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碎品(过期的蜜桃罐头)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不在那个位置，不去扛起那些责任，当我不再是我，也不该再拥有强大的你了，只是这样，而已。”
顾亦然话音刚落，魏风尘牵着他的手猛地发力突然往下一带，他失去重心朝着魏风尘的身上扑了过去，慌乱中他抬起另一只手扶住了魏风尘的肩膀，骑在了魏风尘的腿上，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后颈就被一直有力的大手按住，一个吻迎面撞了上来。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罪恶感和幸福感同时涌了出来，顾亦然摇着头想要拒绝，魏风尘扶着自己后颈的手却更用力了，他伸出舌尖撬开了自己的唇瓣，想要拒绝他，舌尖却被迫与他勾缠。
顾亦然永远无法拒绝魏风尘，他的心跳加速，大脑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又沦陷了，好不容易下决心迈出那一步，却还是抵挡不出魏风尘的甜蜜攻势，他太需要魏风尘的爱了，需要更亲昵的爱抚，需要更缱绻的亲吻。
魏风尘突然停下了动作，顾亦然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突如其来的空虚感让他有些不满，魏风尘用齿尖咬住了顾亦然的嘴唇，顾亦然疼地“嘶”了一声，也清醒了过来，眼前的魏风尘脸上的表情和温柔丝毫不沾边，一点也不像这几天卖力讨好自己的傻白甜。
“顾亦然，你是只对我这么狠心吗？”魏风尘咬着顾亦然的嘴唇，含糊不清地问他。
顾亦然闭上眼，没有回答，魏风尘咬了一阵，才缓缓松开力气退开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嘴唇都在颤抖：“我是我，我有自己的意识，和情绪，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那个顾队，也并不是任何一个在那个位置的人，都可以得到我，顾亦然，是你得到了我，我只爱你……”
顾亦然缓缓睁开眼，魏风尘的眼眶红了，顾亦然的心也软了，抬起手来抚摸魏风的脸，哽咽道：“会被我害死的，我不想再看到你为我受伤了。”
“不会！”魏风尘强硬地否认道，“我会受伤是因为我自己的能力不足，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失职，之后的行动，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平时也会加强训练，不在任务中受伤，所以，别不要我……”
顾亦然看不得那个桀骜不驯的魏风尘明明受伤却还在努力讨好的模样，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任由魏风尘把自己按进他的怀里，湿热的吻又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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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子：强吻他，还要我直说吗？

第125章
陆离敲开病房房门的时候，顾亦然已经被魏风尘赶回病床上躺好了，和前几天面无表情谁都不理的模样比起来，哪怕是不高兴，也总算是把情绪表现在了脸上。
陆离的视线和顾亦然对上，顾亦然便不满地偏开了头，他这副模样着实幼稚得很，陆离瞟了魏风尘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又怎么惹他生气了？”
魏风尘瞟了顾亦然一眼，但态度很坚决：“窗边风大，我让他回床上来，他穿这么点儿，一会儿着凉了怎么办？”
陆离点头表示赞许，谴责顾亦然：“那魏队也没做错啊，你甩脸色给谁看呢？”
“管太宽了吧，陆主任。”
果然，就算顾队肯开口了，也不见得会说什么好听的话，陆离见怪不怪，忍不住笑道：“我也不想管的，但我和星宇得回局里去了，过来给你们说一声。听说你给仙鹤打了电话，让他们紧急撤了出来——还好都撤出来了。”
