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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香的礼物(郁棠)


辛久心虚地抬起眼睛看原舒辰,又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用蚊子叫一般的音量回答:
“嗯。”
被甩开了手的姜何倒也不恼,笑嘻嘻地把手搭上了辛久的肩膀,压低了嗓子多补充了一句:
“是已经同居了的男朋友!”
原舒辰一愣,看着面前两人可爱的表现,忍不住又出声笑起来,开玩笑地揶揄仍在害羞的辛久:
“噢——我说呢!怪不得那天在辉记见面的时候骂得那么狠,原来是袒护男朋友啊。那战斗力,之后我再去Anyway都有点害怕会见到你了……”
辛久一时间还有点反应不上来,面对原舒辰这些话,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有尴尬地在一旁赔笑。
原舒辰转而去跟姜何说话,扬起眉梢嘴角问他:“哎,那你答应我今晚的事不告诉其他人,看这意思,是要食言了吗?”
姜何转了转眼睛,开始跟原舒辰玩文字游戏:“辛久……对我来说也不是其他人……”
原舒辰无奈,边摇头边翻了下眼睛,笑着妥协:“好吧,就只能告诉辛久哈!其他人,包括赵以温,都别说;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他说这些。”
“好。”姜何爽快地点头答应。
“啊不过,”原舒辰忽然反应过来,露出一个略显八卦的笑:“你们这算是‘办公室恋情’了吧?店里统共三个人,赵以温知道这事儿吗?”
“我还没说,但没关系的,我又不管事儿,不会给他造成什么职场压力。”姜何把辛久揽得更紧了些:“告不告诉他我倒无所谓,等等看辛久什么时候愿意吧!”
“哦?那赵以温好像也太惨了,怎么我们什么事儿都瞒着他了……”原舒辰朝辛久笑笑,劝道:“你们成天一起工作,这种事瞒不了多久的,尽量早点说吧!不然,我嘴巴也不是很严,可能什么时候一个心软嘴快,就是我先告诉他了。”
“没事儿不着急,”姜何拍拍辛久的肩膀,低头跟他说:“你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不想说就一辈子不说。我这儿还兜着她的事儿呢,她不敢说漏嘴的。”
说完,姜何抬头,朝原舒辰半炫耀半威胁地笑了一下。
“嗷哟——”原舒辰夸张地皱起眉眼,撇着嘴,抬手捂住自己的腮帮子:“不行了不行了,甜掉牙了这要……我放弃了行吗?让赵以温自求多福去吧!”
出了商场,跟原舒辰告别后,姜何和辛久一起打车回家。
辛久完全没想到自己今晚会跟原舒辰出柜,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时刻,被姜何介绍为他的男朋友。
虽然也不能说是不愿意,但是这些事发生在自己毫不知情、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有点让人措手不及。打乱了原本两人稳定的相处节奏,辛久一下子有点抓不住头绪。
一直到下了车,复盘了一路的辛久有点忍不住了,在走回家的路上问姜何:
“姜何,我们有必要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原舒辰吗?我其实不太喜欢那个人……”
“这不是遇见了嘛,就顺便介绍一下。”姜何拉住辛久的手:“而且你不是之前吃过她的醋吗?我直接告诉她你是我男朋友,你就不用担心我俩还会有什么了,是吧?”
辛久皱着眉申辩:“我早就不担心了好吗?自从看到你俩在辉记吵架的时候就不担心了!那家甜品店我又不是非要今天来吃,要不是你非要我来,我才懒得在那儿等你们好吗?”
“好好好……”姜何笑着点头。
“我说真的!”辛久狠狠捏了一下姜何的手。
“我相信你,”姜何转头朝辛久笑笑:“是我自己,有了男朋友想要炫耀,所以才一时没忍住想告诉她。没提前征求你的意见,是我考虑不周,还请我的小男朋友不要生气了……”
“喂!”辛久赶忙压着嗓子出声制止:“你还乱喊?”
“好好好不喊了,”姜何又笑嘻嘻地逗辛久:“那在外面你想我怎么叫你?辛先生?辛久同志?”
