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对盛隽宁没有任何感情。
他每个月给盛隽宁五十万零花钱,把盛隽宁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别墅里,从不回家。
对此,盛隽宁表示:像江正邢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一个丈夫……他只配做他盛隽宁的爸爸!
这场联姻能落到他头上,盛隽宁觉得简直是从天而降一个免费的大馅饼!
盛家的电话打来时,盛隽宁正在和一个大客户拎着酒瓶子对着吹。
盛隽宁的工作是一家小企业的销售。所谓的大客户也不过是一个刚拿了拆迁款、有点闲钱的东北老板。
彼时的盛隽宁刚满二十岁,却已经入行三年,练就了一副钢铁般强大的脾胃。公司里也许有学历比他高的,但不一定比他长得好看会来事儿;有比他长得好看会来事儿的,不一定比他能喝;就算有比他能喝的,也比不上他仗着年轻身体抗造,红白混着吹,豁得出去。
盛隽宁在工作上的努力,常常让这个小公司的老板都觉得他龟缩在自家公司里干销售屈才了。但是没办法,盛隽宁拿着一个初中学历,没几家公司愿意要。况且他背着一身债,一个单子提成的七百来块钱,对他来说就已经是横财了,哪敢冒险去换工作。
小酒馆的卫生本来就不大好,盛隽宁趁着上厕所的间隙接了电话。
厕所洗手池上方的镜子蒙着一层油污,盛隽宁看了就是一阵反胃,捂着声筒,低头就是一阵狂吐。
酒液混着胃酸,被流水冲进下水道。盛隽宁捧着一股怪味的自来水洗脸,忍者胃部强烈的灼烧感。
“喂,刚刚信号不好,有事儿您说话!”明明是极其温和的嗓音,开口却混杂着在烟火人间里摸滚厮混着的痞气。
对方是一个盛隽宁没有一丝记忆的女声:“盛隽宁,五百万,替盛挽鑫嫁给江正邢。”
盛隽宁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猛地抬起头,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中一片空白,满心只剩下五百万……五百万!
五!百!万!
盛隽宁不可置信一般吐出漱口的自来水,水滴飞溅在镜子上,他声音都变得尖亮了:“多,多少?”
对方再次:“五百万。”
盛隽宁愣愣地,像是在自言自语:“五百万,不是五百块……”
他拿下手机看了看号码归属地,是本地的电话号码,数字也不像诈骗电话,四个连8彰显了土豪们朴素的追求。
盛隽宁已经把现在的情况等同于中彩票了。那可是五百万!别说是替人结婚,让他去替人坐牢,呸,都没问题!
“姐姐,如果你是来诈骗的,你要知道,我可是五百块钱都没有的!”盛隽宁进入社会大学摸爬滚打了多年,圆滑嘴甜的姿态他惯会一套一套的来。即便这个电话里的女声听起来至少能当他妈了。一句“姐姐”也是张口就来。
“你放心,五百万不是白给你的,你得嫁给江正邢。我可以给你一段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距离定好的婚期还有一段时间……”
“不用考虑了,”盛隽宁极没有尊严,“让我嫁给太监都行!”
声筒里传来对方短促的一声轻笑,像是在嘲讽盛隽宁的见钱眼开:“付出和报酬往往是等值的,你嫁给江正邢多半是守活寡,跟嫁给太监也没什么两样。盛隽宁,五年前,你父母欠下了几百万的工程款,之后死于大火。你十五岁成了孤儿,初中毕业就开始打工还钱。咱们算起来还沾亲带故,按辈分来说你应该叫我一声伯母。”
盛隽宁才不管她是伯母还是姐姐,他像是生怕对方改变主意让这五百万长翅膀飞了,在十分钟的时间里就同对方确认了各种细节。他看着短信显示已经到账银行卡的五百万,扬眉吐气般回到包厢,全程不看东北房二代的正脸。在“大客户”还迷迷瞪瞪,喊着“小盛,接着喝”的时候,直接甩脸子走人。
就一个字,爽!
