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末脸上半分惊慌,半分兴奋,道:“回去禀报如涟兄,这可真是闻闲的老巢,修真界翻来覆去那么多年,竟然被我们误打误撞找到了。”
许林看着许歧跌下去的地方:“那闻闲?”
苏清末知道许林在担心什么,道:“我都说了,有金丹的人哪那么容易死,何况他在那个地方呆着,我们后面过来好找,不是吗?”
许歧浑浑噩噩睁开眼睛,直起身子,待脑中清醒了几分,从袖口掏出火符点燃,此地应当是一个洞穴,空间很大,不远处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个人影。
许歧不敢轻举妄动,手伸进袖口,死死拽着那个铃铛,将火符朝远处一扔。
刚好丢到那黑影的旁边,那人抬起头,面无表情看着许歧道:“你是来救我的吗?”
男子的语调甚至都没有一点起伏,平淡地仿佛冰冻许久的湖面,许歧道:“你是谁?”
男子道:“你往左看,我被关在了这里,是用来喂他的。”
男子是闻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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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篇开始,不虐,讲讲两人的初见
别看许歧现在不强,闻闲很护人的
不虐不虐不(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谢谢智齿!
许歧没有从闻闲眼神中看到欺骗,便顺着他的话,朝左边看去。
火符被闻闲暗中加强,照亮了整个洞穴,那处只有一个深棕色,落着灰的棕色大缸,哪里有什么吃人的怪物。
许歧又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自然形成的洞穴,而是被挖掘出来的地窖。
四周除了一个不知道放着什么菜的缸子,和一个看起来很危险的不知名人物外,空空如也。
许歧全身上下伤痕累累,看着闻闲不敢轻举妄动,他藏在袖中的右手死死握着铃铛,方才摇动了几下,这洞穴中一个魂魄都没有,他只好装模作样。
面前这人不知底细,不过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交战的恶意。
许歧顺着他刚才的话道:“他在哪?”
此处是闻闲的老巢,若是面前这个是好人,那么所谓的“他”,会不会是闻闲。
如此想着,闻闲开了口,道:“在左边。”
许歧再次向左看去:“左边分明什么都没……”
戛然而止,只见那个深棕色的大缸的身上开始出现空隙,慢慢分散开来,变高,变宽,很快 ,大缸站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全身都弯曲着的人形。
由于常年生活在黑暗中,那怪物的眼睛已经退化,深陷于眼眶,脸颊左右两片赘肉垂下来,模样简直不能单纯用丑陋来形容了,埋在肉里的朝天鼻贪婪地吸了两口气,然后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
许歧震惊了一会,
他的成绩并不差,数一数二,这些时间足够让他想起面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地窖灵!
按理来说,地窖灵属于不需要被驱除的一类鬼怪,他不会害人,只是会住在地窖,然后把地窖里面的东西当做自己的贡品享用,从此以后便在自己选定的地窖住下来,有些时候还会赶走一些害人的恶鬼。
可是面前,地窖灵的双眼虽然已经被息肉给堵住,但还是精准地找到了许歧所在的的方位,他咧着嘴,话语中的喜悦听着令人不适:“瞧瞧啊,瞧瞧啊!又进来了什么好东西啊!”
这个地窖灵,吃的不是菜,是人!
地窖灵一步步朝着许歧走过来,道:“终于来了,我都快记不得我上一次吃人是什么时候了!”
