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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造疯者(不官)


“你想的真美。”
“不开玩笑了,”许恙手搭在门板上,回头,“我下月五号回国半个月,一起吗?”
江秋凉挂在脸上的笑容一僵。
“算了,问了你这么多年,没一次答应的,当我说了句废话吧。”许恙拉开门,“有事打电话,再见!”
室内的暖气很热,寒风从开门的短暂一刻涌入。
砰。屋里重归寂静。
江秋凉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良久之后才叹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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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料峭的春风为一早就等在门口的彩蝶吹开耶路撒冷的第一朵玫瑰。
——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
世界1档案解锁
名称:噩梦竞技场
国家:意大利
字母:S
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
剧情:在所有的动物中,只有人类是残忍的。他们是唯一将快乐建立在制造痛苦之上的动物。
——马克·吐温
感情:阳光还没落在你身上,你就开始微笑了。
——契科夫《海鸥》
开启世界2,等待解锁……

雪还在下,没有半分将歇的态势。
奥斯陆的冬天温度很低,昼短夜长,有时甚至只天亮四五个小时。现在外面依旧漆黑一片,苍白的路灯将积在街道上的一层雪照得凄惨。万物沉寂在黑暗中,就连惊起的鸟雀都是寥寥。
——或许奥斯陆这个地方太压抑了,根本不适合你,你有没有想过……
江秋凉回想初来的几个月,细枝末节已经被岁月冲刷殆尽,只剩下很模糊的印象。
很冷,很黑,也很痛苦。
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当地人不经意间的歧视。他窝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啃着生涩的书籍,窗外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夜。扔颗石子下去,不起半点波澜,比湖面还无趣。
那段时间,他在漫长的黑夜里,像是窥见了自己的未来。
不过好在,他一个人挺过来了。
从语言不通到开口流利,从不能习惯到习以为常,从申请博士到拿到永居,花了多少时间和心血,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江秋凉默默拉上窗帘。
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桌面是再简单不过的两个搜索界面。
第一是当地搜索引擎,第二是中国某个知名的搜索网站。
两个页面交叠着,不同的文字,相同的搜索内容——
造疯者。
除了和国内一个不知名小作者胡扯的幻想小说碰巧重名,一无所获。
江秋凉走过,随手合上了笔记本。
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手机壳凹凸不平的触感让他微微皱了眉。
他从不给手机套这种花里胡哨的保护壳。
是许恙刚才落下的。
江秋凉从卧室摸出自己的手机,在通讯录里面搜索了一下许恙的联系电话。
一个是手机,一个是医院,许恙之前一直通过这两个号码和他保持联系,除此之外并没有第三个联系方式。
手指将自己的手机转了一个圈,江秋凉叹了口气。
丢三落四的人啊……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亮屏了。
江秋凉下意识看了过去,锁屏页面显示进入了一条新的信息。
从朋友层面来讲,许恙是个很值得深交的人。在医生本职这方面严谨负责,在生活中适度幽默,在感情上,偶尔花心,永远散漫,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江秋凉看来,许恙是一个很没心没肺的人。
但是这张锁屏的背景不是。
以现在的标准来说,像素实在欠佳,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怕不是用座机拍的。
但是光影的效果很好,斜照的夕阳之下,机场的登机口人很多,排着队等待。
在人群中,照片的正中央,有人偏过头,露出小半张脸。
看不清样貌,总感觉,他在下一秒会转过头看向摄影的人。