按照和这位盛伯母的约定,盛隽宁需要以盛家人的身份,代替盛挽鑫完成和江正邢的婚约,除非江正邢主动提出,至少两年不能离婚。在这两年期间,他可能要承担江正邢发现结婚对象换人时的震怒和刁难,江正邢面对结婚对象换人对他的冷遇和折磨,以及江正邢可能的由于结婚对象换人无理取闹要和他离婚,尽力支撑到两年期满。
盛隽宁无语凝噎。
他一个才满二十的大好青年,居然要被一个奔三的大叔嫌弃。
不过谁给钱谁就是爸爸,五百万已经到手,要他还回去是不可能的。
谁晓得一朝中了五百万,盛隽宁的爸爸常换常更新!
盛隽宁接下盛家给的五百万,当天就辞了职。他才回到自己简陋的租屋,打算明天就换个条件好的居所,就有一个西装革履样的男人敲门。
男人一身合体的职业装,手捧着文件显得分外专业严谨,笑得文质彬彬:“盛隽宁先生您好,我是江氏集团总裁江正邢先生的秘书。我这次来是因为一个不情之请,江正邢先生希望能让您跟他进行一段契约婚约,代替盛家的盛挽鑫先生与江正邢先生结婚。为期两年,报酬八百万。”
盛隽宁才喝了一口在嘴里的水,霎时喷了这位秘书先生一脸。
这些有钱人家都几个毛病?!
秘书先生抽出一方纸巾擦脸,干笑道:“我知道这个事情对盛先生您来说,可能会有很大的牺牲……”
盛隽宁努力抿着嘴憋笑:不,一点儿牺牲都没有!!!
这都不重要,一千三百万已经足够了。
“要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结婚,两年之后还要被打上离异的标签。”
这都不重要,一千三百万已经足够了。
“但我们可以把这次的婚姻看作一场单纯的交易,江正邢先生可以做出保证,在婚姻存续期间绝对不会对您做出任何不轨之事!您看,连签合约都是我替他来的。”
这都不重要,一千三百万已经足够了。
“所以,除去我们说过的八百万,婚姻存续期间,江正邢先生会每个月负责您的日常开销。您看五十万可以吗?”
这……这很重要……2×12×500000+13000000=25000000!%@*~……
盛隽宁的眼前炸开一束束烟花。
桂林三亚大理城,西藏新疆莫高窟,夏威夷,欧洲游,太空游……
在顶楼大平层的全景落地窗前看烟火,刷拉拉掉下来的都是钞票。
盛隽宁嘿嘿笑着被钞票埋起来了……
“盛先生,盛先生?”
盛隽宁被接连不断的钞票打得头昏眼花,他眼神发愣仿若魂游天外,一缕红色从鼻孔缓缓流出,蜿蜒而下。
“盛先生!您身体不舒服吗?”
盛隽宁缓过神,低头抹了抹鼻血:“不不不,只是有点上火,我身体健康、双商健全,非常适合结婚!”
秘书笑道:“那我们现在,可以进去把合约签了吗?”
盛隽宁几乎是推着他进门:“当然可以。”
不得不说,江正邢这边实在要比那个自称他伯母的盛家夫人要严谨得多。
合约中不仅说明了婚姻存续期间两方的各种权利和义务,还有许多精细的规定。例如:婚姻存续期间,江正邢不得对盛隽宁心怀不轨;盛隽宁不得在外蓄意破坏江正邢的形象;两人在亲属面前需保持已婚夫夫的状态,不得故意令旁人起疑。
江正邢甚至还为这段婚姻设计了一个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见钟情、一眼万年、万籁俱静,前世的牵绊在一街之隔为两人牵起红线,绿灯亮起,双向奔赴,有情人紧紧相拥!而恰好江盛两家,竞早立下一纸婚约……的爱情故事。
盛隽宁看到这儿放下了合约,低头揉了揉眼睛,有点辣是怎么回事?
盛隽宁从头到尾翻看了一眼,在签名处签了字。没一会儿,八百万到账,账户余额:一千三百万零九百六十三点三。
感谢江正邢,感谢盛挽鑫……
送走秘书前,盛隽宁迟疑开口:“我能不能冒昧问一句,江先生和那个盛挽鑫是互相干了对方亲爹吗?”
