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戴焱和吴炎的“儿女”——帮派的小少爷,小公主。
“爸爸妈妈为什么要认你们回来?”无事可做的林辞左手举着一盒刚开封的刀片,右手五指变幻,倏地一下,将之前不知藏在哪里的刀片弹了出去,在五米外的砖墙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印子。
自从被带回这里,他再也不必为自己的吃穿住行操心,每日无所事事,便开始用弹刀片解闷——随身携带的刀片让他安心,而这里可以为他提供无限的刀片。
“因为我们可以给大家带好东西回来!”
“我们可以去把坏人的钱包拿来!”
“厉害的哥哥姐姐们还可以去咱们家的厂子里干活!穿漂亮的衣服,玩五颜六色的玩具!”
被林辞这手绝活吸引来的小屁孩们积极地回答着这个漂亮大哥哥的问题。
偷东西、开赌场、出老千……林辞不是小孩,他清楚的知道戴焱和吴炎在让这帮孩子们干什么。
“做得好会有奖励!好吃的巧克力蛋糕、海鲜披萨!”
“没做好也没关系!我有次拿坏人钱包被发现了,他们打我,回来以后爸爸会给我擦药,妈妈会给我做炒饭吃!他们还鼓励我下次努力!”
林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手中那一小盒全新的刀片。
“考虑的怎么样?儿子!”
面对笑嘻嘻的戴焱,林辞冷静道:“你想让我去帮派的赌场干活,对吗?我不当你儿子,我叫你哥。”
“也行……不过我还是想有你这么个漂亮的儿子啊!”
五颜六色的筹码相撞,叮咚作响。
一副黑底白花的扑克牌在干净修长的手中翻出了缭乱的花影。
林辞单手将洗好的牌铺在桌面,示意赌客进行选择。
“林哥,戴娜小姐来找您了!”白衬衣黑马甲的服务生凑到林辞耳边小声说。
林辞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到赌场门口穿着红裙的女孩身上,向客人赔礼道歉后,换了新的荷官上桌。
位于富人区边缘的赌场外,行人稀少。女孩闷闷不乐地抓着林辞的手,抱怨道:“林辞,我都说了,别再做这种低贱的工作了!只要你娶了我,爸爸会为你在基地安排好工作的~”
“戴娜,我想向你证明,我会用自己的努力为你带来美好的生活……我不能总是依赖你和你的父亲。”骗人的话不需要说的多么华丽动听,这些富贵人家的女孩最喜欢朴素的承诺。
果然,林辞说完,女孩虽然还不高兴,但回头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你可真是……总是这样!”
“怎么样啊?”林辞挂着虚假的微笑面具,抬手替女孩将掉落的鬓发挽到耳后,并将不知从哪里变出的红色玫瑰别在女孩发间。
林辞轻轻亲吻了玫瑰娇嫩的花瓣。
然后,他看着女孩羞红的耳朵,听到女孩娇滴滴的声音:“结婚前不能亲吻,不能上床,只知道闷头努力……送你东西都要我生气了才肯收下!你是我的男朋友呀!还这么见外……你这个老古董的绅士先生!”
林辞笑笑,没有回应她。
“我在那里生活了7年。学会了打架、出千、欺诈……”林辞说着顿了顿。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是个肮脏的扫把星。我吃过屎,为了钱可以把尊严放到地上踩。我自己选择了跟随哥哥和嫂子的生活。打架、盗窃、出老千……我害得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骗取无辜女孩的信任与感情,只为了她们的钱,我甚至……”
林辞忽然收声,从床上站起来,直直地盯着坐在上铺的格雷,一字一顿问:“这样从内脏到外的我,你还喜欢吗?”
