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灰动作突兀一顿,回头看向少年魔尊,眼神陡然微妙几分。
月上中天,竹林中一片稀疏月影。
四下无人,燃灰也不再装出温柔表象,垂着眼,暗暗沉思。
男主没毛病吧。
明知道苏燃灰是个变态,竟然还对他直接说自己想洗澡?
如果是原主听见这句话,恐怕会立刻兽性大发,迫不及待地搞小动作。
——等一下,难道是钓鱼执法?
想到这里,燃灰目露恍然,心道这样也合理,毕竟原主是不走寻常路的魔尊,报复手段恐怕不是自己的脑回路能想到的。
如此,倒是正好和今晚本该有的剧情连贯起来,他也不必再顾虑什么,安心走剧情就好。
刚找到的浴桶被清洗得纤尘不染,燃灰亲自用仙法烧了一桶热水,送进了男主卧房内:“白师弟,这样可行?”
白夜站在一旁,手里攥着擦洗用的布巾。他已经散开了长发,丹凤眼里倒映着融融烛光,轻声道:“有劳师兄了。”
燃灰又刻意等上一等,小白花果然脸色不自然几分:“师兄,我……我这便要洗了。”
燃灰微微一笑,这才抬腿离开,临走时着重强调:“放心,我不会偷看。”
白夜耳廓又红了,声如蚊蚋:“我自是相信师兄的。”
燃灰:真的吗?我不信。
他缓步出了门,却并未离开,脚步一转,借着老树的遮掩,轻松跃上了房顶。
天色已经彻底黑沉,无人注意到这间平房上做贼般趴伏了一个人,
——正是他们白日里最敬仰不过的大师兄。
阴暗变态的苏燃灰开始偷窥。
他挑了个合适的位置,无声扒开瓦片,恰好可以把浴桶尽收眼底,兢兢业业开始上工。
苏燃灰的行动并没有被特意遮掩,也许是因为“白夜”尚未筑基,让他自信于不被发现。
因此,朝邺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明晃晃的注视。
明明自己的弱点都被暴露在外,却有种某种隐秘的兴奋在内心深处肆意疯长,让瞳孔都开始战栗。
魔尊唇角不动声色地勾起,他极度克制地垂下眼睫,装作毫无察觉。
长腿一迈,跨进浴桶。
紧接着,水声响起。
雾汽氤氲,对修仙之人却毫无遮挡作用,黑色长发散落在后背上,圆润的肩头和舒展的躯体清晰可见。
燃灰表面上尽职尽责地盯着,心中对002道:【来个半小时的恐怖片看看。】
002:【……?】
不愧是宿主。
002无话可说,给他调出来片子。
燃灰看似看人,实际上专注看片,偶尔分给男主一点注意力,看他洗澡进度如何。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渐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闹出了那么大动静,魔尊不可能没发现苏燃灰的窥视。但他却毫无遮掩,甚至还探出半个身子和手臂去够旁边的夷皂,又大大方方翘起腿搭在浴桶沿上,打出大团泡沫。
简直像是某种无声又隐蔽的邀请。
短暂的疑惑后,燃灰恍然,男主这是在故意诱他下去,引蛇出洞。
暗暗叹息,只可惜按照人设,苏燃灰不会如此猴急主动,而是会耐心等待一个万全的时机,也就是明晚。
要是今晚魔尊能主动点下手就好了,这样也能省去他不少麻烦。
心里这么想着,燃灰继续老老实实趴在屋顶上,半点动作都没有。
但不知怎么回事,魔尊今晚这澡洗得额外漫长。
桶里的水已经彻底失了热度,水汽消弭无踪,他却还在不疾不徐地洗,背上已经被搓红了一片。
燃灰第二部 恐怖片已经看完,百无聊赖,心道男主就这么爱干净?
他却不愿意再奉陪,炮灰偷窥的时间可够长了,就是冲恐怕也早就冲完,没必要继续盯着。
魔尊不把握机会赶紧把自己宰掉,那就只能等明天再死了。
与此同时,朝邺也在等。
桶里的水早就冰凉,搭在边缘的腿因为时间太长,已经硌出了深深的红痕。
但房顶上的人却半分动静都没有,仍然在无声无息注视着他。
他还在等什么?