顾亦然回过头看向陆离，陆离已经收起了刚才开玩笑的神色，严肃道：“交易点发生了爆炸，谭强和他带去的人全压在下面了，正在紧急救援，恐怕凶多吉少，要是你没通知他们撤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得知发生了爆炸，顾亦然并没有很意外，穆佳辉挑衅他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穆佳辉想要报复的是害死裴松南的所有人，不止是自己和魏风尘，还有市局和谭强，这不是单纯的声东击西，走到这一步，他已经不在乎得失了。
“知道了，你们去忙吧……”顾亦然垂下眼，顿了一下，又开口叫陆离，“陆主任，谢谢你，带星宇过来救我们。”
难得见顾队服软，但陆离这人在顾亦然面前也拧巴，冷哼了一声：“有什么好谢的，你们俩这样，俞队的工作量已经严重超标了，想了一下，我果然还是不太同意让顾队你提前退休啊，这份压力如果不在你的肩上，就会转移到俞队的肩上，那我可受不了。”
顾亦然听笑了，抬眼看向陆离，陆离朝他露出一个坏笑来：“所以，受苦受难的事，还是顾队你来吧。”
陆离说着抬起手来摆了摆，转身走出了病房。
直到病房的门再次关上，顾亦然也没有收起脸上的笑来，看得出来，陆离几句话，反倒是让顾亦然心情变好了，魏风尘大着胆子去牵顾亦然的手，顾亦然就收起笑，转过头来瞪他，魏风尘不依不饶：“为什么告诉陆主任，都不告诉我？”
顾亦然纠正：“只是他比你聪明，发现了而已。”
魏风尘认了，有些委屈，小声嘟囔：“我知道，我没有陆主任聪明，都没有发现你没失忆，还……”
魏风尘的话还没有说完，心就凉透了，自己邋里邋遢在顾亦然面前哭着自我介绍的样子，连自己都不堪回首，顾亦然那时候要是根本没有失忆，那自己的丑态不都被他看见了吗？
“还怎么？”顾亦然饶有兴趣地注视着魏风尘，魏风尘偏开视线不敢看顾亦然，但迅速升高的体温已经出卖了他，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热了起来，不止是脸，脖子、耳朵也都跟着热了起来。
能看到魏风尘害羞成这样的机会不多，顾亦然十分珍惜，目不转睛地盯着魏风尘，还坏心眼地催促他：“嗯？”
魏风尘硬着头皮开口，声音也没有底气：“你都记得对吗……”
顾亦然笑了起来，伸手去捏魏风尘的下巴，把他的脸掰正了，才一本正经地问他：“你是指记得什么？大半夜来我的病房大吵大闹，抓着我的手不放非要叫醒我，还是趁我午睡的时候，抓着我的手，又捏又舔……”
顾亦然还没有说完，魏风尘就红着脸否认：“我没有伸舌头！我就是亲了几下！”
“那湿湿的是什么？”顾亦然坏笑，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啊，魏队，是哭了吗？”
“然然！”魏风尘急眼了，可他又不敢对顾亦然说一句重话，气势立刻又弱了下来，哀求道，“别说了……求你……”
顾亦然没有继续逗魏风尘，松开手，朝他勾了勾指头，魏风尘就听话地凑了过去，顾亦然凑到他耳边，雷声大雨点小，张开嘴却只是轻轻咬了一下魏风尘发烫的耳垂，声音很轻：“你这几天，真是吵死了。”
魏风尘一怔，抿着嘴唇有些无地自容，就听到耳边顾亦然带着笑意的声音：“但是，有点可爱。”
魏风尘脑子一热，一把拉过顾亦然偏过头吻了上去，顾亦然被魏风尘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给惊到了，下意识抬手去推，刚摸到魏风尘胸前的夹板，魏风尘就碰瓷似的“嘶”了一声，顾亦然心疼，忙收了力气，紧张道：“疼吗？”
“嗯，疼。”魏风尘理直气壮的回答反倒是让顾亦然放松了下来，顾亦然隔着夹板轻轻抚摸他的胸口，语气有些暧昧：“那魏队想要怎样？”
“对我负责，”魏风尘嘴上一点没有放松，舔吮着顾亦然的嘴唇，“先把这个，加倍补偿给我。”
晚上俞队夫夫和魏崇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十点过了，魏风尘正守着顾亦然喝睡前牛奶。
魏崇凑到床边，紧张兮兮又小心翼翼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顾亦然：“顾队，真的都想起来了吗？你认得我吗？”
顾亦然咬着吸管，瞥了魏崇一眼，懒得回答。
魏风尘不耐烦：“走开。”
俞安雨也挤过来凑热闹：“那我呢那我呢！顾队认得我吗？”
顾亦然慢条斯理地松开嘴里的吸管，视线扫向俞安雨，冷淡地开口：“俞队，说正事吧。”
