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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觉醒之后/太子今天也在内卷(纷纷和光)


大皇子不敢再挑衅太子了。
太子发疯的时候可不在乎你是他大哥还是二哥,即便皇帝站在这里,太子该发疯还是发疯。
其他人更不敢说什么,各自散开喝酒聊天去了。
过了一会儿,八皇子凑到了太子的跟前。
八皇子和太子关系一直都很生疏,老八今年才十五岁,因为年纪小被兄弟们排挤。他母妃前两年走了,没什么靠山,知道得罪太子没好果子吃,所以从不靠近太子,两人一年都说不上几句话。
这时候八皇子小声道:“太子。”
太子蹙眉:“怎么?”
“天黑之后大哥他们想去闹洞房……”
闹洞房很常见,尤其是两个男子成亲,双方都是男人,不怕别人来开玩笑。
八皇子慕汶胆子小得像兔子似的,为人忠厚老实,甚至老实到有点傻气,一直都是其它兄弟拿来欺负和消遣的存在,慕江倒不担心他讲的是假话。
只是对方轻易不来说话,现在跑来说这些,举止有点可疑。
慕汶畏惧太子这尊煞神,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小时候落水,宁……皇嫂跳下水救过我。大哥他们说闹洞房的时候,要趁机揩油,占皇嫂的便宜。”
慕江冷笑一声。
他知道几位兄长嫉妒自己,从前嫉妒他生来就是太子,现在嫉妒他娶了本朝第一美人。
想调戏宁繁?
这几个人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不配。
果不其然,暮色降临宾客们逐渐离开,大皇子、二皇子他们几个吵吵嚷嚷着要闹洞房。
大皇子似乎忘了他刚刚和太子的矛盾,笑嘻嘻的道:“太子,这回该哥儿几个闹洞房了吧?宁繁是男子,反正没什么避讳。”
慕江一双鹰隼般的利眸眯了起来,半天才淡淡的道:“好啊。不过,孤素来厌恶别人染指孤的东西,你们哪只手若碰到了孤的太子妃,就把手留下来。”
话一出口,这几个人的脸色都僵了。
老四赶紧往回走:“一天没回家了,突然想起来我的威武大将军没人喂,我先回家喂鸡了,你们哥几个商量。”
老四一走,其他人纷纷找借口走了。
太子府里很快空荡了起来。
时值七月,天气依旧燥热,夜间晚风不带半分凉气。
康财小心翼翼的道:“殿下,您现在过去和太子妃圆房?”
慕江的脸色依旧是阴沉沉的,半晌后他才开口:“准备冷水,孤去洗个澡。”
一整天的婚礼忙碌燥热,一个个官员来来往往,他早就不耐烦了。
沐浴更衣之后,慕江让所有人下去,他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回宁繁端坐在床上,一身喜服披着喜帕,身姿挺拔如竹。
慕江抬手拿下了他头上的喜帕:“宾客都散了。”
宁繁眸子里带着困意:“太子殿下。”
人都走了,此时夜深人静,一对小臂粗的蜡烛火光跳跃,点点红泪流淌下来。
宁繁想着该洞房了。
那些嬷嬷在床上洒满了花生、莲子、桂圆等物,明知道宁繁不能生,洒这些不知道什么意思。
洞房这些事情宁繁从来没有体会过,他想着太子肯定不是头一次,一切由着太子,看他怎么做。
慕江自顾自倒了杯酒:“今晚孤绝对不会和你圆房,你自己独守空房。”
宁繁:“?”
这就是太子殿下的“你等着”和“下马威”?
不圆房对宁繁来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按理说两人并不熟悉,在关系生疏的情况下圆房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外面那么多嬷嬷守着,慕江不圆房就走,消息一定会传到皇帝耳中。
万一皇帝把他或者宁家人拉过去质问,事情会弄得很难堪。
宁繁心里万千思绪,表面上却很镇定:“太子殿下接下来要去哪里?青楼?你这样羞辱宁家和我,不怕陛下问罪?”