他的语气很不满,走向许歧的动作也变得焦急了起来,但是由于他常年将自己缩成一个缸,双腿弯曲地不成样子,根本走不快。
闻闲好整以暇地抱着胸,站到了一遍,准备看看许歧会如何行事。
区区一个地窖灵,闻闲本以为许歧会直接将他一剑杀死,然后带着他逃出去,却没想到他只是走到了闻闲的旁边,然后搞了一个结界,两个人就坐在里面,像是观赏一样,就那么看着地缚灵一点点走过来。
没有其余的任何动作。
真是令人失望。
许歧方才掉下来的地方已经被封住,逃不出去,只好对着闻闲解释道:“别害怕,我这个结界可以坚持两个时辰,那个地窖灵伤害不到你。”
闻闲:“……嗯。”
闻闲又想许歧接下来会有什么解决方法,亦或者和他商量,没想到许歧直接盘腿坐了下来,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石臼,然后又拿出了几样草药,地窖灵在疯狂敲打结界的危机关头,许歧仔仔细细按照顺序把草药放进去细细研磨。
闻闲:“……”
脑海中的声音:“……”
沉默震耳欲聋。
磨完草药,许歧抬头询问道:“兄弟,你受伤了吗,要不要来一点。”
闻闲:“……不必。”
那群人下手不轻,许歧脱下上衣,那淤血从肩头蔓延至小臂,触目惊心,许歧一点一点耐心地给自己上好了药。
闻闲就站在一旁看着他,瞥了那敲着结界的地窖灵一眼,漫不经心道:“不打回去?”
许歧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又不是打不过。”闻闲又道:“为什么不打回去?”
许歧手上的动作没停,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淡道:“我不配。”
许歧并非青阳本家弟子,甚至连旁支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个不知道被谁丢到青阳许氏大门口的孤儿。
青阳许氏从来不招收外界弟子,按理来说许歧应当是要被送到附近的村庄找人收养的,不过幸运的是那天闭门不出的家主刚好出关,心情大好,破例遭受了许歧。
这一破例本就引得众人不满,更何况这个孤儿还十分出众,一点就通。
和他同龄的孩子一直在他的光环之下,并不待见他,但是在青阳许氏不敢表现出来,所以出了门,便处处找茬。
这一切在苏清末来了之后更为严重,他本身就心高气傲,心比天高,别说看不惯许歧了,是个人他都有三分蔑视。
在他的带领下,大家对许歧逐渐从言语上的辱骂到直接动手,从一开始的轻轻推打到后来不知轻重的群殴。
虽然闻闲表面看不出什么害怕,但许歧肯定,有些人面里面外是两幅样子,说不定闻闲就是假装淡定。
虽然现在时机很不对,但这对于许歧来说是难得的上药时候,他是修道之人,不是仙人,这些伤对他来说若是留下了什么后遗,日后的修炼都会带来麻烦,必须及时处理。
许歧涂完草药,穿好衣服,将工具一样样收好,安抚起闻闲,道:“兄弟你放心,别害怕,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闻闲不知道许歧心里在想什么,道:“等救援?”
许歧点头:“兄弟,你别担心,再等一会。”
话音刚落,就响起了地窖灵的声音:“孩子!快点过来!让我好好瞧瞧你,我快要饿死了!”
许歧设置的结界是隔音的,而现在,结界碎了,地窖灵的手只一寸,就要掐上许歧的脖子,他身上的恶臭味弥漫,几乎要塞满许歧的鼻子,简直无法呼吸。
许歧抬起腿踹上去,却被那地缚灵眼疾手快抱住了腿,直接被拖着一起摔倒了地上。
而闻闲脑中的声音此时终于下了定论:“他没有仙剑,所以刚才不敢断然出手。”
金丹修为,没有的手的武器,顶个屁用。
闻闲冷道:“麻烦。”
说着,他伸出手,准备趁着许歧还没有翻过身,解决掉这个丑陋的东西,哪知道地缚灵发现了闻闲的动作,立马放下了许歧的腿,手脚并用,爬着逃离闻闲。
一边爬一边嚎叫:“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回去,别杀了我!”
那地窖灵一溜烟回到了原位,憋屈地把自己再次缩成了一个缸,一动不动,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许歧从地上爬起来,听到这句话,细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地窖灵。
“他没有死。”事到如今,闻闲也懒得装什么了,直接道,“那地窖灵现在受到了惊吓,你聚集你的灵力给他一掌,他就灰飞烟灭了。”
地窖灵凌乱了。
他知道自己下场不会很好,但没想到死的那么潦草。
听到这话,整个缸抖地不成样子,一摇一晃,许歧虽然不知道闻闲告诉他这种想让他干什么,但还是十分听话地朝着地窖灵走去。
地窖灵大喊起来:“别过来!我知道,我知道你!你是许予之!”