江秋凉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只一眼就偏开视线,只看清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铃声突兀响起,是陌生的号码。
江秋凉接起,果然听到了许恙的声音。
“秋凉,我是许恙……”许恙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
“你的手机落在我家茶几上了,别急。”
“哦,那我就放心了。”许恙在电话那头松了口气,“你帮我放着吧,我等下得空过来拿,这里有事得晚点过去。”
“好。”
“你要出门就出门,别耽误你的正事,瞧我这记性……”
许恙抱怨了几句,江秋凉应了几声,电话很快挂了。
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什么正事。
只是厨房里的食物不多了,是时候去一趟超市了。
外面白雪皑皑,看样子还起了风,江秋凉选了一件很厚的外套,往脖子上缠一圈又一圈的围巾。
绵软的毛线掠过指尖,恍然和某个场景重合在一起。
那个梦实在太过真实了,以至于他记得关于这个画面的一切,除了那张脸。
——私奔。
两齿相触,到唇舌的一触即分,拼凑出了夜风中支离破碎的两个字。
江秋凉一头栽进漆黑的寒冷中,霜雪扑面而来,他终于在漫天的雪花中寻找了喘息的机会。
结果是报复性的消费,接过长长的购物小票和几大袋的食品,收银的女士忍不住用挪威语调侃:“先生,你开始让我怀疑明天要世界末日了。”
江秋凉笑了笑:“别担心,我只是不想出门罢了。”
回答他的是爽朗的笑声。
车里的暖气很足,舒缓的音乐从音响之中流淌而出。慵懒的女声随着吉他弹奏轻轻哼着旋律,偶尔错过节拍,是故意为之的随性。
时光像是被拉长,车灯照出一段距离,将近前的雪花映得通透。
红灯,江秋凉慢慢踩下刹车。
巨幅的广告屏在头顶格外醒目,发着不容忽视的亮光。
江秋凉抬眼,和平时花里胡哨的广告不同,此时的广告屏上只有一句话——
未来,当下及未来。
很有意思的观点,江秋凉手指无意识在方向盘上敲击出杂乱的节奏。
行人走过,小孩的羽绒服背面贴着政府部分发放的荧光标志,江秋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敲击着方向盘的手指倏然一顿!
被抱着的小女孩露出一个侧脸,两只扎起的马尾随着动作起伏,活泼可爱。她搂着男人的肩膀,摆弄着手里的泰迪熊,是笑着的。
很短的一瞬,像是电影中特意安排的慢镜头,当江秋凉回过神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过了路口,被建筑物挡住了身影。
红灯转了绿。
前面的车开动,江秋凉大脑一片空白,遵循身体的本能,轻踩油门,车辆开动的惯性力让他的后背贴在靠垫上,伤口的疼痛又在下一刻让他回过神来。
路灯之下,那条街道上不见一个人,好像只是他短暂的眼花。
铃声划破慵懒的女声,如同一片落叶掉落在湖面上,晕开一圈又一圈的月光。
没有来由的,让人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江秋凉匆匆扫了一眼放在支架上的手机,来电显示——许恙。
看来是拿到手机了。
江秋凉自嘲于自己的敏感和消极,点开免提。
“喂,许恙,你拿到手机了不用和我报备吧……”
单手转着方向盘,车辆慢慢开过一个直角路口,驶入索克达路。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喂,”难得的,许恙的音量压得很低,背景音中还有很重的风声,近乎将他的话吹走,“秋凉,有件事要和你说,你现在在回家路上吗?”
江秋凉伸手按掉了车载音响,手机那头的杂音充斥着车里的角角落落。
“嗯,快到了。怎么你有兴趣……”
“你先别回来。”
许恙直接打断了江秋凉的话,语速很快。
江秋凉一愣:“出什么事了?”
“来你家的路上,有人一直跟在我后面,我以为是一时顺路,没有太在意。”许恙吸了一口气,寒风呼呼作响,“但是我去你家拿手机,我又看到他了,他就站在窗外,直勾勾看着我。”
江秋凉呼吸一顿,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又从心头翻滚而上。
“你在听吗?”
“在。”江秋凉应了一声,“你现在怎么样,安全吗?”
“我还好,刚刚从你家出来,那个人还站在窗外,只是没跟过来,他一直在看室内,好像在找东西……秋凉,你有约什么人来家里吗?”
“没有。”
“要不我去警署,或许帮你打个电话?你暂时还是别回家了,我总感觉那个人精神状态不太对劲,不是喝酒就是吸毒了,说不定还可能是某些极端分子……”
江秋凉犹豫:“跟着你的,是不是二十多岁的中国男性,将近一米九,长得……长得还凑合?”