第一次引诱人的魔尊不耐烦到了极点,却没什么经验,只能忍着火气,继续洗。
终于,一声裂瓦的轻响。
紧接着,房顶上的人起身离开,几息之后,彻底没了踪影。
做好万全准备的魔尊僵硬在桶中,好半晌,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看了自己一整晚,然后苏燃灰——跑了?!
魅力遭受到巨大侮辱,朝邺脸色难看,丹凤眼阴阴沉着,好半晌,重重砸了下水面,击碎了粼粼波光里的倒影,水花飞溅。
他再也没了泡冰水澡的兴致,径自从桶中“哗啦”起身,也不管湿透的乌发,冷着脸随意披上件外袍。
虽然泡了一晚冰水,胸膛里的怒火却越燃越旺,毫无熄灭的趋势。
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半天,活像媚眼抛给瞎子看。
苏燃灰——只敢看不敢吃是吧?
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朝邺表情扭曲骇人,那张秀美的少年面孔几乎被恶劣的神情完全破坏。
终于,怒意压过了理智,魔尊噙着冷笑一挥衣袖,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片刻后,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隔壁卧房的房顶上。
无声无息地揭开一片暗瓦,室内微弱的烛光映照在含怒带霜的脸上,浅色瞳孔中尽是冷意。
窥视者与被窥视者瞬间调转。
魔尊心中冷冷一呵,倒想看看苏燃灰在做什么,才能让他把自己抛下。
他动用了魔界另一个秘法遮掩自己,燃灰对此一无所觉,正端坐在桌前,专心研究面前几个小药包。
这都是原主秘密搜集来的迷药,药效不一,但都很强。
挨个闻了一遍,燃灰心里大致有了数,开始动手尝试配比。
002好奇:【宿主,你在干什么?】
燃灰很淡定:【反正今晚也不打算睡了,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试试配药。】
002:【……】宿主真是有闲情逸致。
燃灰玩得专心,全然不知背后有双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魔尊见多识广,轻易辨认出了那双手里把玩着的东西。
对方要动手的对象是谁,一目了然。
难道说,苏燃灰是打算迷晕自己,然后再行不轨之事?
亲眼目睹自己被这样阴暗算计,魔尊却没有丝毫不满,心头一阵激荡,面庞都兴奋得隐隐染上了红晕。
想不到苏燃灰竟然是回来准备这迷药的,原来是自己错怪了他。
虽说魔尊的身体百毒不侵,迷药毫无效果,但朝邺当然可以装作没有这回事,任苏燃灰为所欲为。
越想越觉得刺激,魔尊头皮发麻,口干舌燥,打心底里殷切盼望那一刻的到来。
于是他又迅速回到卧房内,安详地躺在床上,守株待兔地等待苏燃灰。
这一等就是一整晚。
朝阳破晓,竹林里鸟雀声渐起。
燃灰从胸腔中吐出一口浊气,从桌前直起腰来,望向窗外,心情说不出的愉快和感慨。
只剩下最后一天,退休金的曙光近在眼前!
