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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大美人多了个崽(三拾叁)


昏黄的台灯下,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正伏案写作业,正是年幼的江来。
老师留的作业毫无难度,江来很快写完,又预习了隔天功课。收起书本后,他往对面墙上一面写着“医者仁心”的锦旗看了几秒,随即低头翻开一本医学书,对着里面的人体解剖图认真看了起来。
骨骼、肌肉以及隐藏在其下的每一根神经和血管,江来已经熟记于心,他一向专注,然而今天不知怎么了,注意力有些不集中,总会分神想起傍晚时看到的那一幕。
放学后他如往常一样来医院找江怀礼,恰好目睹一个病人在闹事。
走廊挤满了医生、护士以及围观的病人家属。
被人群阻隔,江来看不到里面情况,只能听见传来的一个男人的哭嚎。
“你们医院,骗我做这么贵的检查,现在还说我得了癌症,不就是想继续骗我的钱吗?我要出院,把我的钱还给我!”
周遭议论纷纷。
“这年头医院和医生都是黑心肝。”
“可不是,我爸住院三天就花了小一万了。”
“哎呦这么年轻就癌症了啊,看着也就三十出头吧,真倒霉。”
因为经常来医院,这样的场面江来见过不少,他只是短暂驻足,正要从另一边绕路去江怀礼的办公室,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脚步匆忙地朝这边跑来。
来人年约三十多岁,面容清俊,白大褂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着,正是他的父亲江怀礼。
这个病人并非江怀礼负责,今天也不是他值班,但值班医生不知道去哪儿了,护士没办法只好把他叫过来。
路过江来身边,江怀礼也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速度都没减,父子俩只极为短暂地对视一眼,江来随即点点头,乖巧地退到远离人群的角落站好。
江怀礼拨开人群走过去,把躺在地上撒波打滚的男人拉起来:“我是医生,你先别急,出什么事了吗?”
他声音温和从容,音量不高不低,却奇迹般让男人安静下来。
江怀礼刚才在来的路上已经听护士说了,男人大概是周边乡镇来平阳县务工,办理健康证查血时发现指标异常,深度检查后确诊为肝癌。
此刻他拿着化验单的手在不停发抖:“你是医生对吧?我要出院,把我钱还我,你们医院说我癌症就是想骗我钱,我……”
男人语无伦次,江怀礼耐心听他说完,看着他手里的化验单问:“能让我看看吗?”
男人抖着手把CT片子递过去,结果显示肝脏上有个2cm的肿块,初步判定是恶性肿瘤,江怀礼判断应该是早期,手术就能切除。
他温和地讲出自己的想法,那男人只是听说癌症就以为是绝症后才方寸大乱。听说能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怀礼:“真的能治?”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男人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又迅速暗淡下去。
“能治我也不治。”男人哽咽道,狠狠抹了一把发红的眼眶,“我家里还有两个娃要上学,钱都给我治病他们怎么办?医生医生……”
他如救命稻草般抓住江怀礼的衣袖:“你把那个拍什么T的钱还给我吧,我不治了,不治了……”
“——哎,家里还有两个小孩,也是可怜。”
“要不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做手术要花很多钱吧,要我我也不治了。”
“说得容易,谁又真的愿意等死。”
江怀礼面色一如既往平和,缓缓道:“你应该是早期,手术治愈的希望很大,手术费用不会很高。如果实在有困难,医院有专门的捐款,也可以代你向红十字会申请资助,实际费用不会太高。”
“真的?”
