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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又把主角攻了(长白不白)


分开时,白夜呼吸急促,面庞染红,丹凤眼尽头却照旧一片冷意。
语含警告:“师兄可不要趁我不在离开,不然我可是会发脾气的。”
燃灰当然不会听男主的话。
白夜前脚刚走,他迅捷无比地起身穿衣,然后溜回了自己的卧房。
看着桌上尚未收起的迷药包,燃灰恍如隔世。
说好的三天炮灰,又拖到了第四天,而且距离死亡遥遥无期。
任务频频受挫,燃灰叹了口气,心情却没多大波动,甚至已经有点习惯了。
昨天发生的事信息量太过巨大,正好让他理理思绪。
这次紧急退出失败还真不是主系统的锅,万万没想到,男主竟然能够捕捉到系统的存在,并且强制让自己留在这里。
然后……
想起那个在月色下越发妖冶的胎记,燃灰眸色深敛,若有所思。
之前只是名字相似,姑且算是巧合,但如果说胎记也是巧合,那未免太过了。
联想到上个世界,自己紧急退出失败,里头是不是同样有男主的手笔。
——难道他真的追过来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燃灰一怔,荒诞感涌上心头,心道不可能吧,次元壁真的会被打破?
但魔尊和楚风烨的性格完全不同,又明显没有上个世界的记忆,否则不会因为一个“楚哥”就怒火万丈。
燃灰难得遇见这么古怪的事,坐在桌边支颐想了很久,也迟迟没有作出定论。
这个世界的男主身上有太多谜团,他被勾起了一分好奇,有,但不多。
但如果最坏的可能当真发生,那可就麻烦极了。
打破世界与世界之间的界限……
燃灰垂下眼。
也不知道遇上这么严重的恶性bug,主系统会给他多少赔偿。
夜色已深,白夜回房后没见到人,倒也并没有去找苏燃灰的麻烦。
一夜相安无事度过,第二天一早,燃灰刚打算出门,就被小白花堵在卧房门口:“师兄这是要去哪里?”
燃灰露出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把自己打算偷偷溜走的心思收回来:“……只是去指点师弟们练功。”
白夜那双含情的丹凤眼一眯:“正巧,昨日师兄给我的入门功法我看过一遍,有很多地方不得其解,不如师兄先来指点指点我。”
燃灰:认真的吗,你一个魔尊,真要学我们仙人的功法,当真不会爆体而亡?
但白夜既然这么说了,身为名义上的师兄,他也不好拒绝。于是被不容置疑地拉到了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开始对魔尊一对一指点。
燃灰最开始还以为白夜是意思意思,毕竟仙魔之间有鸿沟般的壁垒,修炼方式堪称天差地别。
结果男主装傻装了个彻底,明明都是最基础的引气入体,来回教了好几遍,非说自己不得要领。
……你还记不记得你根骨俱佳天资聪慧。
最后燃灰无可奈何,决定用笨法子,让白夜盘腿坐下,自己坐到他背后:“屏气凝神。”
修长手掌覆上后背,真气在男主体内游走一圈。
让燃灰惊讶的是,男主用的秘法也不知是什么来路,他的经脉当真与普通修行者毫无区别,即使自己亲自上手,也看不出是魔尊之体,因此才敢坦坦荡荡由着自己输入真气。
这让他越发对那个秘法好奇几分。
引气入体完毕,燃灰刚想起身,冷不丁听见白夜幽幽问了一句:“师兄也曾像亲自指点我那样,指点他人修炼么?”
燃灰:“……”
又开始了是吧。
经过那晚的事,自己身上有关系统的秘密已经暴露了七七八八。
不被任务世界里的人发现任务者身份是每个任务者的第一守则,如果泄露,严重的话,很有可能导致小世界的崩溃,属于重大失责。
因此燃灰打起精神,在脑子里想了一万个理由,随时准备应对诘问。
但魔尊却始终没有发问的意思。
也许是他很自信,苏燃灰不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翻出什么浪花。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男主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所谓楚哥吸引走了。
一整天下来,燃灰只听他一个劲的阴阳怪气,旁敲侧击:“可也曾有其他人和师兄出双入对?”