与此同时,一宿都未曾等到人的魔尊坐在床头,死死盯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唇边露出个阴测测的冷笑,手掌一合,轻易将床头的花瓶捏成了齑粉。
体内魔气翻涌,魔尊几乎压抑不住心头被人戏耍的怒火。
苏燃灰——
你真是好、样、的。
——苏燃灰真是好样的。
不管心中再怎么恼恨, 昨晚如此好的机会,错过就是错过,也没有让时光倒流的法子。
于是燃灰很明显能感觉到,今天魔尊在看向自己时, 眼神额外怨怼暴躁, 让他本能地提起警惕,后背发凉。
怎么回事, 难道是昨晚诱敌深入失败, 没能成功把自己宰掉, 所以生气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 男主对自己的怒气越多越好。
今天的小白花明显有点蔫,兴致没有昨日高,燃灰试探性地问他缘由,只得到一句含糊不清的:“我想爹娘了。”
燃灰:“……”
如果没记错的话, 男主父母双亡好像是这种狗血文的标配吧。
这个有点地狱的想法被他从脑海中驱散, 既然白夜都这么说了,燃灰也只能安慰两句, 将几本功法递与他:“既然如此, 今日你且好好休息,这几本入门功法好好研读一番, 自行尝试引气入体。”
白夜轻声道:“多谢师兄。”
接过功法时,两人手指相触, 一触即分。
临别时, 燃灰想到什么似的, 转身来, 温声提醒:“对了, 不必急于求成,须得张弛有度才可。”
“大道漫漫,并非朝夕之间可得。你尚未引气入体,晚上莫再练功,好生休息。”
听见他带着深意的劝诫,白夜目光一闪,终于抬起脸来,看向苏燃灰。
少年身形弱柳扶风,甚是可怜可爱。
良久,他充满信任地柔柔道:“多谢师兄,我记住了。”
今天白天没什么剧情,只有凌霄真人又用传音石传音过来,他似乎额外中意白夜这个新弟子,再三叮嘱苏燃灰,一定要好好领着他,平日里多多关心。
燃灰很恭敬:“弟子谨记于心。”
心里暗暗好奇,魔尊到底是如何隐藏魔气的,竟然连真人们都没能看出来端倪。
002也很好奇:【宿主之前不是来过类似的世界吗,竟然有你不了解的事?】
燃灰很淡定:【仙侠世界最是玄妙,秘法众多,无穷无尽,而且每个世界都各不相同。要是我每种手段都了解,那就不是任务者了,现在应该坐在主系统那个位置。】
002:……说的也是。
燃灰养足精神,为今晚找死做准备。
很快,到了夜半三更。
也许是为了应和即将发生的龌龊行径,今夜乌云密布,月亮被厚重的云层遮掩,最后的光源也彻底消失,伸手不见五指。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干腌臢事的好时机。
燃灰轻手轻脚来到白夜的卧房外,准备大展拳脚。
他在纸窗上轻易戳出个小洞,随后将自己调配的迷香点燃,伸进门内。
装模作样屏息片刻,不管男主有没有昏睡过去,燃灰都选择推开了卧房门。
“嘎吱”一声轻响,门在身后合拢。
一路轻手轻脚走到床头,燃灰凭借出色的身体素质,夜能视物,可以模糊看见床上躺着个身形颀长的人。
白夜端正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似乎正沉溺在酣甜的梦境中。
当然,燃灰知道,这一切都是魔尊伪装出的假象。
一旦自己正式开始动手动脚,他就会睁开那双杀气四溢的眼,让自己死得很惨。
距离完成任务只有一步之遥,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越是激动,燃灰便越是沉得住气,站在床头,声音低低:“白师弟?”
试探性喊了两声,白夜一直没有回应,胸膛规律起伏着,一副已经彻底睡熟了的模样。
燃灰再次看了一遍大纲。
按照剧情,接下来他要开始扒白夜的衣服,在男主身上一些不重要的位置又摸又舔,迷醉不已。
这段时间里,白夜其实在原主刚开始脱时就会“苏醒”过来,这时还是像朵纯净柔弱的小白花,声音虚弱而惊恐,问原主在做什么,让他快停下。
但这样虚软无力、欲拒还迎的推拒反而更加激发了原主的邪念,欲.火愈发高涨,变本加厉。
他被欲念冲昏了头,完全没深想白夜中了那么的迷药,为什么还会中途苏醒,淫.笑着一件件扒掉了的衣服,泰山压顶地罩下去,对白夜像狗一样急切地乱舔。
只可惜还没舔两下,见他执迷不悟地要找死,魔尊彻底失去了耐心。
封印半解,丝丝缕缕魔气泄出。无穷无尽的威压袭来,原主这才意识到小白花仅仅是表象,为的是掩盖内里骇人的恶鬼修罗。
他惊恐万分,却毫无挣扎之力,七窍流血,当场暴毙。
凌霄阁的夜晚依旧平静,只是天亮之后,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出现在山脚。
燃灰当时看这段的感受:我看不懂,但我大为震撼。
这段表演对他来说,难度有亿点大,毕竟变态含量实在是高到了离谱。
像狗一样舔,是怎么个舔法?
