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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凶残小可怜后发现他是黏人精(叫我妖灯就好了)


不想那男生盯了白芽一会儿,突然道:“哟,我当这是谁呢?”
他很早以前就想跟着任溢,可任溢总也看不上他,但他知道任溢最烦白芽,可也逮到了表现表现的机会。
男生看着白芽发白的鞋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刺着:“老相识了啊,你还和以前似的没爹没妈?你那个舅舅不管你啦?一扭头听说你现在都给别人带饮料零嘴儿挣钱呢。”
这种刺耳朵的话白芽自从初中他家出事儿后就一直听到高中,背都会背了,早已经不痛不痒。
但无论他听了多少次,也不习惯,更不顺耳。
他天生拖带着这具满目疮痍的身体,说话太累,他学会了沉默。
男生脸色难看起来,伸手道:“扫帚给我。”
他拿起扫帚,故意把剩下的一地碎叶子罗地高高的,示意白芽:“过来收垃圾啊,还需要我付钱是怎么着?一百块够不够买你做一个月的啊?”
白芽单膝蹲下,把撮子放在叠高高的落叶边上,紧接着那个男生一扫帚把那堆碎叶扫起来拍散,白芽身子向后撤去,想要起身,却传来一阵低血糖的眩晕感。
下一秒,那个男生一脚踩在白芽的手背上。
肮脏的鞋底碾在裸.露的手背,最先的是喉头泛起的恶心感和呕吐感,仿佛被迫吃了世界上最臭的发霉发烂的食物,不住干呕,针扎的痛感慢三拍地袭来,身体却石化了一般勉强维持着蹲着的动作。
却又无法抑制的,双颊发热,呼吸急促。
该死的……
谢程应把手套提起来看。
这是一双最普通的手套,看不出什么特别,被主人保管的很好,但即便如此也因为使用时间长而有些不可避免的磨损。
白芽真的会为了讨好任溢而不厌其烦地戴着这个手套这么些年吗?
可他的手嫩滑地可以在上面刻字了,确实是没有什么狗屁的皮肤病。
谢程应烦躁地闭着眼,脑海里全是白芽刚才茫然无措的样子。
他会在任溢面前也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梁子的叫声打断了谢程应的思绪。
谢程应手背附在眼上:“滚啊,边儿去别烦我...”
“你那块心肝肉的事儿,确定不管?”梁然声音打趣儿。
谢程应倏地睁开眼睛。

第7章 讨伐
谢程应从一楼卫生区一路直奔到五楼的主任室,他顾不上稳住急促的呼吸,连报告都来不及打,“嘭”地推开门。
只见刘主任和一个男生正在交谈着什么,听到门口的动静后齐齐看着谢程应,脸上满是惊讶。
谢程应扫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蜷缩在主任室沙发上的白芽。
他的校服一如既往拉到最上面,只是兜帽更往下扯了扯,让人看不清脸。
沙发不算大,清瘦的男生屈腿弓腰,双臂把自己环抱起来,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向出现声音的这边,像一只长在沙发上的白色的茧。
这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谢程应的心一下子揪起来了。
走近,才发现白芽一直在发抖,躲在宽大的衣服下发抖。
是很细小的颤抖,不注意看的话压根察觉不到。
谢程应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起来了,低声问道:“出的什么事儿?”
“心虚了呗!”张吉抹了把脸上的口子,知道谢程应是来给这个洋鬼子撑腰来的,心里隐隐不安,虚张声势有意无意地拉长声音,“他先动的手,当然不敢说话——”
梁然瞪他一眼,低喝:“闭嘴!问你了吗?”