“这凌霄阁的风景极好,师兄是单单和我看过,还是和那素未谋面的楚哥哥也一同看过?”
燃灰:“……”
他否认还好,白夜就消停会儿;
一旦从他口中得到了不想听的答案,小白花就瞬间变成食人花,笑容里杀气腾腾,“原来如此……看来我得加倍努力,才能讨来师兄的欢心。”
明明在意到了极点,却还硬是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一口锋利的牙都快咬碎了。
燃灰心累:从来不知道男主这么会拈酸吃醋。
回去的路上途径伙房,他突然想起什么,若有所思,片刻后温声开口:“师弟劳累一天,肯定饿得很,也该用晚膳了。”
白夜脸色微微一僵,还没来得及想办法拒绝,只听燃灰继续道:“我技艺不佳,不知白师弟可会做饭?也能让师兄尝尝手艺。”
距离魔尊上次亲自做饭,已经是不知多少年前的旧事。
那时他尚未正式拜入仙门,还是个天真意气的少年人,家境贫寒,只一把粗铁剑傍身,却满腔豪情壮志,认为自己乃不世出的天才,誓要在求仙大道上走出条旁人难以企及的路。
只是当时的朝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未来的路会与年轻时的设想截然相反。
往事如风,在心间带起两片落叶,就沉入池塘,没了声响。
面对苏燃灰的无理要求,白夜心中冷冷一哂,这世界上能让魔尊洗手作羹汤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
但不知怎的,对上他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头脑就一片空白。
等再回过神来,白夜站在伙房火焰猎猎的灶台旁,毫无瑕疵的手里头端着两个木盘,里头各自盛着一份菜。
魔尊:“……”
燃灰没注意他是如何的自我怀疑,低头轻轻闻了闻菜香,又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
白夜顿时目光灼灼地注视过来,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如何?”
心中暗自懊恼,炒第一盘时太过生疏,底下的肉糊了不少,放的盐也过量了,当真是丢脸。
要是再让他炒一次,肯定会要好上许多。
燃灰垂着眼,好半晌,露出个稍纵即逝的笑:“很好。”
意料之内的味道。
虽然食材不同,佐料不同,这个世界的魔尊也明显手生不少,做出来的成果却和上个世界有七八分像。
就连做饭的步骤,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莫名崩坏的剧情,相似的名字,腰侧的图案,以及眼前的证据。
已经无法用巧合来解释了——朝邺和楚风烨之间,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燃灰一出神,白夜就极其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浅色的瞳孔骤然阴沉,红唇却越发翘高了:“师兄,你在想什么?”
燃灰回神,抬眼望向他。
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白夜立刻又低眉顺眼:“师兄不说话,我心里直发慌,是不合你口味吗?”
男主对上个世界当真半点印象都没有了?
燃灰难得生出几分好奇心,想试探一下。
他垂下眼,语气缅怀:“不是……只是你做的东西滋味很熟悉,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说出这句话来,伙房内气温骤降,米缸的盖子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白夜似笑非笑,轻声复述:“故人?”
燃灰对他的恐怖语气若无所觉,继续道:“说起来也当真是巧,那人身上也有一个和你相近的胎记,或许是缘分吧。”
气氛突兀一凝。
魔尊声音滞涩无比:“……胎记?”
燃灰抬眼看向白夜,有点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突然这么大。
怒火伴随着惊妒席卷经脉,气血再次逆行,白夜咬紧牙关,再也控制不住面上表情,神态阴沉得可怖。
苏燃灰不明真相,朝邺却清楚得很。
他腰上的图案根本不是什么胎记,而是稀有蛊虫盘亘留下的痕迹。
这蛊虫乃秘法练就,世上仅存两只,其中一只在魔尊体内,另一只,则属于他曾经的师兄——
回卧房的路上,白夜罕见的沉默,心事重重。
燃灰看了他好几眼,不知道男主在想什么,但也懒得多管,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行至半途,月光如水,踩着那道颀长的影子,白夜冷不丁出声:“师兄……”
“你可曾见过抱鸾真人?”
