江边光线很差,只能借桥上路灯照明勉强看出陈泰拱成一团的轮廓。
陈小芬愤懑吼叫:“他还没死!你还想不想救你的傻子?”
当然想!可厉海他听不见。
他现在已经在思考:要不给他个痛快吧,比如溺到江里去。
戴齐天也在远处央求:“二哥快点吧!我有点害怕。”
厉海扭头斥责:“你个怂包!想想你三万飞虎军上阵杀敌。”
戴齐天嘤咛一声,原地背对厉海蹲下来,双手抱头捂住耳朵。心说杀敌也不是这么个杀法呀!
“唉……厉警官,我来帮帮你吧。”凄冷夜风中响起一声活人无法听闻的幽凉叹息,美貌绝伦的温老板步履潇洒走到厉海跟前。
他自从做了鬼,一直在江边徘徊,寻找他不知去向的好老婆。
今夜偶然遇见厉海,在远处观望半晌,看明白事出有因,又见厉海心慈手软,这才仗义出手。
温纶悄无声息站到厉海前方,和厉海一起握住黑黢黢生铁撬棍。
厉海感觉自己吹了会儿凉风,好像慢慢冷静下来,鼻端的异味感也随之消散。
他上前两步,再次举起铁棍,噗噗几声,棍棍贴肉。
戴齐天小心翼翼扭头,偷瞥厉海,只见他好像换了个人,出手干脆利索,每一棍都击打在陈泰要害处。
夜风里,那个口含水煮蛋的恶棍很快便断绝哀嚎,大抵这回是真正解脱了。
厉海感觉自己恍惚了一下,他这次动手好像只打了陈泰两下。
但回过神时,陈泰的脑袋已经凹陷下去一块,人已经彻底断绝气息。
陈泰弥留之际,呼出最后一口气时,仿佛看见陈小芬的身影。
他想:她不是已经被我砍掉脑袋了吗?果然是找我讨债的恶鬼。
转瞬间,浑浑噩噩的恶棍就被疯疯癫癫的恶鬼撕碎在呼呼作响的江风中。
戴齐天见厉海停手,才起身跑过来询问:“现在咋样?烧掉吗?”
她说话时不敢低头看恶棍的尸首,只一味仰着脸凝视她二哥。
厉海也将目光别向一侧,含糊支应:“嗯,你把汽油浇上去。”
戴齐天报怨:“为啥是我啊?”
厉海转身拖撬棍走开几步:“你不是来帮我的么?给你个机会表忠心。”
“屁。”戴齐天小声斥骂,弯腰拣起汽油盒,伸直胳膊,尽量拉开距离泼出去。
然后和她二哥站老远划洋火往燃料上扔。
一连扔出七八根,才把尸首点燃。
火光乍起,厉海立即推戴齐天往堤坝方向走,戴齐天这时倒不怕了,扭头询问:“就扔这啊?不等烧完埋一埋?”
“不用,明天有人发现,巡捕房会来收尸,然后发公告等人认尸,个把月没人领,就处理掉了。”
他俩急急忙忙回汽车上,稍微缓了一会儿,待手脚回暖便立即发动汽车返回医院。
这时已经凌晨三点多钟。
李木匠昏昏欲睡守在床前,听见房门响动,立马抬头询问:“办好了?”
厉海和戴齐天一个掩门、一个上锁,然后一起对李木匠点头:“现在做什么?”
李木匠揉搓面孔提神,同时起身回地当间盘腿坐下来,再次施法「走阴」。
厉海和戴齐天则快步至床前查看霍振庭情况。
霍振庭先头还能念叨五个字:老公回来了。
此时只剩下两个字:“老公……老公……”
眼睛依旧瞪老大,眼角内侧布满血丝,颇为骇人。
戴齐天咂舌:“啧啧,他不累吗?咋不睡一会呢?”
李木匠这次做法很快结束,他只是确认一下三缕幽魂是否就位。
所以戴齐天嘀咕出声后,立刻开口支应:“霍少爷本来就魂魄不齐么,如今残魂松动,情况就跟鬼魂的执念差不多;只有一个念头支撑,不晓得疲惫,等耗尽精神,阳气断绝,人就不行了。”
“啊?!”厉海惊呼:“那赶紧给他补魂呀!”
