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繁身高八尺,在京城一众公子之中都属于高挑修长的那种。
从宁繁的住所到正门距离特别远,一般人抱他过去,就算能抱得起来,手臂也要累残废。
宁繁想着他和太子牵着喜绸一路走过去就是了。
天冬和丫鬟整整齐齐的站在院子里,很快就看到太子一行人进门。
太子今日一身红色喜服,他长相冷肃面容深刻,这么喜庆鲜艳的衣物并没有让他看起来温和一些,反而让人觉得压迫感更重。
康财陪着笑道:“太子,太子妃应该在里面呢,您进去吧。按照规矩是把他抱到花轿里,您抱不动的话让他走着就行了。”
慕江冷哼一声:抱不动?他能抱不动宁繁这个祸水?
一进门慕江就看到宁繁安安静静坐在床上。
宁繁身上的喜服和慕江的喜服一模一样,只不过头上多一块喜帕。
慕江做了一个手势,没有让后面的人跟进来。
他一人大步走到了宁繁的面前。
“居然蒙了块红布,”慕江勾了勾唇,“宁繁,你这么怕见人么?”
“这是规矩。”宁繁淡淡的道,“既然殿下已经来了,我们出去吧。”
慕江再上前两步,一只手臂搭在宁繁的身上:“你真服从规矩,在喝喜酒之前就不该和孤讲话。”
他铁钳般的大手箍住了宁繁的肩膀,宁繁眉头一皱:“太子,你要做什么?”
慕江另一只手去抓宁繁的腰身:“自然是背你去花轿。”
宁繁十岁之后就没让人抱过了,身体蓦然腾空,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双手不自觉的抓住了慕江的衣服。
慕江蓦然一笑,隔着喜帕在他耳边讲话:“怕不怕?”
宁繁冷冷道:“怕什么?”
慕江一只手搂着宁繁的膝弯,一只手搂着他的腰背:“自然是怕孤把你摔下去。”
宁繁右手伸到了慕江的腰上:“殿下,你我成亲大好的日子,倘若你把我摔下去,明天全京城要么传你腰不行没力气;要么编排你比书生还文弱,连自己的太子妃都抱不动。无论如何,丢脸的人都不可能是我。”
慕江不悦:“牙尖嘴利。”
宁繁比他想象中还要轻一些,腰身瘦韧骨骼灵巧,抱在怀中不用太多力气。
宁府的人都在外面,慕江抱着宁繁出去,对宁百泉点了点头:“岳父大人。”
宁百泉脸色诡异。
宁繁:“……”
宁繁压低了声音威胁:“以后不准这么称呼我爹。”
慕江哼笑:“小娘子,孤乐意。”
话音刚落,慕江腰上一阵剧痛。
宁繁这个杀千刀的居然揪了他腰上一块肌肉使劲的拧。
慕江脸色变了又变,忍着不把他扔在地上:“居然敢掐孤……宁繁,你给孤等着。”
宁繁收手,语气很无辜:“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做,太子殿下,你不要冤枉好人。难不成你看见了?”
宁繁掐的是慕江的后腰,慕江眼睛长在前头,不可能亲眼看到。
这么多人都看着他把宁繁这个新娘子抱出去,慕江真在人前做了不合适的事情,明天肯定被皇帝叫过去训斥。
他脸色铁青:“等婚礼结束孤再和你算账!”
