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好意思的道:“是我的错,又忘了。我来机场送个客户,连少您是?”
连翩:“送个朋友。”
何夕见连翩待他一如往常,并没有因为他是江揖的亲信而迁怒,心道当初那些说连翩骄横跋扈的传言也不知哪来的,连翩的心胸气度其实早已经胜过很多人。
而且看现在的状态,明显比过去要好。
至于好在哪里,和不久前江闻风见到连翩时的所思所想差不多。
既然遇到,难免和同行的人打个招呼,何夕看向连翩身边的少年:“这位是?”
谢燕归如今经常跟着连翩去谢氏集团,能在集团总部工作的人员都是人精,他观摩着这些人之间礼貌客气的相处,现在对外交往上一点障碍都没有。
但他没有说话,只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期待的看着连翩。
这小狗,心眼怕不是天生的,连翩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给何夕介绍道:“谢燕归,我男朋友。燕归,这是何夕,我朋友。”
谢燕归虽然年纪尚轻但自有一种桀骜而疏阔的气质,对何夕一点头:“何先生。”他知道对着比自己大的何夕,也许称呼何大哥更礼貌,但他只想叫连翩是哥。
何夕被连翩大大方方的介绍震惊了。
男朋友?
那他老板是没戏了?
连少不愧是连少,和老板掰了很快恢复精气神不说,接任的还这么俊挺有型。
连翩大概能猜到何夕在想什么,虽然安市还流传着他被江揖利用又抛弃的事,但看在那张支票的份上,流言就流言吧。
比起已经银事两讫的江揖,连翩对何夕倒更感兴趣:“我身边现在挺缺人,何夕,如果有一天你想换换工作环境,记得优先考虑我这里。”
原著中连秋皎上位后,因为患得患失曾借着对江揖的身边人找茬确认存在感,江揖虽然向来公事公办,但念在连秋皎替他挨过一棍的事上,这件事也就随连秋皎的便了。
那些被连秋皎排挤的人中就有何夕。
虽然江揖将何夕安排到了不在自己身边但仍旧重要的位置上,但何夕还是很快就离职了。
何夕是个人才,连翩挺看好他的,所以就挖墙脚了。
被挖墙脚的何夕:“......”
说实话是有些受宠若惊,但端谁的碗吃谁的饭,很有职业操守的道:“多谢连少抬举,不过江总对我很好。”
连翩眉梢微抬,再没说什么。
短暂的寒暄后,连翩带着谢燕归离开了。
他重生在这个世界本来毫无归属感,但因为老太太的缘故,现在他对安市这个地方倒有种特殊的情感。
这次回来打算在安市待上几天。
目送连翩和谢燕归走远的何夕,并不是很想回去向江揖汇报关于连翩的事,说连翩有男朋友?这无异于撸虎须。
不想去和不去是两回事。
最后,回去的何夕对江揖说话的时候就尽量精简语言:“连少看着挺好的。”
江揖:“他身边,是谁?”
何夕人麻了:“是......男朋友。”他连男朋友是谁的男朋友都没敢细说,但还是觉得周围空气寂静的厉害,还冷。
短暂但近乎窒息的安静后,何夕听到江揖平静的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他身边有谁都不重要。”
何夕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连翩回到家,他提前通知过的洪伯已经在了,还吩咐厨师做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一半安市口味,一半海城口味。
连翩没好意思给洪伯介绍谢燕归是他男朋友的事。
他两世都没活多大年纪,但再怎么比谢燕归都是大的,现在谢燕归失忆,连翩更觉他是个小朋友。
介绍的时候就耍了点心机,直接说的是:“洪伯,这是我跟你说过的谢燕归。”
谢燕归没听出什么不对。
洪伯知道连翩要带海城的朋友回来。
但这个海城的朋友坐要挨着连翩,吃饭要给连翩夹菜,这也就算了,怎么想睡觉还直接要去连翩的卧室?
这这这......