“真的。”江怀礼声音不高却很有力量,“你这么年轻,不要放弃,早点把病治好,以后还要送你两个孩子去上大学。”
男人不知被什么触动,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松开拽着江怀礼的手,一下子软倒在地,幸好被后者一把扶住。
江怀礼道:“快去办住院吧,早点治疗才能早点康复,后续金钱方面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
男人流着泪一个劲儿道谢:“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围观的病人和家属一时静默,在一片唏嘘声中被护士劝回各自病房。
“哎,咱们医院的捐款总共就那么点钱,顾主任肯定不同意,又有热闹看了。”
“江医生也是好心,我听说他每个月工资的一多半都拿出去给病人垫钱,他爱人去世早,自己带个儿子,也不容易。”
“我没说他不好,他医术高心又善,只是他和顾主任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
两个年轻医生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阴影中站着的江来,小声议论着走开了。
年幼的江来目睹这一切,远远看着江怀礼对值班护士交代了什么,而后走到他面前,接过他的书包说:“走吧。”
办公室老旧的门被推开,吱呀一声拉回了江来的思绪。
江怀礼脱掉白大褂换上一件大衣,衣服款式朴素,袖口已经有些磨损,下方倒数第二粒扣子仔细看也和其他的不一样,是原来扣子掉了后补上去的。
江怀礼边换衣服边问:“作业写完了吗?”
江来点头:“写完了。”
江怀礼看了眼时间,已经快11点了:“抱歉,今天又有些晚,爸爸带你回”
江来麻利地收拾书包。书包还是他刚上学的时候买的,拉到一半时拉链卡住。
他试了几次,金属拉链头始终卡在同样位置,他忽然泄气般放弃,抬头望着江怀礼:“爸爸。”
江怀礼回视他:“怎么了?”
江来问出困扰他一整晚的问题:“那个病人自己都不想治,为什么还要劝他?”
为什么还要用自己的钱去帮他?
不过后一句话江来并没有问出口,江怀礼对他很好,生活上从未亏待他,但他们原本可以过得更好不是吗?
江怀礼似乎有些意外江来会问这个问题,定定地注视着他。
办公室内安静无声,天花板上老旧的白炽灯管滋啦闪烁,猎猎秋风震得窗框哐哐作响。
江怀礼沉默一阵,才缓缓开口:“生命只有一次,没有谁会真正愿意放弃生命。所谓不想活不想治不过是他们发出的另一种求救信号。”
“江来,你还小,长大后自然会明白生命的可贵。如果有机会救他们而我却选择袖手旁观,我这辈子良心都会不安。”
江来怔怔地听着,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眼神闪烁似乎下定某种决心:“那我长大了也要做医生,我想像爸爸一样做一个好医生。”
江怀礼笑了,一如往常包容且温和,走到他面前接过书包,用巧劲轻轻一拉,卡住的拉链便顺畅地拉到了底。
“等长大了再说吧,也不一定要像爸爸一样做医生。只要做你热爱的事,不愧对良心就好。”
江来背上书包,和江怀礼一道离开办公室。江怀礼关灯落锁,江来的眼睛忽然迷了一下便伸手揉了揉。
然而等他再睁开眼睛时,原本身处的明亮走廊忽然间变成了灯光晦暗的医院楼下。
他背着书包怔怔地站在楼底空地上,心想他不是在江怀礼的办公室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楼下?江怀礼呢?
就在他要跑进医院去找江怀礼时,忽然间一个人影从他眼前直直坠落,随着“砰”一声巨响,跌在了几米外的水泥地面上。
江怀礼不知何时重新换上白大褂,扣子依旧严丝合缝地扣好。几乎眨眼间,鲜血就从他身体各处涌出,鼻子、嘴巴、眼睛,模糊了那张温和清俊的面容。
江怀礼倒在血泊中,睁开眼睛朝江来看去,迅速失色的嘴唇不断张合,似乎拼尽全力想要说些什么,但年幼的江来什么也听不见了。
那一瞬间,江来的世界仿佛静止。
一片血红中,他眼睁睁地看着江怀礼在他面前,永远地闭上了那双温和睿智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这文不虐啊!ps摊牌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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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棠承吓坏了。
他无心的一个问题竟然让江来魔怔般愣了好久,仿佛发了癔症,连推带搡都没反应。
江棠承从长椅上跳下来,第一反应就是去找钱司壮,可刚才还在宴会厅围观拍摄的钱司壮此刻却不见踪影。
秦郁上在江棠承冲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见他着急的模样顿时心一沉,连忙大步流星走过去。
“怎么了?”他记得江棠承和江来一起出去的,“江来呢?”
江棠承小胸膛剧烈起伏,眼眶泛红急得说不出话来。秦郁上意识到什么:“他在哪儿,带我过去。”
“——江来,江来!”