李木匠正从地上爬起来,边起身边支应:“是呀!这就补啊!”
说着已经开始从裤兜里往外掏东西,有黄纸、细铁钉、洋火柴。都是些看起来极普通的小玩意。
戴齐天看他摆地上的红白印花搪瓷脸盆,和扔在脸盆旁边的西餐厅传菜铃,心里忽然感觉不太踏实;抓住厉海胳膊急急摇晃两下,小声询问:“他行吗?”
“行行!”厉海笃定点头:“专业半仙。”
李木匠却很谦虚:“不不,专业木匠,业余半仙,懂一点玄学。”
“大哥,这种时候你别吓唬我啊!”厉二爷七尺男儿快被他玄学朋友气哭了。
李木匠叹气:“我不是吓唬你,是我也头回用这种以魂补魂的‘术’……现在去找我师父也来不及!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吧!
最好的结果是霍少爷能恢复原来的样子,差一点的话……至少先把命保住。
不过以阴魂补阳魂,我有点担心他以后更招游魂野鬼亲近,往后您可得把人看紧点。”
厉海一琢磨,的确是这个道理,无论好懒先把庭庭的命保住,留得青山在,往后管他玄学还是科学,什么病都可以慢慢治。
“那就快点动手吧?”
“在动啊!”李木匠被催的有点烦躁,他从病床上取只空水杯,拿黄纸擦干净,然后晃晃水壶,确认里面有水。
最后挤开厉海,到床边拉起霍振庭一只手,拿细洋钉扎小傻子指尖。
扎出血,画符。
不过铁钉细小,扎了好几回才把花样繁索的符文写完。
厉海在一旁看得直心疼,可又不能出言阻挠。
戴齐天皱眉询问:“仙人,你这钉子有啥讲究?”
李木匠茫然反问:“啥讲究?”
“就是……必须用钉子取血吗?”戴齐天主要是觉得这件工具太过笨拙;如果用一把小刀,稍微划一下,应该能一次把画符的血量取足。
李木匠说:“嗯是个木匠,随手……有啥用啥。”
所以红线大部分时候只当墨线用,伏妖尺原本是勾线尺;先前他有个像模像样的黄铜引魂铃,如今也被更小巧轻便的西餐厅传菜铃取代。
戴齐天咂舌跺脚:“您倒是早说呀!这里是医院,我给你去借一把手术刀,能费多大事?”
李木匠被她气急败坏脸色吓一跳,连忙认错:“嗯晓得了……下,下回一定。”
也不知道这种事谁会盼着还有下回?
厉海拍戴齐天肩膀,示意她少讲废话,别耽误“大仙”做法。
李木匠把画好的黄纸血符塞水杯里,然后再次去地当间坐下按铃,开始今天第三次“走阴”。
这回是邀请三缕阴魂附到霍振庭的血符上去。
此时陈小芬的态度最为大义凛然;商翠娥则流连床前,久久凝视傻少爷:“孩子,真想再听你叫一次姨妈。”
屠惠心最难过,哭哭啼啼无法自已,万分不舍与霍振庭分离。
商翠娥安慰她,说等帮庭庭补上生魂,我们和他永远一体,再也不分开了,你不要伤心,你应该开心。
李木匠只旁观,不催促。事实上这就跟让鬼魂再“死”一次差不多。是“在一起”没错,但那时“她们”也已经不存在了。
人有情,鬼有义,舍魂取义之时,总得给人家一点时间,对牵挂的人和事情正经告别。
大约一刻钟后,互相牵扯的三缕幽魂先后挤进小水杯,消失在血符的纸面上。
李木匠这才起身,划洋火点燃符纸,等符纸成灰,往里兑半杯水晃匀,然后让厉海扶霍振庭起身,抠开他嘴巴给他灌符水。
霍振庭浑浑噩噩咽下半杯水,起初没啥变化,过一阵好像慢慢觉出困意,终于不再嘟嘟囔囔叫老公,眼皮也慢慢合起来,不知不觉陷入睡眠。

第253章 :傻庭庭长心眼了
厉海坐在霍振庭病床前凳子上,肩膀脑袋倚住墙壁打瞌睡,天亮时太阳光好似盏超大号探照灯直直照到他脸上,生生把他晒醒。
强烈日光杀得厉二爷眼前白花花一片,使劲揉两下眼窝才适应环境找回视觉;然后立即发现霍振庭正一脸茫然斜眼注视自己。
“达令你醒啦?”厉海连忙站起来,欣喜若狂捧住傻媳妇脸庞献宝:“宝贝……老婆,老公回来了!是不是很想念老公呀?”
