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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香的礼物(郁棠)


姜何一只手拿着花,一只手提着装衣服的纸袋。辛久就在姜何肩膀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像巧克力碎,零零散散地掉在回家的路上。
姜何甚少接茬,一般只是“嗯”两声,示意自己在听。
这晚,姜何忘记了辛久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一句都没记住。但姜何脸上浅淡的笑意一路上也没消。
姜何发誓自己不是有意的。只是有时候机缘巧合,“时也命也”;有些画面真的就是“闯”进人眼睛里的。
曾经认真回想过的问题,今天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在辛久俯身的时候,姜何轻易地看见了浴袍领口里那点珍贵的颜色——
比关节处的颜色还要漂亮的,和辛久的嘴唇一样的粉红色。
至于姜何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忘掉那晚的遐想,姜何自己也懒得追究了。

第12章 12.“更年期”表现
第二天周三,姜何早上来不及去运动了,很早就到店里给花剪根换水,确保十点店里可以整整齐齐地开始营业。
辛久还是禾鼠形态,面对客人的时候可以在姜何耳边小声提醒两句,但弯腰换水这种纯靠体能的事,辛久就爱莫能助了。姜何一圈忙下来,后背的衬衫已经湿了一小片;只是或许碍于辛久在场,没喊累罢了。
但辛久亲眼看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姜何给赵以温店长发了消息:
“明天我不来店里了,你一个人可以吧?”
托姜何的福,辛久第二天也有了假期。
但辛久和姜何理解的假期好像根本不是一个概念。辛久在姜何家这么多天,就没见姜何睡过懒觉。这天也是,辛久醒来的时候姜何已经没在家里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对辛久来说也算好事。辛久在成为禾鼠精之后,其实还是更习惯、也更喜欢以人的形态生活。只是怕姜何别扭,所以一直忍着没变回去而已。
所以姜何不在家的话辛久也就不用忍了。
看姜何卧室的门开着,辛久进去把自己的箱子找出来,给自己随便套了身衣服,久违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还是做人舒服啊!辛久眯着眼睛感叹。许久没有这么衣着整齐,这么有人样了,辛久有点怀念。
做人的时候,要怎样度过美好的休假呢?辛久脑筋一转,眼神一闪:虚弱期之前追的剧,这些天应该更新了好多集吧?
啊可是……紧接着辛久就意识到,自己的手机,连同装手机的包,都被姜何藏起来了。
天!没有手机的假期要怎么过?姜何简直是把人命门掐住了啊!
辛久怀着悲壮心情环顾四周。
作为回答,填满书架的姜何的书映入眼帘,本本都闪烁着丰硕的知识的光彩——
呵,果然,更绝望了。
姜何今早去健身房没做有氧。
他觉得前一天的有氧运动量绝对够了,所以练完器械之后就站在窗边,边喝水边休息了一会儿。
坐落于写字楼25层的健身房,拥有宽敞明亮的环境、不菲的年卡价格,以及与之相配的,从落地窗望出去时绝佳的视野。姜何做完拉伸之后经常会在这里停留一会儿,俯视着楼下渐渐醒过来的城市和街道。
楼下的人会度过怎样的一天呢?和前一天相同吗?或者发生一些奇遇吗?打破生活的惯性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普通人的生活也会出现具有传奇效果的、改变轨迹方向的“关键帧”吗?
“姜哥?”一声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姜何乱飘的思绪:“运动结束了吗?”
姜何闻声转头,看到了负责对接他的健身房教练小陈。
像姜何这种一年一续费,不买私教课,练习的时候自主性也比较强的会员,跟负责对接的教练员很少有交流。但小陈出于工作原因,还是会在有条件有需要的时候,主动去跟姜何聊几句。
“嗯。刚结束。”姜何把手里空了大半的水杯拧起来,随着手臂垂了下去。
小陈对接的会员不少,但“坚壁清野”成姜何这样的也确实少见。怎么会有人前一秒还无所事事,下一秒她来搭话,就一幅赶着要走的样子啊?