许恙沉默了两秒:“……不是。和你的描述只有一点对的上,是个男的,看上去得有五六十岁,白人,不太高,目测一米八,以你的标准绝对达不到凑合。这大雪天,穿的很单薄,也没撑雨伞。让我想想他有什么面部特征……”
雨刮器一下下刮着飞来的雪沫,江秋凉后背挺直,目视前方,语调冰冷而平静。
“断眉,眼珠碧蓝,络腮胡。”
“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许恙说完,鞋摩擦在雪面上的杂音停滞,“你怎么知道?”
“他站在我的车前。”
“怎么可能,他明明站在……”
挡风玻璃隔开了两个世界,车灯把前面那个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漫天的大雪落在他身上,似乎有千斤重,压得他的腰越发佝偻。肩膀、头上,甚至是睫毛上,染成了苍白一片,他没有拂去身上的雪沫,而是一眨不眨盯着江秋凉这个方向。
男人张了张嘴,相比于明确的口型,更像是没有意义的喘息。
身后是个九十度的转弯,江秋凉正犹豫着要不要倒车,街上的灯突然灭了。
手机亮着光,许恙几乎在电话那头吼了起来:“他不见了……”
通话戛然而止,最后一点亮光消失,带走了让人心安的杂音。
绝对的安静。
江秋凉在黑暗的沉默中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凭借记忆,他的左手摸索到了锁车的按钮,无声按了下去。
副驾驶的购物袋上搁着一盒火柴,是江秋凉之前心不在焉时随手扔进购物车的。
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夹着火柴,划亮。
火柴微弱的光照亮了江秋凉的脸,也让他看到了贴在车窗外的那张脸。
男人的脸贴在不足江秋凉十厘米的驾驶座车窗外,两只缺乏灵魂的碧蓝眼珠紧紧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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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佑斯登区永远灯火通明,此时陷入黑暗,陌生的仿佛是另外一个街区。
手机毫无征兆黑屏,周围安静得像是没有一个住户。
他这是……又进游戏了?
这个游戏总是这样毫无征兆的开始吗?
江秋凉无暇细想,车把手发出的噪音被迫将他拉回了糟糕的处境。
窗外的男人想要拉开车门,他似乎不懂为什么会打不开,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江秋凉试着发动。
不管怎么尝试,车子就像是一堆破铜烂铁,没有丝毫的反应。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窗外的人目前似乎除了开车门,并没有其他的意图。
江秋凉一口气还没彻底松下来,车窗外的男人突然消失了。
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男人在短暂的消失之后猛地跳上了汽车的引擎盖上,开始用拳头一下下砸着前挡风玻璃。
像是嫌弃自己的力气不够,他从身后摸出了一个东西。
江秋凉几年来第一次没忍住,低低骂了一声。
他当即解开安全带,按住座位下面的调节按钮,后背猛地用力,把驾驶座的空间拉大!
前防风玻璃在不知疲倦的重击之下发出了尖锐的杂音,平整在下一瞬扭曲成了支离破碎的蜘蛛网状,在江秋凉往后退的半秒后,一道清脆的碎裂声炸响,掉下的玻璃渣像是夏日的暴雨一般倾泻而下。
户外的寒气扑面而来,飞速吹散了车内所剩无几的暖气。
江秋凉来不及做出防备的姿势,碎玻璃贴着他的下颌线划过,撒在他的衣服上。
狰狞的面孔在他的瞳孔中放大,带了毋庸置疑的狠意。
锤子没有片刻的犹豫,直直冲着江秋凉的前额砸来。
这是动了杀心了。
江秋凉不闪不躲,在锤子砸下来的前一秒死死抓住了男人的右手,使劲往反方向一拧!
骨头发出了折断的咔嚓轻响,近乎折叠成了一百八十度!
与此同时,男人的胸口挨了极重的一脚,五脏六腑随之震颤,瞬间将他整个人狠狠甩了出去。
脖子传来痒意,江秋凉随手摸了一把。
一手的血。
男人被甩出去仍旧没有放弃,他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狮子,整个人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又举着锤子扑了过来!