坐在高处的哨兵只是怔怔地与他对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林辞深吸一口气,低下了头:果然不会再喜欢了。
塔岛与贫民窟,恶劣得不相上下,可生在那里的哨兵,却干净到纯粹。
这样的人,会被他的假面吸引,会觉得他偶尔露出的本性真实有趣,但不会喜欢他。
一朵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一朵是糜烂剧毒的曼陀罗……
脸被粗糙的掌心捧起,林辞愣愣地看着探出半个身子的哨兵。
“不喜欢是正常的……你不必感到愧疚,我并没有多喜欢你,我不想欺骗你。我说这些只是想及时止损,我只是……”
林辞手中的杯子无声跌落在床面。青涩的果片连同未尽的柠檬水,在床单上画出奇怪的形状。
一双厚实温热的唇堵住了他慌乱的口,先是简单的触碰,然后是轻柔的吮吸,慢慢地,又变成略有些凶狠的舔舐和撕咬。
震惊的向导像是忘记了呼吸,头晕乎乎的,没有任何动作,任哨兵对自己的唇胡作非为。
“讨厌吗?”狼放开了口中的软肉,变回人类,一双深灰的眸子衬得他眼眶格外鲜红:“你说没有多喜欢我,那就是有喜欢我。”
林辞喘息着,摇摇头,又慌乱地点点头。
向导没有说话,但格雷清楚他的意思。
用拇指轻擦着向导被蹂躏到泛红的唇,格雷轻声道:“对不起。因为你说喜欢我,没忍住……这种事,你会觉得恶心吗?”
林辞摇头,他知道格雷在担心什么:“我没那么脆弱。当时是太小,这些年过去……现在没什么事了。你不觉得我很脏,很恶心……唔!”
他的话没能说完,抚在脸侧的手摸到了脑后,将林辞向哨兵的方向,重重压下。
再次贴上来的人像是惩罚般,在林辞的下唇印上自己淡淡的牙印。
哨兵按着向导的脖颈,与林辞额头贴着额头,鼻尖顶着鼻尖,那张清俊的面容在倒映在他灰色的眼眸中,无限放大:“不脏,也不恶心。”
哨兵郑重地说完,第三次亲吻了向导。
那是一个绻缱的深吻。
哨兵意外柔软的舌,无师自通地撬开了向导的唇齿,舔遍了心上人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又拉着那人的小舌抵死缠绵。
缺氧的大脑拒绝了工作,林辞只看到两人分开的唇间拉出一道银色的丝线,眼前帅气逼人的哨兵第一次抬高唇角,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不脏,不恶心。”哨兵重复了一遍不久前的回答,补充道:“柠檬味的,很甜。”
“我……你……”林辞猛的涨红了脸。
高大的哨兵松开了固制向导的手,翻身下床,抽了自己的外袍给只穿了单衣的林辞披上,笑着帮他打理被弄湿的床铺。
林辞揪着肩上满是哨兵气息的外袍,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脏正在扑通乱跳,震得全身都像在颤动,又酥又麻。
然后,他听到背对自己,正在收拾床铺的哨兵说:“塔岛的哨兵中曾存在一个无名的地下组织,他们进行了一项名为Plan D的计划,D是Dawning。”
“曙光计划?”林辞下意识的复述。
“你们不知道,这件事并没有流传出去。那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格雷接着说道。
“你……”林辞不知该怎么开口询问。格雷与正常的哨兵不同,在如此“弱小”的身体里,竟然蕴藏着远超其他哨兵的能力,还有他的精神力……
“我是实验体。”格雷皱眉,柠檬水彻底洇湿了林辞的床垫,向导今晚不能睡在这上面。
林辞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他看着哨兵转身,面向自己,继续道:“实验员叫我Gray,我的实验编号是001。”
实验体……
“从有记忆起,我就被关在封闭实验室里,只有需要用到我时,才会被带出去。”格雷没有详说自己在实验中遭遇了什么。
哨兵只是笑了笑,便接着道:“后来,计划败露,实验被终止,我才能够活下来。关于计划的具体内容,当年的我并不清楚,但这十几年也足够我猜出他们的目的:他们……哨兵们大概是想研究出不需要向导,不会被向导控制的黑暗哨兵吧。不过他们叫我gray……我是个失败品。”
俊朗的哨兵笑起来格外帅气。
林辞想过,哨兵的过往大概同自己一样,不会那么美妙,但却没想到竟是这个样子。
他说不出话来,就像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安慰失去朋友的哨兵时一样。
“能够亲吻你,我很高兴。”格雷认真地看着向导:“我是个失败的实验体,暴露会让我面对未知的危险。所以,欺辱、打骂、饥饿……怎样都好,只要能活下去,我都可以忍受。我是一个没有资格离开塔岛的哨兵,能活着就已经是上天的垂怜。可你救了我,带我离开了那里……你是我的天使,我的神明。我该永远是你最忠诚的信徒,做你马首是瞻的武器。可我却喜欢上了你,甚至想要玷污你,把你弄脏,弄坏。所以,这样肮脏的我,还可以爱你吗?”