这问题来得突然,燃灰反应了片刻才想起来,这应该就是原书主角受,那位抱鸾峰的清冷仙尊。
叫什么来着,楚……楚什么?
不怪燃灰没印象,大纲里一直用抱鸾仙人代指原主受,一百多页的狗血苦情剧翻下来,他能记住个原姓,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002不在,想重新补大纲都不行,现在有点头秃。
燃灰心里叹气,面上扬起个笑来:“这是自然,怎么了?”
他的反应慢在白夜眼里是另一层意思,心重重往下坠:“师兄觉得抱鸾真人如何?”
想了想,燃灰按照原主心态谨慎措辞:“真人仙姿无双,我等自是敬仰万分。”
“只可惜抱鸾峰与凌霄阁之间隔了太远距离,抱鸾真人清冷出尘,不问俗世,我等弟子平日没资格面见真人。”
他随口感慨一句:“若是有朝一日得以叩见真人,便又了却一桩心愿。”
仙人垂着眼,堪称落寞的神情映在魔尊眼中,朝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姓楚,见过和自己相似的胎记,如今早已断了情分,不复得见。
原来如此。
这样一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苏燃灰当年的旧情人,恐怕正是楚逢。
万籁俱寂,林中无风。
烛火融融,白夜只披一件里衣站在铜镜面前。
白日里的无辜消失殆尽,他沉着眼,透过稍显模糊的镜面,从自己头顶的发旋一路看到脚底。
这具身体的确是魔尊的,面容也和他当年相似,却又略有区别。
十八岁的朝邺五官更为英气俊美,鲜衣怒马少年郎。但秘法强行重塑了他的骨骼,再加上进行了一定伪装,越发影响了面孔,从英气变成了精致。
……看起来,与当年的楚逢颇有几分神似。
一声清冽的脆响,紧接着裂痕蔓延,一人高的铜镜就这么在他眼前成了齑粉。
毁了一面镜子,魔尊心中暴郁依然不得解,急需纾缓体内疯狂翻涌的魔气。
檀木门被风吹开又合拢,一道黑影在众人无知无觉时,翩然下了凌霄峰。
尊上回来了!
这个消息口口相传,被迅速传遍了魔宫。
森森白骨和翻滚岩浆凝成的高高王座上,如今坐了个高大的男人。
他脚边是无数或狰狞或妖娆的魔族,任何一个拉出去,都是让人仙两界诛之而后快的魔头。
在朝邺脚下,他们却恭敬地匍匐在地,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
得了准许后,才有只身长八尺的巨魔小心开口,声如雷霆滚过:“尊上突然回到魔界,可是有什么突发要事?”
和他们比起来,尊上的这缕神识看起来小得可怜,连塞牙缝都不够,却并没有魔敢去尝试篡位。
朝邺托着下巴,成年体态的他面容深邃,锋利又危险,表情此时却阴沉得要滴水:“本座心情烦闷,难以控制魔气。倘若继续呆在归衍宗,恐怕会被发现端倪。”
心情烦闷?!
群魔大惊失色,要知道,魔尊上次心情烦闷,魔域可是直接血流成河整整三日。
他们忙问:“怎么回事,可是有人冒犯尊上!”
朝邺沉沉叹气,片刻后,吐露实情:“我在归衍宗看中一人,是凌霄峰的内门大弟子。”
“那人起初对我热情如火,说不尽的纠缠,诱骗我与他成了好事。”
想到什么,他眉眼间笼上一层阴云:“但我刚刚发现——他不是非我不可,而是拿我当成抱鸾真人的替代物件罢了。”
听完了缘由,众魔皆是怒火中烧,义愤填膺。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他们睥睨八方的尊上,竟被一个小小的门派弟子当成替身,如此戏耍于股掌之中!
有那急着献殷勤的,立刻怒声道:“好讨厌的小子,竟然敢拿尊上做替身,当真死不足惜!”
听见这话,魔尊长眉高高挑起,似笑非笑:“哦?”