如果最开始小陈还因为姜何不施粉黛也好看的脸而动心过几秒的话,随着这些时日的相处,小陈也早看出来姜何这人油盐不进了。
但打工人有打工人的任务啊!即便小陈自己也觉得尴尬,她也得硬着头皮把她该干的工作干了:
“姜……先生,下周日是咱们健身房的开放日,店里的会员可以带朋友一起来,参与游戏比赛,店里会设置奖品。您这次有兴趣吗?”
每两个月姜何都会被问这个同样的问题。可即便每次姜何的回答都是“没有”,两个月之后,他还是会收到同样的问题。
“应该……暂时没有。”姜何尽量表现出他有思考过的样子。
“啊,好的。没关系,您要是想参加的话给我发消息就好,到时候也尽量帮您协调名额。”小陈有些干巴地牵了牵嘴角,点了点头欠了欠身,顿了一下:“我们开放日的活动每次都有认真做,也算是给会员的一种回馈,您一直没机会参加,对我们来说也很可惜的……”
“呃……”姜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种要邀请朋友的活动,姜何向来找不到人开口。他当然知道所谓“丰厚奖品”都是出自会员们的年卡费,但姜何就是不知道他可以邀请谁。
“我还是晚点再联系你吧。”沉吟良久,姜何最终也只憋出来这一句话。说完就跟小陈告别,拿着自己的杯子去更衣室了。
简单冲了澡换了衣服,姜何背着包,再一次走进了楼下的Tims咖啡。
姜何的生活太单纯了,关系近的朋友非常有限。除了健身房里的人以外,就赵以温、许斯哲而已。或许这会儿还勉强可以算上辛久。
但周末是花店最忙的时候,没可能他和赵以温都不在店里,所以不行。至于辛久,姜何到现在也没摸清这个人,他虚弱期结束后会怎样也不知道,也不合适开这个口
就只剩下许斯哲。
姜何在椅子里坐直了,找出手机,拨通了许斯哲的电话。
“姜何?我正想找你。”许斯哲在电话那头开口:“我想订两束花,下周有两个病人的忌日。我周日下午来取行吗?”
“噢!好的好的,颜色有要求吗?”姜何捧着手机认真听着。
“没有。两位都是男士,去扫墓的时候用的花,颜色让赵店长看着搭配就行。”许斯哲好像在准备什么东西,听筒里传来一些物体碰撞的噪声:“你很少周内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不会又要找我讨论动物成精的事情吧?”
“不是。你……你在忙吗?”毕竟是第一次开这种口,姜何还是有点紧张。
“五分钟后去查个床,所以你要讨论这种“架空问题”的话,我就忙。”许斯哲不客气地说。
“没有,我只是想问你下周日有没有安排。我们健身房开放日,有个邀请朋友一起参加比赛的活动……”
“饶了我吧姜老板……”许斯哲在电话那头拖长了嗓音哀嚎:“我每周满共周日一天假期,在山里连轴转一周,就一天休息日,你还要我去健身房吗?太没人性了吧!”
“那……”姜何下意识地想说点什么再争取一下,但转念一想,他的确也没有立场勉强许斯哲做什么。怎么安排假期是许斯哲自己说了算的,愿不愿意,都应该许斯哲自己决定才对。
姜何紧急刹车:“那算了吧,没事了。”
“嗯?”许斯哲听出了姜何语气里的失落,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什么比赛?很重要的吗?”
“没有,就是……”姜何沉吟了一下,喝了一口面前的冷萃:“今天负责对接我的教练员说,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见我带朋友参加过开放日的活动,感觉很可惜。她看我的眼神,还有语气,好像全都是那种对孤独又边缘的人的……怜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惨。”
“啊?”许斯哲一拍桌子:“这……她这样你不能投诉吗?换一个对接的教练员,或者换一家健身房呢?”
姜何拿着手机笑了两声:“冷静点许医生,人家也没怎么我。是我自己最近太容易多想,变敏感了好像。前几天我还被一个二十几的小孩说是‘一把年纪’,害,可能真被说中了吧。”
“啊?那我跟你说几条男性更年期症状你自查一下哈!”许斯哲张口就来:“脱发,晨勃次数减少,性欲减退……”
“喂许斯哲!”姜何在电话那头带着笑意呵斥:“你靠点儿谱行不行?”
