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次沈拂行都能及时赶到,还从来没有......
连翩不禁想,也许是他的出现让剧情出现的了偏差。
尽管并非故意,但也让人有些内疚:“好好照顾他,其他的事有我,你表哥很好相处。”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
沈拂行:“宣玉,对不住,今天晚上的事瞒不住,回头你可能......”
话没说尽,但连翩明白的很。
他是沈拂行的正牌男友,才刚承认的,结果回头沈拂行就丢下他去英雄救美去了。
回头多得是人嘲笑他。
连翩道:“救命之恩涌泉相报,要是被骂几句我能多条命,那我愿意被人骂一辈子,放心。”
沈拂行:“好。”
连翩听他声音沉沉的,还有种冷厉在,知道是华清歌的事彻底将他惹毛了。
但人太激动难免理智不够用,容易坏事。
提醒了几句:“华清歌和我们不一样,你......”
沈拂行:“我知道。”
和聪明人沟通很容易,连翩没再多说。
沈拂行挂断电话,看着昏迷的华清歌发呆,偶尔华清歌眉头蹙起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他就会在他耳边说他在,不要怕。
这很管用,华清歌会重新放松下来。
卫天应拎着吃的进来,看到的就是沈拂行痴汉一样盯着人看的样子。
叹口气。
到底该提醒的要提醒:“行哥,吃点东西,监控录像我看了,除了陈五,其他那些一个都跑不掉,交给我就行。就是伯父那里......”
不处置陈五,是因为陈五现在还在手术室呢。
至于其他附庸陈五的那些,都是小喽啰,一只手都能摁死。
过去这些年兄弟两个常常互相帮衬,这种事甚至连道谢都不用。
沈拂行视线还落在华清歌脸上,淡淡道:“审问清楚再动手,谁戳他一指头就断两个指头,打他一巴掌,废了那只手......”
卫天应一颔首:“知道。”
沈拂行:“我爸那里,我会去交代,天应,我不想等了。”
原本想等个两情相悦。
原本还抱着那点可笑的自傲和自尊,毕竟多少年都是众星拱月,别人的看重他不在乎,但希望自己喜欢的人眼里心里只有自己。
被一再暗戳戳的推开,恼羞成怒也罢,不可置信也罢,就端着了。
这次,他不会再放开他。
卫天应听明白了,心头一缩。
这条路不好走。
主要是华清歌实在太弱,不仅出身弱,心态也弱。
如果有个强韧的神经,有他行哥撑着,在这圈里横行霸道也没问题。
结果......
心绪复杂,想起笑眯眯叫他小卫的漂亮青年,忍不住问:“那李宣玉呢?”
沈拂行:“我心里有数。”
卫天应也不知道这心里有数是个怎么有数,只是提醒他:“他人不错,最重要你表哥很喜欢他,悠着点。”
意思是哪怕要断,手段要柔,免得后患无穷。
现在看,他行哥对李宣玉没那意思,但李宣玉那里什么都替他行哥包揽了,做戏做到这份上,让人瘆得慌。
不会是个小情种吧?
当天晚上,卫天应留在了医院。
照应着。
免得沈父突然杀过来,又或者陈家人找过来,一个人分身乏术,再让华清歌稀里糊涂又被伤害。
不过沈拂行到底没用卫天应守着。
在和他爸在电话里吵了一架后,就在病房里不肯挪窝了,直到华清歌后半夜三点醒过来。
沈拂行眼睛都熬红了,微眯了一下。
这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华清歌睁开眼就见沈拂行仰靠在椅子上,眼睛闭着,身上衣服还有血,疲惫中透着冷厉。
这样的沈拂行很陌生。
他认识的沈拂行整洁高贵骄傲,不打人,偶尔抽烟,笑起来脸颊一侧还有个酒窝。
不是暴躁又血腥,烦恼又惆怅的。
是因为他。
都是因为他,才让这个本应该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染上尘埃。
沈伯伯说的对,他只会带给沈拂行灾难和痛苦,乃至旁人的鄙薄,那个姓陈的见了沈拂行那么怕,可背后却那样鄙夷。
一切都是因为他。
华清歌以目光贪婪描摹着病床旁男人俊美的五官,看的眼睛都酸了也舍不得挪开。
直到对方睫毛微颤。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那样磅礴的爱意消失不见,只有一片漠然。
沈拂行骤然惊醒,见华清歌醒了精神就是一振:“清歌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说话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华清歌没受伤的那只手。
华清歌哪哪儿都疼,做不了大动作,但最大限度的往后缩了缩:“你走!”