“姜何!”辛久像一只呲着牙的小奶猫一样,瞪着眼睛看着姜何:“你再这样……”
想不出后面要说什么,辛久气恼,把姜何的手甩开,自己插进了裤子口袋。
姜何轻声笑了,伸手穿过辛久的臂弯,变成了两人挽手的姿势,继续向前走着。
这晚的温度不高,夜风明显比往常更大更凉。附近公园的莲花开了,空气里也带了些浅浅的幽香。
难得天气好,两人决定在小区院子里散一会儿步再回家。姜何跟辛久大致讲了讲原舒辰这晚说的话。
辛久耐心听过,半晌也不知道作何评价。只觉得这些事好像发生在谁身上都太倒霉,太辛苦;这时候再去分析责任好像已经很苍白了,只觉得世事无常,无比唏嘘。
两人沿着小区的健身步道一路走着,头顶的路灯发着暗暗的光,在随风轻摆的枝叶间闪烁。
“姜何,”辛久忽而转头,看着姜何问:“那现在弄清楚了之前的事,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接下来……”姜何仰起头想了想:“花店的事可能就又要交给赵以温了。这我倒不是很担心,他一直都做的很好,现在还有你帮忙,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可能就要开始整理申请材料,准备申请去合适的学校读博了。”
辛久不太了解高等教育的升学机制,有些没头没尾地问:“重新读博吗?从博一开始?”
“嗯,”姜何看着辛久点点头:“我现在只能从博一开始了。不过没关系,从头开始就从头开始吧,起码我还有这个机会,有这个意愿和勇气,也就够了。
“原舒辰问我,我想继续读博,是因为真的想去做,还是因为想要解决某些遗憾或者执念。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我现在不去尝试一次的话,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做科研了。
“我担心之后真的没机会的时候,会因为这个时候没去尝试而后悔;就像现在的我后悔四年前没有坚持下去一样。”
辛久点点头,眉间隐隐有些担忧:“可是,你不是说你读专著的时候很吃力吗?只是说如果的话,如果申请不上读博士的机会的话,要怎么办呢?”
“那也没有办法咯,”姜何轻轻扬了扬嘴角:“如果尝试过发现不行的话,就算了吧。但是好歹之前有硕士的学位,进研究所,做一下研究助理可能还是可以的。就是得去麻烦戴义宏帮一把,不然门路也很难找。”
辛久有些惊讶:“你愿意去找戴义宏帮忙吗?真的吗?”
姜何微笑着点头:“嗯。你不是告诉我,过好自己的生活最重要吗?理智分析,四年来我躲在Anyway花艺里当‘吉祥物’,已经没什么社会关系或社会经验了。这种情况下要进研究所做科研,当然需要其他人帮忙牵线搭桥,不然没有人敢用我的。”
辛久看着姜何,沉默着愣了一会儿,又主动靠过去,贴着姜何的手臂,把姜何的手牵起来了。
辛久莫名有些伤感,有些替姜何委屈,喉头略微哽咽:“哥,你好辛苦。要是没有之前的事,哪会有地方会不要你啊……”
姜何的心几乎要被辛久的反应融化了,忍不住低头在他额头上啄吻了一下:
“这有什么的,我没事儿。现在我不想这些了,我只想好好申请博士项目,之后能好好做科研,我也就满足了。
“成果嘛,没了再做就是了。好歹也读了那么多年书,泡了那么多年实验室,我才不信那就是我能做出来的最后一个成果!”
两人走到了路口的转弯处,头顶的路灯没有了树枝树叶的遮蔽,轻轻暖暖地均匀散落,落在行人的面颊和肩头,像是温柔而静默的圣光。
姜何低头看辛久的时候,眼睛里映着路灯的光点,亮亮的,显得坚定又平和。
辛久心中忽然一颤,他确信自己是第一次从姜何眼中看到这样的神色,有些惊讶,又替他觉得幸福而幸运。
在花店“归隐”四年、隐没一切的姜何,终于在此刻看清了他真正的渴望、真正喜欢的事。
“真好。”辛久由衷地微笑起来。
这才是姜何该有的样子。是坚定强干如姜何,某天势必会到达的未来。

辛久从未思索过关于人生方向的事情。
事实上,在遇到姜何之后,辛久发现自己有很多未曾思索过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有什么人生方向。每年换一个城市、换一个圈子生活,平凡而透明地过普通的日子,一段一段拼凑出纷纭的人生经历。
四处流浪,不停地改变方向;这也算是一种人生方向吗?