谢程应一个眼神也没往那边瞟,事实上他所有的视线和注意力都集中在白芽身上,见白芽依然没有反应,便轻轻坐在他身边,沙发有点硬。
从这个角度,他能够看清白芽把下半张脸完全埋在臂弯里,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音,就像是看到什么很恶心的东西反胃了一般,身体紧紧绷着缩成一团,像只应激反应的猫。
然后,把谢程应当做暖源似的,微不可查地向这边挪近了些。
谢程应不敢轻举妄动,他原地坐了一会儿,发现白芽不再那样干呕了。
半晌,白芽阖了阖眼睛,忍着酸涩感,声音沙哑带着轻颤:“...手套。”
谢程应的心被攥紧了,他掏出兜里的手套递了过去。
白芽抬起点头来,只露出尖尖的下巴,伸手很慢地用食指指尖把手套勾过去,袖子撸到手腕处开始戴手套。
刚刚还白嫩如玉的那双手如今沾满了碎叶片和灰尘,手背处又青又紫,被什么东西重重碾过一般,虎口和指节肿地发红,整双手都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小划痕。
谢程应脑子“轰”地一声,有根弦彻底绷断了。
这双手,他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是用来捧着,亲着,爱护着的,能接受的让它做的最糙的事儿就是拿笔写东西,可现在却变成这样。
他站了起来,眼睛猩红,目光阴狠而独片地落在那个男生身上。
他一字一顿地寒声问道:“谁干的?”
偌大的主任室一下子静默下来,连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到。
刘主任心觉不妙,忙打着圆场:“程应啊,你不是答应谢校长不打架了嘛,冷静,冷静点啊,大家都冷静才处理的好事情对不对?”
谢程应只从头至尾盯着张吉,忽地一笑:“当然,我不打架。”
张吉被这一眼看地头皮发麻,脊骨冒冷汗,打着磕巴道:“我,我,那个什么,是他先动手的,不是我。”
“他怎么先跟你动手的?”
张吉嘴唇哆嗦在,冷汗顺着下巴滴,刚才在主任面前编造出来的那套说辞,在面对这样的极有压迫力的视线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谢程应扯了扯嘴角,他不说,他自然有办法让他说。
谢程应看向梁然:“姓张,儿子叫张吉的,有印象吗?”
梁子正抱肩看热闹,闻言想了想,乐道:“哎还真有,我老爹扔给我哥的那个小公司,有个那姓张的,求爷爷告奶奶,最近老想搞项目拉上我和我哥呢。”
张吉脸色刷白,直接瘫倒着软在地上求饶道:“别,”
他眼泪几乎飚出来了,那项目要是因为他黄了他爸一定会打死他:“别,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先动手的...”
见张吉痛哭流涕半天说话含糊一团,谢程应眉头越发蹙紧,冷道:“滚去查监控!”
他又偏头对刘主任道:“您说对吧,刘主任,处理这种事儿,也不能听某些学生的一面之词,我姑姑知道了,也不会对您处理事情的态度满意的。”
刘主任额头冒冷汗,连连点头:“对对对,正打算查呢,正打算查呢!”
“程应啊,我们去查监控去了,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额,也算将功补过。你在谢校长面前以后也多给我美言几句,啊?”
这刘主任是张吉的亲戚,本想把责任都推到白芽身上,哪儿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招来了谢程应这个大佛。
梁然跟过去看着他们查监控,主任室只剩下两个人。
谢程应转身走到白芽面前,不自觉放低了声音:“...没事了。”
白芽依然蜷缩在那里,看上去和刚才没什么两样,只是不再发抖了,他露出一双发蓝的眼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满是困惑不解。
就好像谢程应刚才做出了什么超乎了他认知以外的事。
谢程应坐在他身边。
“对不起。”
声音打断了白芽的思绪,他的眸子闪了闪,目不转睛地看着谢程应,没有说话。
他向他低头:“对不起,刚才抢了你手套,是我不对。”
白芽收回视线,呆呆地看着前方。
这时手机里传来消息,打开一看是梁子给他发的监控视频。
里面白芽的手被张吉踩后,像受了什么极大的刺激一样,看起来十分难受,透过监控都能看到白芽的脸红的不正常,吃了药片后才拼着力气反抗的。
谢程应心口哽着一口气,压得他坐立难安。
他喜欢白芽,想对他好,帮帮他,让他开心,可是伤害了他的,也是他。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起身想去饮水机那里给白芽倒点热水。
可这个动作似乎给身后的人带来了错误信号。
还没走上半步,身后伸来一只手,很大力地捉住了他的衣角。
白芽死死地抓住谢程应的衣角,连兜帽都被这个幅度很大的动作带的掉了下来,露出一张带着血痕的脸。
“...别走。”。
谢程应瞳孔一缩,立在原地,愣愣地回头看向白芽。
对方声音又急又快:“我没有...我没有和任溢那帮人有什么接触,很早就认识,但是一点也不熟,也没有和他...暧昧,那次在食堂是个意外,我根本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的,我看到他就...恶心。”
他见谢程应不说话,心里越来越慌,声音慢慢也低了下来:
“是我,是我很多事没来得及和你讲清楚,但我,但我从没骗过你,从来都没有。”
不想让谢程应走,不想离开他。
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个帮他的人,给他说话的人,对他好的人,气味...也那样好闻的人,不能让他走。
“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以后都会和你说的...”