俞安雨和魏崇都满脸惊喜，就差击掌庆祝了，俞安雨一把搂过魏崇的肩膀，笑嘻嘻地开口：“嗨！能有啥正事儿啊！局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您安心养伤！前几天老魏就欺负你不会说话，尽给你吃些清汤寡水的东西，现在你能说话了，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吩咐，啊，别客气！”
“啧……”魏风尘瞪了俞安雨一眼，“你别纵容他乱吃东西！”
陆离已经走到一旁坐下了，视线和顾亦然对上，飞快地扫了俞安雨一眼，分明就是在警告顾亦然“赶紧处理好他，放我回去”，顾亦然倒不至于恩将仇报，便打断了俞安雨和魏风尘关于自己过去几天伙食的探讨：“说说今天的行动吧。”
俞安雨一愣，顾队怎么一恢复记忆立刻就进入工作模式了，连忙转过头看陆离，陆离眨眼同意了，他才回过头来，一五一十地交代：“之前陆主任在案情分析会上提到过，上次的交易可能是谭强和向野勾结给裴松南设的局，行动越临近我就越不安，我总觉得向野会出现在今天的交易现场，出发前，陆主任突然过来说有不祥的预感，医院没有人守着，他怕你和魏队发生什么意外，刚好我就让星宇跟着他来看你们了，结果果然你们这边就出事了。”
顾亦然点头，表示了肯定：“多亏了陆主任和星宇，不然今天我和魏队就危险了，还可能会伤到医院的护士。”
俞安雨的脸色有些难看，叹了一口气：“还好没事……至于我们那边，一切都按照行动前的计划在进行，结果仙鹤接到你的电话，立刻让我们所有人后撤，最先突入的特警队刚撤到安全位置，爆炸就发生了，交易的仓库瞬间倒塌，我们要是还在里面，肯定全部都埋下面了。”
这话听得魏风尘倒吸了一口凉气，俞安雨察觉到了，急忙安抚他：“放心，特警队没人受伤，郗文和左洋都做得很好。”
“谭强的情况呢？”顾亦然追问。
俞安雨摇了摇头：“没了，想不到他竟然亲自去了，谭强和他的手下无一生还，现场发现了大量虞美人，你能相信吗，虽然是陷阱，但是穆佳辉真的准备了足量的虞美人。”
“当然得准备足量的虞美人，不然怎么骗过谭强那只狐狸，”顾亦然苦笑，“那么谨慎的人，终究还是躲不开一个贪字。”
“好在穆佳辉也已经落网了，仙鹤下午已经带人审过一次了，什么都不说，不过，如果是你的人，应该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吧？”
顾亦然没有回答，表情有些严肃：“穆佳辉的精神有点不正常，让仙鹤派人时刻盯紧他，谨防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俞安雨点点头，身后的陆离总算是开口了：“顾队，我知道你回归岗位心切，但是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牛奶都喝完了，还没困吗？”
顾亦然看向陆离，不乐意：“不是你们来打扰我休息的吗？”
俞安雨这和事佬连忙插在中间打圆场：“嘿嘿嘿，不打扰顾队休息了，这不是听说您恢复记忆了想来确认一下么，这下人也见到了，心也放下了，我们也该走了——对了，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之前我和你提过一次，把你和魏队转到一个双人病房，魏队现在腿脚也不方便，他一天跨几层楼来看你，怪可怜的，你意下如何？”
俞安雨问完，魏风尘转过头看向顾亦然，眼里多了几分期待，顾亦然偏开头，半晌，才不情不愿地开口：“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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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那我呢！三人病房不行么？

春节临近，住院三人组的病情都稳定了下来，医生总算在除夕前松了口，同意了出院。
比起中枪的何念和骨折的魏风尘，让主治医生最放心不下的反倒是顾亦然，虽然送到医院的时候，顾亦然受的伤是三人之中最轻的，却愣是在ICU住了一个星期才脱离危险，之后身体虽然在转好，但他身体的底子太差了，恢复也有上限，特别是和身强力壮、一天一个样的魏风尘比起来，他的自愈力简直差得惊人。
街上车少人少，莫名有种世界末日到来前的萧瑟感，顾亦然望着窗外出神，魏风尘就望着他的侧脸出神。
魏崇扶着方向盘，给坐在后座的两人交代：“昨天已经让保洁公司来做了家里的清洁了，还好冰箱里只有牛奶和鸡蛋，鸡蛋你们吃之前看看，理论上应该没坏，牛奶过期了，我扔掉了，冰箱里的牛奶是我昨天新买的，直接喝就好，还买了些蔬菜，车厘子和冷冻室里的潮汕牛肉丸都是俞队买的……”