辛久不知道。
如果一个人的人生方向,和时间流动、季节更替的方向一样清晰明了,那该多简单!但这样的话,也就没有了做人和做动物时最本质的差别,因此也丢失了做人的精彩之处。
每个人的生命轨迹本该各有不同。有些人有明确的目标和追寻,有些人漫无目的地漂泊游弋;本身各有各的好处,各有各的精彩,只是没有办法结伴而行罢了。
没关系的,辛久想,反正自己也早就熟练了如何告别。
这次只是换了一个人,换了一个生活场景,时间久了一些;大不了困难一点,伤心一点,咬咬牙,也就能回到自己该有的人生轨迹了。
一个一无所有,处处小心的禾鼠精,在做人的时候也只有有限的选择权利。
姜何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来店里,在家专心搜集信息,整理自己的学习经历和研究成果,为投递申请资料做准备。
Anyway花艺只剩下赵以温和辛久两人,和之前一样,有条不紊地管理着花店的日常经营事务,完全没有因为姜何的缺席而受什么影响。
姜何从一开始就不参与花店的经营,所以退出的时候就也不存在掣肘之处。大概也是姜何一开始就抱定了会离开的心思,才能安排得这样利落干净吧!辛久这样想着。
“辛久,”赵以温正在学着记账,实在头昏脑涨,从柜台上直起腰抬起头,一边捏太阳穴一边皱着眉:“你先别忙了,我跟你说件事。”
辛久正整理店里的客人DIY作品,闻言停了手,拉开工作台边一个椅子坐下:
“怎么了哥?”
赵以温放下了手,有些用力地眨了眨困乏的眼睛,语气平静地说:
“我跟原舒辰,我俩决定不继续发展了。”
辛久心中一跳,他隐约记得赵以温曾经说过,原舒辰是他这些年遇到的唯一想要接触的人,是能打败赵以温对财神爷的喜欢的人。
辛久着实惊讶,又难免地替赵以温可惜:“为什么啊?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处得很好吗?”
“唔……”赵以温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笑了笑,说:“就是慢慢感觉到,我们彼此之间相处起来不太轻松。喜欢肯定还是喜欢的,但就是觉得不合适了。”
“啊?”辛久纳闷:“可是……既然喜欢,不是应该一起去找更轻松更舒服的相处方式吗?就这么放弃了,不会觉得很可惜吗?”
赵以温摇摇头:“没办法的,我不能那么自私地要求她改变什么。况且,有些已经发生过的事不是努力就能扭转的。是会有点可惜,但也只能是这样了。”
辛久似懂非懂,只觉得这些话也像是他和姜何的处境。
放在一旁充电的工作手机收到了消息,亮了一下,锁屏壁纸上的香槟玫瑰变回了鲜艳的财神图。
赵以温探头看了一眼,只是一条话费短信,就没去管,接着说:
“在知道她和姜何之间发生过什么之后,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她相处。虽然他们彼此已经谅解了,但那么多机缘巧合,即便是身不由己,事实也是,原舒辰的行为逆转了姜何原本的生活轨迹。
“再之后,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不自觉地很有压力,不自觉地想起她和姜何之间的事情,心很乱。我知道这也不完全是她的错,但就是觉得很别扭。
“可能我跟她就是有缘无分的那种吧。其实我一早猜到会是这样了,只是一直没舍得停下来,想跟她再多相处一段时间而已。”
辛久听得有些怅然,配合着店里流淌的冷爵士纯音乐,用手撑着一侧脸颊,看着店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失神地发呆。
赵以温出声笑了笑,情场失意的明明是他,他反倒要反过来安慰辛久:
“没事的,分开就分开,我们挺和平的;况且我们还没正式在一起。而且就算分开了,之前一起经历的很多事现在想起来还是很甜蜜很幸福;反而要是继续勉强在一起的话,可能这些仅有的甜蜜都没法幸存了。
“这种事没办法的。世界上没有哪一对恋人真的像拼图一样,能那么严丝合缝地拼起来。没有完美的爱情,总要彼此包容接纳一些拼合不起来的地方。但要是实在没办法调和的话,削足适履,对谁都不好。”
辛久仍旧有些不解:“可是,怎么判断有没有办法调和呢?”