看见他的表情,蛇女心中暗叫糟糕。
受到了鼓舞,那献殷勤的魔说得越发起劲:“属下这便去将他捉来,折磨个三天三夜,最后砍下脑壳,做您的痰盂便罢……”
话音戛然而止。
魔尊分明还远远坐在高位之上,那魔双臂却在空中齐根砍断,浓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喷涌而出,腐蚀了地面,发出滋滋声响。
众魔顿时噤声,再不敢多言,空旷的魔宫内,只剩下那魔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杀鸡儆猴,锦云纹的靴子轻轻碾过脚下的手臂,朝邺这才懒懒道:“谁也不准碰他。”
血泪的教训就在眼前,众魔当然不敢再犯蠢,急忙换了个法子:“那……那便杀了那个抱鸟真人?”
想起什么陈年旧事,朝邺视线一沉,呼吸也重了。
片刻后,才道:“他也不能杀。”
其他魔头都是一头雾水,只有从还是条小青蛇起就跟着魔尊的蛇女知道,抱鸾真人于尊上有恩,而且是救命之恩。
否则恐怕不必他们催促,此时的抱鸾真人已经是具尸体了。
这也不能杀,那也不能杀,只会喊打喊杀的众魔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蛇女摇曳着鳞片冰冷的长尾,慢慢上前来。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紧不慢,曼声提出了第三种方法:“既然如此,尊上何不直接将那人掳回魔界来?”
“您可是魔界之尊,就连仙界也要忌惮三分,想要谁还不是手到擒来。就算少了人,料想那归衍宗肯定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听见这话,朝邺一顿。
他看向蛇女,一双丹凤眼目光深深:“可他是个仙人。”
让一个仙人踏足这暗无天日的魔界,想想就知道该是如何的惊世骇俗。
蛇女嘶嘶吐着信子:“仙人又如何?那人如此无礼大胆,竟然敢把尊上当成替身,就该承担起代价才是。”
她一字字一句句,都说到了朝邺的心坎上:“何况我看他做的事,和魔界之人也没什么区别,说不定来了魔界后,比我们还能适应此地环境呢。”
“尊上何必为他顾虑如此之多,您乃魔界之主,自然该万事随您心意,哪里用得着在意他的心思?”
一介情人而已,还轮不上如何为他考虑。
一口气说完后,蛇女便屏气躬腰,等待着魔尊的答案。
良久,在众魔紧张忐忑的目光下,朝邺舒展眉目,轻笑起来:“你说得有理。”
尊上满意了!
众魔高高吊起的心顿时一松,忙不迭纷纷表示此计绝妙。
不知是谁怯怯道:“可咱们尊上此番去往仙界,不是为了那玲珑境即将现世的秘宝吗?”
“如此一来,岂不是乱了计划……”
他尚未说完,蛇女长尾化鞭,一鞭就将那只魔抽成了个滴溜溜的陀螺。
她恨铁不成钢:“你是傻子不成?那秘宝对咱们又没甚用处,尊上想去夺,那是因为有趣。眼下既然有了更为看中的人,那秘宝哪有人重要?”
属下被打得抱头鼠窜,朝邺也并不制止。
半晌,他轻笑一声,浅色如野兽的一线瞳孔里,闪烁出志在必得的火光。
“没错。”
区区秘宝,哪有想得到的人重要。
作者有话说:
魔尊(自信):我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只要我自己舒服就好。
魔尊(烦躁):他怎么今日又皱眉?

连着两日, 白夜都没有缠着燃灰,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燃灰最初还很警惕,怀疑男主在搞什么幺蛾子。
但转念一想,就算他真的在搞幺蛾子也没事, 反正自己也斗不过男主, 死反倒是死得其所,不如躺平得安详一些, 这样也舒服。
但他实在没想到, 白夜敢送给自己那么大一个惊喜。
因为敏锐地察觉到燃灰喜欢吃东西, 小白花自告奋勇,又给他做了好几回饭。
只能说男主不愧是男主, 手艺那叫一个棒,时隔多日再次吃到他做的饭,燃灰几乎热泪盈眶,好吃得差点没把舌头吞进去。
每当这个时候, 他感觉自己可以原谅男主整出的一切花活——包括导致自己任务失败。
燃灰专心品尝美食, 白夜就坐在他旁边,目光深深:“师兄可还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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