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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包落入魔掌以后(藻荇于池)


霍振庭解释:“是眼罩,姐姐让庭庭睡觉。可是很吵,睡不着。”
厉海轻笑出声,扭头与小助理促狭议论:“霍大奶奶可真会玩呀,她把自己老公蒙眼绑手放在床上,跟奸夫在旁边办事,啧啧啧……蛮刺激的来。”
助理警员:“曹美莲是霍老爷给霍大少从乡下买回来的童养媳,比霍少大两岁。
霍老爷、太太去世后,少奶奶曹美莲以自己与霍少都不会赚钱为由,把家里的佣人陆续赶出门。”
小助理最后总结:“所以近几年霍宅里只有霍少跟少奶奶他们夫妻俩相依为命。”
没正形的厉探长反驳:“不是还有奸夫?我看至少三个人。”
说完再次低头凑近霍公子调戏:“你给我学学,姐姐给你蒙上眼睛之后,他们怎样吵?”
霍振庭眼神懵懂陷入沉思,隔半天才轻轻摇一下脑袋,拒绝厉探长猥琐要求:“是两人个……嗯……学不来。”
厉海乐得摇头晃脑,伸手摸霍公子脸蛋,见对方没反感,又来勾人家下巴。就完全一副调戏小姑娘的架势:“他们干那事,每次都蒙你眼睛?”
霍振庭不解反问:“啥事?”
厉海捏住他下巴轻轻摇晃,拧眉咂舌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就是绑你的时候呀,每次都蒙你眼?”
霍振庭一本正经点头:“要蒙的,庭庭要按时睡觉。”
厉海撇撇嘴:“给听不给看,也不怕把她相公憋坏,真是个毒妇。”
助理小警员听他们越聊越离谱,忍不住出声提醒:“厉探长!您倒是问点有用的呀!”
厉海抬头瞪他一眼:“我哪句没用?呐,你记一下……曹美莲实乃毒妇,死有余辜。”
小助理郁闷抚额:“有没有余辜要法官大老爷判断,您是探长,您先问问他,有没有看见昨晚那个凶手?”
厉海表情嫌弃冷眼睇小助理:“范筹,你是不是比他还傻?他都说了整晚有眼罩蒙眼,你当他是马王爷,还有第三只眼?”
小助理蔫头搭脑接连叹两口气,心道我遇上你,可真是犯愁犯到家了!
厉海把助理警员怼懵圈,继续对着长相漂亮但心智不齐的霍大少撩骚。
他拿一只手捂眼睛上,然后在中指和无名指中间岔开条缝,指缝打开时对霍振庭打个响舌,倏一下,再把缝隙合起来。
就是逗襁褓儿童玩躲猫猫那套流程。
霍振庭仰着脸,一瞬不瞬盯住厉探长,对方打响舌时,他咧开嘴呵呵发笑。
厉海把小傻子逗乐,他自己也蛮开心,笑嘻嘻问霍大少:“庭庭,你眼罩戴得牢不牢呀?真的从来没偷看过?”
霍振庭脸色慢慢纠结起来,应是藏着件很让他为难或痛苦的心事。
厉海勾指尖搔他下巴:“给哥说说嘛,你老婆姐姐蒙你眼睛,是不是自己偷偷吃好东西呀?”
霍振庭犹犹豫豫拉住厉海挠他下巴那只手,可怜巴巴抬眼睇住厉海。
厉探长觉得霍振庭应该还是看见了一些东西的,不过未必跟凶杀案有关系,倒是奸夫淫妇艳情画面的概率大一点。
所以霍大少等下无论演绎出什么样的情境,大家都不要太吃惊哈!
审讯室里的“大家”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厉海本人,另一个是他的助理探员范筹。
现在“大家”都做好准备等着看霍公子表演女人放荡发骚的好戏了……

霍振庭用他加大码桃花眼对厉探长释放深情,深邃眼瞳幽芳致远令人沉醉。
厉海猜测霍大少应是看见曹美莲与奸夫互相告白的场面,所以才演绎出这样真挚的神态。
“饿。”霍振庭起始说话声音很小,说完见厉海没反应,舔舔嘴唇,重新鼓起勇气:“嗯好饿,要回家吃饭。”
厉海哈哈大笑起来,回头跟小助理范筹议论:“你瞧他讲个吃饭而已,表情好认真,有意思哈!”