哨兵低沉磁性的声音果然很好听。这是林辞第一次听到寡言的哨兵说这么多话,语气认真而坦然。
他注意到:这次哨兵说的,不是喜欢,是爱。
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向导身体的动作却最真实的反映了他的内心。
拽过哨兵的衣领,林辞仰头,主动亲吻了哨兵的喉结:“肮脏不是你这么用的……不要乱用词。”
在那块凸起的软骨上留下一圈牙印后,林辞环抱住哨兵劲瘦的腰。
向导认真地叫着哨兵的名字:“格雷·冯·布兰德特。现在,我对你的喜欢还比不上你给我的爱,怎么办呢?”
鼻尖萦绕着独属于向导的冷香,格雷愣了愣,回抱林辞,一用力,将人托举到上铺,他笑着对向导说:“今晚就在上面睡吧,你的床垫湿了。”
“嗯。”向导乖乖点头的样子实在撩人。格雷垂了眼,强硬的亲吻已经是对自己的放纵。
即使林辞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喜欢,但正如向导所说,他还只是喜欢……
格雷不敢再有其他行动,他喜欢他的神祗,想要保护他,珍惜他——他不能再过界了。
将湿掉的床垫扛到电暖器旁晾晒。格雷再次回到双层床边时,后衣领被向导揪住了。
“你也上来睡。”
“嗯。”格雷冲林辞笑笑,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相拥在夜色中的向导和哨兵,其实谁也没有睡着。
双层床的上铺距离天花板有些近,压抑的感觉会让人难以入睡。
但不是因为天花板——林辞在哨兵怀中轻轻翻动,想。
搂在肩膀上的手臂紧了紧。哨兵并没有说话。
“你之前,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再次不舒服地蹭了蹭,林辞捏着哨兵结实精壮的侧腰,突然开口。
“嗯?”格雷装傻。
向导并没有放过哨兵:“现在,我对你的喜欢还比不上你给我的爱,怎么办?”
把之前被哨兵躲过的问题再次抛出,林辞紧张地闭上了眼,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肌肉变得紧绷。
哨兵沉寂了一会儿,揽在林辞肩上的手开始顺着向导的脊柱轻轻抚摸他的后背。
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
“很想骗你:我并不在意你对我的爱究竟有多少。但其实,我也还是想让你多喜欢我一点,更喜欢我一点,再喜欢我一点……所以,”格雷轻轻揉捏着林辞的凸起的肩胛骨,那背面是向导鲜活的心脏:“我总会让你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的。”
老实人的情话果然最动听。
林辞从哨兵怀中挣脱,将自己蹭到与哨兵平视的高度——之前,他不是因身高差而仰望哨兵,就是因哨兵的低姿态而俯视着男人。
这是他们第一次平等的对视。
“哦,那我要睡了。”林辞闭上眼。
耳边响起哨兵的回答:“嗯。”
热乎乎的气声,让他耳朵发痒。
过了一会,向导又偷偷睁开眼。
轻浅而满含温情的吻,蜻蜓点水般落在他的眉间。
林辞飞快地合上眼皮。
可奇怪的睡意总是不愿光临他的大脑。
哨兵的笑容,哨兵的话语,哨兵的亲吻,不停地挑逗着他的神经。
林辞再次偷看哨兵。
又一个吻落在他的眉心。
“睡觉。”林辞听到格雷笑着说。
好吧,就当做是晚安吻……是该休息了。
这次,虽然仍旧没有睡意,但向导没再乱动。可没过一会,哨兵的吻再次落了下来。
一个,两个,三个……缓慢而规律的间隔,一下一下又一下。
不知是哨兵的亲吻起到了作用,还是向导终于感到困乏,林辞渐渐进入了入睡前混乱的状态。
曙光计划,实验体,001,Gray……哨兵对过去的描述含混短小,但越是这样,越留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
他经历过什么?受到过怎样的伤害?为什么,他在经历过痛苦后,依然能够爱人,能够温柔体贴、干净无暇的生活……
想要抱抱他,抱抱那个被关在实验室里的孤独的男孩……
明天,别起那么早……我愿和你一同醒来,面对这个世界。
清晨,和煦的阳光点亮了世界。
一夜安眠,林辞于沉睡中醒来,迷糊地打量着眼前的异物:古铜色的肌肤,绷得笔直的胸锁乳突肌,还有贴身的黑色背心下硬邦邦的胸膛……
林辞清醒过来。
同红着脸的哨兵对视一眼,他惊讶道:“你……没起床?”