他声音不大,嘶哑,但很冷。
从来没对沈拂行有过的冷漠和惧怕,还有厌恶。
沈拂行只觉心口被插了一刀,用尽毕生的温柔态度:“你别怕,我是气他伤害你才打他,我不会那样对你,”
监控卫天应给他看了,他那时候失控了,确实很吓人。
而华清歌一向胆子很小。
看着眼前人苍白的面容,沈拂行心都疼。
原来人真的会心疼,那种闷闷的疼,让人慌的不知道怎么才好。
一切尊严、面子、骄傲.....
什么都不重要。
握住华清歌想要抽走的手:“清歌,我们在一起好吗?我喜欢你,不......比喜欢多的多,我爱你,见你第一面我就心动了.....”
他亲了亲华清歌的手指:“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你别怕我,是我怕你才对。你轻易就能要了我的命。”
看到他出事,那一刻,他心脏都不会跳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华清歌完全呆住了, 眼前人是沈拂行,但好像又不是沈拂行。
对沈拂行的喜欢他心里有感觉,但那种感觉若即若离,让他心里总是七上八下, 不敢多想。
从来没有这样直白又温柔的被告知......
可是,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在他已经决定放弃的时候。
华清歌感到命运的捉弄。
但心里并不特别痛苦, 原来被喜欢的人喜欢着, 是这样的快乐, 快乐到他心甘情愿的放下这段感情。
他不适合沈拂行,也配不上他。
两个人完全在不同的世界, 华清歌宁愿沈拂行永远高高在上,不被人诟病。
泪水顺着眼角落在枕头上,氤出一小块湿渍。
沈拂行有些慌,伸手去碰华清歌的眼角:“别哭......”
手指落空。
华清歌偏头躲开了。
他闭了下眼睛, 疲惫至极的轻轻呵了口气, 将死之人最后一口气似的,虚弱到极点。
莹润清冷的眼珠看着沈拂行, 平静又淡漠:“沈拂行, 放过我吧。”
被这样看着,沈拂行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清歌, 我知道错了,我会保护你, 我会给你报仇, 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 我发誓!”
华清歌笑了下:“你和他们, 有什么区别?”
沈拂行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将近一米九的男人, 坐在那里肩宽腿长看着就不容小觑,但那双一向深沉锐利的眼睛竟流露出一种虚弱来。
好像被掏空了似的。
华清歌看向窗外,难得的好天气,有星星。
他胸口被踹了好几脚,说话的时候就会闷痛,说的也很慢:“我不在乎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没到手戏耍我,你——你们,太可怕了。我是路边的野草,只想自在的长在野草堆里,不想谁都能踩我几脚,也不想被鄙夷的议论,我看到你就想起很多张面孔,我怕你,我还觉得你恶心,我好想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全盘否定,没有比这更能戳人肺腑。
害怕或者怨怼,沈拂行都接得住,但爱人的恐惧和厌恶,却让他束手无策。
说完很长一段话的华清歌,闭上眼再不看他。
他知道沈拂行在看他。
开弓没有回头箭,华清歌再一次厌恶的祈求:“你走吧!要逼死我才肯罢休吗?”