车子里的空间实在有限,血液的甜腥味在鼻尖萦绕。
江秋凉颇有些无奈地用沾血的右手抚了下前额,在男人纵身上前的同时双腿用力,整个人接着反冲力翻身而上,膝盖用力顶在男人的下巴上,右脚踢开男人手中的锤子。
男人的左手想要抓住江秋凉的衣领,被他一巴掌拍开,顺势按在了尖锐的碎玻璃上!
“啊!!!”
男人的掌心被残留的前挡风玻璃刺穿,尖端通过手背,划破了江秋凉的掌心。
江秋凉轻巧跃上了车顶,鲜血顺着修长的手指滴滴落下。
他蹙眉,在男人撕心裂肺的哀嚎中顺势从车尾滑下。
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大概能看到街道模糊的轮廓。
如果这是在游戏里,城市会和现实中的完全一致吗?
江秋凉不确定,不过也没有别的去处了,他遵循着本能,朝着原定的方向走去。
寒风呼啸,鞋摩挲在雪地上,沙沙作响,多亏了零下的温度,伤口倒是因祸得福,被冻得失去了痛觉。
滴水成冰的坏天气。
江秋凉好像在一片的黑暗中看到了自己呼吸而出的热气,他的耳朵敏感地捕捉到了异常的声响。
沙沙沙。
真是阴魂不散。
江秋凉停住了步子,身后的脚步声不明所以,也跟着他停了下来。
风雪的存在感在这一刻被放大。
跑还是不跑?
这个破天气拔腿狂奔,挺傻的。
在短暂的寂静后,江秋凉身子微微下伏,毫无预兆箭一样冲了出去!
傻就傻吧,保命要紧。
男人估计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晚了几秒才紧追过来。
“别跑!”
江秋凉耳朵被风刮得通红,心里忍不住吐槽。
电影用以消磨时间,娱乐大众,也在某种方面揭示了一些不得不承认的真理。
比如说,电影里喊别跑的,八成是傻逼。
有一个尖锐的东西咻一下飞了过来,扎在了江秋凉随风飘起的羽绒服上。
显而易见,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秋凉随手往羽绒服后面摸了一把,把扎在羽绒服上面的东西揪了下来。
冰凉的圆筒状物体,江秋凉一看,心中猛地升起一阵寒意——
是麻醉针!
江秋凉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数以百计的红外线光点对准了他,密密麻麻把他瞄成了个行走的小红人。
不等他作出反应,又有几根针管擦身而过,其中一根直接扎进了他左边的小腿!
江秋凉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后悔,自己没有穿秋裤。
秋裤可真是个好东西。
可惜没人能想到它关键时刻还能保命。
江秋凉抬脚拔了左腿上的针管,上重下轻的眩晕感却不受控制,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挣扎着跑了两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用不上一点力气,也根本找不到着力点。街道在他的眼前颠倒,他听到了自己倒在雪地上的声音,雪花贴在脸上,冰凉一片。
知觉在渐渐淡去,酥麻占据了大半身体。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住。
很沉的昏迷。
灵魂仿佛从躯体剥离,上升,漠然地俯视着一切的嘈杂。
江秋凉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扛起,被拖拽,被扔在了一个地方。那个代表他的身体始终闭着眼,没有丝毫要清醒过来的意思。
很久没有睡过这样好的觉了。
第一反应竟然是这样,江秋凉心底漾起沉淀的苦涩。
黑暗,迷人的黑暗,吞噬一切的黑暗。
让人沉醉的葡萄酒香沁润黑暗,狄奥尼索斯在耳边的窃窃低语,撞上了玻璃杯,清脆地拼凑出又一个纸醉金迷的夜晚。
金碧辉煌,觥筹交错,虚与委蛇。
虚伪和浮华在酒杯的碰撞声中上升,冲破一尘不染的落地窗,直直俯冲到灯火通明的千家万户,融化在星星点点的灯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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