魏崇滔滔不绝叮嘱了半天，发现后座两人根本没有听自己说话，他悻悻住了口，过了好一阵，又小声补充：“俞队还让我跟你们说，不用急着回局里去，春节值守排班他和齐队已经瓜分好了，仙鹤姐也会在局里值守，你们好好在家里休养……”
“不用，周一我就能回局里。”顾亦然突然开口打断魏崇，魏崇意识到他们根本不是没听自己说话，他们只是单纯地不想理自己而已，他有些委屈，嘟嘟囔囔：“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的，这是俞队说的，我只是个传话筒而已。”
“知道就好。”魏风尘还不忘落井下石。
魏崇不说话了，气鼓鼓地开着车，他生了一会儿闷气，都快自己把情绪消化完了，顾亦然却突然开口：“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都没什么时间陪奥利奥，下周休息几天吧。但是今年是你进局里第一年，我不方便给你批长假，所以忍耐一下吧，节后我再找机会给你批长假回去探亲。”
魏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管是给自己批假下周休息，还是给自己解释春节留守，这无疑是顾亦然在关心自己，真真切切，绝不是错觉。魏崇受宠若惊：“不用的！我不累，不用休息，今年春节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回家……但是、谢谢顾队！”
“你能理解就好，但是休息还是需要的，身体一直保持高压状态对健康不利，长期这样会拖垮自己的，下周就好好休息吧。”
魏风尘都听笑了，这人给人说理的时候一套一套的，到自己身上就变成了“只要加不死，就往死里加”，加起班来命都不要，但凡拿出担心别人那劲儿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也不至于成为医院的常客。
顾亦然瞪了魏风尘一眼，是在警告他别趁着这个机会想要插一脚来教育自己，魏风尘只得重重叹一口气，这人就是怙恶不悛，拿他根本没辙。
魏风尘肋骨的伤恢复得很好，只要不过度用力，杵拐杖行走这样的强度还是可以被允许的，虽然仍然需要拄着拐杖，但脱离轮椅对魏风尘而言，行动也自如多了。
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回到家里了，顾亦然才算真正放松了下来，心情似乎也很好，吃着俞队买的车厘子，正在看一档追踪大象迁徙的纪录片。
两人难得有这样的闲暇时光，可以不用考虑工作，吃着水果看着电视，但转念一想，这一切全拜两人身上的伤所赐，“放松”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然然。”魏风尘突然开口叫顾亦然，顾亦然将黏在电视屏幕上的视线收了回来，转头看向魏风尘，问他：“怎么了？”
魏风尘垂眼扫过顾亦然捏着车厘子的手指，语调有些暧昧：“不给我吃吗？”
顾亦然好笑：“你在撒什么娇，手又没受伤，自己不会拿吗？”
魏风尘理直气壮：“我想要你喂我。”
顾亦然的心情果然很好，还有心思逗起魏风尘来，顺势将手里的车厘子提起来轻轻衔在唇间，朝他挑了挑眉毛。
这挑逗意味十分明显，魏风尘一钓就上钩了，立刻凑过去抢，两人嘴唇刚触到，顾亦然便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来，松了唇上的力气，舌尖再轻轻一勾，车厘子便滑进了嘴里。
魏风尘不依，抬手环过顾亦然的腰，舌尖也跟着滑进顾亦然嘴里，硬要虎口夺食，但进了顾亦然嘴里的东西可没那么好抢，他先一步咬开了车厘子，汁水在唇齿间爆开，宣告了自己是这场车厘子争夺战的胜利者，但魏风尘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宜占尽还不罢休，舌尖在顾亦然的嘴里搅动着，誓要和顾亦然共享这份甜蜜。
顾亦然没见过这样耍赖皮的，想要抗议，但刚抬起手来，又顾忌魏风尘的伤，只能虚虚地扶着魏风尘的肩膀，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抗议，魏风尘却得寸进尺，扶着顾亦然腰地手又往自己的方向揽了一下。
突然“咔哒”一声，大门打开，魏崇怀里抱了一个纸箱子，里面全是这些天大家给顾亦然带来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