许歧的眼神陡然狠戾,一瞬又消下,一字一句道:“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许名歧,望这位朋友知晓。”
闻闲脑中又来了信息,他复述道:“地窖灵通常喜欢藏一把上好仙剑,没有主人,他灰飞烟灭以后,那把剑也就归你了。”
“对对对!仙剑仙剑!”
地窖灵被闻闲这句话给点醒了,连忙颤抖着身子去找自己藏着的仙剑,嘴里呢喃:“仙剑,仙剑被我放在了那里,仙剑……仙剑,找到了!”
在许歧一掌击过来的前一秒,地窖灵掏出了埋藏已久的仙剑,仙剑出鞘,银光闪闪,指着许歧的胸口。
许歧不得不住手,再往前一点,他就要被一箭穿心了!
那地窖灵得意忘形,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命不该绝!而你现在要下地狱了!”
五天前。
青阳许氏。
许歧在台阶前停下脚步,礼道:“家主。”
许家家主名为许如致,常年位于深山中研究青阳铃铛的压制和延伸,深受山水的熏陶,气质十分地淡雅清冷。
他轻轻放下杯盏,道:“此次他们的外出游历,我是不准你去的。”
许歧十分坚持:“弟子想去。”
许如致道:“我清楚你不愿放弃任何历练机会,但同样别人也需要,我将带队之事交付给了许林,你此次便呆在青阳闭关修炼吧。”
许歧道:“弟子可以和许师兄一起带队,弟子更大的意愿,是希望可以得到他们的接受,而并非完全自顾自地完善自己。”
许如致叹了一口气:“是为了青阳许氏的评选?”
许歧诚实道:“评选确实占了一部分。”
当年许如致留下许歧条件是,许歧要在十八岁之前,拿到至少一次,青阳许氏优秀弟子的明显。
而然十七年过去,许歧一次也没有得到过。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依旧未被评选上,许歧便会被逐出青阳许氏。
而相应的,他的灵根也将被废干净。
许如致道:“随你吧。”
许歧道谢后便转身离开,听见许如致在他背后语重心长道:“我当年力排众议将你留下,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许予之。”
出了泉亭,许歧便看见了不远处的站着的许绪。
这是唯一一个,在青阳许氏并没有对他表现出什么恶意的人。
许歧热情地朝他挥挥手,道:“兄弟,你在等我吗?”
许绪刚想打招呼,便被一人拦住了肩膀,苏清末的声音响起:“绪兄,今晚我们几个下山喝酒吧。”
许绪只好收回目光,道:“好。”
苏清末抬起头,自动忽视了许歧,道:“在看什么呢?”
许绪道:“没什么。”
许歧跑上前,和苏清末打了一声招呼:“苏兄,早上好!”
苏清末的恶意丝毫不掩饰,白了许歧一眼:“若是你不跑出来碍我的眼,我今早应该心情愉悦。”
苏清末揽着许绪离开,徒留许歧一人在原地。
许林走出,许歧再次绽开笑容,打招呼:“林兄,早上好!”
许林直接忽视了他,快步走开。
青阳山高耸入云,抬头看总能看到湛蓝的天空和耀眼的骄阳,许歧的脑中回荡着许如致的话。
他有两个名字,一个是进入青阳许氏后家主取的——许歧。
另一个,是他带着被丢到青阳许氏门口的,被他自己都厌恶的出生——许予之。
分明都为许姓,他却不被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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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银牌鸟·
许歧被逼的退无可退,闻闲还没来得及出手,一道白光乍现,朝着地窖灵径直而去。
地窖灵丑陋的脸庞淹没在其中,他恍然之中反应过来,狰狞着脸想要把剑刺进许歧的体内。
只是徒劳无功,地窖灵的手晃晃荡荡,一抖,那把剑掉落在地,他惊恐地喊叫起来:“我命不该绝!我还活着!我还是人!我不是……!”