说完转回脸,笑嘻嘻面对霍振庭,伸手拉他起身:“走,哥哥带你吃饭去。”
范筹连忙上前阻拦,低声下气拉扯厉二少:“二爷,二爷……这不方便吧?虽然咱家大爷是局长,可这,可这……霍公子这……”
“是不方便哈!”厉海忽然出声打断他啰嗦:“你把他镣子解开,快点,我知道你有钥匙。”
范筹不情不愿蹲身掏出镣锁钥匙,一边给霍振庭开脚镣一边埋怨:“霍少眼下这身份叫在押嫌犯,您没法儿把人直接带出去!解也白解。”
厉海不搭理自己小跟班,朝霍振庭伸手:“来拉拉手。”
霍振庭乖乖扯住厉探长指头。
厉二少嘿然一乐,在霍振庭手上来回捏搓:“这小手嫩的来。”说完把霍振庭拉他那只手扯到眼看仔细打量:“也不算很小很纤细……不过又白又嫰滑溜溜,蛮漂亮。”
他一边嘀咕一边拉霍振庭往外走,碰上把门的巡警就随口说句:“去查案。”
竟然真的堂而皇之把霍振庭给带走了。
范筹愣住半天才想起自己要跟上去。
他首先是厉二爷的小跟班,其次才是巡捕房见习探员,先后顺序一定要搞清楚。
不做警察没关系,跟班这份工一定要尽职尽责,跟班才是他的铁饭碗。
沪城虽然地处南方,但早春清晨寒意仍浓。
霍振庭在拘留房里被剥走大衣,这时跟厉海走在街上难免显出几分瑟缩。
厉海伸手揽他肩膀,轻声提醒:“你靠我近一点,这样暖和。”
“嗯。”霍振庭乖乖应声,把自己谈不上娇小的身躯老老实实安置在厉海的臂弯里。
这让厉海情绪上很快滋生出名为“得意”的娇花。他向来喜欢这种怀抱美人遛大街的感觉;接受大家的艳羡与赞佩,甚至向往,令他内心很舒爽。
不过此种瞩目在小跟班范筹看来更接近“现眼”。厉海因花名在外,于沪城相亲市场中频遭冷遇,这才被他哥厉江提拎进警局做见习探长。
厉家翘首以盼二少爷就此洗心革面做正经人,可惜现实很残酷。
厉海在辜负众望这条路上可以翻着筋斗玩新花样……比如上班头一天就把嫌犯当「小相公」搂到街上来耍。
范筹不远不近缀在二人身后,心想:“今晚我俩恐怕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
你是真该打,我管不动你,也活该。
我俩巡捕房的差事想必干不长,唉!早漏底早解脱,赶紧卸职还能少挨两顿骂。”
小跟班嘀嘀咕咕暗自琢磨,对厉海明为帮霍少爷保暖,实则恬不知耻揩油的行为愈发看不上眼,一个没忍住,高声提醒:“二爷,他冷侬把外套借他穿嘛!侬外套下面不是还有件马甲?”
厉海扭头瞪人:“要你管?多嘴又多事!”
但转回身想了想,还当真原地脱下皮外套给霍振庭披身上。
霍振庭也没跟他乱客气,抬抬胳膊立即把外套穿妥当,然后告诉厉海:“庭庭大衣掉在大房子里喀,等庭庭把衣裳拿回来,这件就还给哥哥。”
厉海不解:“啥个大房子?”
霍振庭攒眉努力思考:“很多人……那个,甲六号。哥哥,等下你陪我去拿衣裳好不好?”
厉海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是刚刚那间拘留房。但是巡捕房我都不打算回了,我还去什么拘留房?
他们在街边随便选一间早餐铺,生煎跟小笼包各点一份。
范筹给自己叫了份价格相对低廉的馄饨,结果反被厉海奚落:“你怎么这么不合群?”
范筹:“二爷,您明白人讲明白话,我怎么不合群啦?”
厉海指着桌上早点:“你看我们点的,生煎、六只、小笼包子、六只;六只的意思,就是带上你的份,每人吃两只,要跟你分享的呀!结果你可好么,点碗馄饨,没得分。真是好没良心。”
范筹抬手一巴掌糊自己脸上:“阿拉这脑子笨的,阿拉应该点锅贴。”
“哎,这就对了么,下不为例。”厉海说着伸手把小跟班馄饨碗挪到自己和霍振庭这边,然后从他们这边碟子里各夹两枚生煎、小笼包送给范助理。
范筹感激涕零收下少爷好意,给自己盛碗免费稀粥把干面点顺下肚。
他喝粥的时候心里莫名感觉自己吃亏了,但具体吃亏在哪又说不清。
厉海看他很快吃完东西,立即发号施令:“庭庭有件大衣落在甲六拘,你去帮他拿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范筹追问:“二爷,你真的会在这里等我回来?”