“嗯……”赵以温凝神想了想:“这就得看个人判断了。要真遇到没法调和的地方,自然就会产生怀疑;剩下的就是自我印证,然后做出决定,就好了。”
辛久有些紧张地扣着手指:“就……这么简单?”
赵以温点点头,笑得有些无奈和憔悴:“嗯,方法就这么简单。但过程可能有点难。会很伤心,很遗憾,无数次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别的办法。总之不容易。”
末了,赵以温忽然补充道:“对了,这件事先别告诉老板吧。我怕他知道我俩分开的原因会为难。感觉最近你和老板关系挺不错,要是他没问起的话,也别跟他提了。”
辛久有些木木地点头,半晌没有说话。
天色渐晚,店门口的街道上亮起了路灯。辛久蓦然又想起和姜何一起吃肯德基的那天晚上,两人一起坐在窗边,看窗外的行人来来往往的场景。
那个时候,辛久想,自己好像真的有某个瞬间想要奋不顾身地去爱姜何。
但现在,还可不可以呢?
“哥,”辛久轻轻呼了一口气,目光果决地看着赵以温:“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晚上快九点的时候,南州市忽然开始密集地闪电打雷;风也明显变大了,落在人行道上的焦黄叶片贴着地面乱飞,俨然是暴雨来临的前兆。
辛久见晚上客人也不多,说自己住得近,让赵以温提前回去了。快到十点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辛久拿了店里放的一把伞,也提前关了店回家。
辛久开门的时候就听到姜何在里面跟人讲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扭了钥匙进去了。
姜何正在玄关换鞋,举着手机拿着伞,看样子正准备出门。
“哦?”姜何看看辛久手里的伞,又看看辛久,淡淡地朝他笑:“我还想着去店里接你……”
辛久稍稍弯起眼睛摇摇头,轻轻把门关上,用手势示意姜何继续讲电话。
姜何接过辛久手里湿哒哒的伞,趿着拖鞋朝阳台走过去,把手机开了免提:
“没事儿,妈,辛久回来了。中秋节你要干嘛?要不要自己跟他说?”
辛久一怔,换鞋的动作停下来,朝阳台的方向有些懵地看着。
姜何把伞在阳台撑开晾着了,笑着又走出来。手机听筒里传来何文茵的急促的声音:
“哎呦你跟他说嘛!上次见面丢死人了,我还尴尬着呢。你跟他说,说是我请他来的就行了……听到了没姜何?”
姜何一脸忍俊不禁的表情,朝辛久挑挑眉,凑近了听筒回何文茵的话:
“可我刚才就开免提了。”
“啊?”电话那头的何文茵明显慌了:“辛,小辛啊,你在吗?”
辛久看着姜何无奈地摇摇头,从他手里接过手机,走去客厅沙发上坐下:“我在,阿姨。”
姜何也紧跟着,挨在辛久旁边坐下。
“小辛啊,”何文茵清了清嗓子:“那个,姜何跟我说你在南州这边没有亲戚,中秋节也不回家,要不就跟姜何一起过来吧?我们家就我和姜何他爸两个人,凑得人多一些就也不冷清了,怎么样?”
辛久看看姜何,后者只是一脸兴味盎然地看着他,完全没有要发表建议的样子。辛久便问:
“会不会不方便啊阿姨?”
“哈哈哈哈哎呦,”何文茵在电话那头笑起来:“傻孩子,怎么不方便!我们以后春节都要一起过的……”
“咳咳!”一旁的姜何忽然瞪大了眼睛,朝电话那头的何文茵“使眼色”。
“这有什么的?”何文茵话里笑意更浓:“辛久啊,阿姨跟你说,刚姜何可是告诉我了,他这辈子就认准你了。我就那么一说,说爸想给他介绍对象,他差点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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