江来被某种巨大的力量从回忆的漩涡里拉扯出来,渐渐聚焦的视线里出现了秦郁上的脸。
秦郁上半蹲在他身前,神情掩不住的焦急:“你怎么了?”
江来还有些懵,怔怔地看着秦郁上,半晌才嗓音沙哑地道:“没事。”
这场戏的衣服上沾染大片血迹,开拍前秦郁上就担心江来会不会又晕血,见他拍完还穿着戏服,皱眉问:“你怎么还穿这身衣服,先脱了。”
江来把衣服脱了,秦郁上随手团了团扔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说:“如果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今天剩下的部分先别拍了。”
秦郁上对待拍摄一向严谨,自己带病都要坚持,对演员也是如此。一个如此严苛的人肯为他开绿灯,江来心中滋味复杂。
其实拍摄前穿上那件衣服时,他的反应并没有之前那么强烈,甚至一度忘记自己还晕血的事实。
江来玩笑道:“怎么了,怕我晕吗?万一我要是真晕了,还得麻烦你帮我叫救护车。”
秦郁上见他还能开玩笑,松了口气,忽地又拉过他的手腕往旁边一棵树的树干上敲了两下:“呸呸,大吉大利。”
江来忍俊不禁,秦郁上这么大人怎么还迷信啊。他正要抽回手,冷不防另一只手被江棠承牵起来,也往树上敲了两下。
江棠承有样学样:“呸呸,大吉大利。”
江来心中泛起感动,秦郁上和江棠承相视一笑,目光移回江来脸上,忽然又道:“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快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房车,江来本想出声阻止又忍住了。
等秦郁上走远,江棠承这才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哭腔:“爸爸,你刚才怎么了?”
他从来没见过江来这副模样,简直吓坏了。
江来拍拍身侧,江棠承踮脚坐上去,江来揽着他细瘦的肩膀:“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江棠承偎在他怀中,抽了抽鼻子:“是我不对,我不该问那么难的问题,爸爸回答不上来就算了。”
“不怪你。”江来道,“我只是想起一些事。”
江棠承仰脸看他:“想起什么?”
“想起爸爸的爸爸。”
江棠承小脑袋瓜一转,爸爸的爸爸不就是爷爷?
他还是头一次听江来说起爷爷:“爷爷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江来听到这个称呼后愣了两秒,江怀礼在他记忆中一直停留在三十三岁那一年,一时间他很难把爷爷这个称呼和江怀礼挂钩。
江来不由笑了,摸了摸江棠承柔软的头发:“他是个温和、睿智又很包容的人。”
江棠承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江来将小孩搂得更紧:“等以后带你去看他。”
俞珍出来透气,见到的就是父子相依的这一幕。
作为唯一知情人,她从一开始情绪复杂,此刻竟然有些羡慕。
俞珍拿出手机,屏保上是两个交叠的爱心,同她房车车身上的是同一个图案。
爱心形状并不标准,边缘粗糙,看起来像是孩童手绘涂鸦之作。
不知想起什么,俞珍叹了口气,助理问:“珍姐,你是不是累了?”
真正的原因俞珍没法说,顺势点点头:“是有点累。”
助理道:“那你回车里休息一下?”
“不了。”俞珍顿了顿,忽然问,“车上还有什么零食?”
助理以为她嘴馋,劝道:“珍姐,你要是想吃东西我给你做一杯美式吧。”
“我不想吃。”俞珍冲不远处的江棠承点了点,“给那个小朋友的。”
导演身边多了一个漂亮小孩,小孩貌似还跟江来关系亲密,是个人都好奇,但谁也没胆子问,就连私下里也是猫在角落偷偷议论。
助理没忍住八卦:“珍姐,那个小孩是谁啊?”
俞珍投去一个“你怎么那么多话”的表情。
助理吐吐舌头不敢再说,想了想:“小孩喜欢吃甜的吧,我做一杯焦糖玛奇朵?”
俞珍不知道该说这个助理什么好:“小孩能喝咖啡?”