慕江已经走到了花轿前面,颇为粗鲁的把宁繁往花轿里一塞。
他忍不住往后碰了碰被宁繁掐过的地方。
宁繁力气不小,哪怕不看,慕江也知道自己这里青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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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太子府之后,慕江想把宁繁抱下来,结果太监拦住了他:“殿下,这一段路您要牵着太子妃走,两人走着去拜堂。”
红绸的一端在慕江的手中,另一端在宁繁的手中。
宁繁头上蒙着喜帕,他看不到远处的一切和周围人群,低头时只能看到自己脚下一点道路。
慕江后腰还隐隐作痛,他猛的一拉红绸,宁繁猝不及防的往前倒去。
慕江伸手搂住了宁繁的腰:“太子妃,你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
一名太监赶紧上前道:“太子殿下,这不合规矩,您应该和太子妃一人牵着一端红绸。”
“道路崎岖不平,孤担心太子妃摔倒。”
慕江语气平淡,右手却紧握宁繁的腰身。
原本慕江是打算重重捏宁繁一下,报刚刚的仇。但是,宁繁的腰比他想象中细很多,他担心自己稍微用点力气,就会把宁繁的骨头给捏碎。
大喜的日子,他把太子妃的腰捏断了,传到皇帝耳中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慕江握了一下又把手收回来:“这次便宜你了。”
慕江那些兄弟和朋友都在旁边看着。
其中一个特别吃味:“太子真是好福气,能摸宁繁这种大美人的腰,还不被宁繁揍。”
宁繁长得美是公认的事情,京城觊觎他的人如同过江之鲫,碍于宁家的权势不敢去欺负他。
两年前就有个纨绔子觉得宁繁长相招眼,哪怕宁繁什么都不做就像在勾引人的样子。所以他趁醉去搂宁繁的腰,结果差点被宁繁拿针扎成筛子。
之后再有人想调戏宁繁,就会想想那位右手残废的仁兄。
“谁让人家是太子呢,人家生母是父皇心中无可取代的皇后。”一位皇子阴阳怪气道,“倘若你我同是太子,本朝第一美人也会对我们投怀送抱。可惜了宁三公子,你们且等着看,不出一个月他就会被太子折腾死。”
“今晚咱们兄弟几个去闹洞房,亲眼看看弟媳的样貌。”
“……”
大喜的日子里鞭炮震天,正常情况下,这些皇子绝对不会在人这么多的地方说这些酸话。今天人声沸腾,他们的声音都被周围杂音压下去了,说几句闲话也不会被发现。
拜堂之后,宁繁被送到了喜房,慕江在外招待那些兄弟和朝中大臣。
今天太子结婚,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基本都来了,地方上的一些大家族也派人来祝贺。就连多年不进京城的国舅爷,都带着自家几个晚辈过来了。
对于宁家这门婚事,卢观很是不满。
“听闻宁繁水性杨花,陛下怎么把他赐给你当正妃?”
慕江脸色变了变。
宁繁看起来就不是什么规矩懂事的良家男子,长得更是摄人心魂。宁繁水性杨花一事,慕江之前也听过。
但本朝贵族男子无论好男风还是喜欢女子,婚前风流多情十分正常。
慕江自己还杀人如麻呢,这不比水性杨花严重多了。
他清楚自己本不是好东西,所以他不介意宁繁有什么往事,宁繁之前那些人婚后敢冒头砍了就是了。
但是,卢观这意思像是慕江戴了一顶多大的绿帽子似的。
慕江心中不悦:“哦?舅舅知道他风流多情,那知不知道他和哪些人有染?全京城年轻有为的男子都在这里,你指出来给孤看看。”
说话的时候,慕江抚摸上了自己腰间的长刀。
真要有人给他戴绿帽子,还参加他的婚礼,他一定把对方当场杀了,给门上的囍字染染色,顺便给宁繁一个下马威,让宁繁婚后穿好裤子不敢乱来。
卢观绞尽脑汁想了想。
按理说传风流多情的那些人,多多少少都能说出来几个相好的对象。
宁繁有处处留情花心风流的名声,但他相好过的对象,好像一个都没有。
那些水性杨花的说辞,都是基于他昳丽的容貌传出来的。
“和他相好的人没听说过,但听说他长得不够端庄,”卢观道,“娶一个绝色的太子妃在家中,你的身体迟早会亏空。娶妻娶贤不娶色,这等浅显的道理,陛下怎么不告诉你?”
“那舅舅进京后新纳的三位小妾,想必很贤能了。”
卢观脸色涨得通红,片刻后不可置信的看向慕江:“太子,你派人监视我的行踪?”
“倒也没有。”慕江冷冷勾了勾唇,“那三名舞女,是孤担心舅舅无聊,派手下送去的。”
卢观脸色更难看了。
“舅舅,你如果想平安离开京城,最好一直沉溺在美色之中。若父皇发现你私交大臣,即便是孤,也保不了你平安出京。”
说完这句话,慕江转身离开了这里。
宁繁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慕江现在依旧觉得自己腰上隐隐作痛。
被几个兄弟灌了不少酒后,被拧的部位疼得更剧烈了。
康财看出太子的身体似乎不太舒服,赶紧上前听候吩咐:“殿下,您身体不适?”