秘书微笑,礼貌回答:“不是的,不过如果他们结婚了,新婚当晚一定至少会抬一个出来。”
送走了秘书,盛隽宁看着手机里金光闪闪的余额数字,心里有无比的充实感和安全感。他第一时间打了三百多万出去,还清了背了五年的债务。
然后是辞职、搬家、找新工作……
盛隽宁忙上忙下,两个月的时间竟然一闪而逝,婚期将至。
江正邢确实把避嫌做得很到位,连领证都是秘书替他来的。幸好现在领证早不用拍合照了,秘书把一张高超ps技术打造出的新人合照给了民政局,就充作结婚照用。
直到看到这p得浑然天成的合照,盛隽宁才第一眼看见江正邢的长相。啧,他更赚了!
秘书给了盛隽宁一串钥匙和地址,说是江正邢安排的婚房,也是他今后的住处。距离婚礼还有一周的时间,让盛隽宁提前搬进去,不容易露馅。
本市最高档的小区的别墅区,很好,盛隽宁再一次被江正邢的壕无人性震慑到。
将近两个月,他已经对这一系列的狗屎运有了清晰的认知。这纯粹就是江正邢和盛挽鑫两个叛逆青年不满包办婚姻,在与家庭的抗争中,顺手给盛隽宁撒了一把零花钱。即使盛隽宁因此走运成这样,他去买个彩票也照样中不了五块钱。
盛隽宁也试图问过秘书,既然江正邢和盛挽鑫都那么不乐意,为什么不直接解除婚约?
秘书的回复是他们的婚约涉及许多对赌协议,总之是盛隽宁听不懂的很多很多钱,跟因此支付给盛隽宁的报酬完全不是一个单位计量,要不然这好事怎么可能落到他头上。
盛隽宁表示超出常识范围,他闭嘴拿钱就好。
江盛两家的这次联姻,几乎受到了整个上流圈的关注。因为这场婚礼上绑定的对赌协议,让它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两姓结亲,更别说婚礼的一方还出现过换人的事情。
盛家主脉还没有婚配的小辈只有盛挽鑫一个,虽然他没有进商圈,还在读博士,但是没有人能否认他的能力。所有人都默认,这场联姻一定会落到盛挽鑫头上。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盛隽宁。
据说是江正邢偶然之下对盛隽宁一见钟情,并了解到盛隽宁原来也是盛家旁系的一个小辈。于是江正邢便亲自去盛家请求换了联姻人选。
商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都是人精,都看得出来江正邢连一个像样的故事都不愿意编。那天江正邢究竟在盛家说了什么,旁人无从得知,只有盛隽宁又收到了盛夫人打来的五十万。
盛隽宁一脸问号地与盛夫人通了电话,盛夫人表示非常感谢他豁出去勾引江正邢,并让江正邢先提出了换人,这让盛挽鑫完全避开了联姻换人的纠纷,这五十万是给他的报酬。
盛隽宁已经收钱到麻木了。
婚礼的前一天,盛隽宁才从自己的房子搬进江正邢准备的别墅。虽然一周之前他就来看过了,但是并没有想要住进来的欲望。别墅是很大,但是极简的装修没有丝毫人气,看起来像个鬼屋。周边也没有什么商铺市场,对盛隽宁这样的凡人来说实在是吃不消。
江正邢做事很周全,把别墅里每个房间的钥匙都给了盛隽宁一份,盛隽宁只挑了一间客房住。虽然他也进主卧悄悄看过一眼,空空荡荡的跟别处一模一样,看来江正邢连可能会回来装装样子的准备都没有。
婚礼当天,天气晴好。即使是拿钱办事的契约婚姻这件事已经在盛隽宁的意识中根深蒂固了,他也会在西装礼服明显不合身的时候有些轻微的叹息。
衬衫的尺寸比盛隽宁的身形大了整整一号,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帮他用别针固定。
盛隽宁明白这大概是原本给盛挽鑫定制的尺寸,即使江正邢做得再周全也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直到他乘着婚车到了婚礼现场,才感觉到人生大事就这样交易掉了。穿着不合身的礼服,来见证的“亲朋好友”全都是陌生人,甚至连另一个主角都是一个他只看过照片的男人。如果爸妈在天有灵,不知道……
不知道得有多开心!
天知道,他有多赚!!!
婚礼现场在一处郊区的庄园,铺天盖地的白色玫瑰,红毯从庄园的门口蜿蜒至看不见的深处。宾客熙攘,男男女女优雅地举着高脚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刚下车的盛隽宁。
盛隽宁真的被震慑住了,不合理啊……有钱人都这么会花钱吗?