许斯哲听姜何情绪差不多正常了,起身拿好东西,看了眼时间:“那我去查床了?你别胡思乱想,不然真的会更年期提前。”
“呸呸呸!”姜何笑骂:“你赶紧去吧!我挂了。”
许斯哲轻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姜何在Tims多坐了一会儿,边喝咖啡边发了会儿呆。
姜何从来不是一个厌倦独处的人,相反地,或许是早年做研究时形成的习惯,他觉得独处的时光才是对他而言真正放松的时间。直到现在,尽管姜何已经三四年不曾接触过实验和科研,他也始终如一地保留着这个偏好。
但姜何从来没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惨”。他觉得这是自由,是不拘束,是充分地掌控自己的人生。
不依靠任何人就能过好自己的生活,这是一种罕有且珍贵的能力。
可现在,姜何在Tims安静回顾今天的“异常情绪”时,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很难集中注意力,莫名开始想念手掌心一小团毛茸茸的触感。
姜何有些失神地,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他空空的手掌。
回家吧。姜何决定。
背着健身背包走回家的路上,姜何控制不住地在想辛久这时候会在干什么。
会保持小禾鼠的形态,在笼子里仰躺着睡得半死?还是变成了人形,光着脚靠在沙发上晒太阳?或是又趁着自己没在家,用双份浓缩做了一杯燕麦拿铁?
这就是养宠物的乐趣吗?原本空空的房间,好像多了一点生动的期待。姜何下意识地轻挑嘴角,按下了门把手。
辛久的出现,实在是给姜何原本平静无波的生活带来了太多闻所未闻的改变。
姜何一路上畅想过的画面,没有一个是实际发生的。
客厅里,上午的阳光正好,暖暖的浅金色洒在米色的墙面和桌面上。沙发上整齐地摆着靠枕,空无一人。
但姜何立刻知道了辛久在哪里。
姜何听到耳边锅铲碰撞、热油迸溅的声音。厨房飘出姜何从老家带回来的花生油的香味,是姜何很久不曾在厨房外面闻到的味道。
姜何拉开厨房的滑门,向前探头。辛久正穿着一件纯色的短袖T恤,系着围裙,在一片散发着辣椒呛人气味的油烟里,游刃有余地挥动锅铲。
厨房里声音太大,辛久没听到姜何回来。看到姜何推开厨房门,辛久先是惊讶了一下,很快又冲姜何笑:
“老板,中午一起吃饭吧?”
案板上放着切好备用的蔬菜,整齐干净。眼前站着等他一起吃饭的人,眉眼灿烂。
姜何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或许在盛夏中感觉到温暖是种不合时宜的说法,但他确实就是这种感觉。
这一瞬间,姜何好像第一次,小小地窥见了陪伴的意义。

辛久心脏跳得“砰砰”的。
他这绝对算是兵行险着,赌姜何对自己进厨房的行为不抵触。是人也就罢了,是只禾鼠的话……出现在厨房里,好像就颇有点瓜田李下的意味了。
可是没有办法,辛久想要讨好姜何,拿到自己的手机的话;他现在只想得出这个“洗手作羹汤”的办法了。
都怪自己话说得太满,让姜何把整个背包都“代为保管”。辛久很是懊悔,现代社会,人没有手机能过吗?所以要重新商讨条件,率先展露诚意,那不是最基本的嘛。
辛久打开姜何家的冰箱寻找食材,好在里面还放着点不易坏的蔬菜和肉,给辛久留了点儿发挥空间。辛久东拼西凑,勉强凑出三道菜——
青椒炒蛋、西红柿炒土豆丝、豆角炒肉丝。
姜何家的厨房不大,两个成年男子都站进去有点挤。辛久让姜何先去客厅,一会儿等着吃就行;姜何没太好意思,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辛久把菜炒完了。
11点半,姜何给两人盛了米饭,辛久把菜端出来放在茶几上。
姜何家客厅很宽敞,但只有茶几没有餐桌。平时姜何大多数时间要在店里,到了饭点儿就和赵以温错开时间,去附近的餐馆吃,在家吃的情况确实比较少。
姜何坐了一个矮凳,辛久则干脆坐在地上了。两人面对面,先后动了筷子。