助理暗暗吐槽,她又没养过,怎么知道小孩能不能喝咖啡。
“算了。”俞珍记得刚才路过酒店大堂,那里有个茶吧,“你帮我去买杯奶茶。”
俞珍打发走助理,找了处阴凉地,就见秦郁上从房车下来,大步流星朝江来走去,手里还端着一个一次性纸杯。
秦郁上递给江来:“喝点水。”
熟悉的一次性纸杯,江来挑起眼睫自下而上地看了秦郁上一眼,接过后尝一口。
果然是甜的。
秦郁上牌农夫山泉。
江来喝着水,心道秦郁上就会这一招?都不带换一下吗?
秦郁上不知道他心里想法,看着他被水浸润的两瓣嘴唇,滚了滚喉结问道:“好喝吗?”
江来捧场地说:“好喝。”
江棠承好奇看去,纸杯里明明就是普通的水啊,有什么好喝的。
助理买完奶茶回来,俞珍接过后亲自拎上走到江棠承跟前。
江棠承同俞珍吃过一顿饭,对她有印象,见她来了便仰脸甜甜一笑。
小孩的笑仿佛有种魔力,俞珍不由自主也笑了,后悔没早点来打招呼。
她弯下腰,笑盈盈地将奶茶递过去:“崽崽,请你喝。”
江棠承正要伸手,旁边一道声音响起:“这是什么?”
问话的是秦郁上,俞珍道:“奶茶啊。”
“奶茶?”秦郁上皱着眉,“这东西健康吗?”
俞珍优雅又克制地翻了个白眼,心道人家正牌爹还没发话,秦郁上倒把自己当监护人,吃喝都开始管上了。
秦郁上视线移向江棠承,小孩刚才被吓到,正想喝点甜的压压惊,扬起的脸上明晃晃写着“我想喝”。
秦郁上一改方才的严肃,温柔地说:“奶茶糖分高,喝多了有蛀牙。”
俞珍:“……”
江棠承又去看江来,江来捧着喝多了会有蛀牙的小甜水呡了一口,避开了小孩的视线。
江棠承那股执着的劲头又上来了,委屈祈求又控诉地盯着秦郁上,后者没撑几秒就败下阵来,无奈地妥协:“那行吧,只能喝一点。”
“嗯!”
江棠承忙不迭应着,从俞珍手里接过奶茶,插上吸管心满意足地滋溜一口,甜甜地对俞珍笑:“谢谢姐姐。”
俞珍虽然保养得当,但毕竟年纪摆在那儿,三十过后基本没被这么小的小朋友叫过姐姐,不由心花怒放:“宝贝不用谢。”
秦郁上听了颇不是滋味,明明他比俞珍还年轻,怎么江棠承不叫他哥哥,反倒喊他叔叔?他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继而他又想起,江棠承管江来叫哥。一个是哥一个是叔,他跟江来岂不是差辈儿了?
秦郁上脸色微沉,琢磨怎么才能贿赂小孩改口,就在这时小周和乔阮一前一后从酒店走了出来。
走在前头的是小周,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秦郁上跟前:“秦导,副导演找您呢。”
秦郁上只好暂时放弃让小孩改口的计划,提步往酒店走去,走到一半时他鬼使神差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江来和江棠承并肩坐在长椅上,手中各捧一杯喝的,正同时朝他看来。
视线交错的时候,两人又同时笑起来,江棠承笑得阳光灿烂,江来的笑容克制却温柔。
秦郁上一瞬间什么也不想干了,还他妈的拍什么戏,干脆停工一天算了,天又塌不下来。
秦导陷入天人交战,长期以来坚守的职业道德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终于在坠落的前一秒被他强行抢救回来。
小周本想跟秦郁上一道回片场,见乔阮往江棠承跟前凑,顿时警铃大作。
乔阮先叫了声“江老师”,正要跟江棠承搭话,没想到后者主动说:“我今天早上在花园里看到猫猫了。”
江棠承刚喝了奶茶,说话间都带着香味,乔阮没喝也觉得美滋滋的,闻言又紧张起来,往他身上看:“你要是想看我给你拍视频呀,你没再过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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