这不对吧。
洪伯是个老成的管家,见连翩没有阻止谢燕归的意思,也就没说什么,但在谢燕归去小憩后就悄声问连翩,谢燕归是不是在追求连翩。
还发表自己的看法:“这个谢小少爷满心满眼都是您,可比江家那位可强多。”
海城的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连翩怕洪伯担心,勒令手下的人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洪伯,免得老人家担心,要是再着急忙慌的跑来海城,也太折腾。
但他既然来了,亲自说与洪伯听却是没关系的。
当然,连翩说的情况和海城众所周知的那些也差不多,什么一见钟情临终托孤,还有谢燕归的失忆,都有。
没说一见钟情是个由头的事,也没提谢清听的丧心病狂。
这是他前世作为家族继承人与生俱来的谨慎周密,将来谢燕归恢复记忆接手谢氏,到时候再提个中内情就没有挂碍了。
洪伯为谢燕归的遭遇而唏嘘,又觉得连翩和谢燕归倒是十分般配。
家世年龄样貌都般配不说,连翩如今对谢燕归这又算是有大恩,恩与情并重,以后的路就平坦的多。
但他毕竟不是普通的管家,眼光韬略都是跟着连老太太历练出来的,相当会抓重点:“谢氏动荡的厉害吗?少爷现在大概是某些人的眼中钉......”
临终托孤,还托付给外姓人,恐怕那谢家不是很太平。
连翩淡定道:“我心里有数,他们也就欺负谢总去的突然,燕归又什么都不记得,等燕归一醒,这小家伙可是个狼崽子,谁也降不住他。”
小家伙?
洪伯看了眼连翩卧室的方向,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瞧眉眼就不是个软骨头,看出连翩对他好便也对他很尊敬,心眼足足的。
这样的少年,什么都不记得尚且如此,恢复记忆肯定更厉害。
也好,少爷虽然聪慧但到底懒散,于世俗名利上都不看重,但俗世就是俗世,有个厉害又紧着他的人看护着,很合适。
见洪伯老怀安慰的样子,连翩倒有些歉疚。
自从江揖的事情后,虽然连翩说自己已经不在意,但老人一直卯着劲想让他再结良缘,哪里想得到江揖的情是假,谢燕归这儿,也不是真的。
他这个年纪,好像是该考虑感情问题。
但连翩想了一想,发现他好像对感情上的事并不是很渴望,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先将谢小狗护持完了再说也不迟。
这天晚上,连翩照旧和谢燕归一张床。
他家倒是绝对安全,但谢燕归已经习惯了和连翩一起睡,见连翩为难还主动提出他可以睡在沙发或者地板上,反正要和连翩共处一室才行。
连翩就暂时放下了锻炼谢燕归独处的想法。
到底是赶了路,连翩有些累,很快就睡熟了。
谢燕归下午小憩了一会儿,睡的不深,在连翩电话响了一声就赶紧接起来,看连翩没被惊醒,松了口气。
手机界面电子名片显示“江揖”两个字。
他想起今天那个何先生说的江总,直觉是同一个人,是连翩要雇佣何先生,这个江总知道了不高兴来兴师问罪?
谢燕归觉得连翩聘请人是好意,不答应就不答应,但若是转头就报告给自己的老板......那他就不承认这件事,让那个何先生里外不是人。
短暂的思考后,他低声而清晰的:“你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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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突然苏醒的人, 声音会有些不同,敏锐的人能听出来。
江揖很熟悉连翩的声音,在听到陌生声音时几乎如遭雷击,尤其这声音似乎带着几分睡意。
但现在才十点半, 连翩也许是忙别的去了才......
他抑制住那种心脏被狠踢了一脚的懵然痛楚, 镇定道:“我找连翩。”
谢燕归:“找我哥,有事吗?”
江揖没有说话, 口腔似乎弥漫起铁锈一样的味道, 他想挂了电话, 但手脚却似乎不听使唤,机械的重复:“我找连翩。”
电话那头传来被褥摩挲的窸窣声。
然后他听到连翩带着浓浓睡意的嗓音, 带着毫无防备的亲近:“燕归,怎么了?”