姜何夹起一筷子豆角肉丝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就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咽下去之后迫不及待地说:
“很好吃啊!我还以为你应该不做饭的。”姜何对辛久之前住的地方记忆犹新,那个小房间里根本没有厨房。
辛久弯起眼睛笑了笑:“是吗?之前房东他们有时候会叫我一起吃饭;可能是看我总一个人,年纪小还没钱,觉得可怜吧。我拒绝不了,又不好意思白吃,所以就也帮忙做饭。”
姜何早些年花了太多时间在学校和实验室里,总是点外卖或去食堂;自己做饭的能力还停留在童年水平,勉强能做熟而已。对比起来,姜何觉得辛久简直是个生活家,不由感叹:
“感觉你好像什么都会,很厉害。”
“哪儿有!”辛久笑着摆手:“老板你才厉害啊。做科研发论文什么的,我怕是一辈子也会不了。”
姜何心跳一滞,抿紧了嘴唇,掀起眼皮朝辛久直直看过去。
直到这时候姜何才意识到,之前那位读博的同学来家里找他的时候,辛久是在场的,听到并且记住了他们的对话。
姜何忘了自己那天说了多少,也无从推断辛久听明白了多少,猜想了多少。姜何只记得那天他很生气,不知道是不是做出了失态的事情。
“啊,我……我现在也不会那些了。”漫长的沉默过后,姜何含糊其辞,移开了目光。
辛久自觉失言,端起碗低下头,挡着自己的脸暗暗吐了下舌头,也没再接话。
辛久的厨艺确实不错,分量也掌握得刚好;两人吃完后几乎没剩下什么菜。辛久主动收拾碗筷,去厨房洗锅,俨然一个勤劳且贴心的“主夫”模样,殷勤得有点可疑。
姜何想去店里看一趟,在门口准备走的时候,辛久还特意从厨房门口探头出来,两手扒着厨房的门,满眼欲说还休的挽留意味。
“嗯……”姜何的动作不得不停下,心下有种说不上来的预感:“有什么事吗?”
“那个,万一,家里发生什么事,我怎么联系你啊?”辛久忸怩地低下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莫名有点像刚进门还很害羞的小媳妇。
姜何被眼前的画面吓蒙了,甚至紧张起来,手心里莫名冒了点儿汗:
“家里……能发生什么事儿呢?”
辛久牙关都咬紧了。姜何没听出来话里的潜台词吗?他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懂啊!
辛久有点急了,脸颊隐隐透出些红色。他不敢过多耽误姜何的时间,也一时间想不出别的说辞;只能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满眼真诚,泫然欲泣,看得姜何心中惴惴。
“老板,我想要手机……”红着眼睛的少年最终直白地说。
啊……是这样啊。
姜何不仅立刻明白了辛久的弦外之音,也瞬间读懂了这餐饭背后的含义。豁然醒悟的同时,心头涌上了些难明的失落。陪伴的意义?生动的期许?姜何觉得自己之前的联想荒谬得有点可笑了。
长点记性吧!现在是自己的心灵敏感时期,要尽量别那么感性,少自作多情;不然到头来尴尬的还是自己。
最初藏起辛久手机和证件的目的,就是防止他忽然消失而已;姜何从来没想过,也没必要控制辛久的娱乐活动,加之现在虚弱期还没过,仍旧需要庇护的辛久不大可能逃跑。
姜何暂时没有拒绝辛久的理由,转身走去卧室,从衣柜里一个保险箱中取出了辛久的手机,带到了辛久面前。
辛久的眼睛几乎是瞬间亮了起来。这种时候的辛久跟看到零食的小宠物一模一样,好像全世界所有重要的、能带来幸福的东西,都在对面这个人手里一样。
姜何使了个坏,在手机距离辛久的手只有一公分的时候,忽然“啪”一下把手撤了回来。
辛久愣怔地抬头,茫然地看着姜何的脸。
姜何清清嗓子:“顺便一说,之前有人来家里找过我的事,不用跟其他人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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