见霍振庭不吭声,换个角度继续讨好:“渴不渴?想喝汽水吗?老公去给你买巧克力蛋糕好不好?”
说着伸手去扒拉趴床栏上凑和睡觉的戴齐天。
因手不够长,换脚踢了下戴齐天坐的凳子。
戴齐天迷迷糊糊掏衣兜,拽出两张钞票递出来,口齿囫囵:“……唔,去买。”
李木匠用三把椅子给自己在挨门口的墙边搭了张简易平板床,守夜三人组里数他睡得稍微好点,听见声音立即爬起来,凑到床前查看霍振庭状态:“小霍,还认得李叔不?”
说完见霍振庭没反应,指着厉海又问:“认得他不?”
这时戴齐天才真正清醒过来,同样一脸惊喜凑上前:“呀!庭庭你看,大圣姐姐回来啦,你肯定记得大圣姐姐。”
霍振庭嘴唇翕动两下,似乎想说话,但不晓得在犹豫什么,最终不仅把嘴闭严,连眼皮也倏然用力合起来。
他虽然闭上眼,但眼珠在菲薄眼皮下来回滚动,连带浅淡纤长睫毛都跟着瑟瑟颤动。
反正肯定不是晕过去了。
不过好像受到惊吓,很惊恐。
床前三人面面相觑,戴齐天扭头问李木匠:“咋回事呀?”
李木匠答不上来。
厉海也跟着追问:“庭庭怎么好像不认得我了呢?”
戴齐天惊呼:“天呐,他不会失忆了吧?”
李木匠犹犹豫豫小声嗫嚅:“不……好说。”
“不……会吧?”厉海仍弯腰躬背保持双手轻抚霍振庭脸庞:“达令呀……就算不认识老公,你也说句话,让老公知道达令你依旧耳聪目明好不好?”
李木匠拿出传菜铃,在霍振庭耳边按出叮叮声:“听见吗?听得见吗?”
见霍振庭仍不睁眼,李木匠陡然紧张起来,自言自语:“妈耶,不会才把三魂补上,七魄又短去了吧?”
戴齐天惊呼:“啥意思?”
李木匠愁眉苦脸挠头:“七魄关连五感,刚看他眼神,视觉应该没毛病,不晓得还能不能听见,会不会说话。”
戴齐天沮丧:“咋会这样呢!”
厉海也着急,但这时反倒安慰起别人来:“没事,没事……咱们慢慢治,肯定能治好。”当然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李木匠讷然点头,同时伸手把绕在床栏上的红线揪下来,卷巴两下揣进裤兜。
厉海终于可以俯身真切抱紧他老婆,并贴近其耳朵大声说:“没事啊宝贝!先喝口水,老公给你买好吃的去。”
嗓门嘹亮到简直令人震聋发聩。
霍振庭不由自主往旁边躲闪,这回他倒是把眼睛睁开了,眼皮下盛一包泪水,闪闪亮亮的:“……哈尼,庭庭……想你。”
小傻子嗓音嘶哑,但情真意切;一声“哈尼”,听得厉二爷热泪盈眶。
俩人床前拥抱,不约而同泪流满面。
戴齐天拍胸脯慨叹:“吓死我了。”
李木匠脸上晃过一瞬困惑表情,但很快释然,讪笑附和:“没事了,没事就好。”
厉海这边跟傻媳妇卿卿我我,给彼此抹眼泪,相对傻笑。
厉二爷问:“宝贝饿不?想吃啥?”