“不用,”谢程应摇摇头。
“是我的错,你不要自责,以后我不会那样对你了。”
他想了想,尤嫌不够,补充道:“真的,再也不会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让你因为我受伤了。”
白芽脸色煞白,指节一点点松开,指尖一片冰凉。
“不会那样对我了?”他慢慢重复着问道。
“嗯,”谢程应愧疚道:“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白芽心脏很闷重地跳了一下,思绪发钝地转了转,艰难道:“我,我以后不会再骂你了,也可以免费给你写作业,带东西。”
谢程应愣了:“没有,那些都没关系的,对我都没什么影响。”
写作业什么的,他巴不得直接送白芽钱呢,要免费的干什么?
白芽的脸色灰败起来。
他已经感知不到这句话带着的情绪,看着谢程应向远处走的背影,慢慢垂下头,戴好兜帽,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他又变成了沙发上长出来的那颗茧。
谢程应接好了水。理所应当地抓了点刘主任桌子上的几片毛尖扔进去,折返回来,轻轻吹了吹:“喝吧。”
白芽怔住了。
谢程应便塞到他手里:“喝点热水可以安神,已经不烫了。”
白芽迷茫地看着手里的水,像是看着一万年前的恐龙化石一样茫然而疑惑。
又抬头看了看谢程应,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
热水入肚,茶香甜美,带来暖意和被包围的温润感,他抬头看向谢程应,困惑道:“刚才,你说什么?”
谢程应道:“我以后不会那样了,会改的,会尊重你的意愿,不会...”
他细数了一圈自己的罪过,很虔诚。
他看到白芽的眸子浮现了然,诧异,恍惚,各种情绪变幻莫测。
“知道了,”白芽打断道,雾蓝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你可以坐下了吗?”
谢程应愣了一下,点点头,坐在白芽身边,但心里多少有所顾忌,小心地和白芽隔开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下一秒却被旁边温热的身体轻轻贴上。
谢程应指尖攥紧了。
这是白芽第一次主动向他靠近,虽然只是一个若有若无的触碰,虽然只是衣服碰衣服,甚至身体几乎没有绝对物理上的感知。
可心脏却随之狠狠地跳起来。
“你真是...”
白芽深呼一口气,眉眼舒缓下来,骂道:“你真是有病。”
手机里梁然的消息还在不停的发着,谢程应早在他发到第二条的时候就已经调好了静音。
也许吧......
谢程应看着白芽的笑容心里想。
也许他真的有病,永远对这样的笑脸做不到无动于衷。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双更!!晚上九点等我,啾咪~~~

谢程应正靠在教室后门口,转过头来看着梁子:“干嘛?叫魂儿似的。”
“走,一块上厕所去。”
“...你几岁了?”谢程应嫌弃地瞥他一眼。
多大了还跟人小女生似的手牵手上厕所。
“嘿你这个人,”梁然一把揽着他肩,悄咪着打开烟盒,“真不去?”