厉海:“当然,阿拉说话算话的。”
“啧啧啧……”范筹一迭声咂舌:“‘阿拉’都讲出来了,摆明要糊弄我,我才不去。”
厉海父母都不是沪城本地人,厉海和他大哥厉江没有在沪城出生,但是在沪城长大。
他们全家搬来沪城后,被吴侬软语同化十几年,但也只到能听懂大部分沪城吴语的程度。
厉家人讲话带沪城口音,但不正宗。
如果刻意追求正宗,那就是在讲「刻意话」;而「刻意话」十之八九都是瞎话。——这条在厉二少身上尤为适用。
厉海冷脸哼笑:“想不到我俩相处多年,连这点信任都没攒下;看来咱们主仆缘分已尽,你回家跟老爷说一声,去帐房支工钱吧。”
范筹愁得直把五官往一起揪,换个角度重新斡旋:“二爷,要不咱打个赌,我回去取衣裳,你要是不在这原地方等我,是不得给我点彩头?”
厉海扬眉瞠目:“要什么彩头?我不等你,说明你走的慢呀!你快去快回我为什么不等你?你看我热馄饨还没吃进嘴呢。”
范助理一拍大腿认命起身,快马加鞭往巡捕房跑。
厉海舀起一枚馄饨送到傻乎乎的霍大少嘴边:“哎,总算是只有咱俩的双人约会了,等吃完馄饨我带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霍振庭张嘴含调羹接下馄炖的同时,抬手把馄炖碗也往自己面前挪了挪:“谢谢哥哥,庭庭会自己吃。”
【作话】
注:街(gai一声)溜子
收到瓜瓜、一禾、zl仙女姐姐的打赏好开心好开心开心到转圈圈~~还有各位送票票的老铁们~~~希望这个故事大家依然喜欢。
写这篇文主要是想在寒冬腊月里给自己和读者小宝贝们带来一点温暖跟正能量——平凡人用心也能做成了不起的事业。
灵感来自《追梦赤子心》
风骚大神探厉害哥和他的满级锦鲤小奶包,组队出发啦~~~

厉探长用过早点,当然没可能原地等他跟班。
正所谓「六根不净、耳根要静,耳根不静、人不坚定。」
厉二少坚定罢工,必定要先给自己肃清杂音。
厉海在心里盘算,先带霍振庭看场外国爱情电影,外国电影里亲热镜头多,好看。
看完电影差不多就中午了,正好去兰麝书苑听平弹,点几个小菜吃吃,哎呀这一天蛮惬意的就混过去了。
最后当然要把霍振庭这尊活证据带回家,跟厉江那个大王八干一架。
厉江对厉海说,霍宅凶案傻子都能破。然后把个傻子丢给厉海。
如果案子当真够简单,厉海倒也不介意自己当回傻子;问题他现在真的被他哥当傻子遛呀!
——绝不能忍。
厉海拉霍振庭一只手缓步徐行,心里暗自嘀咕:“我倒看看这案子是霍振庭自己能破,还是说我把傻子带回去,你厉江马上能破?……册那!”
正思忖心事的厉探长忽遇清风拂面,促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他不肯等跟班取衣裳回来,不代表他是铜皮铁骨,寒暑不侵。
厉二少吸吸鼻子,问身旁霍大少:“喂,你家有衣裳的吧?去你家找件衣服穿,好把我的衣裳还给我。”
霍振庭默默点头,他看出厉海挨冻不舒服,犹犹豫豫解衣扣,打算把外套还给对方。
良好的家教和智商关系不大,霍振庭记得妈妈教过他不可以随便抢占别人的东西,他一向记在心里面。
厉海却难能可贵体贴一回,按下霍大少手背:“算了算了,又没多远,我俩走快点去给你拿衣裳穿。”
于是两人勾臂搭肩快步朝迎宾大街跑去。
迎宾大街是沪城一条较为宽阔的城内主干道,街道两旁尽是洋行、大商场;时毛的洋服店、神秘的古董铺,还有数不胜数的食坊酒楼,远看近瞧皆显热闹鼎盛。
霍宅所处那条弄堂就在迎宾大街的西头,叫作西合弄。
迎宾大街宽阔,这边弄堂也格外敞亮一些,弄堂宽窄是差不多可以把汽车开进去的程度。
弄道两旁的小楼形制各异,但打理得都很整齐,说明这片区域内的居民收入颇为不错。
弄堂内建筑紧密,刮不进疾风,厉海与霍振庭走进来之后脚步也自然而然放缓许多。
霍宅座落在西合弄尽头,高门大院十分气派;门前这一侧植有几棵上年头的老树,有梧桐也有香樟,树冠无一不是又高又宽又茂密,这些大树把院子里的洋房三遮四掩盖住一半,人在门外无法一眼看出房屋全貌。
此时霍宅大门上交叉贴两对瘦长封条,一对封大门大锁,一对封大门上淘出来的小脚门。
正门大锁已经盖满锈迹,应该很久没敞开过。
脚门才是常用门,上面装了把新式暗锁,门板上只露个锁眼,使用上更安全也更方便。
厉海在大门口站定,问霍振庭:“有钥匙吗?”