头顶的哨兵目光游移,没敢看向他:“你说让我别起那么早……”
林辞隐约记得自己睡着前,好像确实这么想过。
大概是不小心说了出来。
那不好意思的人该是自己才对,这家伙脸红个什么劲儿?
就在林辞纳闷的时候,大腿根触碰到的东西,解答了他的疑惑。
……原来如此。
所以哨兵才总在自己醒来之前离开。
这家伙还真是……林辞眼底浮上笑意:表白亲人的时候一副熟门熟路、脸比墙厚的样子,这会却又纯情的要命。
都是男人,谁早上还没有点反应,他自己的也是差不多的状态。
不过,哨兵的这个,确实有点过分了……是因为自己吗?
林辞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他有些恶劣地抬头,轻轻亲吻哨兵的脖颈,并伸出舌尖,猫儿似的舔了一下:“早!这是还给你的早安吻~”
掩藏在被子下的东西更加精神,哨兵本人却红了脸,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足足迟了半秒,才用沙哑的声音回他:“早上好。”
林辞莫名有些口干。
这个家伙!明明情动不已却偏要忍耐,实在是太让人……想欺负了。
喉结滚动,林辞盯着哨兵锋利的下颚,咽了咽唾沫,哨兵的样子让他心动异常。
想看更多。
怎么这么大?林辞一惊,嘴里却说着调笑的话:“要我帮忙吗?”
话是问句,但向导却没等哨兵回答便有了动作。
强烈的刺激,让格雷急红了眼尾,嗓音嘶哑道:“别……你不用管我。”
“不要我管,你要谁管啊?男朋友——”林辞爱极了哨兵这幅极力忍耐的模样。最后三个字,他拉长音调,加快了动作。
格雷制止林辞的手被这软绵绵的三个字击败,他不自然地揽上林辞的肩,道:“你管就好。”
林辞满意。
哨兵闭上了眼睛,红着脸,呼吸粗重,轻揽在向导身上的手臂,肌肉紧绷。
这样的哨兵让林辞忍不住想要作弄他、欺负他,想看他极力忍耐的样子,想……让他舒服一点。
“你怎么还不……”林辞嫉妒道。
格雷睁开眼,抿着唇,挣扎了许久,却只吐出半个字:“我……”
“嗯?”
格雷终于忍耐不住,握住林辞的上臂,问:“我可以,碰你吗?”
“?”林辞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在报复自己之前的逗弄吗?
林辞水润的眼眸瞪向哨兵。
格雷忍不住凑过去,吻在那生着鸦羽的眼睑上。又顺着鼻尖向下,将林辞充血的下唇,从贝齿冲解救出来。
哨兵的亲吻如攻城略地,分毫不让地夺走了林辞口中的氧气。
只靠鼻子呼吸,无法满足跳速过快的心脏,林辞又开始感到窒息般的眩晕。
头晕目眩中,格雷的手贴上了他的左胸。
向导咚咚的心跳隔着骨血皮肉清晰地传递到格雷心尖。
两颗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拥有了相同的频率。
格雷情不自禁地在林辞下巴上轻咬一口。
果然是属狗的——意乱情迷中的向导,突然冒出了这样的念想。
没过多久。
“唔!”
眼前闪过一片白光,林辞气恼地软着声音骂哨兵:“混蛋玩意……”
林辞现在只想把自己埋进卫生间的坐便器里——刚睡醒的人脑子果然不清醒,是他先招惹的哨兵……
这一早上,他俩都干了些什么啊!!!
平静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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