最后被白光吞噬。
闻闲捡起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剑,递交到许歧的手中,许歧不明所以,却还是伸手接过了剑。
闻闲的语句极其简洁:“你的。”
许歧端详了一会那把剑,一抬头,眼前不知何时换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穿着艳紫色的校服。
许歧盯着他们腰间奇异的装饰。
太阳缓缓升起,闻闲重新带上了兜帽和面具,他靠着树,轻闭着双眼,通过自己刚才放在其中的木偶观察着内部的情况。
闻闲:“沐阳钱氏。”
沐阳钱氏是修真界三大家族之一,他们不像其他家主都是剑与某物双修,他们主修弓,每当拉弓时将灵力汇聚成箭,无论何等妖魔鬼怪都顿时灰飞烟灭,几乎是将弓修炼到了极致。
脑中的声音道:“钱亦澜,钱晓七。”
地窖内。
“喂喂喂!”
钱亦澜的手在许歧的眼前晃动两下,见他没反应,对着站在一旁的钱晓七不可置信道:“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钱晓七顺着许歧的视线看过去,抱怨他:“谁叫你一直拖着不来,还说肯定不会有人发现这个地方,要是人真被吓傻了,你就等着受罚吧。”
她清脆的嗓音叫了一声许歧:“这位朋友,你还好吗?”
许歧缓过神来,有些抱歉道:“方才走神了。”
手上那把剑微微散光,许歧将它别在腰间,白光消失后,地窖中再次陷入漆黑,许歧燃起火符,看清了两人的面貌,同样,钱晓七也看清了许歧身上的衣服。
她笑脸盈盈:“你是青阳许氏的呀。”
青阳许氏虽说没有挤进三大家族,但也是紧随其后,较为出名。
知晓是青阳许氏的,那便也没事了,总不能一个仙门出来的人,能被一个小小的地窖灵给吓到。但钱晓七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回复不是许歧,而是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他能有什么事情。”
钱晓七扭头一看,苏清末带着青阳许氏的众弟子站在了身后,抱着胸,道:“这不是我们都赶过来了嘛,他能出什么事啊。”
苏清末前去青阳求学前,曾在沐阳呆过一阵子,只不过钱亦澜当真看不上,最后把苏清末气的直接卷铺盖走人了。
钱亦澜道:“几日不见,过得倒是潇洒。”
苏清末:“是金子在哪……”
钱亦澜毫不留情,直接打断他:“土狗跑山上看门,真把自己当回事。”
两人气场不和,钱晓七干脆挡在两人中间,阻止了不断蔓延的火药味。
钱亦澜觉得苏清末碍眼,干脆直接拉着钱晓七离开了。苏清末此次来也不是为了许歧,见洞中的东西已经被解决了,自己捞不到一点功劳,所谓的闻闲老巢也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村庄,憋着一肚子气,带着人就回了青阳,许歧跟了上去。
那处向北走确实是闻闲的老巢,但从来没有人找到过,原因倒不是过于隐蔽之类的话术,而是他们永远走不到北部。
移花接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却是闻闲最擅长的东西,只需要利用傀儡演出一条相似的道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可以是任何地方。
所谓的老巢,哪有修真界说的那么华丽宫殿,傀儡群万,高高在上受人朝拜,只有一大片丛林,只有闻闲一个人。
闻闲在树丛中穿梭了一会,找到了一颗顺眼的树,随地而坐,沉寂了半响,道:“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无论是沐阳的两兄妹,还是那个不成大器的苏清末,亦或是存在于闻闲脑中,但从未见过的沁源的谢蕴,哪一个看上去都要比许歧好上几倍。
闻闲觉得无聊,往旁边一看,恰好看到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鸟,它静悄悄地躺在地上,等过一会有了些力气,就开始奋力挣扎着想要飞起来,却始终无济于事。闻闲将它捡起来,放置到身侧,然后随地捡起一根树枝。
闻闲之所以停留此地,便是因为此地的数目繁多,树枝粗壮,有利于傀儡源源不断的制造。
他一边雕刻着手上的树枝,一边道:“镜中女位于哪个地方。”
“那把剑可不是我准备的。”
闻闲顿时明了:“倒是省心,还在那个地方。”
雕刻一只鸟对闻闲来说不是什么难事,闻闲将雕刻好的木头放在那只鸟身旁,伸手拍了两下它,然后转移到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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