“真不去。”谢程应把梁子推开。
他的爱好不多,打拳,骑摩,睡觉以外真没别的什么了,但他最近多了一个新的。
那就是观察白芽。
他发现白芽的头发是很纯净的那种白,能让人想到冬天的雪,谢程应不喜欢冬天,太冷,衣服裹得笨重的像个球。
但他一想到到冬天下雪时白芽鼻尖上发丝上就会落上雪,又不自觉期待起来。
可现在还是夏秋。
夏秋似乎也不错。
他知道白芽的白化病不是很严重,一定程度的光线是可以接受的,到了晚夏初秋,教室一开窗,外面的阳光就会洒下来。
那时候大概是下午三点钟左右的样子,他手机记着时。
一到这时候他不论是在卫生间还是在接水还是被老师罚站,谢程应都会扭过头去看白芽,看他白雪一样的发丝染上金黄,亦如镀了一层光。
谢程应的心就会跟着那抹金色颤动,开出一朵金色的花来。
“...所以本题要求流过金属丝的电流相同情况下求电源消耗电功率最小,并能比较准确的测出金属丝的阻值,这道题究竟选哪个?”
物理老师姓才,一副大眼镜确实显得很有才气,目光落到看似神游的白芽身上:“白芽,你倒告诉我,选哪个?”
白芽掀了掀眼皮,慢吞吞地站起来:“D。”
才老师点点头,嘱咐道:“记得看黑板。”继而接着抑扬顿挫地讲起课来。
白芽支着下巴,从始至终一眼都没有看黑板。
谢程应对此总是心生敬意。
物理老师极为擅长拖堂,十二点下课,他一拖直接拖到了十二点一刻。
这时候大抵食堂只剩下菜汤了。
班里一片哀嚎,最痛苦的当属胖儿。
“肚子都饿瘪了,什么‘大才子’,我看该叫‘大拖子’。”
他边埋怨着边揉着“瘪了”的肚子,从桌下一掏,掏出三盒泡面,他同桌吴昊阳本以为他要给同学们分了,手都伸出来了,没想到胖儿却是把这三包面统统装进一个大铁盆里,转身去热水机接热水去了。
吴昊阳:......
谢程应坐在椅子上向后一仰,把白芽向外走的动作堵了个严实,笑道:“食堂这个点肯定没饭了,想去哪?”
白芽顿了一下,对他而言,其实有没有菜似乎没区别,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犹豫道:“我去食堂看看。”
谢程应拿出两个饭盒:“天台也可以吃饭。”
他每天都和梁然在天台一起吃饭的,昨天偶尔去食堂,想看看白芽每天在食堂吃的什么,果不其然,远远就看见餐盘里面白花花一片。
米饭配咸菜。
这他妈是一个高中生整天该吃的??
怪不得这么瘦。
白芽记性好,看出来那个饭盒和那天在食堂他被任溢一帮人围住时,谢程应摔桌子上那两个饭盒一模一样。
原来竟是那天就想找他了。
三个人相跟着来到天台,这里没多少人,风也不大,坐在椅子上向下看能看到学生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去觅食。
打开盒子一看,一共三层,一层是米饭,一层是鼓囊囊几乎装不下的肉和菜,最后一层是水果。
梁然嫉妒地看着二人手里的饭,酸溜溜道:“陈姨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好嘛~”
谢程应眼里除了白芽没别人了,忙着挑肉夹给白芽,哪还有心思理他。
梁然气地呕血。
“够了,我快吃不了了。”
谢程应看着白芽纤细的手腕挑了挑眉:“那不行,今天这些都得吃完,吃干净。”
白芽苦恼地看着堆起来的饭菜,筷子戳了戳,到底是硬着头皮吃了一口。
出乎意料地,很好吃。
几乎没有停顿的,他就舀了第二口,糖醋排骨的鲜甜,凉菜的爽口,米饭软糯...
他太久没有吃过正常的饭菜,逐渐以为一切的味道都是无味的饭加上齁咸的腌菜,最好最好就是能热气腾腾的,别的再也没有要求,更不敢奢望。
一股奇妙酸涩的感觉席上心头,他把头压得更低了些。
谢程应见白芽闷头吃着,也放心了一点,看了眼旁边梁子幽怨的模样,勉为其难分了他一颗凉菜里的花生米。
梁然:6。
吃完了饭菜还剩下一些水果,白芽看着这个黄色的圆东西,本以为是橘子,却发现剥不了,心想可能是直接吃的,索性一口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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