“找一罐化瘀膏来。”
康财应了一声:“是。”
拿到化瘀膏后,慕江一个人回了卧房,顺便把门外站着的那些嬷嬷赶走。
刚刚成亲就被太子妃掐伤的事情,说出去实在丢脸,慕江不想让任何人知晓此事。
他推门进去,顺手脱了身上大红色的外衣搭在熏笼上。
这时慕江看到自己床上坐了一个人。
慕江觉得荒谬:“你敢坐孤的床?”
宁繁面不改色的将手中东西收到了袖子里:“太子殿下,这是我们的床,有我一半位置。”
都成亲了自然不可能是慕江一个人的床铺。
慕江心中不满,盯着宁繁看了又看:“孤没有给你挑开盖头,你居然敢私自挑开。”
“房间里太闷了,我挑开了一半,另一半等太子殿下来挑开。”
宁繁头上的盖头确实没有全部挑开,他只掀开一半,露出自己的面容来。
慕江冷哼:“你是想偷吃东西吧。”
“没有。”
慕江又上前走了两步。
宁繁肩膀不自觉往后倾倒,却突然被他一只手按住。
他另一只手去摸宁繁的唇角,捏下一点棕红色的枣泥:“这是什么?嘴这么硬,你从小啃石头长大的?”
宁繁和他大眼瞪小眼。
“太子殿下不去招待宾客,来婚房做什么?”
慕江两根手指向下,轻轻捏住了宁繁的下巴:“你觉得呢?”
宁繁骨架偏瘦,一张脸还没有慕江的手掌大,细白下巴被人轻轻一捏就出现一个红痕。
慕江心里有点不高兴。
太子妃这么脆弱,万一以后两人吵架动手,宁繁揍他十下,他身上都不会有大伤,他揍宁繁一下,就能把宁繁弄得伤痕累累,传出去别人肯定都觉得他这个当夫君的欺负小娘子。
宁繁看他蓦然冷下来的表情,心脏突然提了起来。
现在宾客还没有走,天色也没有黑呢,太子该不会是要圆房吧?
“你今天掐过的地方还在疼痛。”慕江不满的道,“这笔账孤记下了。”
宁繁看到慕江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白色小瓶子,突然反应过来了。
原来这是要回房间上药呢。
宁繁:“太子,我帮你,就当将功折罪了。”
慕江转身到了屏风外:“孤自己来,你安安分分坐着,不准再偷吃东西。”
屏风遮挡内外,宁繁看不到外面的一切。
慕江把上身中衣脱下来,他穿着衣物时看起来精悍偏瘦,脱下衣物后胸腹肌肉壁垒分明颇为强悍。
他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后腰,下方果真青了一块。
慕江打开药瓶,挖了点药膏涂上去,正要穿衣服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斜下方拦了过来。
“这样涂抹没有太大的功效。”宁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语气平淡,“必须把药膏揉进肌肉里,把淤血揉开。”
宁繁的手比慕江的手小一圈,手指修长白皙,指腹处一点茧子都没有,微凉柔软好似春水。
也只有宁府这样的百年世家,才生得出这样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慕江从记事起就不允许别人触碰自己的身体,他素来排斥外人的靠近。
原本打算用力推开宁繁,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突然绞痛一下,浑身失去力气,慕江的手不得不放下了。
宁繁完全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在慕江的后腰伤患处轻轻揉了半刻钟后,他突然发现慕江的右上臂和胸腹肌肉处有几条长长的疤痕。
这些疤痕应该有些年头了,看起来颇为狰狞。
宁繁心中疑惑,太子从未上过战场,身上怎么会有刀疤?
他下意识想摸一摸慕江肩臂处的伤疤是真的还是假的,慕江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哼。”
慕江一脸怒意,拿了旁边的衣物穿上了。
或许是因为宁繁手指太过温柔,也或许是因为宁繁按揉时的方法不错,总而言之,慕江被他揉得颇为舒服,后腰处一点都不疼了。
但他绝对不会承认这些。
宁繁回到了床上继续坐着,顺手把盖头拉下来了。
外面传来很重的关门声,以及太子恼怒冷酷的言语:“看好太子妃,不准他偷吃东西!也不能准许他把盖头放下来!”