慕江冷笑:“你觉得呢,太子妃?第一次见面揍孤,婚礼当天拧孤,孤凭什么给你们脸面?这些事情换做别人,早就死了八百次。”
秉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原则,宁繁立马就嘴软了,毕竟他不想第二天京城大街小巷里都议论他和太子新婚就分居:“我错了,我不该欺负殿下。”
慕江没想到宁繁居然认错了。
他挑了挑眉。
身处上风让慕江心情大好:“哪里错了?”
“从头到脚,哪哪儿都错了。”
宁繁给太子倒交杯酒:“来,咱们干了这杯酒,以后就是一对神仙夫妻。”
慕江接过他手中这杯酒,退让两步:“孤给你一个面子,今晚不去青楼。”
宁繁道:“您睡床上我睡地上,半夜绝不爬床骚扰您。”
“凭什么你睡地上?”慕江冷哼,“孤才是夫,你是妻。”
床上的桂圆都被宁繁吃了,只剩下花生红枣和莲子,宁繁将它们抖落下来,扔了一条被子给慕江:“殿下今晚好睡。”
慕江把被子铺到了地上,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之间又找不出问题所在。他今天实在太累了,天不亮就去宁家,整整一天没歇脚,很快闭上眼睛。
三更的时候慕江醒了一回。
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太子府那么多房间,即便他不去青楼,也不该打地铺睡觉。
况且,这是他的卧室他的床。他凭什么被宁繁拿捏?他该杀了宁繁才是。
慕江犯病的时候干过很多事情,常有很多不可思议的想法。他清醒的时候很难理解发病时的自己,但处在病中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摸黑到了床边,慕江一只手捏住宁繁的脖颈。
手中没有任何动作,慕江的心口却一阵剧痛。
脑海里出现零星画面和言语。
“太子,如果你不愿让我医治,那我们和离好了。”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我不想每日提心吊胆,无时无刻不担心自己被突然发病的枕边人杀掉。你的喜欢太过危险,我不能承受。”
慕江心口痛得几乎要碎掉,不知不觉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清晨,慕江睁开了眼睛。
宁繁还在被子里沉睡,面容遮掩在了枕中。
慕江能够察觉到宁繁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气和微热的体温。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到了床上,梦游对慕江来说是很常见的事情,一点都不稀奇。
这张床空间很大,容下慕江绰绰有余。
慕江从床上坐起来,无意中看到自己身下一条白色布巾。
电光石火之间,他想起了这块布巾的用途。
好像新婚第一夜,都该有落红出现。
昨天晚上他没有碰宁繁,不可能出现这个。
外头几个嬷嬷叽叽歪歪挺烦人,慕江早就想找个借口把她们杀了。可惜她们是皇帝送来的,贸然杀掉会让皇帝不痛快。
她们看不到落红,说不定会在背后议论宁繁不检点什么的。也有可能像几个皇兄那样说自己身体不行。
想到这里,慕江眉头紧锁。
他拿出匕首在手上划了一刀,点点鲜血滴落下来。
慕江仿佛不怕疼一般,满不在乎的擦了一下,把带血的布巾扔到了宁繁身上。
宁繁苏醒时只看到太子的背影。
昨天晚上宁繁睡得很熟,他常年在不太认床,但凡累了都会睡得安稳。
伸了一个懒腰后,宁繁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
作为一个大夫,宁繁对血的味道格外敏感。
他很快发现床上沾血的布巾。
宁繁抬头看太子一眼,正要和他说话。
那边太子穿好了衣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新房。

上面的血还是新鲜的,完全没有干涸,一看就是洒上去不久。
方才宁繁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慕江做了什么事情。
窗外鸟叫声啾啾,太子府环境极好,不仅有一个很大的后花园,前院的树木亦有些年头了,春夏会有鸟儿在树上做窝鸣叫。
宁繁想着太子该不会抓了一只鸟放血充当落红,他仔细闻一闻布巾上的血迹,觉着这更像是人血。
昨晚入睡的时候宁繁只把外衣脱下来了,睡觉的时候身上仅着单衣。
今天要去宫里给皇帝请安,不能穿昨天那身喜服。
“天冬。”
外面的天冬听到宁繁的声音赶紧进来:“公子。”
宁繁道:“拿身干净衣服过来。”
宁繁日常所需已经带来了,昨天天冬就把它们收拾好了。
听了宁繁的吩咐,天冬赶紧找了身深青色的衣袍和白玉冠送来。
天冬心里有些郁闷,从前他没有见过宁繁吃亏,想着在太子这里,宁繁也能压对方一头。
但事实看来并非如此。
“公子,您昨天没和太子吵——”
话未说完,天冬看到了床上那块带血的布巾,满脸震惊的看着宁繁。
这些年来觊觎宁繁美色的男人很多,天冬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能占宁繁半点便宜。
想占宁繁便宜的人,最好的下场是被大耳刮子扇,最坏的下场——之前有人给宁繁下□□未果,被宁繁整成了残废。
宁府三公子的美色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太子什么追求都没有展开,单单凭借着一纸婚书,居然能上宁繁的床。
天冬内心波涛汹涌,表面上还是极力压着自己的情绪:“那个……公子,我带了不少药过来,您要不要上药?”