一般人口少的家庭,都在门外藏把备用钥匙,防备万一出门忘带钥匙,进不得家门。
果然霍家也不例外,霍振庭听厉海管他要钥匙,走到门前蹲下来,手从门低缝伸进去,反手往上掏,最终从门板上抠下来一支钥匙交给厉海。
厉海正要开门时身后忽然有人叫了声:“霍公子?霍公子你没事呀?”
霍振庭跟厉海一起转过身,他们背后这时已经站定三女一男,其中两个是穿黑袍戴白头巾的洋修女,一个六十来岁,一个五十多。
另外一男一女是西合弄里的老街坊,俩人各系一条白布长围裙,男人身上的围裙沾满面粉,女人的围裙则略显油腻。
他俩身后那栋小楼门楣上挂块布幡:陈记包子。
卖包子的女人看见霍振霆,脸上显出几分神色:“庭庭,早饭吃了伐?姨姨给你拿两个包子好伐?”
她男人同样满脸关切:“庭庭,你家是不是出事了呀?你姐姐还好不啦?”
男人说话时,老板娘已经回手拿油纸包两枚包子塞过来:“庭庭你先吃点东西,不要饿肚哈。”
“多谢姨姨,嗯吃过了。”霍振庭接过包子对老板娘道谢,并给大家介绍厉海:“哥哥请我吃早点,哥哥送我回家。”
包子铺男人仍纠结霍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伸头追问:“庭庭,你姐姐还好不啦?一早上没见到她。”
霍振庭冲男人憨笑:“庭庭今天也没见到姐姐。”
包子铺男人:“侬家里为啥贴封条?”
话音未落就被他家婆娘拍一巴掌:“庭庭哪会知道?”
男人抓后脑勺窘笑:“是哦是哦。”
两位洋修女等卖包子的夫妻说完话才开口,年长那位双手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吊坠,神态关切而虔诚:“上帝保佑,霍公子你到底清不清楚家里发生什么事情?您的太太,霍曹美莲女士在哪里?我们需要尽快见她一面。”
厉海不想查案,但内心好奇,忍不住追问洋修女:“姆嬷,你们为什么着急见霍大奶奶?”
年轻一点的洋修女反问厉海:“请问先生您怎么称呼?”
厉海裤兜里有本警察工作证,他悄悄拿指尖勾出来一半,稍一犹豫又给塞回去,反而跟修女打马虎眼:“我好奇,随便问问。”
年长修女朝她的姐妹摆手,对厉海诚恳解释:“我们是顺清仁保育堂的修士,霍公子父母生前曾在我们那里存了一笔钱,请我们在他们去世后代为照顾霍公子。
大家都没想到他们会走那么早,而他们去世之后,由霍曹女士直接照顾霍公子,我们每月会来看望霍公子,并给他们留下三十块生活费。
今早听说霍宅这边来了一些警察,门被贴上了封条,我们不得不过来看看霍公子与霍曹女士是否安然无恙。”
厉海了然点头,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包子铺夫妻就主动接起话题,男人说:“对对,今早来好些警察,问我们昨晚有没有在这附近看见可疑的人。我起始还以为霍家遇盗失窃了,可后来竟看见门上贴封条。”
他老婆在一旁叹气佐证:“昨晚下那么老大雨,一直一直滚闷雷,没人乱出门的,连我们都没得生意做,早早关门,能瞧见啥呦?”
【作话】
大厉害:精神在摆烂,才华不允许。

第6章 双尸凶宅与女变态
厉海没兴趣听西合弄里街坊闲扯,拉过霍振庭胳膊随口编瞎话:“我是庭庭表哥,接庭庭去家里住两天,我们回来取两件衣裳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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