几秒的静默,像时光都停驻了。
沈拂行将华清歌的手放到被子里,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话音缥缈,人似游魂。
深深的看着病床上皱着眉头的青年:“我叫医生来,你需要被照顾,我给你请个护工,你放心,我......我不会缠着你。”
脚步声渐行渐远,而后是开门关门声。
华清歌睁开眼,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难怪董哥总想让他接戏,说他天生吃这碗饭,他自嘲的想,看——演戏其实很容易,就是心疼的厉害,比胳膊上的伤还要疼。
就这样吧。
让一切回到正轨。
那个天神般的人从云层中探出头拉了他一把,这值得回味一辈子了。
这天之后,沈拂行自华清歌的视线完全消失了。
其实他没走。
就一墙之隔,他得等他好起来。
期间处理公事、打压陈家,自电话里应付沈父,忙的不可开交。
陈五还在重症监护室,死不了,但要完全恢复到以前没可能了,要下床怎么也得几个月后。
陈家以此为由,闹腾过。
正常情况下到底他伤的重,沈拂行气也出了,而陈五不过是打了个小艺人而已,这件事在这个圈子来说,是沈家过了。
让沈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赔礼道歉,陈家没那么大胆子。
但利益上的裁夺,他们总要占一些。
然而这一次沈家或者说沈拂行出奇的强硬,宁肯背着以势压人的罪名也绝不让步一丝半点。
而向来和沈家同气连枝的卫家,一样施压。
说是两家,其实根本做主的是沈拂行和卫天应。
这两人虽然没有彻底的掌管家业,但也差不了多少,早就说了算的人物,也并非二世祖。
这一下谁都知道,那个小艺人惹不得。
过程中两家的大人想插手来着,低头不见抬头见,华清歌还不值当......
但沈父听了一段沈拂行发过去的录音后,就撂开手了。
录音是陈五的跟班口述。
说最开始那个小艺人虽然不情愿但让喝酒喝酒,让倒茶倒茶,忍功了得,是陈五嘴里对沈拂行不干不净,小艺人就突然变身了。
只能用变身形容。
谁能想到这人斯斯文文的,忽然吃了豹子胆一样......
最后这件事就定性为冲冠一怒为蓝颜。
听着挺浪漫的。
浪漫中的炮灰是陈五,也是连翩。
八卦满天飞,连翩免不得受些嘲笑和奚落,当然这都是暗地里的,谁也没胆子跑他面前说。
就算不顾忌沈拂行,还有裴家那位呢。
连翩自己没觉得什么,早有预料的事,说就说,他又不会少块肉。
但裴仙楼看他的眼神吧,担忧又关切的,好好一个美男子,竟长了许多心事,让人不安。
就直接问:“哥,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这是华清歌出事后的第九天。
裴度还住在院子里。
第一天晚上是连翩邀请,第二天对沈拂行和华清歌之间一切心知肚明的裴度,很不放心连翩,直接就说了:“这里很不错,我能多住几天吗?”
要换个人,那连翩不能乐意。
就是院子的主人沈拂行也不行,虽然他报恩来了,但休息场所,不想加班。
但一个成熟稳重风姿出众的大美人天天在眼前晃,多好的机会,多养眼的画面。
连翩立即就答应了。
然后连翩和裴度就进入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生活。
挺和谐。
一起逛园子,赏景,出去觅食......
除了身份隐瞒着,平常连翩说什么做什么都很坦荡,包括现在的问句。
裴度一下还被问楞了。
但这也只是稍稍一默,只道:“你和拂行好几天没见面了,不想他吗?”
连翩知道沈拂行在医院,华清歌着实伤的有点重,沈拂行怕是心都快碎了。
但这话也不适合给裴度说。
演戏他是专业的。
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这几天过的太轻松了,他忙,我也忙,我给他忘了。”
说“我也忙”的时候还眨巴眼看了裴度一眼,挺心虚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才是那个负心汉一样。
裴度:“......”