宁繁点点头:“拿瓶止血疗伤的过来。”
宁繁担心太子这个疯子用刀割自己身上什么部位。
太子受伤可是大事,身边所有人都要被问责。
天冬赶忙去拿了。
四只狐狸被宁繁当成嫁妆带来了,它们昨天一整天没有见到宁繁,都呜呜的叫唤。
天冬拿药的时候顺带将狐狸引到了宁繁面前。
一来一往的,他废了不少时间,过来时宁繁已经梳洗换上了衣物。
老大顺着宁繁的腿往上爬,宁繁把它抱了起来摸摸脑袋:“怎么花这么长时间?”
“别说了。”天冬憋屈的撇撇嘴,“刚刚院子里头那些嬷嬷刁难我,说什么来了太子府,我要听她们的吩咐。还说什么狐狸这种带毛的东西不能养,养大之后会吃人。”
天冬跟在宁繁身边,这么多年没人难为他,头一次受到这种气,他郁闷得不行。
宁繁把身上的狐狸扒拉下来:“先忍一段时间。”
几个嬷嬷从外面进来给宁繁收拾床铺,其中一个嬷嬷看着地上四只火红的狐狸:“太子妃,这些畜生不能进屋里来,掉得到处都是毛发。”
宁繁扫了她们一眼:“这是我的房间,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那名嬷嬷被呛了回去,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老奴是陛下赏赐给太子爷的,管着府上的规矩。太子妃这般无礼,难道眼中没有陛下吗?”
一上来就被扣了这样一顶大帽子,天冬气得脸都青了。
宁繁蓦然笑了起来:“哦?是吗?”
他声音温润如玉,神色自然是温柔无比,一双狭长上翘的眸子微微眯起,唇角弧度明显。
嬷嬷见宁繁神色柔和,想着对方意识到想要在太子府里生存下去,必须笼络她们这些下人。
因此,这个嬷嬷语气有些得意:“老奴在宫里待了十二年,出宫后又被召回来,做了安宛公主的奶娘。莫说太子妃,就算太子在这里,须得给我几分薄面。”
奴大欺主的现象很常见,尤其是长辈赐下来的奴才,宁繁不把这些当成什么稀罕事儿。
“陛下派你来太子府,是让你尽心尽力伺候太子殿下和我,不是让你作威作福爬到主子头上撒野。”宁繁笑意盈盈,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若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嬷嬷脸色变了变,她想说几句什么,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了,嘴唇嗫嚅几下去收拾床铺。
带血的布巾还在床上,为首的嬷嬷把布巾收起来,回头看了宁繁一眼。
宁繁长得就不是什么良家公子,他看起来很温柔,有一双含情脉脉的长眸,仿佛任何人都能上前和他搭讪似的。
因而这些嬷嬷觉得宁繁肯定是经过事的,现在看见这片布巾,她有些惊讶。
这个得呈上去让专门的人记录,为首的嬷嬷收了起来。
宁繁看着几个嬷嬷的表情和动作,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这些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的老人,难道不知道男子并没什么落红的吗?