之前见过的小松秘书作为伴郎,走到盛隽宁身边,低声:“表情管理。”
盛隽宁连忙收起快掉了的下巴,对小松一个wink以示明白。他们之前协商过了,这次婚礼真正的主角并不是他,盛隽宁只需要扮演一个嫁入豪门的天真本分小白花就够了。
盛隽宁:好说好说,两千五百万让他现场推磨都可以!
盛隽宁父母双亡,是盛夫人把他牵着走向江正邢。
江正邢身上的黑色西装比起强撑着的盛隽宁要精致合身许多。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正在办公室干活,而不是在自己的婚礼上。但即使是这样也能看出他优于常人的皮相,比之前见过的照片更加生动,也更艳丽。他皮肤极白,眼尾上挑摄人心魄,其中如星河潋滟,是一个实打实的美人。如果不是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很容易让人认为他是弱势的一方。
盛隽宁这边还在感慨江正邢的美貌,而江正邢却没有看他哪怕一眼。
与其说这是一场婚礼,不如说是上流圈的一次社交。婚礼的部分被压缩得很精简,没有宣誓,也没有接吻,他们只是简单地交换了戒指。全程下来,江正邢也没有看盛隽宁一眼。
简单的流程走完之后,江正邢就去和宾客挨个问候,盛隽宁则被盛夫人带到了比较安静的一边。
盛夫人看着故作乖巧的盛隽宁,不由得悄声道:“你做得超乎我意料的好。”
盛隽宁端着嘴快僵掉的浅笑:“应该的,伯母。”
“安静待着吧,别去打扰他,”盛夫人把盛隽宁带到一个偏厅,提醒他,“这场婚礼背后涉及的利益是你想象不到的。”
盛隽宁就非常本分地在偏厅里,香槟就着糕点填肚子。
他吃得正香,猝不及防有一只胳膊搭上他的肩。温文尔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盛隽宁?”
盛隽宁飞速舔掉嘴角的碎渣,微笑营业。
是一个带着眼镜的温和男人,身上的白西装与盛隽宁身上的竟然还有几分相似。盛隽宁眉毛不经意挑了下,不会是他想的这样吧?这个人是……
“我是盛挽鑫。”男人微笑道。
还真是,盛隽宁悄悄咽下一口唾沫。
这什么意思呢?盛挽鑫居然会在婚礼现场?
不是说盛挽鑫和江正邢撞到一起,至少得抬走一个吗?
盛隽宁瞬间笑脸绽放:“原来是盛先生呀,您是迷路了吗?我带你回正厅。”
盛挽鑫的手臂还搭在他肩膀上,一点也没有收回去的意思:“不用了小宝贝,我怕你先迷路。”
小宝贝……盛隽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想把盛挽鑫的胳膊挪下来,却被对方勾得更紧。想到对方是那个传说中的盛挽鑫,他就感觉格外奇妙。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盛挽鑫反而更加亲近地跟他靠近:“别这样生疏嘛弟弟,我真的很好奇,江正邢真的是对你一见钟情了吗?他那个人……”
“你在做什么?”门口传来江正邢魔鬼般的声音,好似在捉奸。
盛隽宁连忙甩开盛挽鑫,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说出什么,门口的江正邢继续带着威慑道:“盛挽鑫!”
行叭行叭,他是小丑!盛隽宁闭嘴不打算开口了。
盛挽鑫玩味地笑了下,走向门口的江正邢:“注意注意辈分,我现在可是你的大舅哥。”
江正邢依旧没有给盛隽宁一个眼神。
一黑一白,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一道离开了。
偏厅里的盛隽宁,孤独地站着。好一会儿,他低头咬了口手上的糕点,脑中的豪门狗血小作文已经写了一大串。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盛隽宁在努力憋笑。
远处是走在一起的江正邢和盛挽鑫,很明显,盛挽鑫比江正邢还高一点。
盛隽宁遥望的眼神里,带着吃瓜的渴望。
这两个人真是,好有猫腻。
婚后的江正邢,依旧不见踪迹。
他从未踏足安置了盛隽宁的这处房产,甚至连婚礼当晚也没有来做做样子。
如果不是每个月按时到账的五十万和别墅客厅里挂着的超大版结婚照,根本没有一个迹象能够证明盛隽宁和江正邢是一对合法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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