霍振庭不错眼盯住厉海打量,喃声支应:“生煎……小笼包,馄饨。”
厉海连连点头,然后眼巴巴望向戴齐天,示意对方马上去买。
“唉!好嘞。”戴齐天顺手揪李木匠一把:“一起去,我拿不过来。”
李木匠边挪步边嘿嘿憨笑:“有稀有干,蛮周到嘞……要不再来碗小米粥吧。”
霍振庭上半身被厉海搂怀里,他顺势抓起厉海一只手,颔首将脸颊嘴唇贴在他老公手背上。
厉海隐约听见傻媳妇发出一点声音,但分辨不出来说的啥。
霍振庭双唇温热,但泪水沾在厉海手上湿湿凉凉,浸得厉二爷心里一阵阵难过,反复小声呢喃:“老公错了,老公不该把达令自己留在家里。”
霍振庭只一味抓紧厉海那只手默默垂泪,乍一看很伤心,但细品应是喜极而泣。
不过没像从前受委屈那样对厉海哭闹或扯嗓门控诉。
厉海猜测是因为霍振庭现在身体比较虚,可能没力气撒娇,于是扶对方肩膀柔声询问:“宝贝你是不是感觉很累啊?要不还是躺下吧?”
小傻子摇头,羞答答挤出一个字:“抱。”
厉海立即会意,但拒绝:“这里是医院……”随即又觉拒绝老婆亲热不太好,所以马上稍作妥协:“那咱就只抱一抱,不能干别的。”
霍振庭倏然脸红,厉海正要往床上挤,却被他拧身拱了一下。
结果导致他厉二爷没能挤上来,又坐回床边。
“咦?……你害羞呀?”厉海嘿嘿傻乐:“那坐着抱吧。”
说着把枕头垫高,让俩人依偎在床头。
心安理得等戴齐天回来给他俩摆饭。
医院楼下有许多早餐摊,戴齐天和李木匠没几分钟就捧着几只铝制饭盒回来。
其中霍振庭点的早餐给他摆床头柜上,由厉海侍候他慢慢吃。
另外一老一少则把自己吃食放旁边椅子上,跟床上那对楚河汉界。
李木匠咬一口生煎,吸溜小米粥,同时悄声与戴齐天聊闲话:“那这么说,你现在是他太太啦?”
戴齐天点头:“论辈份,那确实。”
李木匠耸眉咂舌:“夫妻咋还能叫‘论辈份’呢?那我看你对小霍蛮上心,你人不错嘞。”
戴齐天当仁不让昂首自夸:“有情有义,他得谢我。
我可帮他抗老鼻子罪过了……不过他也帮我不少,咱们绝对是有感情的。”
李木匠一脸的啼笑皆非:“太太,冒昧问一句,你多大?”
戴齐天反问:“你猜?”
木匠半仙扁嘴摇头:“猜不着。”
戴齐天往霍振庭方向呶呶下巴:“我比庭庭大,二十了。”
李木匠难以置信:“我看你像十二。”
“是,我长得显小。”戴齐天神情坦然,好像一点没听出来人家说他心智不成熟,拿婚姻当儿戏。
李木匠悄悄抬眼瞥厉海,厉海正捏只小笼包喂给霍振庭吃,温柔体贴得很,侍候的无微不至,仿佛霍振庭是一名三岁稚童,而且是他亲生的。
厉二爷大抵是不晓得怎样补偿他傻媳妇近期所遭苛待,捏只小包子哄对方在包子肚上咬一口,连汤带馅品尝精华。
然后他把捏褶那块厚面皮塞自己嘴里。
李木匠心想,谁家小孩吃包子如果只吃肚,不得被亲爹追着打?小霍这也算二次投了个好胎。
厉二爷低头舀馄饨时兀自感慨:“达令呀!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带你吃饭,点的就是这些……想不到都是你最爱吃的东西哦。”
霍振庭偷眼瞟向厉海,待厉海抬起头时,他又马上挂起一脸懵懂傻笑。
大家早饭快吃完的时候,住院部大夫过来查房,看霍振庭状态明显好转,医生护士各个显出好奇。
随后医生判断说:“既然清醒过来,就不必开吊瓶了,消炎止痛的口服药开一些,外用褪瘀的药膏开一些,建议回家静养。”
厉海深表震惊:“他伤这么重!……就回家呀?”
医生看他表情稍微犹豫住两秒:“……那不然再住院观察两天?
不过目前看来没有内脏破损内出血的情况,您要是觉得住院费尚可接受,就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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