不过幸好他没舔两下就死了,想来应该意思到了就行。
当务之急,还是先脱掉白夜的衣服。
燃灰做好了心理建设,终于缓慢朝床上人探出手去。
白夜无知无觉,呼吸匀长,照旧一副沉睡不醒、任人宰割的柔弱样子。
这模样往往能激起大多数男人的施.虐欲,也正是让原主发狂上头的根本原因。
燃灰目不斜视,动作竭力放缓,方便男主随时睁眼,惊慌叫停。
一时间,黑暗中只有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和手指翻动衣物的窸窸窣窣。
当真像一个急不可耐的变态,要在今晚把自己的猎物吞入腹中。
但燃灰脱着脱着,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大纲里,手下的人本该在自己刚摸到里衣时就醒来,随后开始挣扎。
但不管再怎么放慢速度,那层薄薄的里衣硬是被他扒了半炷香时间,
魔尊却依旧半点动静都没有。
燃灰:“……”
某种熟悉的、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
经历了前两个世界的失败,他现在难免带了一些悲观情绪,心里沧桑点烟:【……这又是出什么幺蛾子了。】
002也完全不知道,绞尽脑汁:【可能……可能男主还没反应过来?】
又试探性往下拉了拉,那里衣再也支撑不住,这下连胸膛都露出了一半。
白夜照旧睡得死沉,任凭他为所欲为。
燃灰:……真的没反应过来吗。
迟疑间,他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魔尊应该是百毒不侵吧?】
002虽然不明白宿主为什么这么问,还是严谨回答:【不知道呢宿主,大纲里只说男主是装晕,并没有明确讲清楚原因。】
到底是因为他百毒不侵还是因为迷药剂量太小,都是没有交代的细节。
燃灰一颗心沉到谷底。
难道说,迷药剂量没把握好,男主真的被自己迷晕了?
不该啊,他用的剂量很小,原主都没把人迷晕,燃灰更不可能做到。
还是说,原主的迷药根本就没被魔尊吸进去。
燃灰神情凝重,又低声叫了两声白夜,没得到回应后直接伸手,在黑暗中摸上了脸的位置。
触手光滑如玉,指腹不经意擦过一片细腻的柔软。
他下意识摸了摸,然后小指被毫无阻力地含了进去。
燃灰:“……”
指尖传来微热的濡湿,他头皮发麻,立刻收回手,心道看来男主是真的没有意识。
堂堂魔尊,身体竟然没有耐药性,说出去简直不可置信。
因为这个离奇原因,原本唾手可得的任务完成度岌岌可危。
燃灰:不想说话。
他懊恼地揉着眉心,想不到在这种地方栽了跟头,真是大纲误人。
但失败已在所难免,今晚的剧情肯定是无法继续了,要死只能等明天。
加班在所难免。
燃灰叹口气,看向依然昏迷不醒的魔尊,帮他把里衣重新掩回去,一切打理妥当,然后起身打算离开——
腰间却一重,被人当场勾住。
燃灰瞳孔骤缩。
月亮骤然冲破乌云,透过窗户洒下满地清辉。
就着皎洁明亮的月光,本该沉睡不醒的白夜双臂微微支起身体,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乌黑浓密的长发流水般倾泻在枕上,少年脸孔雪白,唇却红艳,越发像吸人精气的妖怪。
——哪里有半点被迷晕的迹象。
最让燃灰瞳孔地震的是,男主没穿亵裤,除了里衣之外,什么都没有。
两条长腿攀着他抽身离去的腰,少年呼吸微微急促,语气难耐:“好端端的,师兄为何突然停下,不继续么?”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燃灰近乎失声。
好半天,他从喉咙里艰涩挤出一句:“……白师弟?”
所以男主的确没被迷晕,只是一直在自己面前装晕而已。
说好的挣扎抵抗,然后让炮灰当场暴毙呢?
为什么,为什么剧情又开始以脱肛野马的姿态狂奔了啊!
燃灰大脑一片空白,口中干巴巴道:“师、师弟……你一直醒着?”
朝邺并不打算暴露他的魔尊身份和百毒不侵体质,只草草带过:“我先前的确睡得很沉,只是听见了师兄闹出的动静,被吵醒了而已。”
三言两语间把话题又扯回来,坚持不懈:“师兄怎么就不继续了,这是为何?”
燃灰:“……”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问:“师弟,我对你做这等坏事,你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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