谢燕归:“电话,有人找你,江揖。”
连翩反射性的道:“打错了吧, 手机给我。”
江揖没有说话, 但每一个听觉细胞都努力的将两人的对话收入耳中,包括语气的细微转变。
然而, 什么都没有。
没有被私自接电话的不满, 没有睡梦中被吵醒的不悦。
也没有知道是他的激动,哪怕是厌恶。
江揖忽然感觉冷, 这种冷意从心脏骤然迸发而后游走全身,让他生出无法描摹的恐惧和追悔来。
这种感觉白天在机场监控室时出现过, 但此刻却强烈到要将人逼疯。
不该是这样的。
他好像做错了一些事, 错的一意孤行盲目自信。
这时候电话那头传来连翩清晰的声音, 他嗓音带着点沙哑, 还有几分奇怪:“江揖?”
冰封骤然消退血液重新流动, 江揖立即回:“是我。”
连翩没起来,眼睛都闭着的,困的很:“有事吗?”
江揖有很多话要问,比如连翩心里还有没有他,比如“燕归”是谁,为什么会在他身边,他们......他们......
最终他小心而期待的:“翩翩,我快要赢了。”
连翩明白江揖的意思,他对江揖的一切再清楚不过,这些年江揖过的也够辛苦的,他毫不吝啬的道:“那很不错,恭喜。”
连翩并不是个包子性格,也很不赞同以德报怨的行事方式。
他对江揖的心平气和是基于那张支票,但不可否认江揖当初那份录音的绝情和恶劣,要是换个人怕是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连翩没问江揖怎么了。
也许是向他这个曾经无限接近于他私生活的“未婚夫”分享或者是炫耀,但无论是什么,都不重要。
是江揖这个人在连翩这里,不再重要。
因为他们连朋友都不是。
连翩最后说了一句“那就这样”,然后挂了电话。
电话打完倒没那么困了。
手机随手往床边一撂。
眼睛半睁见谢燕归还保持坐起来的姿势,正看着他,就顺手拍了拍谢燕归的枕头:“快睡觉。”
谢燕归一眼不眨的看着连翩:“哥你真好看。”
刚才连翩醒了后顺手就按开了夜灯,灯光不是很亮,但他一身珍珠白的睡衣侧卧于深海蓝的被褥中,像一朵幽幽绽放的昙花。
这种幽静清俊的美让谢燕归禁不住有些看呆了。
小孩子说话有种诚恳的直白,连翩笑道:“你也很好看。”
这也是实话。
和连翩穿的严严实实不同。
谢燕归虽然在连翩的勒令下不得不穿睡衣,但他还是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受束缚,睡衣直接固定了宽松的背心和短裤的样式。
乍一看长手长脚,仔细看修眉俊目生机勃勃,蓬勃的生命力扑面而来。
连翩有时候想,谢燕归现在年纪还不大就这样荷尔蒙爆棚,将来长成真正的谢氏掌权人,权势财富样貌气质,不都得是海城金字塔尖的人物。
不过好的一点是,谢燕归应该不会再像原著那样暴戾冷血。
而江揖,现在当真已经算得上在安市一手遮天了。
这些大佬们的成长过程极其艰辛,但一旦长成就真是称霸一方横行无忌。
谢燕归被连翩夸的不好意思,问他:“哥你喝水吗?”
连翩睡前不会喝太多水,要不然睡不好,但如果睡觉的中途醒过来,他就习惯来一两口润润喉。
就道:“要不,来一口?”
谢燕归就下床倒水去了,看着连翩喝水的时候问他:“哥,那个江揖是谁?你和他很熟吗?”