他不信连翩半点风声都没听到,可这样都还维护沈拂行,徒之奈何。
不过连翩的说法倒让裴度有了个想法。
如果出现更好的,也许连翩能真放下沈拂行也说不定。
京市汇聚华国青年才俊不知凡几,沈拂行虽然出众,但未必没有比肩的。
裴度想,他也许可以换个思路。
虽然挖外甥墙角的事好似不大光彩,但外甥自己不争气,咎由自取。
在这方面,裴度和连翩不谋而合。
两人都是行正坐端的人,但一旦对手不按常理出牌,他们立即便能举一反三青出于蓝。
连翩不知道裴度已经在给物色新的对象。
大概人真的禁不起念叨。
早上才和裴度提起沈拂行,当天晚上沈拂行就出现了。
中午华清歌出院了,沈拂行才离开的医院。
特意收拾干净过来。
倒不是为了面子或者为了连翩。
裴度也在园子里
沈拂行跟着裴度生活过一年,最知道小舅舅是个有古人之风的人,衣冠整齐仪容洁净是最基本的。
否则连他面都见不着。
管家看到沈拂行就是一楞,几天没见,少爷瘦了好多。
沈拂行:“裴少在哪里?”
先见过小舅舅,再去接连翩出门,尊重长辈么。
管家:“在书房。”
沈拂行到书房门口,就听到连翩的声音,自在中透着得意:“又一百!一千四了,到两千就出门吃大户!”
跟着是一个低沉又温和的男声,还带几分笑意:“小心骄兵必败。”
沈拂行有几分恍惚。
声音听着像小舅舅的,但小舅舅哪来的这么明显的情绪......
进去发现两人在玩投壶。
裴度穿戴整齐,整个人明堂端正,看他一眼注意力又到正准备接着投壶的连翩身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拂行觉得他好像有点多余。
那种不被欢迎的多余。
至于连翩......
沈拂行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明明上次见是在小舅舅的接风宴上,连翩衣冠楚楚眉目清俊,风采几乎倾倒所有人。
但这会儿......
棉质家居服毛茸茸,光脚汲拉一双毛拖鞋,简直像兔子成精。
连翩也看到了沈拂行,手很准,一把投进去对裴度说了句“一千五”,这才问沈拂行:“你来了!”
棉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半。
时间过的真快。
他和裴仙楼玩儿投壶是四点不到,一把一百,谁先赢钱到两千就结束战斗,输的人请吃饭。
沈拂行应了一声,和裴度打招呼:“表哥。”
裴度淡淡道:“不忙了?”
沈拂行只当裴度为那天他突然离开的事不悦,便要说歉意的话。
裴度:“你们聊。”
沈拂行:“......好。”
等人离开了,才发现后背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连翩在发短信:[下次接着来],后面跟一个小兔子打滚的表情包。
看到信息的裴度:[好]。
沈拂行无意看连翩的手机,但扫一眼聊天框上面那个“裴大美人”,额角不自觉抽了抽。
不得不问:“裴大美人是?”
连翩:“你表哥。”
沈拂行:“他......他知道吗?”
连翩:“知道什么?”
沈拂行:“你给他起的绰号。”
虽然好像挺形象,但.....但是......只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连翩:“之前不知道,现在应当知道吧。”
这两天玩的把戏不少。
为增进趣味,连翩提出不如赌点什么,赌端茶倒水,也赌下厨做道菜,今天外出觅食。
总之生活挺滋润。
手机偶尔互相转账,没刻意避开不让人看,沈拂行骤然就能看见,他想,裴仙楼应当早看见了。
看见了没说,那就是无所谓。
沈拂行:“......”
原本以为那天小舅舅的一句“一见如故”是客气话,现在看,倒好像名副其实。
连翩问沈拂行找他有什么事。
沈拂行:“聊聊?”
两人最后出去找地方聊去了,裴度在,沈拂行有些放不开,总感觉心提着。
连翩不太想去,这几天习惯和裴仙楼一起吃饭了,刚还拿投壶打赌了晚饭,骤然将人撇下......
人有远近亲疏。
男朋友是假的,认了个“哥”是真的。
对沈拂行道:“两个小时?我约了你表哥吃晚饭。”
沈拂行应了。
他实在需要个地方倾诉,唯有连翩知道前因后果......
再不倾吐,他快疯了。
沈拂行开车。
附近有个私密性高的酒吧。
连翩正要发信息给裴仙楼,那边先发了信息过来:[晚上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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