经过刚刚的事情,嬷嬷们对宁繁客气很多。
太子多年来不让外人近身,年轻宫女和小太监什么的一概不碰,外界对太子不少流言蜚语,有说太子伤了元气不能行房,有说太子孤僻不让人接近。
新婚之夜太子和太子妃圆房,足以堵住外面一群人的嘴巴。
出门后走到游廊之中,宁繁看到院子里一道熟悉的身影。
太子一身黑色劲装,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挥舞。
宁繁只知道太子随身佩刀,不知道他还会舞剑。
太子长得高大俊美,几个兄弟中他的体格是最强悍的那个,看起来很像当初在马上打天下的高祖。
佩剑对他来说可能秀气了些,不如长刀趁手。
宁繁站在旁边看了片刻,想着他以后如果和太子打起来,能有几分胜算。
这时候一道尖锐剑声破空而来,太子的动作快如闪电,丝毫不逊色于本朝最威猛的大将军。
旁边的天冬看到太子的剑直直刺向宁繁的眉心,吓得双腿发软心脏怦怦。
但宁繁一动不动,就连眼睫毛都没有眨一下,似笑非笑看着太子:“好剑法。”
慕江没想伤宁繁,只是想吓唬吓唬对方。
但是,他挥剑过去的时候,心口蓦然一痛,仿佛他伤到了宁繁,心脏就会爆炸似的。
这种常见极为熟悉,慕江瞬间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昨晚他是犯病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居然想把宁繁掐死在床上。手还没有用力,他的身体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心脏剧烈疼痛起来,和刚刚一模一样。
这不由得让慕江怀疑宁繁是不是自己的克星。
他听说巫医一脉除了治病救人之外,还会点古怪的神通。在医术方面,宁繁的名气远远大过宁守和宁朴。
或者说,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宁繁给他下蛊了?
“宁繁,你好大的胆子。”慕江心有不悦,“看见孤的剑却不躲开,难道想给孤安一个杀妻的罪名吗?”
宁繁:“……”
从一开始宁繁并不想和慕江针锋相对,这人是未来的天子,一道命令就会让宁家九族被诛。
但太子似乎看他格外不顺眼。
宁繁是想过装死逃遁或者和离什么的,无论逃遁还是和离,他都不能把太子得罪的太深,否则宁家九族都会在地底下骂他。
太子这个疯子,稍微忤逆他一点点,他上位后敢让京城血流成河。
宁繁找不到太子这么讨厌自己的理由。
难道还记挂着上元节的事情,觉得自己故意穿女装勾引他?
还是说嫌弃自己牙尖嘴利不饶人?
宁繁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瓶药膏:“太子,你左手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慕江割手后找了一块纱布把手裹了起来,他伤的是左手,并不影响日常。
“布巾上的血迹,是太子割手滴上去的吧?”
慕江冷冷道:“孤只是不想让父皇揣测你我感情有问题罢了。”
他把宁繁的药拿了过来:“这个药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按摩技法?”
宁繁这双手有多神奇,慕江现在还记得。
宁繁看着慕江手上渗血的纱布:“……不用,殿下,您见过哪个人揉刀口的?把药膏涂在伤患处就行了。”
慕江就要离开,离开之前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心口痛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不能伤害宁繁,一旦有这个打算,心脏就会突然绞痛。
为了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这样,慕江抬手用力捏了捏宁繁的脸。
宁繁一脸震惊的看着慕江:“……”
不是、太子真有病吧?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随便捏脸的程度。
慕江捏了左边没察觉出心痛,又要去捏右边。
宁繁把他的手推开了:“……太子,您请自重。”
慕江内心奇怪,表面上依旧冷冰冰的,转身离开了这里。
宁繁跟了上去:“太子,我们去哪里吃饭?等下是否一同入宫面见陛下?”
不远处,几名暗卫蹲守在林木之中。
他们是皇帝派来保护宁三公子安危的,和太子在一起太容易死了,宁繁死了的话,皇帝不好和宁家交代。
关于太子和太子妃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些暗卫都要记录下来,如实交给皇帝。
方才太子突然捏太子妃的脸,这是调情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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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用进宫。”慕江道,“一早上宫里传来消息,父皇身体有恙,不见任何大臣。明日再去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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