刚刚还对江揖说恭喜。
哥都没有对他说过恭喜的话。
连翩现在想起和江揖的那一段,感觉跟梦似的。
不过他重生到书里这件事本身就匪夷所思,比较起来对着江揖演戏倒算是小事情。
想想江揖是书中主角,而谢燕归算是另一本书的主角。
现在一本书的龙傲天问另一本书的主角如何如何的,这感觉还挺奇妙。
连翩就道:“以前还算关系不错,现在我在海城,交情就淡了。”
要谢燕归是连翩真正的男朋友,连翩会将江揖曾经是他未婚夫的事说出来,感情中最重要的是坦诚么。
但现在谢燕归大概只是懵懂好奇,连翩就说不出这些男男情爱纠葛来,哪怕这纠葛做戏的成分多,但对着一小孩讲情啊爱啊的,也太奇怪了。
再聊就睡不着了,连翩又催促谢燕归睡觉。
谢燕归放杯子的时候背着连翩喝了一口水,然后乖乖睡在被窝不动了,过了好一会儿,在黑暗中悄声道:“哥,海城很好,你以后留在海城吧。”
这小孩,磨磨唧唧的,一天碎碎念,叫他哥就要叫个好几十遍,连翩呼噜了一把谢燕归的脑袋:“快睡!再说话就去客房睡。”
谢燕归不说话了,他不喜欢那个什么江揖,说“我找连翩”时语气冷飕飕的,讨厌的很。
安市和海城距离很远。
他哥以后在海城。
他哥刚刚摸他头发了......
谢燕归暗戳戳往连翩那边挪了挪,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在连翩和谢燕归安睡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海城谢宅,谢清听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困的很,但不想入睡。
睡着了会做梦,总梦到大哥谢风泉浑身血淋淋的站在他面前,去世前大哥也许察觉到了什么,所以留遗言时没有叫他。
只是猜测,他不怕。
但人死后如果真的有灵魂,他大哥的鬼魂现在应当已经知道他做了什么。
恐惧和不安到极致倒生出了克制不住的怒气,一直开着夜灯的谢清听猛的翻身坐起来,砰的将床头柜装饰用的花瓶砸在地板上。
低声咬牙切齿的道:“人死灯灭!我偏要将谢氏攥到手心,你不服的话现在就出来找我索命!”
一室寂静,
谢清听绷着神经等了十来秒,狰狞一笑,心道:看吧,什么都没有。
忽然“咚、咚、咚“三声响。
谢清听禁不住一颤,周身骤然出了一身冷汗。
房门外,
在一楼留守,听到动静跑上来的佣人问:“二爷,您没事吧?”
谢清听这才意识到刚才“咚、咚、咚”的声音是敲门声,他惊魂未定,按着脾气道:“没事,我不小心碰倒了花瓶。”
佣人:“您没受伤吧?我现在进来收拾?”
佣人的声音让谢清听不再陷入幽暗的幻想中,他起身开门,又开了大灯,听着佣人打扫房间的声音去浴室冲了个澡。
第二天,赵纷然知道谢清听房间碎了花瓶的事,关切的问谢清听有没有受伤。
谢清听客气疏离的说自己没事。
赵纷然听谢清听一口一个大嫂的叫她,没好气的上楼去了。
因为赵纷然怀孕而贴身照顾的佣人急忙解释:“二爷您不要生气,太太自从怀孕后情绪就有些多变,女人怀孕都是这样,太太不是冲您。”
谢清听不在意的道:“我知道。”
心里其实极其的恼火,赵纷然这个蠢货,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连脑子都不长了,这样明目张胆的,是想害死他吗?
要知道事情变成这样,他绝不会故意让赵纷然怀上自己的孩子!
孩子......
谢清听脑子里电光火石的闪过些什么,但一时没抓住。
回卧室后反锁门,在浴室给赵纷然打电话,警告赵纷然不要再随便撒泼,要不然两个人都要去吃牢饭。
赵纷然嗫嚅道:“我也是关心你,而且......而且我怀孕不舒服。”
谢清听很想让赵纷然将孩子打掉,要是能一尸两命就更好了。
但这种念头也只在心里转了两圈。
放缓了语气道:“我也是在为我们的孩子努力,你看我一搬进来,那两个小崽子就躲去安市了,早晚他们要灰溜溜的离开谢氏。”
赵纷然想想也是,软了语气道:“我都听你的。”
之前她有些怪谢清听太过狠毒,也怪自己做下错事,在害死谢风泉这件事上脱不了关系,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安心。
但现在,谢清听强势狠辣的作风又让她不自觉的依靠。
连翩和谢燕归在安市待了将近一周。
这一周谢清听和赵纷然都过的很自在,谢清听尤其喜欢去上班,只觉连翩不在,集团的空气都是松快的。
而与此同时,各种八卦媒体对谢氏的爆料也是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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