宁繁刚刚吃过枣泥糕,现在已经不饿了。
不能吃东西,也不能掀盖头,那他蒙着盖头睡觉总行吧?
宁繁摸了个枕头过来,垫在自己身后,他想在被子上躺一会儿。
这个时候外面的嬷嬷们都进来了。
这几个嬷嬷原本是宫里的宫女,太子在东宫的时候,她们就在那边伺候。
因为这几人是皇帝赏赐,平时都有些倨傲,看不上宫里其他人。
现在太子娶了太子妃,这几个嬷嬷想要维持自己在太子府的地位,仗着资历和背景继续作威作福,不可避免的得给太子妃一个厉害。
眼看着太子妃就要靠在高高叠起的被子上睡着了,一名嬷嬷不冷不热的道:“太子妃,新娘子要有新娘子的规矩,成亲第一天,您必须端坐在床上。”
宁繁想着这些人才得过慕江的吩咐,所以才这么严苛。
几个嬷嬷一大把年纪了,宁繁不愿意和这些人计较。
一名嬷嬷见宁繁安分坐好了,揣测太子妃是个好拿捏的人,不由得心中一喜,逮着软柿子使劲儿捏,继续给太子妃立规矩。
“皇家规矩多,太子妃你虽然是男子,以后亦要像妇人般柔顺,切莫出去抛头露面丢太子殿下的脸。现在坐着么,要有个坐相,两只脚要并拢,不能分得太开。”
话音刚落,太子妃居然把头上的喜帕拿下来了,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看着她们:“你们在教我规矩?”
嬷嬷不满:“哎呀,喜帕不能拿下来,快盖上去。”
宁繁没有任何动作,只把她们几个的面容一一记了个遍。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太子妃平静的目光,说话的这个嬷嬷心里有点发怵。
宁繁重新盖上了喜帕。
虽然后腰一点都不疼了,慕江还是忍不住触碰几下。
平时慕江不让宫人给他按摩,他一向讨厌别人接触他。
皇帝后宫佳丽无数,慕江经常看到自己父皇让妃嫔或者宫女给他按摩肩膀。
宁繁一双手这么灵巧,如果给自己按摩的话,肯定比那些蠢笨的后妃宫女按得好吧?
这样一想,慕江的脑海里浮现了宁繁双手的轮廓。
“太子腰不舒服?”一名皇子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洞房花烛夜,太子的腰如果不行,让人家大美人独守空房吗?”
慕江和几个兄弟关系不冷不热,互相见了面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慕江皮笑肉不笑:“并没有不舒服。”
“哈哈哈哈是吗?刚刚一直看太子揉后腰。”
说话的这个是大皇子慕清,大皇子身为皇帝的第一个儿子,对太子之位十分眼红。
奈何他不仅自身能力不行,母家的势力也很弱,多年来只能把遗憾藏在心里。
大皇子笑着道:“我这里有西域进贡的神药,只需要一颗就能一晚上金枪不倒,太子,你要不要试一试?”
慕清最大的弱点就是好美色,看到美人就移不动脚。他年少在宫里的时候就因强迫宫女被皇帝惩戒,出宫建府后,府邸中有十多个美人。
慕江知道老大的身体早就不行了,年少时玩得太花伤了元气,每年要吃各种滋补的药品。
这样的神药出现在老大的手中很正常。
“孤身体康健,不需要这种药物。”慕江冷冷拒绝了他的好意,“大哥,你留着自己用吧。”
大皇子瞥了慕江一眼:“听说太子到现在都没有碰过人呢,也不知道身体是不是有问题。”
关于太子的身体状况,一直以来都是诸位皇子好奇的话题。这么多年来慕江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当初甚至杀了两个爬他床的宫女。这几个皇子都怀疑太子是不是某方面有问题。
慕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片刻之后,他才皮笑肉不笑的道:“孤不像大哥,把床上那档子事儿看得比天还重,满脑子里只有□□里二两肉,装不下更多东西。”
其它皇子忍不住偷笑,嘿,别说,太子讲得还真贴切。
大皇子脸色难看得不行,手指头指着慕江:“你——你——”
慕江真瞧不上大皇子。
对大皇子看重的什么床笫之欢巫山云雨,慕江不感半点兴趣。
“再用手指着孤,孤就把你的手指头一节一节砍下来。”慕江满脸冰寒,“大哥,要不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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